权臣-第6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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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漠起身,走到艳雪姬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艳雪姬苦笑道:“告诉你些事,出了这扇门,你就将它忘记,好不好?”
韩漠知道艳雪姬是要将白夜郎的故事告诉自己,那显然是一段不能公开于众的隐秘之事,郑重点头,道:“出了门,我就会忘记!”
……
艳雪姬靠在韩漠怀中,轻声问道:“你可知道六年前,在庆宫的玉寒宫发生过一场大火灾?”
韩漠已经猜知此事既然有墨十二郎在其中,就必定与当年那场玉寒宫大火有关,轻轻点头道:“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整个玉寒宫被付之一炬,死了近百人,当时的庆国皇后和庆太子传说也葬身火海之中……不过现在看来,这是误传,至少当年那位庆太子,还好端端活在世上!”
艳雪姬轻叹道:“他能活下来,并非别人所救,正是白大哥所救!”
“是……白师兄?”韩漠颇为诧异:“白师兄和墨十二郎究竟是什么关系?”
艳雪姬沉吟片刻,终于道:“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顿了顿,淡淡道:“那一年,商钟离击退了魏国人,其声望在庆国如日中天,也是在那一年,庆帝钦此‘圣将’封号,统领庆国天下兵马,手握兵权,风光无比!”
韩漠点头叹道:“圣将以弱胜强,威震天下,确实是世之名将,也是庆国幸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固然威名远扬,可是沙场之上,有多少男儿血溅沙场,添了多少孤儿寡母,那些将士成为沙场枯骨,而功臣之名,则是被他所得,用那么多性命换来的名声,也没什么值得炫耀!”艳雪姬声音冷淡,显然对商钟离的怨恨并没有消散。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韩漠轻叹道:“天下分裂,群雄并起,总是有无数人要流血牺牲的!”
艳雪姬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那一年,李显十岁,庆帝当时便要李显拜商钟离为师,想要商钟离传授太子武功!”
韩漠知道,艳雪姬口中的“李显”,便是墨十二郎了。
“不过当时商钟离正要重整庆国大军,难以抽出时间教导,所以向庆帝举荐,由白大哥去担任太子之师,传授武艺。”艳雪姬平静道:“商钟离年轻之时,在沙场征战,有一次差点被一箭射死,但是有一名小校挺身而出,为他挡了那一箭,替他死去。事后,商钟离派人找到小校的家眷,将那小校的九岁遗孤带在身边,收为徒弟,从那时候起,这个孩子便跟在商钟离身边学艺,而商钟离或许是感念那小校的救命之恩,对这个孩子倾囊相授!”
“那个孩子,就是白师兄了!”韩漠这才知道白夜郎的身世,原来是遗孤。
“他真名叫林静河。”艳雪姬道:“静河之名,是商钟离为他所取,因为白师兄的父亲,当年便是在静河一战中为救商钟离而死去。”
“原来如此。”韩漠点头道,心中暗想:“却不知为何后来又唤作白夜郎!”
“商钟离被封为圣将那一年,白大哥已经二十四岁,虽然年轻,但是他勤学苦练,武技极高,放眼庆国,那时候已是名列前茅的顶尖高手。”艳雪姬缓缓道:“商钟离举荐白大哥教授李显武艺,庆帝倒也应允,所以从那开始,李显拜了白大哥为师,白大哥进入东宫,被封为太子傅,传授李显武技。”
韩漠知道,太子傅这个官职,却也份量十足,那是未来皇帝的老师,是比较显赫的官位。
若是在此之前,韩漠听说白夜郎这样疯疯癫癫的家伙是太子傅,那是打死他也不相信的,但是这最后一面,却看到白夜郎实际上是个温柔和善之人,艳雪姬说他担任过太子傅的官职,韩漠虽然颇为吃惊,却是深信不疑。
只是既然白夜郎和墨十二郎是师徒关系,却如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瞧墨十二郎的态度,那是对白夜郎恨之入骨,充满仇恨。
“白大哥成为太子傅之后,对李显很是严格,从基本功练起,亲自监督。”艳雪姬轻声道:“只是当年这李显颇为顽劣,在武道上并无太高的天赋,白大哥初成太子傅,李显见白大哥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多岁,便是十分不屑,并不用心受教。而白大哥性情温和,一开始只是与李显说道理,却被李显误以为懦弱,更是放肆无比,根本不将白大哥放在眼中。”
韩漠道:“皇家帝胄,十岁便已经是太子,自然是傲慢骄横。”
“白大哥一开始倒是容忍,只不过李显越来越猖狂,有时候见了,竟然连拜师礼也不行,白大哥素守礼仪,自然是很为不悦。所以终于有一天,白大哥罚李显站立三个时辰不许动弹,李显自然不甘,白大哥便点了李显的穴道,硬是让他站满了三个时辰。”
韩漠看着白夜郎如同睡着一样的尸身,轻叹一口气。
“李显身边之人见太子受罚,自然是急忙派人去禀报皇后……!”说到这里,艳雪姬淡然一笑,道:“此皇后可不是如今的那位妖后!”
韩漠“嗯”了一声,他自然明白,艳雪姬所说的皇后,乃是庆国三位皇子的母亲,那位后来疯癫更是葬身火海的正宫皇后。
“只不过底下人虽然通禀皇后,皇后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掐准时间,等到三个时辰过去,才到了东宫来。”艳雪姬幽幽叹道:“那是白大哥第一次与皇后相见了!”
第八七一章 恋如云,爱如轻烟!
韩漠听到这里,心中一跳,看着白夜郎尸体,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微微变色。
艳雪姬看着韩漠的脸,轻声道:“小混蛋,你……猜到什么?”
“没有。”韩漠苦笑道:“你说吧,我听你说。”
艳雪姬缓缓道:“白大哥见到皇后到来,本以为皇后是为了太子前来训斥自己,只是他却猜错了。皇后到达东宫,非但没有维护太子,反而将太子狠狠训斥一顿,而且更是以皇后之尊,亲自向白大哥致歉,白大哥这才明白,皇后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
“没有皇后撑腰,这李显就该老实了吧?”韩漠问道。
艳雪姬道:“确实如此。自那以后,李显便收敛许多,对白大哥生了畏惧之心。”顿了顿,轻轻道:“那些年,李显跟着白大哥,两人的感情也就渐渐深厚起来,而且白大哥有时候甚至带着李显化装出宫,看看百姓的生活,让他见识宫外的情景,这事儿被皇后知道,皇后也不怪责。白大哥在宫中多年,每个月皇后过来看视太子,自然也会交谈几句……!”
韩漠知道,后来许多的悲剧,或许从这里便开始了。
“庆国国事安稳,文有丞相,武有商钟离,这两人对皇帝倒是极其忠诚,庆帝自然是高枕无忧,过着歌舞升平的舒坦日子。”艳雪姬嘴角泛起冷笑:“后宫佳丽三千,他兀自不够,还要每年在庆国各郡大肆搜罗美女,上有所好,下必迎之,那些地方官员,每年送到宫中的美人,不计其数。庆帝贪杯好色,那是天下皆知的,宫中美女无数,他自然不会在意皇后,据说有时候皇后两三个月也见不到他一次……!”说到这里,她狠狠瞪了韩漠一眼,道:“你日后若像他那样,沉迷酒色,我定会让你过不成好日子……!”
韩漠微微一笑,反是将艳雪姬的手儿握的更紧,并不多说。
“皇后性子谦和,依然兢兢业业打理后宫,后宫当时也是一片祥和。”艳雪姬轻轻叹道:“空闲下来之时,皇后则是时常在东宫陪着太子,这样一来,白大哥与皇后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白大哥不但武技高超,而且深通音律之道,抚琴弄笛,皆有神髓。皇后却也喜欢音律,只是技艺比起白大哥,却是相差颇远……!”
“所以白师兄又成了皇后的音律之师?”韩漠叹道。
艳雪姬道:“那时李显已长成十六岁的青年,武技根基已是很为扎实,此后要有所提升,就需勤学苦练外加他的天赋,白大哥只需稍加点拨既是,所以有了不少空闲时间。只不过一开始,皇后或许有所顾忌,只是时常听白大哥弹奏吹乐,并没有提出让白大哥教她音律……只是这后来,庆帝愈加的胡作非为,皇后竟是大半年也见不到他,她找到胡天胡地的庆帝,劝他勤于朝事,却是被庆帝大加斥责,而且庆帝对皇后也是更生厌烦之心。”
“怪不得庆国日渐衰弱,有这样的皇帝,就算有几个得力臣子,也难以扭转大势。”韩漠冷笑一声。
“皇后心灰意冷,只能寄情于音律之上。”艳雪姬幽幽叹道:“从那时起,皇后便时常跟随白大哥学琴,这天下男女,最怕的就是待在一起的时日久了,所谓日久生情,当时皇后只比白大哥大上两三岁,两人每个月都有三五天在一起探讨音律技巧,情愫暗生……!”
韩漠深吸了一口气,如他所料,白夜郎竟是真的与皇后发生了感情。
“你莫胡乱猜测。”艳雪姬看了韩漠一眼,目光重新回到白夜郎的身上,轻声道:“白大哥是个重礼教之人,他虽然与皇后互相爱慕,但是两人却恪守礼教,从不越雷池一步,便是连手儿也没有牵在一起……!”
韩漠摇头道:“我虽敬佩他们,但是却并不欣赏他们这样做。”
“你是个放。荡不羁的轻浮性子,自然不能与白大哥一样。”艳雪姬靠在韩漠怀中,苦笑道:“他二人三年相处,弹琴博弈,对白大哥来说,那该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但是老天爷对他们实在不公平,就是这样的幸福,那也不愿意给他们留存。”
“是当今庆后?”韩漠按照时间猜测出来,这三年一过,白夜郎在宫里已经过了九年,也正是鲁妃入宫的日子了。
“不错,那一年,那商人之女选秀入宫,在所有秀女之中,也确实最为显眼,立刻就得庆帝宠幸。”艳雪姬神情淡然:“而且自那之后,庆帝就像鬼迷心窍一样,竟是独宠她一人,入宫只半年,就被册封为妃子,那是极罕见的恩遇了。”
韩漠脑中立时清晰显出庆后的样容来,正装之时,那是高贵艳美,但是在床底之间,却是放。荡风骚,狐媚风情,如此尤物,又有狐媚手段,狡诈心机,庆帝如何能抵挡得住。
“鲁妃野心之大,你想必也是知道的。”艳雪姬缓缓道:“她被封为鲁妃之后,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要做皇后了,所以她一面在宫中大肆收拢党羽,而另一面,则是注意皇后的一举一动。皇后那时候只是想着平静生活,能与白大哥在一起,皇后也是很为快乐的,她哪里能想到,那鲁妃早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她。”
“而且鲁妃出自商人之家,不缺银钱,她以银钱在宫中收买了许多的心腹,当时的后宫之内,处处都有鲁妃的眼线,那些后宫嫔妃的一举一动,都是被鲁妃所掌握。鲁妃很快也知道了皇后在东宫与白大哥走的极近,于是找了一次机会,将庆帝引到了东宫,而且恰好让庆帝看到白大哥与皇后在一起弹琴……!”
“庆帝但是极为震怒,一声不吭离去,事后,鲁妃则是在庆帝耳边蛊惑,更是找来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这些人竟然都诬陷皇后,在庆帝面前声称皇后和白大哥……!”说到这里,艳雪姬摇摇头,沉默起来。
韩漠知道,那些宫女和太监,肯定早已经被当时还是鲁妃的庆后收买,所以才反过头来诬蔑皇后。
“庆帝得知此事,当时便要杀了白大哥,但是白大哥毕竟是商钟离的弟子,庆帝最终只是以太子已经无需教导为由,废了白大哥的太子傅身份,而且再不许白大哥进入庆宫……!”艳雪姬平静道:“至于事后庆帝如何对待皇后,已经无人知晓,但是白大哥离宫不到三个月,皇后就疯癫……!”
韩漠顿时黯然。
皇后疯癫,无论是不是庆后亲自动手,必定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离宫后的白大哥,也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艳雪姬苦笑道:“当他得知皇后因为疯癫而被庆帝幽禁在,伤心欲绝,几次想潜入宫中看望,但是他终究是守本分之人,没能进去,也错过了再见皇后一面的机会。”
韩漠抱紧艳雪姬,轻声道:“皇后疯癫,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思念白师兄所致?她三年与白大哥共处,心中快乐,可是陡然发生那样的事情,非但两人的关系被泼了污水,而且从此不得相见,或许一时悲怒,却又无处诉说,顿时想不开,伤了脑子,也未可知。”
艳雪姬想了想,点头道:“你这般说,也是大有道理。皇后性情温和,与白大哥虽然互相爱慕,却清白无染,被庆帝斥责她与白大哥有奸情,皇后百口莫辩,心中自然是极为悲愤的。她又见不到白大哥,无处诉说……嗯,漠,你说的倒是有道理,皇后只怕是想不开,所以才陡然疯了……不过这罪魁祸首,还是那狠毒的女人,那庆帝亦是愚蠢透顶,不辨是非,被那女人蛊惑!”
“后来如何?”韩漠问道:“白师兄,又缘何疯了?”
“还是那一场大火。”艳雪姬苦笑道:“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