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第5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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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钟离看了太子一眼,收回目光,心中只是叹了口气。
当前他已没有精力去想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现在他要应对的,乃是庆国面临生死存亡的一场大劫。
辰时之前,公主的车队抵达齐天观,齐天观内的祭天仪式便即开始。
祭天仪式繁琐而隆重,韩漠只是领着十名武士进入道观。
祭天仪式持续到午时,所有人都有些疲惫,等到仪式结束,太子与公主又是分坐车辇,往庆宫而去。
庆宫内自然也是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入宫之后,庆太子以红绸拉着燕公主进入了承天殿,庆帝与庆后已是在威严的金銮殿等候。
接下来,便是要于承天殿之上行册封之仪。
庆太子与燕公主跪拜于朝堂,老丞相亲自持帝册封命诏读之,“妃尊与太子齐体,供奉天地,祗承宗庙。盖有内德,长秋宫阙,东宫旷位,今有燕公主霜,秉淑媛之懿,体河山之仪,威容昭曜。寮所咨。佥曰宜哉。卜之蓍龟,卦得承干。有司奏议,宜称绂组,以临兆民,立为太子妃。后其往践尔位,敬宗礼典。肃慎中馈,无替朕命,永终天禄。”
韩漠亦是在朝堂之上,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是绷紧精神,倒是颇有些疲惫。
想到昨夜之事,不由往高座上的皇后瞧去,只见庆后此时一身金装礼服,贵气无比,端庄冷傲,有一股子凌然不可侵犯之姿。
看她此时模样,实难将她与昨夜那激情风骚的风流艳妇联系起来。
韩漠也看不懂这些繁琐的礼节,只是静静等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庆太子与公主终是谢恩离殿,这一次则是在无数的宫女太监簇拥下,太子牵着燕公主登上了更为华贵的花车辇,无数的宫女手提花篮,跟在车辇旁边,华贵的红色地毯,竟是从承天殿直铺到东宫,花车辇便顺着地毯往东宫而行,宫女们则是沿途向空中抛洒花瓣,空气中弥漫着幽香味道,礼乐锣鼓之声,喧天齐鸣,整个庆宫,庄严中却是透着热闹。
太子与公主既往东宫,除了陪嫁的宫女和太监一同前往,燕国的武士们却是不能再跟随,只能退出庆宫。
而庆宫之内,则是举办一场盛大宴会,百官齐乐,燕国众官员自然也是要参与的。
这一场喜宴,只进行夜深时分。
宴会散后,群臣却没有散去,因为大家都知道,宴会过后,上京圣将商钟离便要出城与他的两千亲卫军汇合,赶往前线御敌。
这一次,往日里浑浑噩噩的庆帝,竟是亲自趁着龙辇,率领百官,深夜出城,送别商钟离。
庆帝更是吩咐商钟离与他同辇而行,出了城,商钟离部下的两千亲卫军已是在城外静静等候,寂无声息,显得极是训练有素。
庆帝牵着商钟离的手,下了龙辇,并没有立刻松开商钟离的手,那张因为酒色过度而有些涣散的眼睛,看着商钟离。
“圣上,保重龙体,还请圣上早些回宫歇息!”商钟离感觉庆帝紧握自己的手,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庆帝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终于道:“明月为圣将指路,圣将则为朕指路……朕不会做皇帝,圣将却是千古名将!”
商钟离想不到庆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急忙跪倒:“圣上……!”不知为何,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庆帝用力扶起商钟离,凝视着商钟离,许久之后,才轻声道:“圣将,朕等你回来!”
商钟离抱拳躬身,“圣上,臣定当剿灭魏军铁骑,凯旋而归,以报效圣上,报效我大庆!”他后退几步,双手依然抱拳,高声道:“诸位,商钟离就此拜别!”
庆国群臣俱都抱拳,齐声道:“圣将走好!”
所有人都看着一头白发的商钟离从身边的亲卫手中接过头盔戴在头上,头盔遮掩了满头白发,这位老将看上去威猛无比,浑身上下散发着骨子里所蕴含的霸气,他翻身上马,又看了庆帝一眼,在马上抱了抱拳,再不多言,一甩马鞭,骏马顿时飞驰而去,两千精锐亲卫军,跟在老将身后,如雷般的马蹄声响起,只是片刻间,那一队骑兵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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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六卷《诡海风》至此完结。即将进入第七卷:《隆山会》!
第七卷 隆山会
第六七五章 侯爷说兵
太子大婚,乃是庆国的大喜事,在一些大臣的建议声中,庆帝倒是在第二日便颁下了旨意,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这场婚事留下的余庆,自然不是一两日便散去,家家户户门头的红绸并没有在大婚一过便取摘下来,至少是要保留十日方可。
燕国的使团,却是在大婚过后,便开始准备着返回燕国。
只不过大婚之后第三日,上京城却开始下了一场大雨,让使团返回的行程延迟了两日,另外也是为了照顾红袖的伤势。
红袖因为身体体质极佳,伤势的恢复速度,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快不少,只不过终究是几乎致命的重伤,所以一时半会要想痊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这一路返回燕京城,少不得在途中要受颠簸,迟上一两日,虽然不会让红袖的伤势有太大的恢复,但是能够多恢复一些,能够经受途中的颠簸也是好的。
确定返京日期,韩漠倒是无甚话说,公主既然已经大婚,使团的职责也就完成,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上京城。
只是曹殷提出返程路线时,却是让韩漠有些诧异。
在韩漠看来,顺着来路回返,应该是最佳选择。
往上京城来的这条线路,虽然途中遇到了一次袭击事件,但是总体而言,这条道路并无太大凶险,而且远离战区,更何况已经行过一遭,自然对这条路熟悉的很,也会加快行程中的速度。
但是昌德候曹殷却是召来韩漠和宋世清,在提到返京路线时,却是提出从西边的线路返回燕京城。
从上京城到燕国燕京城,有两条官道可通行,一条便是来时所行之道,亦是燕庆两国的主要商道,途径庆国的昌庆武平二郡,经燕国的的吴郡抵达燕京城所在的会稽郡。
另一条则是西线,路途却要多出一倍,最为紧要的,却是要经过庆国南阳郡,还要经过燕国的临阳郡,在这个时期,无论是南阳郡还是临阳郡,俱都是陈兵无数,杀气森严。
曹殷选择走这样一条道路,确实是出乎韩漠的意料之外。
宋世清更是劝道:“侯爷,如今南阳关随时都要被攻破,途径南阳郡,实不太平。侯爷贵体,岂能涉险?”
韩漠也是点头道:“宋大人所言极是。侯爷,南阳郡兵荒马乱,据臣得报,前些日子,庆国竟是下了旨意,将南阳郡宛城外围百姓,都往临近郡县迁移,如今的南阳郡,想必是乱作一团。这个时候从那里回京,只怕有些凶险!”
曹殷温和笑道:“本侯也知道南阳郡如今很乱。百万黎民大迁徙,乱作一团……正因如此,本侯反倒想去南阳郡看一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唇边带着笑容,轻声道:“真要是被魏军攻破南阳关,打进关内,那个时候南阳郡便会更乱,戒备也会更加森严,只怕那个时候,咱们大燕想知道南阳郡的状况也是不容易的……!”
韩漠与宋世清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曹殷的心思。
曹殷显然是想在南阳郡发生真正的大战之前,以路过为名,实际上却是要观察南阳郡目前的状况,例如庆军在南阳郡的兵力配置以及布阵情况。
谁也不敢保证战事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向,更没有人知道燕国最终会不会被卷到这场战争中来。
未雨绸缪,事先对南阳郡进行一番了解,自然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曹殷微微一笑,继续道:“南阳关确是危在旦夕,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以本侯得到的情报来看,十天八天之内,庆国人还是能够撑得住。守卫南阳关的,也不是一般的将领,那是商钟离手下三兽将之一的虎霹雳林诚飞,此人不善于平原作战,但是最擅长的,却是固守关隘。南阳关乃是庆国第一关隘,本就是一道天堑,这么多年来,庆国人虽然在军备上并没有太大的作为,但是……对于这道关隘,还是用了十分的心思。那里有守军三万,关隘坚固异常,据说修筑加固所用的岩石,都是从庆国极北之地所采,非一般的关隘城墙所能比,庆国人号称南阳关是中原大地第一关,却也并非虚言。”
韩漠道:“臣下倒是看过兵书,兵书之中,也记载了南阳关的历史。这道关隘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前齐时期,就驻守着不少的兵将。十六年前,魏人与庆国就打过一场大仗,当时就是看到南阳关易守难攻,所以并没有从这一线进攻,而是突然从北部出兵,突然袭击了庆国的北地郡,那时候司马擎天率领手下的苍骑军以风卷大地之势,在庆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连续攻克了庆人的山北、武都、武关三郡,当时庆军损失惨重,庆军西北军团统帅秦啸风亦是被围在武关的蓝田城,后来魏人破城,秦啸风自尽而死,整个庆国也陷入了灭国的境地。”
曹殷眼中显出赞赏之色,笑道:“读书,总是有些用处的。”
宋世清在旁笑道:“当年庆国的形势,比如今还要危急。那时臣下还只是在求学,但是却也知道,当时庆国害怕我大燕与魏军前后夹击,所以将他们的宣庆公主嫁到了我们大燕……那时候,这位崇仁帝似乎还只是太子!”
曹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才轻声道:“那时候,商钟离已是庆国的一员猛将,只不过……还称不上举世名将,也并非独手掌握庆国的军权。那时候商钟离乃是庆国边军一线的统帅,统管庆国南部边关的将士。秦啸风自杀,魏军如狼,庆国眼见便要有灭国之虞,也正是那时,商钟离从边关调集了三万人马,火速赶往前线,担任总大将之职。”说到这里,曹殷叹了口气,道:“如今想来,商钟离的胜利,不但是庆国之幸,也是我燕国之幸。那时我大燕上下都是不赞同出兵,眼看着魏军攻庆而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现在想起,当时若是没有商钟离,魏军真的攻下庆国,那么接下来我们燕国也将面临一场浩劫了!”
韩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明白,那个时候,燕国的皇帝正在用强硬的手段对世家进行削弱措施,当时皇族与世家的关系极其紧张,内部不稳,根本没有精力调兵北上,联合庆国攻打魏军。
“商钟离不愧是一代名将。”曹殷继续道:“他连续打了几场胜仗,稳住了庆军的军心,收拢被打溃的庆军残部,连续对魏军发动反击。仅耗时半年,在他的率领之下,庆军竟是奇迹般地收回了武都和武关二郡,将魏军逼退到乌沐河西岸……也正是这一战,奠定他名将的身份!”
“似乎……庆军虽然收回了武都武关两郡,但是却再也没能跨过乌沐河,收回他们的山北郡!”韩漠看着曹殷道。
曹殷笑道:“司马擎天虽然年纪没有商钟离大,可是成名却比商钟离要早。虽然被商钟离打的损失惨重,但是他还是有些能耐的,凭借着手中的败军,固守乌沐河,硬是阻挡住商钟离收服山北郡的意图,据说乌沐河之战,双方精锐都是折损殆尽,那乌沐河的河水,至今还有红色的血迹……这自然是渲染之事,但是由此可见,当年魏庆之战,战况也确实是惨烈无比。魏国人自那一战,精锐尽丧,而庆国人亦是国力大衰,此后国内还连起叛乱,商钟离只能率军平乱,再也没有能力去收回山北郡。庆国十二郡,也就变成庆国十一郡,魏国人得了山北郡,也就由五郡变成了六郡。乌沐河之战后,两国十六年来,再不曾发生过大战!”
宋世清听曹殷说完,才叹道:“魏国人卧薪尝胆,这十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他们在大雪山下蓄养大批战马,冶铁开矿,打造兵器装备……这一次卷土重来,声势比之当年更盛,而如今之庆国国力,似乎还及不上当年,此消彼长,庆国此番……!”说到这里,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漠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侯爷,魏军既然知道南阳关坚固无比,为何不从乌沐河进军,却要从南阳关突破?”
“魏人不善水战,他们以骑兵为主,最喜欢的就是平原突袭。”曹殷显然对两国的国情非常了解:“乌沐河极宽,河水又急。经过上次那一场大战,庆人在乌沐河一线已是防备森严,庆国人在乌沐河上,倒是有一支小型的水师游荡,虽说庆国水师向来不怎样,但是比起不善水性的魏国人而言,这支游弋在乌沐河上的小型水师,还是足以震慑住魏国人……!”曹殷说到此处,又端杯饮茶,缓缓道:“而且镇守乌沐河东岸的,乃是三兽将之一的另一位,有狼旋风之称的袁慕,那里驻守三万精兵,乌沐河东岸更是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魏国人根本没有法子从乌沐河进攻。魏人在乌沐河那边故意布兵,不过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