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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权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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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梦忽地皱起眉头,淡淡地道:“五少爷,您是不是该出去了……若是被大宗主知道,恐怕不好吧?”

韩漠一愣,迅即恨恨道:“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不过这变的也太快了。”

“五少爷下辈子做了女人,就能知道女人心思了。”柳如梦平静地道。

“做女人?”韩漠撇撇嘴,转身出门,临走时说了一句让柳如梦满面飞霞的下流话,让柳如梦对他刚刚建立的一点好感顿时消去。

五少爷这样说:“我还是喜欢自己带根把!”

等韩漠离开后,柳如梦才拿起碗中那根水草吸管,很仔细地看着,甚至放在雪白晶莹的鼻尖闻了闻,喃喃道:“真是香!”

……

……

韩漠本想拎着阴阳棍,往练功房去展示展示,毕竟有这样一件好宝贝,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更能满足他的虚荣心,最为重要的是,他想通过武师们传授的棍法与《八部棍术》相比较,看看普通棍法与《八部棍术》之间有何不同,那样也好更快地总结出棍术中的优劣,达到最极致的锻炼价值。

不过刚出了后花园,韩青就像幽灵一样从旁钻了出来,鬼鬼祟祟地道:“少爷,出了事儿!”

“怎么了?”

“黄班头死了。”韩青平静地道:“今儿个一大早,死在他姘头田寡妇家中。”

韩漠皱起眉头,低声问道:“怎么死的?”

“被割断了喉咙放血。”韩青咧咧嘴:“满床都是血,黄班头死的透透的。我问了一名捕快,他告诉我,凶手下手狠,而且准,就拉了一刀,一刀就弄死了黄班头。”

“抓到凶手没?”

“没有。”韩青摇头道:“敢动手的,那就不是普通人,有那个身手的,也不是普通人。审了田寡妇,那娘们吓傻了,泼了半天凉水才回过神,只说凶手一进门她就光着屁股躲进了被子里,黄班头叫了一声之后就没声,等她出了被窝子,就看到满床的血和死的透透的黄班头。”

“死的倒是痛快。”韩漠冷笑道:“黄班头是黑阎王的亲信,也是他作威作福的得力助手,如今突然被人杀了,黑阎王可有什么反应?”

韩青立刻点头道:“有,反应大着呢。衙门的三班捕快都出动查凶,就连东海城防军都差点要调动起来。那架势弄得挺大,老爷都去了衙门,商量缉拿凶手的事情。少爷,你倒是想想,咱们东海城虽然百姓过的不富裕,但是一直以来,却都安分守己,别说杀死官吏,就是平常的谋杀也很少发生,这一次死了黑阎王的亲信,黑阎王怎能不怒?老爷只怕也有些火气了。”

韩漠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忽地想到一事,冷笑一声,并不多言,抬脚便往马房跑。

到了马房,马房总管立刻迎上前来,笑眯眯地道:“五少爷,要用马?”

“那小子呢?”韩漠淡淡地道:“朱小言。”

“在马厩里喂料呢。”总管有些紧张,五少爷神色不善,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韩漠甩下马房总管,快步来到西边马厩,只见朱小言正坐在草堆上,背靠着马厩的围栏,手中拿着一个大馒头,口中正在嚼咬着,看起来极其的散漫无聊。

韩漠握紧阴阳棍,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空旷的马厩四周并无一人,看来马夫们见有新人来,都将活儿摊给了朱小言。

“馒头香不香?”韩漠凝视着朱小言,淡淡问道。

朱小言瞥了韩漠一眼,平静地道:“知道那事儿了?”

“什么事儿?”

“死人的事儿。”朱小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削着馒头片放进嘴中,然后将匕首凑近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轻轻一拉的姿势,笑得很诡异:“你试过没有,这样轻轻一拉,恶人的魂魄就飘出身体,投不了胎,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韩漠在朱小言面前蹲下身子,冷笑道:“想不到你下手还真是狠,也还真是快。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与犬争是为犬吗?黄班头在你眼中是条狗,你杀了他,和他一般见识,难不成也变成了一条恶狗?”

朱小言用匕首削着馒头片吃,淡然道:“我只是杀一条乱咬人的狗。不杀他,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伤在他那眦在外面的狗牙上。”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做,很快便有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昨天和黄班头的仇怨可是有很多人看见的。我带着你回来,也是有很多人看见。”韩漠冷声道:“杀一条狗不是大事,但是连累到韩家,那就是大事!”

朱小言一声不吭,一片一片吃馒头,直到将馒头吃完,他才将匕首在自己新换上的马夫装上擦了擦,收了起来,站起身凝视着韩漠,淡淡地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送我去衙门,此事便连累不了你韩家,我一定会乖乖地跟你去衙门。第二,保住我,从今以后,我欠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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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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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言说的很平静,声音中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杀的是一头猪而不是一个人。

韩漠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这种笑很怪异,就像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在玩泥巴,感觉很新鲜,或者说眸子深处带着一种别样的欣赏,在他看来,到现在还能保持如此镇定的心情和平和的表面,朱小言的本事和心理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

“你为何不逃走?”韩漠托着下巴问道:“杀了人,你该走的。那样你至少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性命,而不会因为我的选择,让你有可能失掉你这条在你自己看来并不如何宝贵的性命。”

马厩里弥漫着怪异的腥臭味,那种味道让韩漠忍不住轻轻在自己的鼻尖扇了扇,他甚至能从朱小言身上闻到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血腥味道,这个家伙,原来还是一头攻击性极强的猎豹啊。

朱小言沉吟着,他抬起头,望着晴空万里的碧空,缓缓道:“昨天你能出面收留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欠你一份情。我杀了人,当然可以走……不过想必那样一来,我杀人之后畏罪潜逃的罪名就会确定了。我不在意你们燕国人制定的王法,只是我觉得如果我的罪名真的确定,那么你们韩家多少会有一些麻烦,就像你所说,你领我回府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突然走了,你们韩家也许要担上唆使下人行凶的罪名!”他忽然淡淡一笑:“这个罪名想必你们韩家会有法子轻易洗脱,就像我留下来,你也有能力洗脱我的罪名一样,不是吗?”

韩漠笑道:“原来你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你似乎也太过自信,萧幕瓒是萧太师的人,我们韩家若是和这件命案有关联,萧幕瓒一定会掀起风浪,甚至会以此让他的主子萧太师掌握对付我们韩家的把柄……其实我觉得,将你交给府衙,你主动认罪,撇清和我韩家的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朱小言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我跟你去府衙。”

“不用急。”韩漠摆了摆手,平静地道:“等见过我爹爹再说吧。我想他很快就会找我们过去的。”忽然问朱小言:“你会不会说谎?”

朱小言岩石般的脸上没有表情,反问道:“你要我说谎?”

韩漠也站起身,握着阴阳棍道:“如果你真想让我保住你,真想欠我一条命,这一次就要说几句谎话了。你长相冷酷,说起谎话来,怀疑的人会很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

“你教我说谎。”朱小言悠然道。

“我靠!”韩漠瞪了朱小言一眼,撇撇嘴:“莫非你以为本少爷会说谎?”

朱小言瞥了韩漠一眼,没有正面回答,淡淡地道:“好棍子!”

……

……

黄班头的死,很快就传了开去,在人们口中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那是很有趣的。大家都说,田寡妇同时和三四个男人勾搭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争风吃醋,黄班头被田寡妇的其它姘头给杀死了。

这个版本像模像样,流传的也最广。

那些姑婆媳妇娘们最喜欢的也是这个版本,私下里嚼着舌头,本来她们就喜欢议论这种有些荒淫的风月私事,更重要的是,她们希望以此警示自己的男人,若是在外面瞎勾搭,说不定就会丢了性命。

民间的小道消息在官府的眼中只能作为一个参考的信息,而萧幕瓒是不信的,他不相信以黄班头在东海城的淫威,有人真敢为了一个寡妇而对黄班头动手。

黄班头是萧幕瓒就任东海郡守之时,从燕京带来的亲信,可以说是他最信任也最器重的部下,在东海城这几年,明里暗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亲手操持这些事情的,都是黄班头。

黄班头的死,就等于折断了他一条手臂,他除了气愤,更多的是焦急,因为再过几日,春季的税银将会从东海起程,运往燕京交给户部,而之前负责监督运输的,便是黄班头。

税银的运输是各郡府衙最重大的事情,不但派出上百人的护送队伍,最为重要的是护银队的总管一定是自己的亲信。税银到了燕京,不可能所有的银子都会交到户部,就好比萧幕瓒交上去的税银,必定会从中拉出一部分,暗中交给自己的主子萧太师,而作这样的事情,必定是暗箱操作,操作人总不能是外人。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最为器重的黄班头却突然死了,这怎能不让萧幕瓒愤怒,他第一时间派出三班衙差,全力追查真凶。

黄班头与田寡妇的奸情虽然是一条线索,虽然与田寡妇有染的其它几个男人也都押到大狱中严刑拷打,但是萧幕瓒心头唯一怀疑的对象,还是韩家。

在他看来,自己刚刚与韩家发生了争执,大家在面子上甚至撕破脸,那么韩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暗中弄死黄班头或许就是韩家报复的一种手段,所以从一开始见到韩玄昌,萧幕瓒就阴沉着脸,眸子里闪烁着无比的怨毒之色。

“韩大人,刚刚本官听到了一个消息。”萧幕瓒黑着脸道:“你家的少爷昨天收容了一个来自魏国的马夫,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韩玄昌依旧显得温文儒雅,脸上带着笑,淡然道:“郡守大人该知道,我清吏府上下有几百口人,每天的事儿没有一百件也有八十件,下官自然不能什么事儿都知道。更何况一个马夫,即使是魏国人,那终究也是一名马夫,下官也是没有空闲去问一个马夫的事情。”

韩玄昌现在的心情其实很不错,那个黄班头一直是韩玄昌极为厌恶的一个人,一直以来,只是因为涉及到萧韩两家的关系,所以才没有出手,这一次黄班头突然被杀,就韩玄昌内心来说,是很惬意的,至少萧幕瓒少了一条为虎作伥的恶狗。

东海城少了一条恶狗,总会太平一点。

“韩大人或许不知道。昨日那名马夫在街头表演马技,被黄班头看见,怀疑他是魏国黑旗探子,本想带回府衙审问,却被你家少爷仗势带了回去,你家少爷更是在人前大大的侮辱了黄班头一番。”萧幕瓒冷笑道:“这事儿为何那么巧,昨天下午发生这件事儿,今天凌晨黄班头就被人杀了,韩大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倒也没什么奇怪。”韩玄昌淡淡地道:“黄班头平日里尽职尽责,为我东海城的安危,也曾错认不少外地人是探子。那马夫若真是魏国的探子,我想也不会傻到在大街上招摇,暴漏自己的身份行踪吧?郡守大人,您说呢?”

萧幕瓒冷声道:“韩大人,虚以实之,实以虚之,这魏国人的伎俩多的是。既然韩大人认为那马夫不是探子,不如本官派人去带他过来,亲自审问,由他自己解释自己的清白。黄班头是朝廷的人,遭此横祸,本官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若是此事不查清,说不定下一次凶手就要杀到本官的头上来了。”

韩玄昌眼中闪过犀利的寒光,凝视萧幕瓒,声音倒也平静:“郡守大人,那马夫既然被我家漠儿收容进府,那也就是我韩府的一员,大人若是将他带来府衙,明白的倒也罢了,不明白的,还真以为黄班头被杀与我韩家有关。我韩家百年清誉,自问在东海郡也是颇有威望,若是扯上这件事,只怕会令先祖蒙羞,郡守大人若是想从我韩府抓人,还是先请衙差们查出证据来,只要有了证据,下官会亲自押送那名马夫前来府衙领罪。”

堂上的气氛顿时极为阴冷,萧幕瓒几乎都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而韩玄昌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倒是好深的涵养。

“韩大人,依你的意思,你家马夫有韩家护着,便查不得?”

韩玄昌摇摇头,正色道:“人命关天,东海城这等大案,自然要彻查。”顿了顿,才淡淡地道:“郡守大人,既然你怀疑我府里马夫有问题,下官这便回府亲自查问,若是果真有问题,必定送交郡守府,你看如何?”

“你亲自审?”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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