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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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狼人奕程警惕地竖起双耳。
有什么东西划过空气，向下、向他们奔来。
“难道是石雨？”小玟猜测，但又隐隐感觉不对，“最好还是找块临近的悬石避一下吧。”
声音越近。冰块周围的气流出现了微弱的不稳定。凌天的脑门沁出细汗，他尝试着控制冰块斜向靠近百米开外的地面，却受到了异常气流的干扰。风自上而下，打着强力的旋转，冰块艰难地保持着平衡。
“不是石雨。”瑞樱抬头仰望，微微蹙眉。
那是什么？没有人说话。黑崎夜殇似乎没有在听的样子，黑炎却悄悄爬上了手指。
气流愈急，冰块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岛。上方有小小的黑点快速地变大——什么东西正在向他们直直冲来！
不是碎落的石块。瑞樱是对的，那不是石雨，而是某种生物。某种能够飞行，擅长滑翔，而且绝对是身体巨大的生物！
“是空蝠！”凌天睁眼，咬紧了牙。冰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破气旋，试图逃离空蝠群的冲击。边缘掉落了几块碎冰，一丝丝裂缝开始出现。
空蝠却像专门瞄准了他们一样，在半空中突然转向，直击九人乘坐的飞行载体。空蝠坠落带来的气流像飓风一般，冰块表面光滑，本身就无法提供摩擦力，上面的乘客们东倒西歪，随时会坠落下去。而裂纹正在扩张，看样子是不能支撑多久了。
“快离开冰块！”无法完成修复，凌天喊道。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疾闪首先翻出了悬浮飞碟，向瑞樱伸出了手。小班努力不摔跤，扭动着Omnitrix的表盘，小玟呆在他的旁边，不时担忧地望望其他人。奕程环视四周，寻找着可能的跳跃着力点。
由于凌天临时改变了方向，水平方向上，没有任何可供避难的悬石。但在他们的下方有不少小块的石头，可以一路而下，到达下面那尚看不清陆面情况的大地。
空蝠飞得很近了，他们甚至能够看清它们丑恶的嘴脸。那简直是一群长了翅膀的放大版老鼠在横冲直撞，而最恐怖的是，这些怪物的尖牙和利爪隔着好一段距离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领头的一只空蝠发动了突袭，它突然加速直冲冰块正中央。巨大的冲击使得本来就脆弱的冰块彻底四分五裂，乘客们惊叫着坠落。
慌乱之中，疾闪不知道抓住的是谁的手。当他用力将抓住的人甩上悬浮飞碟时，发现那是个比较面生的男孩——呃，也许是那个叫做连的男孩吧，也许——他焦急地寻找着他的妹妹，却发现瑞樱还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坠落。他驱动飞碟向那边，却被已经靠近的空蝠隔开了。
疾闪咬着牙，悬浮飞碟迅捷地在空蝠群中穿梭，后边的连被颠得七荤八素，只能紧紧地抓住飞碟边缘。
悬浮飞碟终于来到空蝠群的另一边，疾闪的心都吊了起来。他看见在不远处，一只空蝠正准备袭击落单的瑞樱。
一道绿色的身影划过，空蝠被一口黏痰吐得失去了平衡。滑翔金刚抓住了瑞樱，背上的小玟向疾闪挥了挥手。
疾闪松了口气，再回头看杯具少年连，这货已经脸色发绿了。
仿佛受到攻击他们的指令，空蝠群也分散开来，对空中的几人展开了攻击。
“去下面！”小玟大声地提醒道。她不太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够盖过空蝠翅膀拍动的声音。
疾闪即刻向下，跟后边的空蝠比赛赛跑。巨大的空蝠在空中划着圈，形成威力强大的乱流。而越靠近地面，某种奇怪的引力拉着他们向下，加速坠落。
顷刻间，所有刚刚飞起来的人都失去了平衡，坠落到下方——
下方的地面，无数高大瘦长的石柱，组成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迷宫。而九人像坠落的流星，飞向了“迷宫”中的不同地点。
迷宫的制高点，急流吹起观望的女子紫罗兰色的长发。女子手中的小圆盘上，许许多多的小光点划出不同的轨迹。
第十七集 不合格的雇佣兵 （2）
空蝠对冰块发起最后进攻之时，凌天彻底失去了对冰块的控制。刚刚无法分心应付冲击，现在他甚至来不及自救。
几道风刃盖过了急旋的乱流，劈散了企图袭击凌天的空蝠。然后一对大爪子准确地扣住了凌天的双肩，带他缓缓降落。凌天仰起头，从这个诡异的角度看过去，那张巨大的鸟脸仍是无比熟悉。
独孤羽？
“我是维西。”化为独孤羽的维西赶紧辩解。她暗自苦笑，当初瞒着盟主偷偷储存他的DNA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对盟主的战斗方式了解不多，这个备份的实用性不强，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凌天想到维西的种族异能，便也释然了。
维西使用风刃驱赶周围的空蝠。靠近地面时，突然有某种奇怪的引力干扰，就连大鸟的翅膀都无法支持继续飞行，一人一鸟垂直坠落。危急之中，凌天向地面发射水柱，通过反冲力抵消一部分的重力加速度。周围的空蝠却似乎没有受任何干扰，纷纷兴奋地尖叫着继续骚扰目标。
及时撤掉水柱，凌天和维西算是平安无事地到达地面，只稍微受了点冲击。然而这里却不像他们之前到过的所有悬石。从第一层坠落而下的瘦长石头似乎都跑到了这儿来。周围尽是高高耸起的石林，千仞万仞，直插天空。向四周望去，千万石柱重重叠叠，看不见哪怕一条明显的通路。
他们陷入了一个石林迷宫。
恼人的是，空蝠们还不甘罢休。凌天和维西是九人中最后掉落到迷宫中的，也是空蝠群最后能够追踪到的目标。空蝠们发出尖锐的叫声——也许还附带一点点超声波，在半空中划着圆圈飞行，逐圈向下，亮出了尖牙利爪。
攻击展开的瞬间，空蝠们的硬件武器折射着石林中细微的光，风刃和水炮交织击打，一时间两边都没有占上风。
凌天两手之间放出耀眼的蓝光，一团水元素渐渐成型。他正要瞄准空蝠的密集之处打出攻击，却听见领头的空蝠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叫声。一群空蝠在两人头顶划出又一道弧线，快速向上飞去。就连被维西的风刃割伤翅膀的“伤兵”也一言不发，紧跟在队伍的后面，形似一场紧急的撤退。
“怎么回事？”解放了手中的水元素，凌天仰望着离开石林迷宫的敌人，满心疑惑。这些空蝠莫名其妙就对他们发起了进攻，又莫名其妙地撤离，行动之整齐，像是受到了某种特定的指令。可是为什么它们不继续攻击自己和维西？
莫非，这些空蝠的目标，是另外七个人中的一个或几个？
“飞不上去。”徒劳地拍了几次翅膀，维西懊恼地解除了模仿形态，变回翡翠色眼瞳的女孩。
“嗯，这石林有古怪。”凌天收回目光，“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磨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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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石林当真如同一片茂密的森林，只不过棵棵“参天大树”都由货真价实的石头构成。石柱如同一柄柄刀刃，直插顶上橙色的虚空。一眼望过去，周围尽是层层叠叠的石柱，全都一模一样，根本无法确认方位。
“走迷宫啊？”田小班随脚一踢，脚边的一块小石块骨碌骨碌地滚了起来，啪一声撞在旁边的石柱上，弹到了小玟正坐着的长满青苔的石块边。
“我的惯常做法是从出口倒着走，就可以把路线画出来了……”他继续说。小玟和瑞樱同时瞪了他一眼，他寒毛顿起，立马收声。被小玟瞪那是正常的事了，可在瑞樱，疾闪的漂亮妹妹面前，还是维持个好点的形象比较好。
“还不是因为你飞不上去。”小玟抬头看着被石林围出的狭隘的橙色天空。他们走了十来分钟，周围的景色却几乎没有一点变化。
小班甩了甩背包的肩带，撇着嘴：“这能怪我嘛？我还没说浪费我的变身时间呢。”
瑞樱蹲在一旁的地上，捡了块小石头写写画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周围寂静得可怕。小玟也整了整背包的肩带，站了起来：“还是快点继续走吧。可别被下一场石雨砸得够呛。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吧，下一场。”
“二十三分四秒零七。”瑞樱抬头，盯着小玟，大眼睛中透出古怪的笑意，“完整的周期是两小时五十九分六秒九。”
她精确地说出了这两个数字，之后没事人似的低头继续写写画画，无视两人瞪大的眼睛。
“这么说我们还有时间。”小玟挤出一句话。之前她大概地估算了一下石雨的频率，发现是个固定的循环。可瑞樱确实更准确，这让她略略挫败。
小班双臂枕在脑后，打了个呵欠：“那快选个方向走吧。向东还是向西？呃，算了这里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听说只要一直向右就能走出迷宫？”
瑞樱站起来，拍拍迷你裙上的烟尘，问小班：“你有没有能直接推倒石柱的变身形态？”
哈，美女同他搭讪了，小班顿时笑出两排大白牙：“当然有！”他按了按Omnitrix，表盘凸了起来，拧到四手霸王那一格，右手准确地按下去……
“大呆头，你的破表又跑串了。”小玟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对着火焰人小班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火焰人搔搔后脑勺，如果不是脑袋已经着了火，现在也恐怕红得差不多了。
“这样也没有问题的。”瑞樱对小班说，却看着小玟，嘴角带着挑衅似的笑。
小玟有些诧异。瑞樱好像是在针对她啊。莫非是因为疾闪？她觉得有点好笑，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瑞樱却把目光移开了，对火焰人说：“我刚刚分析了一下石柱的大概分布，结合石头的成分和刚才在空间看见的迷宫构架，我认为比起按走迷宫的方法盲目乱走，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更快走出这个迷宫。”
瑞樱说话的同一时刻，迷宫的制高点站着的女子正目送着空蝠群飞远。她束起大波浪卷的长发，足尖一点，轻盈地向某一个方位掠去。
第十七集 不合格的雇佣兵 （3）
瑞樱的方法非常直接，直接到他们只要直接轰倒石柱，一直向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够出去。
瑞樱的方法也足够复杂，复杂到需要通过她所掌握的数据计算出恰当的方向，并要求火焰人在恰当位置引爆某几根恰当的石柱。
所幸，这并不难。
“炸这个位置，那个位置和那个位置。”瑞樱指点到。火焰人按她所指出的方向一一朝石柱根部射出火球。石柱材质松脆，多小孔，灼烧之下纷纷炸裂。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又恰是瑞樱所预计的，恰好能够用最节省的方式砸倒周围最大数量的石柱。是以小班轰倒前三根石柱后，后面就哗啦哗啦地倒了一大片，露出一片宽阔的地面。
“赞啦！”火焰人打了个响指，手指间爆出一朵小火花，“这简直比定向爆破还帅！”
“很好呀。接下来是这边。”瑞樱笑了笑，跟在火焰人后边向前走，用白皙的手指向前方的另三根石柱。
“好嘞！”火焰人干劲十足。
小玟跟在最后面，带着无奈的笑。刚才一直在想怎么用正常的方法走出迷宫，谁会想到也可以直接轰倒迷宫的“墙”？也对，毕竟这是现实，不是在按规矩玩迷宫游戏。
瑞樱的目测能力和数据整理能力都惊人地出色，分析和计算的能力则更不可思议。小玟不得不有点儿不爽地承认，这个女孩的头脑甚至能与小奇兵一族媲美。
这一行人不走寻常路，很快便打出一条通路。当最后一片石柱倒下扬起的烟尘散去，眼前出现了一片平整的空地。再也没有烦人的石林。而整个过程，才花了还不到十分钟，至少小班的变身还没有解除。
“呀呼，我们出来了！”
“省省吧，好像疯人院出来放风的一样。”小玟抬起下巴指指前方，“那里，有个人。”
前面确实有个人。好像事先就知道他们会从这出来似的，静静地等在那里。
风吹起她紫罗兰色的卷发，黑色紧身衣勾出她窈窕的身形。长发闪着绸缎一般的光泽，樱桃色的唇弯出一抹笑意。她就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却颇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女子左胸前有个小小的徽章。她动了动，徽章表面划过银色的光。这样的徽章他们也在黑崎夜殇身上见过。
“银河佣兵公会！”小玟低呼出声。
女佣兵点头致意，走近两步，向他们伸出一只手：“银河公会，A级佣兵薰。承接天工会的任务，特进入零界将你们带回。”
没有人去握她的手。小玟像被蛰了一样后退一步：“天工会让你带我们回去？”
怎么回事，天工会居然不支持他们的救援？那这样，爷爷呢……小玟不敢再多想。
“是的。跟我回去吧，田小班，田小玟，你们两个。”薰平静地点点头，“这是天工会首领的最后让步。”
也是……新生代对老一辈的最后通牒。
—文—“不。”火焰人握紧了拳头，“我们走了，这里的这些人，怎么办？”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