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零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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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落到小玟的背后。小玟转过身来，打出了第二个能量球。这么近的距离，疾闪只能狼狈地躲闪着。
“你就是这样想的吗？”小玟厉声说，“你就是这样想的？拒绝全世界，拒绝所有人，然后恨着整个世界说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你就是这样想的？”
第二个能量球在疾闪身侧的地面上爆炸，疾闪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有再躲闪。
“你只看得见伤害你的人，那些陪伴你的人、帮助你的人呢？那些和你一样的人呢？”魔法书光芒大作，第三团魔法能量在小玟手中汇聚，“你是怪物又怎样，拒绝所有的温暖和美好，然后哭着说全世界都伤害了你？你有什么资格，啊？”
光芒渐渐暗下去，能量球消散在空气中，小玟垂下手，眼角闪出泪花：“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被别人当成怪物，于是就自暴自弃？如果是你先放弃自己，谁又能救得了你？”
地面剧烈地震动着。脆弱的悬崖承受不起能量球的爆炸，从边缘开始碎裂。小玟脚下一空，就随着悬石坠落下去。
“小玟——！”疾闪伸出手，脚下的地面突然碎裂，他也随之坠入虚空。
我救不了你。救不了别人。我甚至救不了我自己。
我说我是怪物，你说那又怎么样，你说依然有属于怪物的救赎。
在哪里？
碎石纷飞中传来小玟清亮的声音，坚定地念着咒文的每一个字。两个透明的泡泡凭空形成，将小玟和疾闪各自包住。疾闪撞在泡泡的内壁上，止住了下坠的趋势。他看见泡泡之外，另一个泡泡中，小玟手持发光的书，慢慢向他靠近。
他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说，你是怪物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全世界？
她说，如果是你先放弃自己，谁又能救得了你？
她好像在说，你的救赎，就是你自己。
疾闪笑了，站起来，在泡泡中稳住身形。小玟先是惊讶，然后释然。两个泡泡抵在一起，浅粉红色的透明外壳互相挤压，却没有能够融合在一起。
你的意思，我懂了。即使遭受多少黑暗和伤痛，若有救赎，定是自己站起来。
况且，我还有你，还有你们。
“可是……”疾闪伸出火焰右臂，按在面前的泡泡内壁上，“我变不回去了。”
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感受自己，想控制体内的能量，青色纹路都没有再浮现。深蓝色的皮肤和混合的外形，也没有再变化。他被困在这个怪物的躯壳中了。他自己设下的牢笼。
“我说过，当你觉得自己是怪物时，只有你自己能帮自己。”小玟推动着泡泡，两个泡泡中间的隔膜逐渐融合、变薄，“而当你被困在黑暗中时，我会来帮你。”
浮空的两个泡泡变成了一个泡泡。小玟的手触碰到了疾闪的手。一只烈火，一只寒冰，小玟的指间泛出光芒。光照亮了她碧绿的眼瞳，照亮了怪物疾闪惶然无措又逐渐安定的表情，最后，照亮了深蓝色头发少年皮肤上尚未褪去的青色花纹。
我还有你。我是我自己的救赎，你，亦是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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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们没有多问什么。小班捶了一下疾闪的肩膀，说：“兄弟，你回来就好。”
疾闪笑了，回了一拳。
瑞樱站在稍远的地方，安心地抿起了嘴，扎着金发的淡紫色缎带垂下，绕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准备好了吗？我们必须到高一点的地方去，才能竖直上升到第一层。”狼人问。
狼人奕程，北美保留区的印第安人，自称在两年前的一场流星雨中获得了变身的能力。他的变身形态被小班命名为火焰啸天狼，原因是外形与小班获得的啸天狼DNA极其相似，还能够喷火。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因为两年前，基本一致的时间，连刚刚过完他的十岁生日，并且也意外获得了复制的异能。
“全靠这个没有时间限制的变身，我才能瞒过所有人，在受难者联盟里待了这么久。”当时奕程说，“我只是觉得整件事情很奇怪。那个女人和她背后的势力固然很强，但你们也并不弱小。况且从身份方面，选择和你们联合更符合我们的利益，为什么盟主一定要和你们决裂？盟主既不喜欢乱杀人，也不讨厌地球人，他的仇恨，似乎只是针对你们中的某一个人。”
“我们和他有仇？进零界之前，我们都没见过他！”小班提出异议。
印第安人看了他一眼，说：“但是肯定有人见过你，并试图在盟主和你之间挑起误会。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人是谁？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我希望你们能够同盟主好好谈谈，这一点我们可以帮你们。现在还不是非要动手的时刻。”
奕程的建议非常实在。小队伍协商了一会儿，最后除无所谓弃权的黑崎外，以全票通过。
一行九人开始了高速的行进。队伍最前面，维西坐在狼人的背上，一直紧紧地皱着眉头。
“怎么了，还没恢复过来吗？”奕程问道。
维西点点头，又摇摇头。首次遇到排斥反应，对她的冲击是很大，但也并非不可恢复。她现在更困扰的，是满脑子的疑惑。“我只是感觉很奇怪。我怀疑出现排异反应是因为那个少年体内有远远不止两套DNA的存在，它们根本无法调和，互相之间就存在着激烈的碰撞。可是那个叫疾闪的少年，没有我们族人的特殊体质，也没有任何机械的协助，怎么没有死于那样的排异反应？那些DNA又是怎么到他体内去的？”她放低了声音，以保证后面的人听不见。
“不知道。就算是我们这些意外获得异能的人，也只有一种形态的变身。他是个奇迹，制造他的人更是个奇迹。”
“‘制造’？”维西脸色微变，“恐怕是只有这种可能了。”
亮橙色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第一层的碎石聚集到了一定的数量，向第二层奔腾而下。又一场石雨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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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清晨，田马克家迎来了第一批访客。一人一狗，狗是曾经见过的异魄，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早上好，田马克先生，请原谅我唐突的打扰。我找您是想谈谈，”男人说，后半句压低了声音，“关于，魔贾斯。”
“请进。”田马克侧开身子，让出了通路。
一个多小时后，陆然轻和异魄离开了田马克的屋子。田马克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天工会的通知。
是要求他马上回拉希莫山总部的紧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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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第十六集他和她
突如其来的召回背后，是天工会暗潮涌动。
权力的最高点，那个人手捧玫瑰，念着心中的伤。
再坚强的人心中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那里刻着两个名字。
零号与杰姬。杰姬与零号。
即使在黑暗最黑暗处，深渊最深处。我依然无时不刻地想念着你。
你依然是我的光。
第十六集 他和她 （1）
有没有一个地方，黑暗到看不见一丝光？
有没有一个地方，静谧到听不见一纹声响？
有没有一个地方，除了我自己，再没有别人？
有没有一个你，像我想你一样想念着我，像我在无边的黑暗中念着你的名字——
“……杰姬。”
青年的眼皮动了动，蓦然惊醒。
无边的黑暗，看不见一丝光。渐渐有声响由远而近，一点紫色的光芒随之移动，来到零号身边。
“这就是零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轻却清晰。
零号试图动一动手指，却发现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仿佛这躯体已不再属于自己。
紫光浮动到面前，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小片空间。光华来自一个穿黑斗篷的人手中的石头，刚刚说话的女人站在他身后，没有眼白的琥珀色眼瞳中映着一点紫光，透出五分妩媚，五分妖异。
“不错哟，居然还有意识。“女人凑近了看，玫瑰色的唇勾起一抹笑。
零号想说些什么，却不能讲话。穿黑斗篷的人阴冷的声音没有穿过耳膜，直接传入他的大脑：“主人累了，在休息，不准出任何声音。“
主人？还有一个人？零号发动全身的感官，却没感觉到第四个人。他怒视着黑斗篷。
“是了，我们该安静……”女人轻笑，跟着黑斗篷转身离去。光和声音慢慢消失了。零号再次被抛入黑暗里。
“主人怎么还没开始改造，有些奇怪呢……”远离零号的地方，珊卓问裂影。
裂影答道：“他的意识太顽强，总是不能安分地接受改造。过会儿我回去处理一下。”
“你去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珊卓笑着，“不过，三年前的那次，似乎还是出了点小问题呢。那颗‘棋子’好像一点也不受干扰吧？更奇怪的是，主人也没有再下指令，没有将他回收，也没有销毁……莫不是，主人留着这废弃品还有用处？真可惜啊，长得挺不错的小男生……”
“不需要想太多，只要服从就行了。”裂影打断她，“太多疑问对你没有好处的。到了。”他停下脚步。
“嗯。”珊卓抬手触碰到了什么。一个银蓝色的门框慢慢显现出来，散发着淡淡的光。
“那我走了。”
“嗯。”珊卓头也没回，关上了门。
裂影站了一会儿，直到银光消失，门框再次隐没在黑暗里，才转身离去。
珊卓待在自己的房中，听着脚步声的远去。壁上的银蓝色镜子们折射着房中央一块萤石的光，璀璨晶莹如宫殿。
萤石旁有个线条优美的花瓶。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插在瓶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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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玫瑰插在花瓶中。花瓶摆在办公桌上，是这间一丝不苟的办公室中唯一的亮色。
办公室在装备满高科技的天工会基地中算是个另类。再简洁不过的布置，显出办公室的主人精干的个性。这儿也是空旷的基地中，少数几个还有人光顾的地方了。
三百年天工会，曾经扬名宇宙，现在随着一代人的隐退渐渐沉寂。老一辈儿水电工们纷纷退休，隐居城市乡野之后，除了肩负守卫据点职责的寥寥几位，再没有多少人肯介入外星事务。尽管如此，天工会的基底还在，声威犹存。
天工会的再次兴起是近几年的事。在杰姬？克拉利斯的带领下，一批年轻人满怀着热情和野心重启了尘封已久的拉希莫山基地。他们接手各种各样的任务，地球的，外星的，渐渐在悬疑事件的领域开启了声名。
他们干得很不错，几个骨干也是相当厉害的，然而在老一辈看来，现在天工会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天工会了。新人和前辈的争端，正是出于此。尽管在某些重大事务上，杰姬还会做个形式，参考一下他们的意见，但他们的意见，已确然不重要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田马克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黑橡木门。“笃笃”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中，不远处的声控灯一盏盏应声打开，看得见一扇扇金属包被的机械门。唯有这扇门与众不同，也唯有这门后面的那个女人，与水电工似乎也格格不入。
“啪啦！”房间里传出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听起来是碎掉了。片刻，门打开了，房间的主人说：“抱歉，让您久等了。”
杰姬？克拉利斯，天工会新生代的实际执掌人。整齐的短发，米色套装，大方得体的举止，冷静清晰的声音，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女人的精明干练。现在她领着田马克经过放着一个咖啡杯的办公桌，顺手将一小堆玻璃碴扫到墙角。
看起来是刚刚放咖啡时不小心碰掉下去的。也许是个相框，田马克想。
“请坐，田马克先生。”绕到会客用的沙发边，杰姬做了个请的手势，“久仰您的大名，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吧。您知道，我们这被人都是听着你们的传奇长大的，还有什么能比同我们所景仰的英雄一同工作更是我们感到荣耀？”
千年不变的过场话啊。坐下后，田马克笑笑：“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我们这些老头子，早就该放手了。”
“哪里的话，有很多事都还需要您与我们共同做出决断呢。”杰姬笑着，把手搭在并拢的膝盖上，开启了真正的话题，“像这一次，有关‘虚无风暴’的问题。”
第十六集 他和她 （2）
小茶几上摆着一份数据分析资料，针对近几日各地磁场异常变化及“门”的出现规律进行了推算演析，虽然还没有得出最后的定论，但“门”正在向地球附近集中出现，并且日趋完整这一点，已经十分明显。
这份资料的旁边，是另一叠打印纸。这些整理过的彩图，显示着一支未经许可靠近地球的舰队的踪迹。凭借零界通道不断打开造成的磁场紊乱，这些不速之客成功地躲避开大多数国家的监测装置，却仍被天工会捕捉到了。
“根据轨迹推算，他们来自凌星。”杰姬递出一张图片。
凌星？这就奇怪了。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