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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赤色黎明-第8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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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冈村宁次心里面一阵轻松。尽管是去朝鲜那鬼地方,但是冈村宁次此时已经是大佐,也就是说去了就会当联队长。当上联队长,再有一定功绩之后,调回陆军部进修,接着就有可能当上将官。现在岗村已经得到了裕仁的青睐,在提升将官这倒门槛上算是“上头有人”。在日本军队里面,大家都贼精,即便朝鲜是龙潭虎穴,若是牵扯很可能给别人铺平道路的关键时候,设下绊子再平常不过。小畑敏四郎的父亲是小畑美稲男爵,1904年陆军士官学校16期军优等,1914年陆大23期军刀组毕业。他能尽力帮忙的话,这些事情就相对容易搞定。

两人商谈完毕,冈村宁次就赶紧去军管司令部报到。知道了内情之后,听到“抓住那个朝鲜人”的吆喝,冈村宁次再也没了兴趣。

走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又出现了抓朝鲜人的小队伍,冈村宁次干脆停下脚步,让那些人先过去。没想到前面被追赶的朝鲜人看到岗村宁次这位陆军大佐,竟然猛的扑倒冈村宁次面前一把抱住了冈村宁次的大腿,他用函馆口音高声喊道:“大人,我弟弟就在军队中当兵,我不是朝鲜人!我不是朝鲜人!”

话音还没落呢,后面追上来的日本青年们就冲上来按住这个家伙,先把他从冈村宁次的腿上拽下来,先有人向冈村宁次道歉,说自己行动不周,另外的人就对这个用函馆地方口音辩解的家伙拳打脚踢。

日本方言众多,军队里面倒是各地人都有,冈村宁次也能听出来那个倒霉家伙的确是函馆口音。他先叫停了青年们对那个很可能是函馆的家伙拳打脚踢,然后问道:“你们怎么判断是不是韩国人的?”

“让他们说15元50钱。”前面的青年兴奋的答道。

“啊?”冈村宁次思忖了一阵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朝鲜语中没有浊音,讲“15元50钱”这几个词有困难。仅根据这几个词的发音辨别是朝鲜人还是日本人,即便是完全能够接受这种杀戮的冈村宁次也觉得过于孟浪了。东京外地的日本人由于操地方口音也可能被错的。就如同这个函馆的倒霉蛋,只是因为发音不对头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我听他的口音应该是函馆那地方的话,你们可以再查一查。”即便如此,冈村宁次也不想把自己卷入无聊的麻烦中去。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函馆的那家伙以后会有什么结果,分开众人,冈村宁次大踏步向自己的目的地,军管司令部方向去了。

莫道前路无知己20关东之殇(十九)

身为岛国,日本存在没有后路的现实局面,所以日本国家政策就很容易走极端。对于可以欺凌的对象,他们是往死里打。对于不能招惹的对象,他们自然是非常圆滑。中日关系现在相当恶劣,中国又是日本实在打不过的对象。不仅中国反日,日本也反华,这些年中国自己搞的很不错,普通民众们生活比在日本好得多。结果在日本的中国人数量飞速下跌,特别是在东京的日本人数量只有不到五百。

这五百人中,大多数是富贵险中求的商人。关东大地震之后,这些中国商人可是遭了殃。店铺倒塌或者被焚烧已经不可避免,日本灾民大肆抢劫中国店铺也不可避免。更糟糕的是这些灾民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耻,或者是因为怕中国人状告抢劫者。抢劫之后干脆杀起人来。

等日本军队和警察得到命令,把中国人给送进集中营的时候,他们发现在东京找不到中国人了。这下事情让日本当局感到颇为恐慌。陆军部原本想着把中国人给送进集中营,让中国方面乖乖的送援救物资来日本,顺道用船把中国人接走。现在中国人被杀光了,现在中国人被杀光了,救援物资船运来之后接谁回去?难道弄些日本人充数不成?

日本政府也好,军部也好,真心说还感觉挺委屈的。五百中国人不是个很小的数目。然而与十几万死于大地震的灾民相比,这是个很小的数目。与几十万受伤的日本人一比,就更是个小数目。

与关东大地震发生的灾难中以及灾难之后,在关东灾区被杀的人相比,也绝对不是大数字。东京横滨等地的几万朝鲜人已经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已经导致了日本财阀前来抗议。到日本工作的朝鲜人大部分是财阀们雇佣的廉价劳动力,把几万朝鲜人一家伙杀光,财阀们的损失也是不小的。

灾区不仅仅在杀朝鲜人,被日本人亲自杀掉的日本人好歹也有几千号。这些人都是鬼迷心窍试图浑水摸鱼的混蛋。被烧死的死人身上的金银珠宝,会发出一股强烈的刺鼻臭味。任何被发现带有这种特殊臭味的、值钱东西的人,都会被当场处死。

总共下来的几十万伤亡与五百中国人相比,中国人只占约千分之一的比例。不过这对强国来说根本不是任何可以当作解释的理由,别说杀了五百人,想打仗的话,互相对骂一句就是战争的理由。现在中国与日本之间已经处于准战争状态。把这样的死亡当成战争理由完全可以想象。

到了这个时候,日本当局也只能面对事实啦。先是下令把全日本的中国人都给集中起来,而且军部下了严令,禁止出现任何军队杀戮中国人的事情,凡是出现杀戮被“集中”起来中国人的情况,负责人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外相牧野伸显听到杀了五百中国人,心中感觉很舒畅。每次提起中国人,牧野伸显就想起章瑜那充满恶意嘲讽的脸,以及那饱含轻蔑的声音,“去找你英国爹吧”。但是轻松过后,牧野伸显也明白这将是一件很大的外交事件。

其实牧野伸显觉得这件事日本政府也挺委屈,他们并没有专门下达杀中国人的命令。日本民众自发的行动,政府却要来背黑锅。天知道中国人会在这件事上有怎么一个纠缠法呢。

中国驻日公使陈世俊刚听完牧野伸显充满自我辩解的话,就已经腾的站起身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年轻的脸庞因为愤怒已经有些扭曲了。

“这件事日本政府感到很遗憾。”牧野伸显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公使竟然如此“失态”。

陈世俊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狂怒,没有立刻爆发出来。然而他从紧紧咬着的牙齿缝里面挤出一句话,“就是说,日本民众杀害了我们中国人。您是这个意思吧。”

“误伤!误伤!”牧野伸显已经明白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了结,他连忙解释着,“灾区已经死了十几万人,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对中国人的误伤是悲剧,这是一场悲剧。日本政府已经下令保护中国侨民,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悲剧。”

陈世俊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让他对着牧野伸显大打出手。他本想愤然离去,然而作为外交官的自觉总算是占了上风,“第一,我们要求日方立刻搜索幸存者,第二我们现在就要撤侨,希望日本方面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这可以。”牧野伸显答道。此时的任何解释都毫无意义了,反正最坏的局面不过是打仗。在打仗方面,中国和日本之间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

年轻的中国驻日公使给牧野伸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要求解释,不寻求责任人,所有行动都围绕撤侨一件事,而且是全面撤侨。仿佛那些死者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非常理性的做法,牧野伸显感受到这做法背后蕴含的可怕延展。这位中国公使现在在为活着在日本的中国侨民们努力,当然,一旦把尚且活着的中国人运回中国,后面要发生的定然是针对中国死者的行动。牧野伸显对此倒是并不害怕。作为老外交家,他很清楚这等事情无法避免。既然结果注定是悲剧,那么通向悲剧的大道上能够减少些无聊的麻烦,或许也是一种慰藉吧。

消息直飞回了郑州,立刻就在中央引发了激烈的反应。自打人民党崛起之后,已经十几年没有过中国人被外国人屠杀的事情。宣传部长章瑜目光锐利的跟钢针一样,“要把敌人定性为谁?!是日本政府还是日本暴民?”

“这有什么区别?”游缑问道。

“区别很大。”徐电答道,“如果把敌人定为日本政府,那么我们就可以向日本宣战。如果把敌人定为日本暴民,那么我们可以就要日本政府就此事处置日本暴民。而且这次也不用给日本任何援助。”

“那么日本政府与日本民众,谁能和我们合作?”游缑继续问。

“当然是日本政府。”徐电答道。

政治局常委都是敢说实话的家伙,章瑜是一种类型,徐电则是另外一种类型。敢直截了当蔑视外国群众,不怕给人瓜田李下联想的,徐电算是一个典型。

“先把人撤回来再说。”尚远答道。实际执行中的先后顺序自然是以生者为最优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钱财损失本已经极难追回,再把性命都赔进去的话就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要开战么?”齐会深问道。

“你以为现在不是准战争阶段不成?”陈克回答的倒是很简单,“加强对台湾与朝鲜的人员投放。特别是台湾,战斗人员有去无回的几率非常大。”

日本高层对中国的判断并没有错,人民党根本没有要与日本和平共处的打算。这几年与德国人合作逐渐展开,加上经济危机的影响,中国和欧洲的技术交流越来越多。国内的几个造船企业也纳入了工业体系之内。想解放台湾,就必须有船。人民党又不是摩西,分不开台湾海峡的海水,想把人员投放到台湾去,并且提供不断的武器支援,就必须有船,还得是能够躲过日本海军封锁的船。到了22年,人民海军才有了速度与航程勉强够用的船只。

“日本大地震之后,一定会加大对朝鲜与台湾的掠夺。有压迫就有反抗,这个时机不容错过。”陈克仿佛根本没听到日本大地震的消息,他考虑的完全是战略机遇期问题。

“那什么时候宣传日本杀戮旅日华人的问题呢?”章瑜问。

“这次的撤侨的时候,带上些援助物资。撤侨结束,就开始在国内与国际上宣传这件事。”陈克回答的非常干脆。在陈克的时空中,TG宣传部门的水平实在是令陈克无法言语,这不是说中国不能援助外国,作为大国得有大国的气度。问题是毛主席那“有礼有节”的作风实在是没能在中国的宣传行动中表现出来。

做事得实事求是,不能弄什么好人都好坏人都坏的和稀泥办法。援助印尼那是中国人道主义精神,但是印尼屠杀华人的事情,当然也得全面揭露。面子这种东西是自己挣的,而不是人家给的。国际社会上谁都不欠谁的。也亏了陈克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处理日本地震问题的时候他倒是能够比较心平气和。

“党内的日本籍同志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组织部长齐会深问,一旦开启了这种宣传,中国国内的仇日情绪自然会大幅度上升。自家同志的情绪也不能不照顾一下。

“说实话,办实事。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咱们歌功颂德,更不可能让别人对咱们顶礼膜拜。我们能做的只有说实话办实事。如果有些人不能接受这种事实,那就随他们去。所以我们自己必须说实话。不要故意抹黑日本政府,也没有任何必要替日本民众说话。掩耳盗铃肯定是要不得的。”陈克答道。

“但是群众不会这么理性。”齐会深对次还是有些担心。

章瑜立刻接过话来,“我们是有法制的,群众怎么想不重要,咱们也不可能勒令群众怎么想。但是我们总是能通过法制来规范大家的行动。你要是怕群众胡作非为起来,那还不如多考虑考虑怎么维护治安的问题。”

“维护治安得要成本,群众冲击起日本人来,我们出动警力,包括后续的工作,成本绝对不会小。”齐会深答道。

听了这话,徐电也支持起章瑜来,“建设法制国家本来就需要漫长的时间,众多事件,还有巨大的成本。这就跟上台阶一样,一百级台阶哪一段可以不用上?这些成本该支付就得支付。开民智光靠正面教育绝对是不可能的。”

齐会深瞅了瞅徐电,他觉得徐电是越来越活跃了。随着新中国的各项制度完成,政治局常委中这位专管司法口的常委无论是影响力以及对政策的态度都比以前强出去很多。而且早些年徐电和章瑜倒是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现在他们两人颇有情投意合的趋势。

“凡是说实话做实事引发的后果咱们承担就好了。为了怕事,一开始就想法设法的弄出个什么好结果,那是官僚主义作风。”陈克最后是一锤定音。

“那么派谁去呢?”齐会深也不再纠结别的问题,他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萨镇冰明显不合适,就让海军总政委秦守带队。”陈克点将了。

秦守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上海,正与人民海军总司令萨镇冰一起等着海军最新的驱逐舰下水。人民党海军高层在1921年的时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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