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群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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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外患,海内生平,百姓生活富足,民风淳朴,不少地方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算有贼人想要上街行窃,也得思量再三,一旦被发现,路人游侠群起攻之,结果自然是惨之又惨。
李俶放宽心对和政和郭旰说:“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回府吧。”
回到广平王府,不见沈媛和刘德顺。李俶焦急的等了半个时辰,见刘德顺独自一人回来。李俶火冒三丈:“你这奴才,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媛儿呢?”
刘德顺从来没见李俶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跪在地上:“郡王息怒,奴家本来一直跟在王妃身后,怎奈东市游人太多,跟着跟着便丢了。”
李俶骂道:“主子丢了不去找,还敢自个儿回来!”
刘德顺:“奴家在东市找了个遍,也不见王妃,这才回来禀告。”
李俶大声对郭旰说:“拿棍子来!”
刘德顺跪在地上哀求道:“郡王饶命,郡王饶命!”
“难得见到俶儿发这么大火气,倒是很像朕年轻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李隆基和沈媛、高力士走进大厅。
李俶连忙跪地行礼:“孙儿见过皇爷爷。”
李隆基心情很好,笑着扶起李俶说:“又不是在宫内,不必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朕和力士外出观灯,正好遇见媛儿。年纪不小了还这么贪玩,竟然把媛儿一人扔在大街上。”
李俶连忙认错:“皇爷爷教训的极是。”
送走了李隆基,已经过了半夜子时。李俶拉着沈媛的手走进卧室,关上房门,转身对沈媛说:“媛儿,对不起,把你一个人落在大街上。”
沈媛笑道:“说什么呢,大街上又没有豺狼虎豹。”
李俶将沈媛抱在怀中,附耳轻声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你从桥上走过。”
沈媛:“又在胡言乱语,我可不要你当和尚。”
第八章 汤泉之行
初春时节,宫中内侍前来传旨,圣人与诸皇子、皇孙在汤泉宫共浴温泉。李俶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跟随太子李亨的大队人马,带着沈媛和郭旰、刘德顺单独前往。四人出城,过灞桥,进入新丰县界。沿途道路宽阔平坦,往来车马众多。道路两旁有不少茶楼酒肆,走累了随时可以坐下来休息。大诗人王维在《少年行》中写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朝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闻着沁人的酒香,李俶忍不住走进一家酒肆,要了一壶米酒、几盘小菜,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品味。
不多时,外面官道上突然喧哗起来。李俶闻声走出酒肆,看见前方有人当街打架,三个打一个。从衣着看,双方都不是中原人。
斗殴很快升级,李俶低声对郭旰说:“设法把他们分开。”
郭旰点了点头,持刀上前,分开参与斗殴的四人。四人见郭旰身手了得,不敢轻举妄动。
一名在旁劝架的日本人走上前,用汉语向郭旰表示感谢。李俶从此人口中得知,眼前的两伙人分别是新罗和日本派往大唐的留学生。大唐盛世,政治开明,文化繁荣,每年都有大批外国贵族子弟来到长安学习深造。新罗和日本向来是宿敌,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不多时,负责当地治安的新丰县尉带着一班衙役来到现场。县尉训斥道:“京畿重地,岂容尔等肆意妄为,统统带回衙门。”
一名新罗人用流利的汉话对县尉说:“这位是我新罗国宰相的三公子,请差官行个方便。”新罗是大唐的属国,而日本曾是大唐的敌国,这些新罗人见到县尉,显然有种优越感。
“全部带走!有话到县衙里说。”县尉丝毫不给新罗人面子。
一名身穿华贵绸缎的新罗人蛮横的说:“我是新罗国宰相金大成之子金城玉,你一个小小的县尉没有权力抓我!”县尉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长,在唐朝只是一个九品官。
县尉瞅了金城玉一眼,对手下说:“带走!”
金城玉抗议道:“我要上告贵国鸿胪寺。”鸿胪寺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
那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日本人用生硬的汉话说:“不要抓我朋友,他没有参与斗殴。”
县尉:“没有参与斗殴?谁可作证?”
李俶上前说:“我可以证明。”
县尉看了看李俶:“你是何人?”
李俶从腰间取下玉牒,递给县尉。
县尉看过玉牒,抱拳行礼:“新丰县尉徐孝俭,见过广平王。”
金城玉见状连忙躬身行礼:“金城玉见过广平王,请郡王为金某说句话。”
李俶没有理会金城玉,对徐孝俭说:“徐县尉正在执行公务,不必多礼。我正好路过此地,看到这位生员确实没有参与打斗。”李俶指了指那名在旁劝架的日本留学生。
徐孝俭对那名日本留学生说:“回去告知你们的使节,到新丰县衙领人。”
李俶心中不禁感叹:大唐不愧是天朝上国,一个九品县尉如此的底气十足。
骊山汤泉宫,殿宇亭台,迤逦相望,温泉雾气缭绕于松柏翠绿间,宛若人间仙境。整个汤泉宫建有十余个大小不等的温泉池,有李世民用过的星辰汤,有李隆基御用的莲花汤,李亨专享的太子汤,以及王公大臣使用的少阳汤、尚食汤、长汤等。整个宫殿占地上千亩,建有马球场、舞马台、斗鸡场等游乐设施。
李俶在长汤中泡了半个时辰,感觉浑身发热,起身坐在池边休息。没坐多久,突然有人从背后猛然一推,李俶面朝下扑到水里,一阵胡乱扑腾,呛了不少水才在池中站稳,回头看见一个年纪十四五岁的英俊少年正站在池边笑得合不拢嘴。
李俶正要质问那少年,刘德顺闻声走了进来,向那少年低头行礼:“奴家见过建宁王。”
建宁王?李俶突然想起:自己的三弟李倓被皇帝册封为建宁郡王。
没等李俶开口,李倓笑道:“大哥离开东宫才一年多,就不认识弟弟了?”
李俶连忙回答:“是三郎啊。”
李倓:“父亲和诸位亲王正陪着陛下观看马球比赛,我没看见大哥,故而一路寻来。”
李俶:“既然来了,下来一起泡。”
刘德顺上前伺候李倓脱衣解带。
李倓跃入水中,游到李俶身边,笑着说:“大哥为何不去马球场上显显身手?莫非还在为上次摔下马背的事耿耿于怀?”
“没,没有。”李俶心中暗想:这小子,年纪不大,一开口便咄咄逼人。
李倓:“听说大哥的庄园中养了十余匹骏马,做弟弟的着实羡慕啊。”
李俶:“三郎你要是喜欢,只管去选。”
李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唉!就是不知父亲何时送我一座可以养马的庄园。”
李俶听出李倓话里有话。在太子李亨的诸多儿女中,李俶是嫡长子,生母吴氏虽然早亡,却在李亨心中地位非常,同时得到皇帝爷爷李隆基的宠爱。李倓年纪比李俶小两岁,是李亨的第三个儿子,非长非幼,处在不三不四的中间位置,生母张宫人在李亨的诸多嫔妃中地位不高,以致李倓从小就得不到李亨的重视。
李倓继续说:“听宫人们说,宫中的芙蓉园内住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女道姑,大哥敢不敢跟我去看看?”
李俶果断的回答:“去就去,有何不敢。”
李俶跟随李倓潜入芙蓉园,一路上躲过几名道士,不经意间听到远处传来琵琶声,曲调时而刚劲激昂,时而柔和淳厚,似乎可以穿透人的心魄,恰如《琵琶行》中描绘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李俶和李倓循声来到后园,躲在假山后,看见对面凉亭中坐着一位身穿道袍的女菩萨,手中的琵琶正好遮住了大半面容,仅看露出的小半脸庞,已经令李俶神魂颠倒。
李俶正欲走近看个仔细,却被李倓拉住衣襟。李倓低声说:“大哥,不可造次,听说此女原本是寿王妃,有倾国之色,后来被皇爷爷看上,因为有悖常伦,所以藏匿在此。”
寿王妃?被李隆基给抢了?老子抢儿子的女人,这可真够八卦的。对了,莫非此女就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李俶想到这里,顾不得许多,几步冲到凉亭前,一睹史上最美美女的芳容。
李俶的突然出现,让杨玉环手中的琵琶骤停。李俶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除了目瞪口呆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站立在旁边的四名道士围住李俶,拔剑喝到:“什么人?胆敢擅闯芙蓉园!”
李俶丝毫没有在意持剑的道士,看着杨玉环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天生丽质、雍容华贵、倾国倾城。”
杨玉环正要起身离开,听到李俶的赞叹,转过头来朝李俶回眸一笑。
这一笑让李俶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任由四名道士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的李倓见状转身离去。
李俶被四名道士押入一间偏房,看管起来。冷静下来的李俶方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李隆基金屋藏娇,把杨玉环伪装成道士安置在这里,就是不想让外人知晓。自己无意中知道了皇帝不可告人的秘密,搞不好会被拉去躲猫猫、做俯卧撑。李俶越想越害怕,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暗。外面有人提着灯笼走进,房门打开,来人是李隆基身边的心腹高力士。
李俶见到高力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力士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板着老脸看了看李俶,说:“圣人有请!”说完转身便走。
李俶惴惴不安的跟在高力士身后,额头上冷汗直冒。一路上高力士只管前行带路,没有说话。
来到芙蓉殿外,高力士对李俶说:“进去吧。”
李俶低着头走进殿内,不敢抬头看李隆基,跪在地上说:“孙儿拜见皇爷爷。”
李俶俯首跪地,等待李隆基的训斥。不料跪了许久,都没听到李隆基的声音。李俶壮起胆子抬起头,见李隆基和杨玉环正对着自己笑。
李隆基笑着说:“起来吧,你又没犯什么大错。这里不是朝堂,别动不动跪地上。”
李俶傻傻的站起身,回禀道:“孙儿私闯芙蓉园,孙儿—”
李隆基笑道:“好了,朕不怪你,过来一起用饭。”
李俶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是自己和唐明皇李隆基、未来的杨贵妃共进晚餐。
席间,李隆基当着杨玉环的面问李俶:“俶儿觉得太真做朕的妃子如何?”太真是杨玉环的字。
李俶见李隆基心情很好,大起胆子回答道:“以太真姐姐的尊贵气质,当作贵妃。”
高力士在旁斥责道:“圣人面前不可没大没小。”
李隆基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质问高力士:“我家老奴啊,俶儿说的难道不对吗?”
高力士连忙屈身请罪:“老奴失言,请陛下责罚。”
李隆基笑着对李俶说:“太真比你大不了几岁,叫姐姐无妨。以后私下里叫朕三郎就是,别一口一个皇爷爷,朕有那么老吗。”李隆基突然间年轻了许多,显然是杨玉环的功劳。
李俶心中暗想:杨玉环是李隆基的妃子,按理说我应该叫她婆婆,现在却叫她姐姐。李隆基现在应该有五十六岁了,头上没有一丝白发,脸上也看不到皱纹,看外表只有四十多岁,这大唐宫廷中肯定有抗衰老的灵丹妙药。
第九章 喜得贵子
回到长安的第二天,李俶正在府中休息,郭旰前来禀告:“日前在新丰县打架的那个日本人在府门外求见。”
李俶不想和日本人打交道,对郭旰说:“不见。”
少顷,郭旰返回禀告:“那个日本人跪在王府门外,不肯离去。”
“不必管他。”李俶有些不快。
两天后,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李俶不经意间问郭旰:“那个日本人走了吧?”
郭旰回答:“还跪在府门外。”
李俶觉得纳闷,自己和此人不过一面之缘,成天跪在王府门口,想干什么?李俶对郭旰说:“去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郭旰:“旰问过,他不肯说。”
李俶一拍桌案:“岂有此理!”
郭旰:“旰立刻命侍卫将他送交金吾卫。”
李俶站起身:“不必,带他来此。”
不多时,两名侍卫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日本人走进大厅,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李俶问那个日本人:“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用蹩脚的汉化回答:“在下臼木正雄。”
李俶心中好笑,被几个棒子打得鼻青脸肿,真是一副熊样。此人在府门前跪了两日,风雨不动,倒也难得。李俶对臼木正雄说:“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你赖在本王的府门口不走是何道理?”
臼木正雄回答:“郡王容禀。正雄来到长安不满一月,不想就此返回日本,请郡王为正雄担保,正雄保证以后不再打架。”
因为上次打架斗殴,金城玉和臼木正雄双双被弘文馆开除。金城玉通过其父的关系,找鸿胪少卿出面作保,把“开除学籍”改成了“留校察看”。臼木正雄在长安无亲无故,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