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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苦难辉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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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敢如此回答的,只有列宁一人。

中国有毛泽东。或许蒋介石觉得自己也算一个。

1924年7月30日,蒋介石对黄埔军校第一期学生演讲。他以丝毫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试问有谁能想出一个主义来救中国?除了本党总理的三民主义之外,还有第二个主义可以救中国吗?若是没有这个三民主义,我们中国的危险究竟怎样解除,我们的国家究竟怎样建设,我们就是拼命地去革命,究竟从哪里下手,这样想来,几乎要发神经病。像我这样的人,或者因为发了神经病早已死掉,亦未可知。”

蒋介石一直活到88岁也没有发神经病死掉。如果真是如此,中国共产党将有多少优秀的领袖人才能够从屠刀下保存下来?

1930年1月5日,毛泽东给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生、红四军第一纵队司令员林彪写信:“但我所说的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决不是如有些人所谓‘有到来之可能’那样完全没有行动意义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种空的东西。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这就是预见中国革命未来的名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俄国的列宁,中国的毛泽东,皆对自己从事的事业、自己担负的使命,表现出一种果敢和不可抑制的自信。

列宁的自信来源于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把握,来源于对过去和未来的透视。

1917年4月,列宁回国,在火车站欢迎会上就喊出“社会主义革命万岁”口号。当时二月革命刚刚成功,临时政府刚刚建立,党内外对这一口号均感到不可思议,怀疑列宁犯了超越革命发展阶段的“左”倾错误。《真理报》声明说:“对于列宁同志的总公式,那是我们所无法接受的,因为它的出发点是认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业已结束,指望这一革命立即转化为社会主义革命。”

但列宁言中了。6个月后,震动世界的十月革命爆发。

蒋介石在手中握有杀人的枪杆、膛内压满杀人的子弹之时,他对他的党和他自己是雄心十足的。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事变后第六天,在《敬告全国国民党同志书》中,他除了表示“伟大任务在于拯救中国”外,还说出了那段广泛流传的名言:

党在,国在,我亦在;党亡,国亡,我亦亡。

毛泽东却并非穿上笔挺的哗叽军装、面对台下肃立的队列和如林的刺刀,才会自信得口若悬河。他的果敢和自信来自他对中国大地的深刻了解。就在他只是一名踯躅于橘子洲头的穷学生时,他也敢宣称:

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

果敢自信的蒋介石和毛泽东却都没有见过列宁。

1923年9月,蒋介石率“孙逸仙博士代表团”访苏,列宁正身患重病。“闻俄国革命党首领苏维埃共和国之创造者列宁,积劳成疾,不能谒晤,深致感咨”,蒋介石后来颇为惋惜地写道。没见上列宁是他一大遗憾。

毛泽东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第一次访问苏联。1950年1月11日,他在莫斯科红场向列宁墓敬献花圈时,列宁已经去世了26年。毛泽东在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之前,便极其钦佩“有主义(布尔失委克斯姆),有时机(俄国战败),有预备,有真正可靠的党众”的“列宁之百

万党员”,终生对列宁敬仰之至。

未见过列宁的蒋介石和毛泽东又与列宁一样,都曾以极大的热情办刊办报。

1900年列宁西伯利亚流放结束,立即着手实施在流放岁月中酝酿已久的想法:创办一份报纸,让它成为团结俄国地下革命者的组织中心。很快,革命的精英聚集在编辑部里了:列宁、普列汉诺夫、马尔托夫、波特列索夫、阿克雪里罗得、查苏利奇。两年以后又加入了两个后来大名鼎鼎的人物: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该报的德国莱比锡创刊号上,用十二月党人给普希金回信中的一句诗作报头题词:“星星之火可以燃成熊熊烈焰!”

所以该报命名为《火星报》。

俄国十二月党人写给普希金那句诗,今天翻译即是“星火燎原”。

这几个办报人后来几经分化,果真在俄罗斯土地上燃起了十月革命的熊熊烈焰。

列宁30岁在德国创办《火星报》。

蒋介石26岁在日本创办《军声杂志》,自撰发刊词。当时沙皇俄国诱导外蒙自治,蒋甚愤慨,著《征蒙作战刍议》《蒙藏问题之根本解决》等文,称征藏不如征蒙,柔俄不如柔英;研究外交与军事,甚思“提一旅之众,以平蒙为立业之基”。

毛泽东在长沙创办《湘江评论》时,也26岁,也自撰创刊宣言:“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什么不要怕?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军阀不要怕,资本家不要怕。”

都全身心地寻找真理。又都十分自信,手中握有的就是真理。都不乏对历史的深刻领悟,不乏对未来的精心安排。就各自的政党来说,都是非凡的领袖。

自从人类被划分为阶级以后,阶级的核心就是政党。

政党的核心是领袖。

领袖的核心是什么呢?

是意志,与思想。

有的领袖提供意志,有的领袖提供思想。所以列宁说,需要一个领袖集团。

但列宁本人,既提供了意志,又提供了思想。

毛泽东也是如此。

蒋介石却仅为他的党提供了意志。提供思想的,是孙中山。

仅就此点来说,蒋也不敌。

二、谁人发现蒋介石

马克思、爱因斯坦和弗洛伊德,被认为是对当代世界产生决定性影响的三位思想巨人。

三人又都是犹太人。

对中国革命产生很大影响的,也有来自共产国际和苏联的两位犹太人:鲍罗廷、米夫。鲍罗廷在国民党中发现了蒋介石,米夫在共产党中发现了王明。

被发现的这两人,皆因此居于各自政党的高位。

很多人原以为蒋介石是孙中山选定的接班人。

于是就说,接班人选错了。

蒋介石也常以“总理唯一的接班人”自居。原因据说是孙中山临终时口中直呼“介石”;情之深切,意之难舍,痛于言表。

可惜此说来自蒋介石自己修订的《蒋公介石年谱初稿》。

当年寸步不离孙中山病榻的床前侍卫李荣的回忆是:

(3月11日)至晚8时30分钟止,(孙)绝终语不及私。12日晨一时,即噤口不能言。4时30分,仅呼“达龄”的一声,6时30分又呼“精卫”一声,延至上午9时30分,一代伟人,竟撒手尘寰,魂归天国。

临终的孙中山呼唤了宋庆龄,呼唤了汪精卫,却没有呼唤蒋介石。

孙中山1925年3月去世。该年7月1日,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在广州成立。所谓“总理唯一的接班人”蒋介石却既不是其中【文!】的常务委员会委员、国民政【人1】府委员,也不是国民党【书!】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甚至连候【屋1】补委员也不是,还只是一个没有多大影响力的人物。

孙中山至其临终,也没有指定自己的接班人。

蒋介石于1905年在东京由陈其美介绍就认识孙中山。但孙中山倚为股肱的军事人才是黄兴、陈其美,后是朱执信、邓铿、居正、许崇智和陈炯明。陈其美殉难,孙中山说“失我长城”;朱执信病逝,孙中山说“使我失去左右手”;他对陈炯明寄以厚望:“我望竞存(陈炯明)兄为民国元年之克强(黄兴),为民国二年后之英士,我即以当时信托克强、英士者信托之。”

他依靠的不是蒋介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未委派蒋重要的军事职务。

蒋首次在孙中山面前显露军事才能,是上书陈述欧战情势及反袁斗争方略,这才使孙中山对他有所注意。在陈炯明部任职期间,蒋介石又连向孙中山呈《今后南北两军行动之判断》《粤军第二期作战计划》等意见,也仅使孙中山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参谋人才,仅此而已。

于是,孙中山委任给蒋介石的,多为参谋长、参军一类不掌握实际权力的职务。蒋先后担任过居正的参谋长、孙中山总统府参军、陈炯明的作战科主任、许崇智的参谋长和孙中山大元帅行营参谋长。

最先欣赏蒋介石的倒是陈炯明。他发现此人的才能绝非限于参谋方面。蒋介石在陈部干了一段作战科主任,要辞职,陈炯明竭力挽留,向蒋表示“粤军可百败而不可无兄一人”。

陈炯明说对了。最后他果真败于蒋介石之手。

蒋介石与陈炯明关系不错。1922年4月,陈炯明准备叛变,向孙中山辞粤军总司令和广东省长之职。孙中山照准。蒋介石不知陈意,还想找孙中山为陈说情。不成,便也辞职。在回沪船上还给陈炯明写信:“中正与吾公共同患难,已非一日,千里咫尺,声气相通。”

但陈炯明一叛变,蒋立即抛弃与陈的友谊,站到孙中山一边。

孙中山正是因为陈炯明的叛变,第一次对蒋介石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后来在《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序言中写道:“介石赴难来粤人舰,日侍余侧,而筹策多中,乐与余及海军将士共生死。”

孙中山对蒋介石的性格及处事方式却甚感头痛。

蒋介石脾气暴躁,经常与周围人关系紧张;动辄辞职不干,未获批准也拂袖而去,谁去电报也召他不回。

1922年10月,孙中山任蒋为许崇智的参谋长。仅月余,蒋便以“军事无进展”为由离职归家,孙中山派廖仲恺持其手谕都无法挽留。

1923年6月,孙中山命蒋为大元帅行营参谋长。蒋到任不满一月,又以不受“倾轧之祸”为由,辞职返回溪口。

1924年初,孙中山委派蒋为黄埔军校筹备委员长;刚一个月,蒋就以“经费无着落”为由辞筹备委员长之职。9月,再辞军校校长之职。

自1918年7月辞陈炯明部作战科主任,至1924年9月辞黄埔军校校长,6年时间中,蒋介石先后辞而复职竟达14次之多。

孙中山容忍了蒋介石历次辞职,独对其辞黄埔军校之职不能忍受。创办军校建立革命武装,是马林1921年向孙中山建议的。1923年《孙文越飞宣言》签署后,越飞又表示苏俄将提供款项、武器和教练人员,帮助建立军校。孙中山革命奋斗几十年,吃尽了无自己武装的亏,梦寐以求想建立这一武装。直至晚年刚有实现的可能,蒋介石又动辄撂挑子不干,确实大大伤了他的心。他对蒋介石深感失望。

历来极重兵权的蒋介石又何尝不知黄埔军校的重要。他真正不满的,并非仅仅“经费无着落”,而是在1924年1月国民党召开“一大”上,孙中山没有指派他为代表,各省党部亦没有推选他,国民党党史上极其重要的这次大会,他连一张入场券都未弄到。

1924年11月13日,孙中山起程北上。国民党党史记载,北上前两天,“总理令(黄埔)新军改称党军,任蒋中正为军事秘书”。这是孙中山给蒋介石的最后一个职务。孙中山北上至去世4个月时间内,再未给蒋介石任何信函和指令。

蒋介石1963年11月在台湾回忆说:“我是21岁入党的;直到27岁总理才对我单独召见。虽然以后总理即不断地对我以训诲,亦叫我担任若干重要的工作,但我并不曾向总理要求过任何职位,而总理却亦不曾特派我任何公开而高超的职位。一直到我40岁的时候,我才被推选为中央委员。我开始入党,到担任党的中央委员,这中间差不多相距了20年之久……”

言语之间,饱含当年的不遇与委屈。

孙中山不曾派蒋任何公开而高超的职位,何人派蒋任何公开而高超的职位呢?

蒋介石上台就其必然性来说,将是一部现代史著作。就其偶然性来说,则该归于苏联顾问鲍罗廷。

他第一个把蒋介石推上权力高峰。

鲍罗廷也是一个谜。被派到中国来的共产国际或苏俄革命者,没有一人能如他那样,富有创造性地执行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指示;也没有一人能如他那样,对中国革命的进程发挥如此巨大的影响。

他是老资格的革命党人,出生于拉脱维亚,先后投身俄国、西班牙、墨西哥、美国、英国和中国革命运动。他的一生就是一部传奇。

1903年7月30日至8月23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布鲁塞尔、伦敦举行。参加会议的共有57名代表。有表决权的43人,一个特殊情况是其中8人享有两票的权力,所以大会的实际总票数是51票。

这些数字枯燥乏味,难于记忆,但对20世纪却有极大意义。

第二十二次会议讨论党章草案第一条关于党员的规定时,分裂发生了。

列宁的草案建议“凡承认党纲、在物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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