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宋-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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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京畿之地安全的从二品大员,今天因为他的事情,亲自跑来一趟,让贵诚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对夏震称谢。
“侯爷太客气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夏某分内的事情,何况肖凉这厮本来就是归夏某节制,如今这厮居然胆敢冒犯侯爷您,实在是夏某御下不严所致,夏某实在难以心安呀!
今日夏某听闻此事之后,不敢怠慢,立即便来王府向侯爷您负荆请罪,还望侯爷多多包涵!今天这件事请侯爷放心,肖凉胆大妄为,飞扬跋扈以下犯上,惊扰了侯爷您,还刺伤您的从侍,这件事夏某绝不会轻绕他的!定会处理的令侯爷满意才是!
想必这位就是被肖凉所伤的高从侍吧!这次这件事让高从侍受委屈了!”夏震连忙客气到,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秉公处理,严惩肖凉不可!同时又扭头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贵诚身后没有说话的高怀远身上。
高怀远其实从夏震到了这里之后,便在一直暗中打量眼前的这个卫戍司令,只见夏震身材也很高大,生的一张脸也算是仪表堂堂,脸上的皮肤白净,但是方脸大耳,下颌又蓄着一把漂亮的胡子,一双大手看上去十分有力,膀大腰圆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颇有点威武的神采,但是唯有一点,让高怀远看罢了夏震之后,产生不出亲切的感觉。
第二十章 名儒(上)
那就是夏震不管如何威武,他的眼神的目光却游移不定,令人仔细看过之后,觉得此人并非是一般的忠厚之人,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多为心眼很多,不说一肚子坏水,起码也算是很会见风使舵之人。
所以夏震给高怀远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觉得这个人定是一个善于钻营之人,想来这厮能当上殿前都指挥使,在暗中没少钻营吧!这个夏震对贵诚如此客气,反应也如此神速,不用想,定是受到了史弥远的指示,专门跑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这会儿夏震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之后,并且十分客气的高怀远致歉,高怀远于是赶紧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下官参见都指挥使大人,请恕下官带伤不便全礼之罪,多谢夏大人亲自前来处理此事,倒是下官心中颇为不安,此事因我而起,倒是害得夏大人劳动一趟,给大人填麻烦了!”
“哎!?此话何讲,高从侍乃侯爷的侍从,今日却因夏某治下不严而受此伤,不安的应该是夏某才是,岂能怪罪高从侍你呢?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一些有关高从侍的事情,知道了高从侍曾在京西路军前屡败金兵,这样的战功,令夏某钦佩不已,没想到今日高从侍没有伤在敌军之手,反倒伤在了我手下之人的手中,实在是令夏某汗颜呀!
现在看到高从侍,果真乃虎将之风呀!想我大宋军中,上下将士假如都如高从侍一般,何愁金国不偃旗息鼓,臣服于我大宋之威呀!
今日就不多说了,改日夏某当在醉仙楼设宴,款待侯爷和高从侍一番,一是对侯爷及高从侍道歉,二是为你们压惊!还望侯爷你们改天定要赏脸赴宴才行呀!
现在下官还是先将那个肖凉带走处置,但不知肖凉现被看押在何处呢?”夏震对于高怀远也十分客气,说了一大通恭维的话。
高怀远听罢他的话,也没当真,明知道这个夏震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其实主要还是看的贵诚的面子,所以根本没当成回事。
而贵诚显然被夏震这通马匹拍的十分舒服,心里面很是高兴,连连道谢之后,立即吩咐下人带夏震前去提走肖凉。
夏震拜辞贵诚之后,来到了院子里面,这会儿的肖凉已经被人五花大绑的跟粽子一般,正待送出王府,但是因为夏震的到来,又暂时将他羁押在了一个亭子里面。
肖凉这会儿瘫在地上,后悔的简直想要吐血,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败在高怀远的手中,本以为他自己的本事已经不小了,可以稳操胜券,可是到头来却落得了一个如此下场,还彻底激怒了平日里很少发脾气的贵诚。
直到这个时候,肖凉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忽然想起来,贵诚虽然只是个过继过来的沂王继子,但是名义上到底还是他的主子,他却一时昏头,居然如此小看贵诚,现在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哭天无泪呀!
本来他还寄希望于让手下人去王妃那里为他求情,可是等来等去,结果是王妃开始还试图为他说话,后来被贵诚顶撞了之后,干脆不管不问他的事情了,甚至还赏了那高怀远五十贯钱,等于自己成就了高怀远,肖凉这会儿可以说是郁闷的想找个地方干脆撞死拉倒。
这会儿的肖凉躺在凉亭冰冷的石板地面上,眼看大半天过去了,连口热水也没能喝上,就更别说吃口东西了,连他身上的伤都没人过来问一下,以前那些巴结他的侍卫,这会儿一个人影都不见了,剩下看管他的只是几个曾经被他整治过的侍卫,各个对他冷眼相向,他才知道世间人情之淡薄,他现在可以说是墙倒众人推,大家不趁机落井下石,他就谢天谢地了。
小腹和腮帮的伤势很严重,他被高怀远的膝盖顶中小腹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了一般,险一些没有背过气去,接着腮帮便重重的又挨了高怀远一拳,他连自己怎么飞出去落地的情景都记不起来,当时就被打懵了,要不是剧烈的疼痛的话,估计他会当时就晕过去,现在他自己感觉一下伤势,小腹肯定是受了内伤了,每次呼吸都会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腮帮就不用说了,这会儿肿的感觉不到脸是什么样子,眼角余光便能看到青紫色的脸蛋,可见这会儿已经肿胀的不能再肿胀了,整个右边的大槽牙几乎全部松脱,还把腮帮里面的嫩、肉硌破了几个大口子,满嘴都是血腥味,脑袋时不时的会有耳鸣和眩晕感,伴随着还会产生针刺一般的头疼,连扭一下脖子,都会疼的要死,甚至还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用专业术语解释的话,就是被当场打了个脑震荡,保不准即便不被治罪,这失眠健忘的后遗症也是跑不掉了!
肖凉这个恨呀!他发誓假如这次能躲过一灾的话,有朝一日,一定要让那姓高的付出比他惨痛一万倍的代价,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这会儿还有谁能救他,于是他便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上司的身上,还有就是希望太子这会儿能知道此事,替他说句话,让他逃脱牢狱之灾。
说曹操曹操到,肖凉刚刚想到他的上司,他的上司便来了,很快他听到有一群人的脚步声传来,而且正是朝他所在的这个地方走过来。
于是肖凉奋力扭头,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都指挥使大人!求求大人快快救救卑职吧!……”肖凉忽然奋力挣扎起来,背负着双手,以膝盖为脚,在地上挪动着,奋力挣扎着噌到了走入凉亭的夏震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哀号到,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般情况下,像他们殿前司一系中的人,相互之间都会进行照顾,弟兄们之间比较维护自己人,而夏震几年前当了殿前都指挥使之后,肖凉还曾经给夏震送过一份厚礼,才保住了沂王府侍卫总管的位子,这会儿看到夏震过来,他心中一阵狂喜,以为夏震这是听闻了他的事情,专程前来为他开脱来了,于是连忙噌过去哀求夏震救他。
但是不待他的话说完,就在他磕头抬头的瞬间,忽然间眼前出现一支大手,这只大手瞬间在他眼中放大,接着便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随后才感觉到右边脸蛋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和石板地面再次来了个亲密接触。
夏震不待肖凉的哀求声落地,便抡起了大巴掌,照着肖凉的腮帮上猛的抽了一个打耳光,指着滚在地上的肖凉骂道:“混账东西,事到如今你还尤不知错,还想让本官帮你维护!本官岂是护短之人,你身为王府侍卫,却以下犯上,当众行凶,持刀伤人,真是将我殿前司弟兄们的脸给丢光了!本官岂能容你,来人!将这凶徒给我带回殿前司,先打他五十军棍,然后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肖凉又被被夏震打的七荤八素,稀里糊涂之中听到了夏震对他的处置,一听说五十军棍,当即便吓懵了,军棍这东西可不是好吃的,别说是五十军棍了,就算是二十军棍,假如施刑者有心要你的命,棍子下手狠一点,也能要了人的命,何况夏震说要打他五十军棍,这五十下挨完之后,估计不用将他再投入大牢了,直接就可以拉临安城,到城外乱坟岗上埋了!
“大人饶命呀!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都是小的的错,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冒犯侯爷呀!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吧!……”肖凉这会儿也顾不得浑身疼了,哭嚎着苦苦哀求夏震,哀求之声喊得倒是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夏震低头看了一下肖凉的样子,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忍,要说肖凉也算是殿前司的老人了,自从当兵便在殿前司效力,做了将近十五年,才混到了沂王府侍卫总管的位置上,以前还给他送过不少好处,今天看看他狼狈的样子,夏震还真是内心中有一丝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这件事背后的那位大人的要求,他便立即收起了对肖凉的这丝同情,眼神又换成了一种狠辣的神色。
夏震完全不顾肖凉的哀号声,转身走出凉亭,吩咐随行人员道:“休要听他废话,这等败类根本不值得同情,将其押回殿前司听候发落,我们走!”说罢之后,大踏步率先带头朝王府大门走去。
随行人员上去在两边架起肖凉,将他拖着两脚离地紧跟着夏震朝大门口走去。
就在夏震一行人快要走到大门处的时候,门口忽然又走进来了几个人,拦住了夏震等人的去路。
“夏大人请留步!”为首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抬手拦下了正要押肖凉离开的夏震。
第二十章 名儒(下)
夏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出了一下,然后立即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抱拳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真大人,今天是什么风把真大人给吹到了这里了?不知真大人拦住下官,有何指教呢?”
原来来者乃南宋有名的文臣真德秀,此人乃是一个当今朝中有名的清官,并且学富五车,是当今朝中知名的朱子学派的领军人物,官拜户部尚书,在文人之中非常受尊敬,现在也是当今太子赵竑的老师,就连史弥远这样的权臣拿他这样的清官也没办法,目前他还是太子的重要谋臣,很受太子的重视。
原来自从赵竑被定为太子之后,皇上赵扩对于接班人的事情上,并不算太糊涂,专门为委任真德秀做太子赵竑的老师,所以真德秀对于辅佐赵竑一事,也十分上心,这段时间以来,真德秀已经开始从史弥远的种种行径上,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而赵竑年轻气盛,经常在他面前会议论起史弥远的种种恶行,多次声称要继位之后,将史弥远发配到琼州去。
为此真德秀已经多次提醒赵竑,不要随便说话,要注意祸从口出,以防史弥远为此构陷赵竑于不义,并且多次提醒赵竑,要经常在圣上和杨皇后那里去尽孝,还要尽可能的善待史弥远,唯有如此,才能使他的太子之位不受威胁。
但是让真德秀失望的是太子赵竑显然有些缺乏政治头脑,口头上答应,但是背后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一点也没有收敛的迹象,现在不但和史弥远的关系没有改善,反倒开始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经过史弥远一党的连番谗言,以至于现在无论是圣上还是皇后那边,都开始对赵竑有所疏远了。
而今天之所以真德秀会跑到这里,也是因为赵竑的吩咐,原来赵竑当年尚未被立为太子的时候,那时还住在沂王府,肖凉便已经在沂王府当差,而初到沂王府的肖凉对赵竑异常的尊重,鞍前马后的将赵竑伺候的无微不至,以至于深得赵竑的信任,后来赵竑被立为太子,搬出沂王府的时候,还曾想将肖凉带到万岁巷的太子府继续跟随他,但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肖凉最终未能如愿跟着赵竑到太子府去,所以便留在了沂王府之中。
之所以肖凉会现在如此飞扬跋扈,其实深处的原因还是肖凉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人,抱了一条大粗腿,有些忘乎所以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不把贵诚放在眼里,今天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早晨贵诚震怒之下,命人将肖凉绑起来的时候,肖凉便意识到要坏事,所以连忙让他的亲信趁人不备出王府跑到太子府去求救,想要太子出面,保他一命。
于是太子听闻了此事之后,觉得这件事不算是大事,便让真德秀跑一趟,过来找王妃说说情,保下肖凉拉倒,他并未太过重视此事,认为肖凉不过是得罪了新来的贵诚一个手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他太子的身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谅贵诚也没办法。
真德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