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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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公司为什么实行高福利,那是因为口外的恶劣的生活环境不比关内大城市,公司只能通过高工资、高福利地方式挽留这些熟练的工人,最终因为公司对这些工人的关心,使得这些工人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更何况事实已经证明,在公司遇到危机的时候,这些工人不但没有背叛公司,反而和公司一起共渡难关,我想如果没有公司从福利上着手对这些工人如家人般的关心,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司马并没有给穆藕初说话的机会,就连珠炮一样把话一下说完,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公司现在执行的福利政策绝对不能动。
“不可否认,公司的福利政策的确是可以收挽人心,但是如果我们和那些工人签定契约的话那些工人还会离开吗?如果离开他们就需要赔偿公司的损失,这些人是公司培训出来的,赔偿公司损失也无可厚非。我个人还建议公司应立即停止现行的八小时工作制,改为十二小时工作制,以更有效的利用工人,尽可能降低公司各下属分厂的运营成本。”
穆藕初对司马的反对并没有当成什么,穆藕初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福利政策肯定大都出自眼前的这个司马少爷的手笔,也只有这种少爷出身的人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听到穆藕初的说的话之后,司马看着眼前的这个穆藕初,在后世时司马曾经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后世的国内那些资本家为什么不能主动的提高工人的待遇?其实其无非就是为了谋取利益的最大化罢了。
谋取资本利益的最大化,倒也无可非意,毕竟这些资本家经营的目的就是为了谋求利益,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谋求利益,司马会在这个时代办厂吗?显然这和司马的初衷有违。
司马并不知道的是,在实际历史上就因为用工方式,穆藕初还跟当时的思想界进行过一场轰动一时的论战。1920年,厚生纱厂赴长沙招聘女工,当地的《湖南日报》连续发表文章 严厉批评厚生的招工行为,其炮火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是劳动工时长达12小时,二是每月工薪为8元。穆藕初发表文章 反驳,认为 “予深信欲救中国之贫弱,舍振兴各种主要实业外,无他道”。还嘲讽说, “敢忠告一辈学者,自今以往,脚踏实地,不向空际捉摸,力从实处研究,宁以行胜,勿以言胜”。
他的驳文引来朱执信的猛烈抨击,朱当过孙中山的秘书,也是第一个把马克思介绍到中国的理论家,他在《实业是不是这样提倡?》一文中,认为穆论荒谬,实业家不能以救国为理由大赚其钱,只有根除分配不公,才能实现社会进步。这场大辩论把大名鼎鼎的陈独秀也卷了进来,他在《新青年》上刊登《上海厚生纱厂湖南女工问题》的长篇调查,认为厚生纱厂的做法是榨取剩余价值,穆藕初应该 “由个人的工业主义进步到社会的工业主义”。
看着眼前的穆藕初,司马想起实际上在后世的中国也曾经有过小范围的反思,反思国内的中国 “低工资模式”是否竭泽而渔,当时在机关工作的司马也曾经参加上网上的论战,实际上在司马的博客中有大量的此类文章 ,正是因为那次和网友之间长达一年多的争论,才会让提高工人工资、提高福利政策成为司马办厂的工人待遇核心内容。
“你我只是理念上的不同罢了,现在让我们两先搁置你我之间理念上的不同,我给你说一个简单的例子吧!”想到后世全世界普通实行高福利待遇的时候,国内企业仍然尽可能的压低工人工资和其它福利,以降低自身运营成本,以增强市场竞争力,更何况是这个时期的国人,不过难得的是这穆藕初会直接点出来,想到这里司马便平缓了自己刚才有些激动的心情说到。
“第一种情况:假设在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矿,来了一个人投资建了一个矿场,雇一百个工人为他淘金,每年获利1000万,矿主把其中的50%做为工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每年收入5万,他们拿一万来租房子,剩下的四万可以结婚,生孩子,成家立业,矿主手里还有五百万,可以做投资。
因为工人手里有钱,要安家落户,所以,房子出现需求。于是矿主用手里的钱盖房子,租给工人,或者卖给工人。工人要吃要喝,所以,开饭店,把工人手里的钱再赚回来。开饭馆又要雇别的工人,于是工人的妻子有了就业机会,也有了收入。一个家庭的消费需求就更大了。这样,几年之后,在这个地方出现了100个家庭。孩子要读书,有了教育的需求,于是有人来办学校,工人要约会,要消费,要做别的东西,于是有了电影院,有了商店,这样,50年过去以后,当这个地方的矿快被挖光了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个10万人左右的繁荣城市。
而第二种情况是这样的:假设同样发现了金矿,同样有人来投资开采,同样雇100工人,同样每年获利1000万,但是矿主把其中10%作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一年1万。这些钱只够他们勉强填饱肚子,没有钱租房子,没有钱讨老婆,只能住窝棚。矿主一年赚了900万,但是看一看满眼都是穷人,在本地再投资什么都不会有需求。
于是,他把钱转到国外,因为在本地根本就不安全,他盖几个豪华别墅,雇几个工人当保镖,工人没有前途,除了拼命工作糊口,根本没有别的需求。唯一可能有戏的就是想办法骗一个老婆来,生一个漂亮女儿,或许还可以嫁给矿主做老婆。50年下去以后,这个地方除了豪华别墅,依然没有别的产业。等到矿挖完了,矿主带着巨款走了,工人要么流亡,要么男的为盗,女的为娼。”
司马所说的这个例子对司马影响很深,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其实就是拉美和美国不同的发展轨迹。也许后世美国人应该说,感谢华盛顿,他为美国缔造了最现代最科学的政治体制,感谢亨利.福特,他一手缔造了美国的中产阶级。而拉美国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的大独裁者创造了掠夺性的经济体制,以一种豪强的姿态疯狂瓜分着社会财富,而使整个经济虚脱,再也无力发展。
但是中国有这么幸运吗?显然没有,后世通过不停的压榨工人以降低生产成本运营地方式已经证明于国于民无利可言,可是无法进入高端市场的国内产品,只能以低成本来谋求市场,表面上看是争取到了市场,但是实际上却牺牲国家的未来。
同样的错误司马不愿意犯第二次。相比之下司马比起其它商人要幸运的多,至少在完成原始积累上面,不需要通过尽可能的压榨工人来实现,而且工厂现行的商品大都是高利润商品,让司马完全有能力提高工人的福利待遇。也许在这个时候的中国,并没有多少有会知道福特的启示,但是如果没有福利也许就没有美国的中产阶级,没有庞大的中产阶级,会有后世的美国吗?
虽然中国的实际情况决定了司马不能和福特一样做同样的事,毕竟国内的实际在那摆着,如果司马像福特一样冒然提高工资,那么很有可能导致国内民族企业,因为劳动成本的提高以至于在市场上无法生存,这些显然不是司马所乐意看到的。但是司马却可以通过福利补贴去做一些事情,司马个人无法改变世界,但是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些事情。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也太失败了。
第一百零六章 分歧(下)
显然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人会意识到高工资对于整个国家的促进作用,更何况这个时候福特也不过刚刚开始提高工人的工资,以让福特工厂的工人能开得起T型车。连后世在二十一世纪初国内都鲜有人知福特的启示,更何况是在这个刚刚开始的时期。
穆藕初听着司马说的例子,整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思考着,好像从这个例子里看到了什么,但是却有些蒙蒙胧胧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对于之前司马所举的例子,司马自己本身则是再了解不过,在后世很多国内的传统工业城市,就实实在在的上演着拉美化范例。同样的事情不可能再让其上演。
“穆经理可知道一个人长时间呆在高嗓音的车间里,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损害?还有是否会适得其反?如果工人每天在机床前工作十二个小时,会不会因为过度疲劳而精神不能集中,造成废品率增加,甚至可能发生意外,比如手被机床卷伤之类?”
司马看着皱头皱成一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穆藕初说到,在后世时各国的科研机构都曾对各种产业工人适合的工作时间进行过专门的研究。像穆藕初提到的这种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也许会降低成本,但是其对工人身体的伤害却是永远的,长时间单调的工作会让人失去注意力,同样会增加废品率,进一步增加了产品的成本。
“这个……”虽然这工作十二小时是可以将工厂的三班倒生产改成两班倒,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工厂的劳动成本,但是对司马刚才所说,穆藕初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西北公司和内地的企业不同,内地企业如果工人发生意外,通常都是赔上几块钱了事,而在西北公司却需要支付一大笔医药费,另外还要支付抚恤之类,显然这是因为司马自己规定的工人工伤抚恤给自缚了手脚。
“穆经理,不过请你放心,虽然公司的福利待遇不可能改变,工作时间也不会延长,但是,绝对不会过多的干涉你对公司管理。这一点请你放心。”司马见穆藕初在里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于是开口说到,虽说不赞同他这种通过对劳动力成本的降低,来实现公司利益最大化的企业运营方式。但是司马却不否认相对的这个穆藕初远比自己和老高更适合管理公司。
“虽然我不敢苟同公司在工人福利待遇上的决定,便是我个人仍然很乐意带领公司实现您的梦想,把这西北公司建成中国的鲁尔。”考虑了一会的,甚至期间有些想放弃,但是思来想去如果自己真的放弃了,也许这一生都很难再犹如此机会能够带着一家公司成为中国最大的机械联合企业,穆藕初站起身正色说到,有这样的机会当然需要好好把握。
“哲元,听说没有,听经理处的四石说公司的高经理已经辞职了,新来的经理是从上海来的穆藕初。这个会兴许就是介绍一下这个穆藕初吧。”在公司的会议室里王亚齐对坐在自己身边的王哲元说到,今天接到公司的通知所有分厂的经理、会计,都齐聚到公司会议室开会,显然很可能就是董事长正式任命这个穆藕初出任公司经理。
“上海的穆藕初?留美八年,译著那本《工厂适用学理的管理法》的穆藕初?如果是他的话,公司这次可算是找对了人了。国内像这样的专才并不多见。”看过这本《工厂适用学理的管理法》的王哲元接过话说到。
“这高经理辞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毕竟大家都是高经理从关内各公司请来的。”孙克已在一旁接茬说到,随着公司的高经理的辞职,自己这些人大都其从关内请来的,显然在高经理去职的时候,孙克已觉得大家需要做些什么表示一下心意。中国特有的人情往份,在这个时代仍然不可避免,既然当初大家是被高经理招进公司,那么现在高经理要去职,大家去表示一下心意倒也合乎情礼,若是大家不去显然会被一些人看做势力小人。
高传良看着会议室里坐着的几十个各分厂的厂长、经理、会计,他们大都是自己着人从关内各华洋工厂里挖来的,看到这些人在不时的把眼光望向自己,高传良的心下有一些感动,虽说自己管理公司并没有什么成绩,可是这些人还都念着自己的好,现在只希望这公司以后交给穆藕初以后,公司难越办越好。
“这位是上海来的穆藕初穆先生,《工厂适用学理的管理法》就译自其手,曾在美国留学多年学习企业管理,穆先生将接任高经理出任西北公司经理一职。另外虽说高经理去职,但高经理在公司出任我本人的特别顾问,公司经理处将归其主管。”
司马向各分厂的经理、厂长们介绍到穆藕初,看大家的表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如此再好不过,这也许就是新兴公司最大好的处,还没来的及形成排外情绪。大家都很平静的接受了高传良的辞职和穆藕初的任职,如此再好不好过。
当高传良和在座的公司各厂经理、厂长们听说高传良被任命为特别顾问,并管理公司核心的经理处时,所有人都呆住了。这经理处虽然字面上看着只是一个经理办办公室罢了,可实际权责绝对不只是一间办公室,过去经理处的事一直是司马直接管理,而现在交给高经理,司马的这个决定显然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司马之所以将公司经理处交给高传良,就是因为经理处所涉事物甚多,公司里的大多机密的事物都需要经过经理处,更何况经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