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第6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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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道,车厢并不是他们想象的货车厢,而且客车,这显然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十余分钟后火车开动了。
旧车厢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车轮开始撞击轨道,机车喘着粗气,喷出一团团白烟,发出一声长鸣,车厢移动起来,在火车站里送行的人们频频冲火车挥手。 “至少没像赶牲口一样,把大家伙赶出京城!”坐在火车里的明尔查看着手中安置券,到达安置地点后,他可以凭安置券得到一处住房,此时明尔查后悔为什么要去当铺典当家什,家里没典当的东西,大都被政府出价收走,价格比当铺里要公道许多。
“176块钱!”明尔查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现在的家当,除了两箱衣服就只有176块钱,这些钱应该差不多够自己在安置地过活了吧!而且上车前领到的安置券上已经写明,自己是到安置区小学当教师,有了教师这份丰厚的收入,自己的家人或许会比在京城更舒服一些,至少京城的国民学校通常不会聘请旗人当教师。
“爸,咱们还会再回到京城吗?”望着车外飞速掠过的建筑、树木,趴在车窗边的小女孩失落的问身边的父亲,小女孩眼中带着迷茫,年幼的她并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回来!或许等以后还有机会吧!”明尔查望着车外喃喃说道。
“……我是旗人,可是我得说句公道话,都共和了,人家养了咱们小八年的铁杆庄稼,八年了,咱爷们有多少去学个手艺什么的,成天还想着领共和皇粮,这倒好了,铁杆庄稼一断,不知足的就要叛乱,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些老王八蛋带着小混球闹事,把咱们都扯进去了。迁吧!至少到那咱能种份田不是,留在京里不饿死也得典儿卖女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显得凄怆的车厢内响起来,明尔查抬眼一望,说话的是松六爷,他一生耿介、倔强,不向恶人低头,也不向命运让步,从大清垮台后尽管到处都排斥满人,哪怕是靠担筐贩菜、挎篮卖花生米,照样活得腰板挺直,此时显然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列车车厢不停地摇摇摆摆,冲冲撞撞,咯吱咯吱地叫着,车窗外,一块块收割后的田野、大大小小的树林、山坡上和浅谷中的村落,飞速往车后奔跑而去,或许对他们而言,离开同样意味着新生……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家
十月的西北,微凉的秋风已有丝丝寒意,实业路两侧人行道上挤满数十万身着汉式盛装的人群,整个西北到处张灯结彩之色,往日车马流龙的实业大道上几乎看不到车辆,甚至于连从不曾停运的公共电车亦在实业大道上消失。今天的西北不同以往,街道两侧自行车道与公路之间,身穿漂亮礼服的军警并排肃立,偶尔还可以看到头戴白盔执勤的宪兵。
豪华的陈宅前贴着大大的喜字,临近上午八点半,西式黑铁大门敝开,院内驶出一辆敞篷CA-1型高级轿车,轿车车头上悬挂着一朵红绸大花,这是一部喜车,喜车与停在门外十六辆CA…5轿车汇成车队,并在三十六辆白色交警摩托簇拥下,穿过街道朝实业大道驶去,站在路边的市民不断向车队抛洒红色玫瑰花。往日对乱丢垃圾会处以重罚的军警,今天对这种 “违法行为”视而不见,如果不是因为执勤的话,或许他们也会向喜车抛洒玫瑰。
当车队转入实业大道时,道路两侧已经挤满想一睹总理夫人风采的人群,人们如愿看到坐在敞篷车后座,凤冠霞帔的陈婉云,但面对路两侧祝福的人群,她似乎不大适应,尽管蒙红盖头,但却一直娇羞的低垂着头,但正是十足中国传统女性的风范,倾倒了路边祝福的人群。端坐在她身旁,同样穿着红色汉式吉服的司马,尽管不时向道路两侧的民众挥手致意,但是左手却紧张地冒出汗来,迎亲是六礼中最后一礼,尽管已经习惯出现在民众面前,但是司马却从没像现在这般紧张。
自己的婚礼会弄出这大动静远远超出司马预料,尤其引得这么多人人前来祝福,不仅西北市市民,从国内外各地赶来西北就多达十余万人,尽管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只能在路边远观,但仍然不能阻止他们的热情。11月19日,婚礼日的早上,西北街道挤满了观礼的人群,很多人为此提前在外露营,大家都不愿意错过被报纸称为 “世纪婚礼”的盛典,内战阴云消弥,国家趋于稳定,在所有人看来这场婚礼意味着共和国从今以后亦会长治久安。
对于西北而言,这是最值得欢庆的一天,亦是西北历史上最盛大的一场婚礼。今天是司马的婚礼,尽管按照司马的本意,婚礼一切从简,只在小范围内举行婚礼,但是最终因一个三流小报的报道捅了马蜂窝,颇不知名的 “风闻报”在9月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司马婚礼将在共和八年11月9日举行,也就是阴历8月26日,消息迅速传遍全国,而且最终从副总统段琪瑞那里得到证实。
无论是出任西北边防公署主任或就任国务院总理后,国民和政界要人一直关注司马的终身大事,尽管司马已经有未婚妻,但始终未婚却成为很多人的心病,并成为一些人指责的依据,甚至于有人传言 “总理之所以未婚,原因是与俄罗斯摄政女王之间的私情”,反正众说纷云。
司马结婚的消息传开后,立即在国内引起轰动。在国人传统意识中,总理结婚岂能草草了事,甚至一些议员和地方人士提议把婚礼当做国礼来办,理由非常简单:不能丢共和国的面子。甚至一些人要求国务院签署特赦令,以示隆重。尽管在司马反对下,那些近乎荒诞不经的提议最终作罢,但司马却不得不将婚礼办地热闹、隆重些。所以才有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因为婚礼是在西北市举行,首义纪念日后,全国各地高官、国内、国外知名人士便纷纷乘坐飞艇、火车赶到西北市,而更多则是各地赶到西北市观礼的人群,西北饭店人满为患。
车队沿实业路向城外驶去,婚礼是在市外司马私人庄内举行,庄园布置极尽欧式与中式的奢侈,婚礼过程严格按照明制婚礼过程举行,程序遵从六礼。上午九时十五分,车队进入庄园,当喜车停在欧式风格建筑前,只见新郎司马下车,然后从早恭候在门外的蔡锷手中接过象征盘古开天的 “神弓”,向天引弓三次,以示将此喜讯告之天地祖先,这时新娘方在喜婆搀引下从车中出来。
遵守明制婚礼处处体现了一个 “礼”字,婚礼仪式在汉族传统礼仪中拜堂、合卺、解缨、结发,这都是汉婚礼中的经典环节。不同于 “鞑化”婚礼,明制婚礼在华贵喜庆的同时,不失仪态典雅。导致明制婚礼随之在国内外华界复活,有时候传统的恢复并不需要政府推动,只需要适当引导。
婚礼结束,步入卧室后,司马坐到陈婉云旁边,轻声唤她的名字。 “婉云?” “啊!”神游物外的陈婉云愣了一下,抬眼一看,司马居然近在咫尺,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跳到床头。 “我没事!”陈婉云极力平复呼吸,暂时忘却烦恼,毕竟这一刻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真的没事?”司马轻柔的问道,刚刚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可不像没事,她在想什么? “我……说,安娜……派来了代表,她……会不会恨我?还有彼得,我……我……”犹豫了好一会儿,陈婉云吱吱唔唔的说。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是陈婉云的梦想,但是每当想到北方那个女孩时,陈婉云心中充满歉疚。她和他,还有他们的孩子,如果没有自己,或许这一切都…… “安娜!彼得!”陈婉云的问题让司马神色一黯,两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卧室桌上的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灯花时而爆开……
“信守承诺,你没有遗忘?”边防军联合查找战俘和失踪人员事务处对被俘士兵和他们家人的承诺:绝不抛弃任何袍泽兄弟是边防军军人的誓言,但在残酷的战争中,誓言往往只是誓言。
京城,陆军部作战室。在陆军部召开的汇报战俘情报的会议上,黄天远指着墙上的地图向面前高官们介绍战俘情况。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有大量远征军战俘被关押在基纳律劳改营,俘虏中至少八成为边防军官兵……就是在这里。”黄天远略顿了一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苏俄将战俘营设在基纳律煤矿可谓用心良苦。基纳律煤矿位于北极圈内,系帝俄一战期间为确保摩尔曼斯克港建成后燃料供应而特意兴建,距离此处最近的城镇约在25公里外,煤矿周围地形开阔,仅有少量稀疏树木。将战俘营设于此处,即便是有战俘侥幸逃脱,也很难逃离北极圈人烟罕至的无人区。
据侦察,战俘营内约有看守250人左右,在25公里外的城镇上驻有一营红军,摩尔曼斯克至煤矿之间有一条长度为63公里的窄轨铁路,摩尔曼斯克驻军可以在两小时内抵达战俘营。战俘营内有3000平方米的广场,非常适合滑翔机降落,如速战速决,成功的把握较大。”作完汇报后,黄天远离开地图,回到座位上,面对参谋部的高级军官,黄天远显得有些拘谨。
蒋作宾在记事本上用铅笔写下 “基纳律”、 “营救”,然后又打了一个问号,眉头微皱,用铅笔轻轻敲打记事本。 “黄天远中校,基纳律的情报是否准确,有没有可能是苏俄放出的假情报?”被授命主持制定战俘营救计划的蒋作宾深知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谁能想道,一名被俘军官的未婚妻竟然会在总理新婚当天,就写信给夫人,希望政府能帮忙把她的未婚夫带回家完婚。那封信被总理带到陆军部交给部长,临走时总理只对蔡部长说了一句话 “带他们回家!”,随后部长和参谋部通过决议要求营救战俘,而自己则成为营救行动的负责人。
对于蒋中将的提问,黄天远显然早有准备,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包,从里面取出一叠照片,然后将照片一张张铺在会议桌上。黄天远抽出一张照片,然后把照片推到中将面前。 “长官,这是空军侦察机拍摄的照片,您看这一张,这是劳改营点名时拍下的,您仔细看一下,这一队,还有这几队,他们像是亚洲人。您再看一下这一张照片,他们身上的服装都带着罩帽,这是六式防寒服的标志,基纳律劳改营内一定关押着边防军战俘,另外……”
会议一直开到凌晨,经过最后的讨论,蒋作宾批准了陆军制定的营救计划,空军将全力配合陆军的营救行动,利用滑翔机将陆军特种部队空投至战俘营,随后利用飞艇转移被俘官兵。整个作战方案要求速战速决,力求在半小时内完成整个行动。
“……我们并不确定基纳律战俘营内是否关押全部远征军战俘,如果在基纳律展开营救行动,外交部担心会影响与苏俄之间的谈判,情报部门则担心此举会引起苏俄方面的报复,并最终处决战俘。”作为营救计划的负责人,蒋作宾不得不考虑行动之外可能产生的影响,毕竟对基纳律劳改营的一切,所有情报来源仅建立在航拍照片上。
苏俄会释放战俘吗?司马眉头紧皱,苏俄并没有谈判的诚意,至少他们并不愿意承认现状,他们坚持对西伯利亚的主权要求,坚持要求远征军撤回国,才能释放战俘,战俘成为了他们手中的一张牌。
“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也要付诸行动!我把他们派上战场,现在要接他们回家。”犹豫数分钟后,司马作出决定,绝不放弃任何营救战俘的机会。在中国传统观念中战俘是不值得营救的,被俘的军人都是胆小鬼、懦夫、叛徒,几乎从未有人考虑过,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没有任何人希望成为敌人的俘虏,他们为国效力,国家自然不能将其抛弃。
10月26日,中午。西西伯利亚乌拉尔山脉附近某处边防空军基地,二十八架H…11型轰炸机拖曳着二十八架TG…11型滑翔机,满戴280名陆军特种部队突击队员离开基地,空中机群很快隐于飘散着小雪的晨空。在颠簸的滑翔机内,除了行动指挥官黄天远和四个中队指挥官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不过他们却知道这次任务非同寻常,因为特种部队第一次打乱编制,在各连排抽调最优秀的官兵组成了这支突击队。
特战部队是边防军的一支利刃,但是最近显然空降兵夺去他们太多的风头,他们只能将更多的时间用在训练上。滑翔机内的突击队员人人黑瘦,长时间的训练使得疲惫不堪的他们,一上滑翔机,听着单调的飞机轰鸣声,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不过坐在帆布椅上的王永浩却没有一丝睡意,作为一分队队长,他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闭着眼睛的他,在思考行动的每个细节。这次行动要求非常苛刻,从一分队第一架滑翔机迫降到战俘营操场开始,到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