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第10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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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行了,希望大家能举着联队旗,旗开得胜吧。
冲锋军号响起来,原本躲在瓦砾、破墙后的士兵疯狂冲锋。很快,联队旗手牺牲了,持旗手腹部被子弹打穿,肠子拖出来。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腹伤是不治之症,死前还要经受更长时间的痛苦折磨。持旗手倒下后,护旗手接过军旗,红色军旗在碣色人群中继续向前涌动,任由机枪扫射。茶碣色人流不断倒下,街道被鲜血染红。
亦当军旗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涌动时,持旗手被抬上担架。躺在担架上的持旗手望着担架兵,担架兵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同志,有妻子吗?”担架兵一愣,点点头。持旗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真想打下火奴鲁鲁后再死。”
下午五时四十五分,付出半数伤亡的惨重代价,两条大街上布满茶碣色尸体,西泽联队比命令规定时间提前15分钟,夺取美军控制的伊哦拉尼王宫。第一个将军旗插上三层伊哦拉尼王宫楼顶的是一个平时并不起眼的补充兵。他将军旗插上楼顶时,中心广场和王宫内的战斗仍然没有停止。
“巴嘎!米畜!”左手提枪,右手持工兵铲的岛田发现几个美国兵身影,大吼道。随后与几名士兵一起追逐沿街逃跑的美国兵,显然美国人对火奴鲁鲁的街道更加熟悉,其中一些人,逃跑时甚至丢下武器,跳进路边空无一人的平民家中,扯下军装,换上便衣。但刚脱下的军装还未及藏起来,岛田紧跟其后到了,用嘶哑的嗓子大喝“该死的美畜”。
接着举起工兵铲,在美国人试图抽出手枪时,把半个铲头砍进美国兵脑袋里。另几个美国兵惊惶失措,四散奔逃,试图逃离这个魔鬼。“该死的美畜,该死。”岛田一边追一边骂,一边砍,敞开的军装中,吊在脖间的佛像来回晃荡,连续砍倒四个美国兵,累极的岛田用军衣抹干下巴上的汗水,把血迹斑斑的工兵锹当成拐权,拄着它悠然自得的走出房屋。
街上几十栋民房正在燃烧,黑烟滚滚,美国残兵败将仍顽固抵抗,日本兵用缴获的喷火器攻击。背着小包的卡米拉在大街上穿行,身边不时碰到正在进攻的日本兵。日本兵显然没注意到这个女人,或许没有闲情。“快,快来。”路边一处地下防空洞洞口,一个老人冲卡米拉挥手,四处躲避炮火的卡米拉连忙猫腰跑过去,刚跑进去,防空洞门便关上了。
顺阶梯下到防空洞内,里面挤满老人、妇女、儿童。卡米拉惊讶的发现,女人大都用灰或墨汁抹脸,更多人则换上男装,剪短头发。“怎么回事?”卡米拉迷惑不解。这时一个小男孩拉住她的手,“姐姐,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看到穿裙子女人跑进来,雪莉一只手上拿着衣服。
“小姐,快换上吧!这里快被日本人占领了。”老人充满悲愤。“日本人像没见过女人,只要看到女人,就会扑上去,然后……”从珍珠城逃到火奴鲁鲁的雪莉向大姐姐解释。此时,防空洞急剧颤抖,头顶轰轰作响。“应该是坦克在我们头顶行走。”年迈的老人轻声说。突然,头顶上的轰鸣声停下来,雪莉和卡米拉惊惶失措的望防空洞顶。
街道上,几百名日本兵在数辆坦克掩护下,清理刚攻克的街道,街道两侧楼房上大都挂出白色床单。“火奴鲁鲁居民,街上所有人的所有武器必须立即上缴,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防空洞内所有人都听到洞外的喊话,面面相觑,犹豫不决。这时,地面上再次传来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枪声和爆炸声显得混乱。
听到枪声后,防空洞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坐在地上低头祈祷,仍然坚持抵抗的美国军人和平民,还没有放弃。十几分钟后,枪声停止,防空洞内的人再次抬起头,望向洞顶,想看清地面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防空洞的钢门被踢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数个手电筒灯光照进来。
冲进来一群人,拿手电筒照射每个人,被刺目灯光照着的人面对枪口,大都展开衣服证明没有武器。“女人?”冲进防空洞的士兵发现似乎置身天堂,很多女人。一手持枪,一手拿手电筒的士兵色迷迷盯着女人,同时冲女人勾手指,分别女人和男人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看她们的脸就知道,只要脸上有刻意抹的灰土,肯定就是女人。
“女人站到左侧,男人站到右侧。”又下来一个人用流利的英语喊话。面对枪口威胁,人们自然分成两排,站在防空洞最深处的雪莉,紧紧拉着卡米拉的手,不让她站到另一队中。爸爸离开时说,什么人的话都可以相信,但日本人的绝不能信。被拉着手的卡米拉不知所措时,那人又喊道:“女人先离开防空洞,交出武器后可以回家。”
半小时后,当最后一名女人离开防空洞,正准备离开的男人被挡住,阶梯旁的日本兵突然举起手中机枪。防空洞中枪声回荡,机枪手扫射几棱子弹后,开始朝防空洞扔手榴弹……战后火奴鲁鲁到处是焦黑的尸体,一个摞一个堆成尸山。日本人命令日侨把尸体拖到港口投入海中。呻吟声、殷红的血、痉挛的手脚、哑剧般的寂静,给人留下极深刻印象。
码头地面上满是粘滞的血,像月夜下的泥泞反射微光。结束清理的日桥毕恭毕敬走到码头附近,等待下一批处决。一开始,处决美国俘虏时,他们还会跟着欢呼,但当处决进行了几小时后,他们已经麻木了。一进城,李伟康和陪同的川岛发现美国人组成的队伍。有的人并不愿意听从日本兵的命令,结果被当场枪毙,或被刺刀捅死。
一个人倒在地上时,日本兵立即跑过来,被捆起来的美国人,立即冲倒下的人大声喊“赶快站起来”,但显然太迟了,李伟康看到一个日本兵高喊着,把刺刀扎进美国人的胸膛。挨了五六刀后,那人竟然挣扎着站起来,鲜血顺衬衫往下流,蹒跚着加入行军队列,但没走几步,还是跌倒下去。
街道上死人很多,日本人碰到男人就抓,碰到女人就推上卡车带走。哪个跑,就开枪。美军俘虏被日本兵用铁丝穿过大腿,一串一串。“应该是带到什么地方屠杀。”李伟康如此想。“我们跟过去拍几张照片吧!”未等川岛阻挡,李伟康就跟了过去,拿起照机不断拍照。五天前拍的照片,被偷走了,未被偷走的也暴光了,李伟康知道,一定是日本人干的。
“李先生,这里很危险,时不时会碰到抵抗的美国人。”川岛尽责的挡在李伟康面前,不让他拍照。五天前自己受到上级严厉斥责。“总要拍些照片的,川岛同志。这毕竟是人民军伟大的胜利。我的显影液丢了,照片还要你帮忙冲洗。”李伟康机警地给川岛一个定心丸。说话时,李伟康又拿起另一台相机拍照。两人一直尾随队伍到港口附近一座高楼。
美军俘虏在码头边上排成一列,接着响起机枪声和潮水般的呼喊声。被抓来的人有的仰面倒下,有的跌入海中,等待的侨民将这些人抬到码头边扔进海中。听到枪声,李伟康还想朝前去,码头外的几名日本兵阻止李伟康的脚步。“不行,记者先生,太危险,流弹乱飞。”“可惜了,真想写下来。”看着戒备森严的码头,李伟康无奈的摇摇头。
“呵呵!李先生,还会有更多新闻。要塞里还有两三万美国人没投降。”见李伟康被拦在码头外,川岛笑着说。占领火奴鲁鲁只是开始,还有很多要塞中,仍然有抵抗的美国兵。李伟康说话时,眼睛不时朝周围乱瞅。李伟康突然一捂肚子弯下腰,疯了一般,把肩上的包扔在地上,朝街对面一栋破楼跑过去。
“李先生,怎么了?”川岛诧异的看着飞奔的李伟康,连忙拎起他扔下的包,就要跟过去。“拉肚子,帮我拿相机。”说话间,李伟康的身影消失在大楼入口处,拎包的川岛眼睛直勾勾盯着帆布挎包,他今天拍的胶卷都在包里。“必须保证,所有照片,必须经我们许可,明白吗?”李伟康并没有找角落解大手,径直跑到顶楼,站到房顶角落,观察码头。
漫长的俘虏队伍已经停下,李伟康在窗边数数,大概有一千多人。押送的日本兵不断用皮带抽、枪托打,把俘虏赶到码头。四周机枪已架好,李伟康连忙从腿侧品袋中取出相机,又从左腿侧取出个圆型盒子,是望远照相机镜头。发现瓦胡岛屠杀后,李伟康特意准备了备用相机,而且将相机装在衣袋中。装好镜头,便冲码头上的人群拍了一张照片。
码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哨响,机枪开火扫射,人一排排像割稻子一样倒下。尽管被眼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但李伟康仍然不断拍照,记录下屠杀惨剧。海湾中,码头上,尸体几乎看不到边。死尸中不光有士兵,还有许多平民,有大人也有孩子,有男有女,尸体随海浪缓缓摇动。把镜头移向近处,看到的还是尸山,简直无边无际。
拍摄完一卷胶片,李伟康汗毛直竖。换胶卷时,李伟康一低头,看到房间床上赫然躺着一具赤裸的女尸,女人早已死去多时,房间衣架上,竟然挂着一个死去多时的婴儿,几个月大的婴儿。“呕!”再也无法控制的李伟康趴在地上大口呕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才咬着嘴唇,拿起照机拍下房间里的惨状,给这个女人还有衣架上的婴儿一个特写。
“李先生,怎么样?会不会是……”川岛看着面色煞白,甚至连走路都困难的李伟康,不无担心。瓦胡岛传染病非常厉害,出发前,包括记者在内所有人都注射了多种疫苗,李先生可别……如果一个知名记者死在这,天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没事,吃坏了肚子。”李伟康摆摆手,一路上一言未发,而川岛尽跟班之责,帮李伟康提着挎包和相机。
李伟康看到一个美国少年仰天躺在院内草地上,睁一眼闭一眼,头上和左脚有火钳烙过的紫黑色伤痕,草地上还有两根电线,是被日军电死的。明亮的大眼睛还睁着一只,愤怒地咀咒这个世界。李伟康拍了几张照片。川岛并未阻止,少年没有特别之处,只是一具死尸,没有人在乎他是怎么死的。战争难免误伤,中国军队在东南亚也炸死过很多平民。
突然,不远处一阵骚动,一队从防空洞中押出的女人中,一个日本兵正强行把其中一个女人拉出来,漂亮的金发女人有六七个月身孕,拼命呼叫,其他日本兵都把头转过来看,并发出放荡邪恶的怪笑。日本兵把女人拉到路边一处瓦砾堆边,推倒在地,扑了去。“畜生!”李伟康心中狠狠咒骂。畜生都不如,插在左裤口袋里的手按动快门,是间谍相机。
间谍相机是调查局的朋友送的,过去几天屡建奇功。金发女人死命反抗,破口大骂,咬、推、踢,她越反抗,观看的日本兵就笑的越开心、放荡。终于日本兵发怒了,跳起来,抄起上刺刀的步枪。对准女人的脸、胸和肚子猛刺。数声凄厉的惨叫,金发女人无声无息了,脐带依然连着母体的胎儿被刺刀尖挑着扔到一边,接着发疯的狂笑在天空回荡。
突然,一道狭长的太阳光像锋利的战刀刺破厚厚云层,照射在日本兵身上,空中飞过了日本飞机,日本兵看到飞机,欢呼雀跃。这时,两个美国女人尖叫着从断垣残壁间跑出来,一个年龄稍大,一个只有十四五岁,十几个日本兵跟在她们身后紧紧追赶,看到这一幕,街上的日本兵再次发出狂笑。
冲到街道的两个女孩显然被眼前一幕吓呆了,没想到刚刚逃出死地,又身陷虎口。“救命,求求你,救救我们。”看到一个穿便装,手拿相机的日本人,卡米拉拉着雪莉的手,用英语大声呼喊,朝街边那个人跑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波
共和21年10月,深秋。一艘邮轮自西向东,由公海向渤海湾缓缓驶来,与以往不同。邮轮两侧描绘大大的“红十字”。战争时期公海上,带有红十字标识,足以保护船上每名乘客。清晨,空气微寒,淡淡的薄雾和着腥咸的海风。不时有几只海燕掠过桅杆,清脆的鸣叫在空中回荡。
红日在海平线上升起,天空被渲染的通红。“太美了!”甲板上,不知是谁轻轻感叹。舷边一个中年男人深深吸了口气,望着海平线上升起的半轮红日,眼中闪过一丝浓浓哀伤。“回家了。”中年男人如释重负。夏威夷五个月,如在人间地狱。
曾经六十余万人的瓦胡岛,自己离开时,竟然只剩下不到十万人。“我一定要把瓦胡岛的一切,告诉整个世界。”“他们会相信吗?李。”他身出现一大一小两个金发女人,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人问道。“中国有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共和31年10月21日,一大清早,随太阳升起,沉寂一夜的城市,再次复苏。与往常一样,一个房间里,未着外衣的男人和千千万万个中国男人一样,在妻子轻唤或闹钟声响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