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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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图就站在档案室门外,他亲眼见到赵弄潮进去了。深夜前往,而且是在与他谈话之后,这说明了什么呢?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了吧?加图心情复杂,在赵弄潮出来前,他默默离开了。
第十五节 宁可信其有
赵弄潮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就算从前王玉婷被罗马人抓住时,他也没感受到这么大的危机感,这可能与这次直接威胁到了自身安全有关。赵弄潮的脑中全是那封推荐信的图像,不停地在想,它有没有落入加图手中。加图这次到访是来故意试探的,他之前已经到过档案室了,不知他得到那封信没有,反正赵弄潮自己没找着。他不敢对加图作任何试探,因为对方已经有警觉了,只能朝着最坏的发展打算——假设加图已经得到了那封信,以后他该怎么应对?
那封信可以置他于死地,赵弄潮深信它有那种力量。加图没有立刻告发他,原因有两个:第一,西西里不在保守派势力范围内,加图担心自己干不成事;第二,加图希望找到更多证据,他想干大事。实际情况中两种可能都有。遇上这种事,最稳妥的办法是趁早除掉到那个有威胁的人,但赵弄潮不会选择这方法。为什么?因为对方是加图。他不能除掉加图,如果加图死了,以后的历史就会改变。然而加图活着,却将威胁他的生命,赵弄潮陷入了矛盾中。
这个时候他或许需要一个同盟,赵弄潮想到了陈志——那个已经改名为利略的人。这是他唯一能与之商量此事的人了,赵弄潮立刻匆匆前往拜访。此时,天已经发亮,城墙在光线下一片漆黑,如同剪影,强烈的反差更加使他心神不宁。
赵弄潮将事件原尾如实对陈志说了一遍,并强调了紧迫性。加图要对付的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人,小小顾问满足不了加图的胃口,加图的目标是西庇阿整个派系。现在应当先下手为强。
“这种事你应当与普布利乌斯商量,与我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派系领袖。”陈志嘲弄他的慌张。他对赵弄潮没有任何同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能对西庇阿说实情吗?我能告诉他伪造迦太基议长信件的真实原因吗?”赵弄潮又失望又气愤,“我和你才是一条船上的。假如我被证实与迦太基有秘密关系,身为我的同乡,你也会被怀疑。而且我是为时空机才冒险这么做,是为了大家。现在你不为我着急就算了,怎么有些幸灾乐祸了?”
陈志偏着头,不理他。
赵弄潮呼出口长气,放弃责备的话语,软下口气说:“我知道,你还在为我设计杀死阿斯米德的事生气。有时我真想不通,你根本没见过阿基米德,为了个陌生人……”
“不是因为我与阿基米德有交情,而是因为你的道德问题!”陈志责难说。
“是,是,是!我承认,我不该使用阴谋诡计。但是我不这么做,历史也会这么发生的。”
“加图是你推荐来的,现在你又将对付他了?他是第二个阿基米德吧?”
“我哪敢对付他!只是想解决眼前的危机而已。”赵弄潮恳求说,“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的历史是这么写的吗?”
赵弄潮苦笑了下,“历史上没我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无辜。我想要的只是那封信而已,不得到那封信,我就真的完了!”
“要我为你偷信?”陈志问。
赵弄潮点头,“以你的身手绝对没问题。虽然委屈了点,不过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陈志考虑了一会儿,“就算我能偷,但也必须知道加图把信藏什么地方才行。你知道吗?”
他这么说就是答应了,赵弄潮高兴地说:“包在我身上,本人自有妙计。”
……
入夜后,加图的住所起了大火——这就是赵弄潮的妙计。宅院里的人一面惊呼,一面救火,另一面抢救一切可以抢救的财物。赵弄潮与陈志假装着赶着帮忙,暗中观察加图的举动。
加图满头大汗,指挥人们救火,怀里紧抱着只放文书的盒子。赵弄潮心中有数了。在突然发现的灾难面前,只要有时间保命,一定会首先抢救重要物品。加图不会认为金银财宝最重要,所以他率先抢救并在意的东西极可能也是赵弄潮想要得到的。那封信的价值极高,加图不可能将它交给别人保管。他已经锁定了目标,剩下的就看陈志的本事了。
累了一夜的加图在废墟外与救火的人们沉沉睡着了。陈志轻易地命到了盒子与钥匙,赵弄潮打开锁,里边果然放着一叠文件。赵弄潮仔细翻找,,除了搜集的西庇阿的罪证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赵弄潮想要的信件。
赵弄潮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出了错,或许信件在别的地方,也或许加图手中其实没有那封信。但他立刻提醒自己,不要乐观,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宁可信其有。为以免发觉,他让陈志把东西放回原处。现在他要冷静地仔细计划一下了。
不过陈志不会让他冷静,没多久便回来找他算帐,因为这次故意纵火造成了伤亡,有人不幸死于火灾中。陈志是以不伤及无辜为条件才答应的,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赵弄潮头痛不已,但除了责怪陈志“不懂事”,他拿陈志没有一点儿办法。
之后赵弄潮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把加图安排来西西里是个错误。可是自己只是按照历史的进程在办事,难道历史错了吗?历史不可能错,既然如此自己的行为也不会错。如此一来自己陷入了个巨大的矛盾,现在历史的进程妨碍到自身安全了,改变历史才能得救。然而历史可以改变吗?赵弄潮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出那一步。
第十六节 费边的葬礼
费过重病的消息传来,加图请了假,想要回罗马探望老师,西庇阿准了假期。但赵弄潮千方百计阻挠,不让加图回去。这时候让他回去,元老院可能看到那封一直未找着的信,因此赵弄潮向西庇阿提醒,加图回去一定会将西西里的情况告知元老院,对派系很不利。西庇阿犹豫了,找借口留下了加图。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噩耗传来,费边去逝了。元老院下达命令,要求在外的执政官以及各级官员,只要没有正在指挥的战事,一律返回罗马参加葬礼。这次不再在留不留下加图的问题,而是西庇阿自己也得返回罗马。赵弄潮左思右想,最终决定随同西庇阿返回,因为留在西西里无济于事,元老院要逮捕他,绝对逃不掉的,还不如与西庇阿一起,说不定西庇阿能提供庇护,而且又可以密切留意加图的动静。另外,借这次回意大利,有件大事必须办了,也算给自己修条后路。
不多的人出席了费边的葬礼。在罗马城郊,只有部分元老和官员围着墓地,没有平民出席。并非不允许平民参与,而是平民厌恶这位拯救过罗马的人,费边的拖延战术给平民造成过巨大伤害,他的口碑在民间一直不好。有些平民听说西庇阿回来了,表示愿意去到费边的葬礼上,但西庇阿阻止了这些崇拜者,如果他们是出于对他的敬仰,而不是出于对费边的尊敬,那么他们还是不要来的好。因此一位老资格的元老,一位担任过独裁官的伟人,葬礼却是如此冷清。
祭司作完仪式,由费边的儿子将骨灰罐放入墓穴。一件随葬品也没有,就连放骨灰的罐子一看就知是件旧货,毫无光泽,甚至有裂纹。听说在清理费边遗产时,人们只找到几枚小银币。难以想象,一位数十年担任罗马高级职务的贵族会没有私产。据说是因为费边生前不断将财产拿去救济饱受拖延战术伤害的平民和穷人,才以至于最后自己穷困潦倒,连办葬礼的钱也付不出。西庇阿得知后,立刻捐了钱,有许多元老愿为葬礼出资,但都被费边的家人婉拒,如果费边知道他们为他办了风光的丧事,会不高兴的。
湿润的泥土开始掩埋骨灰罐的时候,天空飘下了小雨,小雨点越聚越密,打上墓碑。石碑很快湿了,一些元老开始忍受不住,想要早点结束,或提前离开。围住骨灰罐的泥土混了雨水,变成了烂泥状的东西。仅由费边的家人来做掩埋来不及了,加图拿了铲子,帮忙铲土。他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到是费边的儿子哭了起来,可能因为见到父亲最后还要身陷烂泥而伤心了。
……
元老院包下了公共浴室,好让淋了雨的元老们泡个热水澡。西庇阿在更衣室换衣,赵弄潮神神秘秘地溜了进去。知道他进来了的西庇阿背对着他说:“真没想到费边的传奇一生竟会这样收场,本以为会与他再大战几场。虽然我和他是政敌,不过他的清廉和德行我是知道的,还是很敬佩他。”
“他的美德太低调了,所以不被当世的大众理解,他的伟大或许只有后人才能明白。”赵弄潮说,“费边死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哦?我可不想把死亡当作好消息,要知道罗马从此少了个战略家。我知道你想建议什么。现在刚举行完葬礼,我不希望这时候开始打压政敌,让他们在悲伤中休息一会儿吧!当我们把哈斯德鲁巴的头颅扔进汉尼拔的军营时,不也没去打扰他的悲伤吗?”
赵弄潮不愿与西庇阿在道德与谋略上作争执,知道自己计较不过他。“无论怎么说,保守派的势力已经大打折扣,已到了我们实施战略计划的时候了。不过眼前有个问题——就是加图。据我所知,他掌握了你私自动用公共基金以及受贿的证据,我们该怎么处理?我认为应趁早。”
西庇阿只是笑笑,“那些钱并没有进入我的私人钱包,而是全用于军团花费上了。让他去揭发好了,我问心无愧。”他到是说得洒脱。
西庇阿无所谓,却急了赵弄潮,立刻对他说:“用到了哪儿是一回事,私自挪用是另一回事,不管怎么说,违法在先,加图要抓这个把柄不是不可以。”
“他可是你大推荐到我身边的人。”西庇阿带着嘲讽的腔调说。意思是赵弄潮自己前后矛盾了。
赵弄潮解释说:“如果要整顿西西里的官场风气,加图的确是个人才,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鸟尽弓藏,是时候处理他了,不然反而会伤到我们自己。”
西庇阿沉默了,赵弄潮进一步说:“现在我们更应该密切注意加图的动向。这里是罗马,他想告发我们很容易。”
“我想还不至于这么快吧?”西庇阿猜测,“你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没有。我能有什么把柄?”赵弄潮立刻否认了,“我只是提醒您,应把握住时机。如果你有别的计划,就当我没说。”
“你打算怎么对付加图?我想听你的意见。”西庇阿问。
赵弄潮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加图的问题让他头痛了很久,想要完美解决,没有西庇阿的帮助是不可能的。“让他三、五年内发不了难就行了。”他提议说,“三、五年时间,足够我们毁灭所有证据,并收买人心了。”赵弄潮依照历史进程作了计算,加图虽然做了西庇阿执政期间的财务官,但后来的几天内没有作为,可以说又成了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他利用这段时间也不算违背历史。而且他正真担心的是加图现在发难,因为他没有一点准备;至于加图三、五年后要干什么,他那时可能已不在罗马,不关他的事了。
“三、五年啊?”西庇阿琢磨着赵弄潮的话,随后发出声冷笑,“只要我明年能凯旋归来,到时加图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费边已死,没了这个靠山,他算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只是害怕他现在告发我们而已,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西庇阿这么说,赵弄潮便放心了,他虽然看起来粗心大意,不过办事时却能考虑周详。西庇阿提起浴衣,“我们快走吧!要不然水冷了!热水澡,难得奢侈一次!”但是他却见到赵弄潮不动声色,“还有事?”
“我想请假,到南方去。”赵弄潮请求说。尽管罗马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还有许多事将要发生,他还是诚恳申请,希望西庇阿批准。
“专程去那儿干什么?”西庇阿觉得奇怪,顿了顿说,“不用请假了,正好我也打算回庄园。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那些管家、奴隶有没有贪污我家的钱。而且我得回去找一些婴儿用的东西,还得找奶妈。你知道的,阿米利娅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赵弄潮显然不希望与他同行,“这些东西在叙拉古就能准备。”
“那不行!这是我第一次做父亲,我要亲自办。我希望我儿子能继承我的一切,包括我的那些小玩具!”西庇阿说着说着,高兴起来了。然后对赵弄潮大谈他想出的几个名字,以及对这个孩子将来的计划。听着他滔滔不绝,赵弄潮很想打断他——如果将来生出的不是儿子呢?直到侍者一再催促,元老们已在公共浴室等不耐烦了,他才住了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