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20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相信的确很神奇。城墙的历史已经很长了,你对它了解吗?”赵弄潮一步步靠近他的真实目的。
“二十岁时我就站在这儿了!”老兵毫不谦虚地回答。
“我想我应该多了解这里。阿基米德先生年纪大了,老人有老人的不方便,身为他的助手和朋友,我是他的手和眼。你应该明白,带我看看城墙里边好吗?我需要了解这里,在罗马人下次进攻前。如果打扰到你的睡眠,我可以自己走。”赵弄潮举着火把,他好奇着没有尽头的黑暗深处。
老兵打了呵欠,“还是陪着你比较好。这里很大。”
他们往里走,似乎城墙有多长,里边的房间就有多大。歪斜潮湿的阶梯总是出人意料地出现在火光的照耀范围内赵弄潮记住它们,琢磨着它们通向哪儿。他们也登上几层石阶,曲折迂回的路使赵弄潮感觉身陷迷宫,但老兵熟悉每一块石头,有时走几步便会停下,向赵弄潮讲解他们到了哪儿,城墙之外又是什么地方。
火把顶端的火焰突然抖得厉害。赵弄潮心中涌出一股惊喜,这是风的表现,他甚至感觉到有风了。“前方有窗户?”他问。
“当然有!没有窗,我们早闷死了!”老兵带着他继续向前。
赵弄潮看到了那扇窗,它的位置明显,一眼就能发现。窗口不大,只有小孩才能爬入,而且立着铜制的栅栏。他伸手握了把,虽然布满绿锈,可依然结实,窗口下是悬崖与波涛,即使能开窗,也下不去。赵弄潮很失望,真有秘道也不可能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并且吹着风,让人老远就发现。
第七十五节 透风的墙(2)
既然阿基米德曾改造过叙拉古的城墙,那么他一定看过城墙的平面图,即使没有这种东西,当时也一定会制作,否则工程怎样完工?赵弄潮不确定那种东西是否还存在,毕竟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阿基米德自然不在意他的年轻朋友在图书室里干什么,但阿基米德的仆人很在意,客人把图书室弄得乱七八糟,最近还是得由他来收拾。仆人躲在门外偷看,客人不让他帮忙,也不与他搭话,在满地卷轴中瞎找。
泛黄的卷轴展开时,赵弄潮不禁流露喜悦,这正是他期待的东西,虽然刚开始没看出是什么,但卷角处写着“东部内墙”和一个编号。赵弄潮猜想是他要找的东西没错了,尽管天已黑尽,依然趁着兴致在油灯下翻查。
直到天亮,找到了十来张可能为城墙地图的图画,按照编号把它们排列出顺序,他带着这些图到城墙各处对照实物。起初守城的士兵们很好奇他在干什么,也很警觉,但来过多次后,他们也习惯了,这个年轻不过是拿着地图了解城墙结构,他是阿基米德的助手,需要这些知识。
经过反复观察,赵弄潮终于发现了地图的奥妙,它们的确是城墙地图,绘制详细,城墙内大部分阶梯、暗道都能在上边体现,但他们毕竟是数十年前的地图了,随着时间流逝,一些暗道被堵上,又新开了一些,格局已经不能完全对上号。对于新的改变,赵弄潮在地图上作下标记,回去反重新整理,按照自己的识图习惯绘制了新地图。在整理过程中,他也有了意外发现。城墙内的确有暗门通向城墙外,在西南角就有这么一道门,墙外的坡并不陡峭,可以一直下到海边。赵弄潮记得西南角已经被闲置多年,那道门是否存在还是未知。
他选择守卫交接班后的深夜出门,这个时间段睡前半夜的士兵已经上城墙了,换下来的士兵疲惫不堪,很快就会熟睡。除了火把、地图,他还带上了个装满水的皮囊和一袋树叶。士兵们已经与他相熟,他们已经很困,打过招呼后倒下就睡,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
这一次他还担心他们会跟着,看来完全多虑,点燃火把,走向西南城角。寂静的长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一个拉长的影子在火光下投上粗糙墙面。已经走到尽头,赵弄潮停下脚步,以火把照亮四周,这里是条死路,一堵墙把长廊切成两半。暗门开在这里是有道理的,即使敌人发现入口,悄悄潜入,他们也只能向一个方向移动,防守者能很快将敌人堵死。
可是现在这里看不到有门存在,全是杂物。赵弄潮把带来的树叶抖了出来,给它们浇上水,用火点燃。潮湿的树叶无法完全燃烧,冒出浓重的烟。夜晚海风很强,应该有小股风从缝隙灌入。烟有略微倾斜,于是他朝着与倾斜方向相反的墙面寻找,他用剩下的水弄湿手臂,贴着墙摸索一阵后,感觉到明显凉意。不管墙外墙内都笼罩着黑暗,因而看不到光,但他知道这里有缝隙,凭手感就判断。可能是扇石门;或者曾经是扇门,后来被堵住了,在石头之外又堆上木箱、木柜这类杂物。当年的人可能不知道这里有可以出去的门,也或许他们知道,故意堵上了它。
赵弄潮不因门被堵而失望,既然能堵上,就有办法离开。虽然急着想回迦太基,但也得安全地离开。等到天亮,有充足的光线后,他再来查探。
举着火把往回走,赵弄潮发现了段向上阶梯,既窄又陡。地图上对它有标注,但它现已淹没在几只高大柜子的缝隙间,只有转身返回时才能看见。
赵弄潮还算瘦,插入间隙,顺着阶梯向上。地图上表明,这段石梯通往城墙顶端。他到了尽头,方形的窄小出口让人想到地窖的门。他想用手臂撑开,没这么大力气,接着使上肩部力量,想把它顶开。门动了动,似乎有重物压住了它。
他听见石头挪动的声音,有人在说话了,他连连后退几步。
“快看!这是什么?”上边的人呼喊同伴。门被掀开。
火把的光照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眯住双眼的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把他拖了上去。赵弄潮跌上坚硬的石头地面,听到士兵的嘲笑。
“你怎么在这儿?”守城的士兵问。
“我按照阿基米德的嘱咐检查城墙,无意中发现有段石梯通往上端。”赵弄潮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地图。
“我们也才发现石头压着一扇门。如果没有你推动石头,我们仍发现不了!你很走运,我没直接用这根矛插下去!”拉他上来的士兵炫耀了手里的长矛。
赵弄潮也觉得自己走运,他没有敏捷身手,一定躲不过。士兵们为这个新发现的暗门欣喜了一阵,赵弄潮趁他们围住那个门,来到城墙边。
远处是黑如墨的无边地中海,深夜的海风带着咸味与冷意,吹拂着脸庞和发丝。赵弄潮听着海浪声往下看,如果从下边那道暗门出去,大致会是这个地方。城墙下也是漆黑的,隐约有条小路通向大海。太黑了,看不清,赵弄潮猜想,在这里开一扇门可能是为方便城市被围时偷偷出城的信使,不过由于某种考虑而关闭了。从地图上看,这里既可以直达海边,又可以通往平坦的大道。
问题在于怎样离开,即使将门重新打开,能出去了,怎样躲过这些守城士兵的视线?乘船肯定不行,会遇上罗马人;或者去西西里其他城市,再到迦太基?赵弄潮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第一步骤还没完成呢!
“刚才说到了哪儿?”
士兵们从新发现的暗门旁散开。
“说到那个女人跑了!”
“对,说到她跑了!怎么逃走的?一定有人帮忙!谁是帮手?”
“我怎么知道?总之那些看守发现时,她已经不见了!他们搜遍全城也没找着。能使一个重要犯人从迦太基的监牢里消失,策划者必须有本事才行。说不定就是汉尼拔。”
“那不可能,他在意大利。”
“笨蛋!他不会派人完成?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你才是笨蛋!我敢打赌,汉尼拔根本不知道议会逮捕了他手下的将领!”
士兵们的议论吸引了一旁吹冷风的赵弄潮。“你们在说什么?哪个女人?”赵弄潮隐约感到他们在谈论他的一个朋友。
“还有哪个女人?最有名的那位!”士兵没想到这个人也有无知的时候,通常年轻人总是一副见识广博的模样。
他确定他们提起的是谁了。这些日子他专注于地图整理,没有时间打听迦太基最近的局势变化。他急着问:“她不是因密谋兵变而被捕了吗?又逃出去了?消息可靠吗?她现在在哪儿?”
“就连迦太基的密探也打听不到,我们怎么知道呢?只有传言,说她去了叙利亚;也有说她去了伊比利亚;还有说她投靠了罗马人。叙拉古已经被封锁了,没有可靠消息,只有猜测。”
赵弄潮心中难以抑制激动,他相信这是真的,她一定逃出去了。
第七十六节 致命弱点(1)
船到达加迪斯,这座位于伊比利亚南部的城市历史比新迦太基悠久得多,它是迦太基人在伊比利亚建立的第一座城市。舰队夜间入港,王玉婷还未得见它的面貌便骑马迅速赶往新迦太基。哈斯德鲁巴已经得知他们到达了,吉斯科可不愿意给那小崽子机会。
一路上,王玉婷琢磨着自己的心思,她必须重新获得地位才能救出仍被囚禁在迦太基监牢内的亲人。渐渐的,他有点儿明白吉斯科带上他的用意了。
汉尼拔的两个弟弟,哈斯德鲁巴和马戈已经守候城门外,迎接他们。哈斯德鲁巴穿着隆重,紫红色绣花斗篷抢眼无比;马戈则十分随便,态度甚至是不耐烦。王玉婷远远看见了他们,不禁好笑,好久没见到他们了,特别是马戈,现在看起来他也不怎么讨厌。
可是她没有叙旧机会,吉斯科并未安排她参与将军之间的会议,理由很简单,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头衔和职务,没有资格参与了。吉斯科是个聪明人,不会使她感到有所不满,交给她另一项任务,比与汉尼拔的弟弟会谈更重要。
……
庭院依旧是老样子,只是园里的花卉变了许多,重新栽植了品种。玉玉婷对这座庭院很熟悉,这里是安娜特的寓所。仆人们没有多大变动,从他们受理不理的态度就不难看出他们仍记得她,这些奴隶一定已经知道了她目前处境困难,一个人有了好的德行不会很快被世人知晓,可坏事总在第一时间出门。以前对他们并不友善,现在落了难,只能遭受冷眼和议论了。
几年后,再次见到安娜特是在书房里。议长之女依然明艳美丽,秀发披散后背,没有任何装饰,长裙的样式也是很朴实的那种,她坐在窗边,正读着信件。
安娜特变得朴素了,这是王玉婷再次瞧见议长之女的第一印象,她浑身上下连件首饰也没有。但她的权力比以前更大,吉斯科要她警惕这个女人,安娜特在汉尼拔离开新迦太基后重新组织了保守派势力,现在她事实上是这股势力的领袖。
“我亲爱的朋友,你总算回来了。”安娜特见到她已出现在门口,惊喜地露出微笑。
王玉婷乐呵呵地耸耸肩,“我来见你方便吗?我可是你父亲亲手送进监狱的人。”
“这里没有我父亲。”安娜特抿抿嘴唇,“请坐吧!让我猜猜你的来意,是吉斯科派你来的,是吗?”
“我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吗,非得由吉斯科命令?”王玉婷坐上了书桌,立刻摆出无奈神态,“事实上我的确为吉斯科效力,迫于形势。你知道我的情况。”
“你真是……”安娜特的笑容不知是敬佩还是嘲笑,“你跌倒失败了多少次?到现在仍渴望着权力?”
“我从前只是想拥有它,并不渴望。但现在,现在是真的很渴望!我父亲还被扣在迦太基,要救他,必须拥有权力,我要让议会离不开我,缺了我就不能活!”
“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安娜特轻叹,“等到形势没这么紧张,我会写信劝说父亲放过你的家人,如果你确实能表现出对迦太基有价值,我相信他会没事。你知道吉斯科为什么救出你吗?”
“为了不让我招出他的名字,但更大的目的是他需要帮手,我在伊比利亚认识的人可不少。”
“是的,你在伊比利亚依然十分有声望,吉斯科想要获得当地人的支持,需要你充当招牌和中间人。吉斯科想借出征伊比利亚躲过兵变调查,议会也试图趁早恢复伊比利亚的和平,可这是个错误决定。”安娜特轻叹之后,发出有怨言的重叹。
王玉婷观察她的神色,手里把玩着笔杆,“两个哈斯德鲁巴正在谈判,估计会为怎样划分势力大吵一番。”
“这正是我担心的。罗马人驻守在埃布罗河北岸,他们随时准备南下。看在敌人的份上,两位哈斯德鲁巴或许会和平相处,但只是表面上,他们身后的势力决不甘心沉默。”
“驻扎埃布罗河北岸的罗马人指挥官是西庇阿兄弟?”
“是的。他们谈不上是杰出军事家,可也相当难缠,哈斯德鲁巴这几年只能将他们阻拦在河对岸。罗马人远离国家作战,如果我们能坚持目前的状态,说不定他们会主动撤离。现在吉斯科到了伊比利亚,为彰显能力,他将选择主动出击,我担心这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