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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重生之兼祧-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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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旁花渊鱼的吓得不轻,急唤道:“德谨你如何了?”

屋里众人听闻声响,出来一看,只见韩束脸白气噎,两眼发直,看着像是死了大半个了,都吓得不轻。

众人忙问怎么了,花渊鱼那里说得出个缘由的,只说原先还好好的,忽然就这样了。

楚氏直念佛的,“可是被什么给镇魇住了?”

于是一家子人又是请医问药,又是做法去祟的折腾。

其实韩束不过是痛迷了心,按方吃了一剂安神,便无妨了的。

见韩束这般形景,花羡鱼知道,韩束定是听说她已许了傅泽明的事儿了。

别人就罢了,花羡鱼却知道,这是韩束的痴心。

只是当下花羡鱼也不好上前说明的,只道待众人都散去了,再寻个由头打发了丽娘,自己悄悄去瞧韩束了。

此时,韩束房里无一人,只炉中香气淡淡。

韩束觉着心口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安神药虽服下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睡去,使劲儿睁眼看着床帷,可那里抵得过药效的。

也是朦朦胧胧间,韩束感觉身边有人,猛然惊醒,韩束用力一睁眼,只见花羡鱼两眼红肿,默默站他床前。

韩束心上一喜,所有困顿散去,伸手就要去抓花羡鱼的手,到底是远了没碰到,空空伸着手举在半空,“羡鱼妹妹。”

就好似不甘心般,韩束执意举着手,就是不放下。

花羡鱼原是不想近前的,可韩束的模样到底让她于心不忍,上前一步缓缓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韩束扎挣着要坐起身来,将花羡鱼拉到他床沿来,高兴地翻出从广州买来的小玩意儿,“给羡鱼妹妹,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

花羡鱼低头看着那些小玩意儿。

虽说都是些小玩意儿,但没一样不是贴着她心挑的。

知道花羡鱼不喜浓烈的香气,那些个茉莉的桂花的脂粉一概没有,难为他不知从那里寻来的橙花香来。

看到这些,一时间多少决绝的话已在嘴边的花羡鱼,又多少回的生咽了下去,到底狠不下这心。

也是生生将自己的舌尖咬破了,花羡鱼尝着血腥味儿,想起了前世惨死时,浓重血腥味儿笼罩之下的自己,这才狠得下心来,但又是几乎不可闻地道:“都忘了吧,只当不曾相识过。”

原强作在脸的笑意,终究撑不住了,韩束默然许久,才艰难道:“也好,子允是极好的。”话虽这般说,可握住花羡鱼的手却久久不愿松开,久到花羡鱼以为韩束不会再松开了,才又听闻他略带哽咽道:“只是……我到底不甘。我一直以为,我们还有……”

“别说了。”花羡鱼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日后……你我各自保重吧。”说罢,几步跑了出去,不敢再去听韩束未完的话。

韩束怔怔地看着空空的手心,失魂落魄的还是将话说完了。“……还有时间。”

真的,韩束一直以来以为他和花羡鱼,至少应该还有一两年的功夫蹉跎,足够他家去说服家人,让他和花羡鱼能共结连理。

可他想不到的是,他韩束是等得,花羡鱼却是等不得的。

“羡鱼妹妹……要嫁人了……与谁举案齐眉……相夫教子……与我再不……相干。再待到两鬓泛白……儿孙满堂……之时……”韩束自己说一句,心就似被刀子剜一下,“羡慕妹妹……你可还会记得我?记得……今日你我……青梅竹马两无猜。罢……罢……罢了,都罢了,记得又如何,不相干了吧,再不相干了……”

韩束重重地摔回枕上,“子允……为人绝不会辜负妹妹的。”抬手盖上眼睛,“如今这样也好,我再不用去负了别人的,蕊初妹妹也好,依依妹妹也罢。”韩束说毕,眼角滑落眼泪一串,润入发丝,再难寻见。

没出两日韩束便好全了,不用再吃药调服了。

趁众人为他高兴,韩束拿出自己的月例银子做东,请来傅泽明说是:“说好的中秋要对酌赏月行令的,没想却失约了。虽情有可原,但到底还是要补回来才是道理。”

康敏让厨房收拾出一桌,就摆在花渊鱼他们院子里的上房。

秋风起,也正是螃蟹肥美之时,康敏让卖了一大篓的花蟹,净挑个大的,蒸了给韩束宴客。

可螃蟹到底是寒物,不免又备下一大坛姜丝黄酒,又调了一大碗的姜醋汁,给他们蘸蟹肉吃。

开席,韩束自然要请一请花景途的。

花景途略略吃了几杯酒,嘱咐他们三人不可过量,又说韩束的身子方才好些,还要保重的话,便离席让他们自便了。

年纪相仿,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几杯黄汤下腹,那些个见外的礼数便都被抛在了脑后。

为东主,多劝酒是理儿,只是韩束今日似乎有些过了,冠冕堂皇的劝酒之话说尽,没得说辞了连傅泽明一粒花生米没夹上来这样的事儿,也能让他们喝一盅的,真真让人啼笑皆非的。

只是都这年纪的少年,能有多大的酒量,酒过半巡,花渊鱼便醉得躺桌子底下去了,只韩束和傅泽明还算清楚,只是脸上也不成样子了。

☆、第八回家有不测之风云花羡鱼未雨绸缪(二)

傅泽明面红脖子粗的,舌头也大了,“不……我不能再喝了,再喝便……便要醉……醉了。”

韩束是打定主意要醉死傅泽明的,那能这样便饶过他了的,道:“子允这话谦虚了。我可听说了,子允酒品甚雅,醉了只会谱笛,如今尚不闻你的笛声,可见还不足。”

傅泽明忙道:“我……我是正要……吹奏一曲,只……只可惜……今日……无笛在手。”

韩束两眼有些失神,喃喃道:“不能了,如何还能再让你吹了。你只吹一回就把羡鱼妹妹吹成你的了,再来一回,羡鱼妹妹的下辈子也要成了你的。”

说起花羡鱼,傅泽明就是醉了心里也是清明的,道:“说来……也不知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是今生……的造化,真真是……何德何能……能得妹妹……如斯……青睐,我……我……我着实是……受宠若惊的。”

闻言,韩束放下酒杯,沉下脸面,道:“你明白才好。倘若日后让我知道,你有负于她,我便是在天涯海角,亦会来问罪于你。”

傅泽明灌了自己一盏浓茶,道:“你当我成……什么人了。不说先生一家对我有大恩,单是妹妹不嫌弃……我……我如今的落难,便是世间……难得的……真心了,我再有……二心,那……那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韩束道:“你今日之话,我可替你记在心里了。”

傅泽明郑重道:“你放心吧。”

桌下的花渊鱼略略酒醒了,摇摇晃晃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笑得傻兮兮的,“呵呵……我……嗝……我也……嗝……记下了。”

最后,这三人皆喝了个酩酊大醉。

待他们酒醒过来,花羡鱼和花玄鱼又到康家去了。

转眼便出了八月,南都将军府来人了,还是秦夫人的陪房林欣。

九月初三,韩束除服,在普渡寺住了三日。

九月初九出行的吉日。

花羡鱼和花玄鱼从康家回来,为韩束饯行。

也是未想到的,花羡鱼今日再见韩束,恍惚间似已能同记忆中的他重合了,仿若一夜之间长成的。

这日,韩束头戴红缨赤金冠,身着朱红通身金柿蒂的箭袖,外是缃黄方领对襟的比甲,脚上是凤朝阳的小朝靴,映衬得他十分尊贵不凡。

只是离别之愁在胸,让韩束一直嘴角紧抿,未曾有半分笑意,使之日渐分明的五官,显得越发凛然突出。举手投足也敛去了风华,气度沉然,那个见着她花羡鱼便会笑着唤羡鱼妹妹的男孩,已一去不复还了。

用过酒席,众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一路将韩束送至官道。

楚氏早泪流满面,不舍之情让她抱着韩束不肯放手。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

韩束好不容易劝住了楚氏,又说了多少保重的话,才从车里出来纵身跃上骏马。

回身向众人再次别过,掠过跟在楚氏骡车后面的青松帷幄的车子时,韩束难免顿了顿。

罢了,韩束手中马鞭一扬,座下骏马飞奔而起。

那辆青松帷幄骡车内,也由始至终未出来一人相送。

只闻车内花玄鱼问道:“果然不出去再看一眼?”

花羡鱼淡淡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和他终究是再不相干的,多一眼少一眼又如何?”

待到韩束一行渐行渐远,花家众人才调转车头回程。

就在这时一阵风起,倏然送来远处撕心裂肺的呼喊,“羡鱼妹妹。”

所有刻意的冷漠与防备,皆被这一声呼唤所击碎,顷刻间花羡鱼泪珠断线,簌簌滚落。

花羡鱼那里还坐得住的,一把掀起车帘,冲到车辕处,向韩束远去之所在望去。

只见风止尘落之处,韩束勒马在那里远远地回望。

花羡鱼一手捂住嘴,一手拿起手帕,慢慢向他挥别。

身后的花玄鱼,依稀听闻花羡鱼呢喃道:“……从此别过,你我天各一方。不论是前世的,还是今生的,就此封存,只盼我不再恨,亦不会再记起……”

……

韩束走了,老宅只不过少了一人,花玄鱼觉着日子并无不同,只花渊鱼有时会不经意间还唤德谨,而花羡鱼则时不时神游天外罢了。

也是说准了亲事之故吧,傅泽明越发勤谨了,傅老爷子的教训也越发严厉了。

倒是年前,有官媒来给花玄鱼说了一门亲,是邻县一户书香之家,虽人丁不旺但门第尤可,只是在合八字时,花玄鱼和那家公子的八字竟不合,只得作罢了。

花玄鱼恹恹地病了几日,以后面上虽未有不同,却越发谨言慎行了。

转眼就进了金蛇狂舞之年,花羡鱼十四,花玄鱼也十五了,如今他们姊妹在康家时多过在自己家里的。

康老太太见花羡鱼姊妹也大了,身边都只一个丫头,一个奶妈,顶天了家里再有只两个粗使的仆妇婆子,十分不像,有心从自己身边指派两丫头给她们姊妹的,没想却因此出了一桩事故。

花玄鱼那里还罢了,独花羡鱼屋里就热闹了。

花羡鱼的奶妈唐嬷嬷一听说花羡鱼身边要添人,只道这是日后要做花羡鱼陪嫁的。

傅泽明这人,唐嬷嬷是见过多少回的人了,只知书达理这一样,便让唐嬷嬷觉着是极好的了,哪怕日后是给傅泽明做小的,也不觉得是委屈的。

一旦心里有了这打算,唐嬷嬷今日不是带她孙女来,就是她外孙女来,明儿不是推她孙侄女来,就是拎她孙外甥女来,人前人后更是无一日不表白个一两回,说当年花羡鱼是如何的不好养活,花羡鱼又吃了她多少血变的奶才有的今日,她唐嬷嬷多劳苦功高的。

起初,花羡鱼念唐嬷嬷的喂养之情,心中虽有不快,到底未多说什么。

不曾想,却让唐嬷嬷以为得了站得住脚的理儿了,越发没个顾忌了,连康家她都敢编排上来了,不是说花羡鱼姓花,要添人也是添花家的人,和康家不相干;要不就闹,若是花羡鱼不留她唐嬷嬷的孙女外孙女的,便是忘恩负义,小心名声不保。

尽是些不知好歹的话,把花羡鱼忙得三天两头给康家上下赔不是。

康老太太听说了,叫来花羡鱼道:“当初我是如何教的你,都成了耳旁风了不成?”

花羡鱼深知外祖母生气了,道:“阿羡不敢,外婆教导阿羡,‘女子应修已以洁;奉长以敬;事夫以柔;抚下以宽;毋使君子见其轻易。’”

“可见你记得是记得了,却未得真髓。所谓抚下以宽,不是让你宽纵出个无法无天来。”康老太太道。

花羡鱼也知是自己宽仁得过了,只是唐嬷嬷到底是教养自己多年的嬷嬷,安排好她的去处再处置才好。

经这几日花羡鱼才安排妥当,只是还未行事,便被康老太太拿来教训罢了,所以花羡鱼默默受了康老太太的教训,不敢还一言。

当日花羡鱼家去,便以雷霆手段把唐嬷嬷给解了事,令丽娘做她的教养嬷嬷,都说唐嬷嬷一家以后怕是难了,没想花羡鱼一回头又将唐嬷嬷的外孙女来娣放身边做丫鬟了。

花羡鱼这一手,让唐嬷嬷虽被解事了,不但唯有没半分怨言,还感恩戴德。

康老太太听说后,笑道:“羡姐儿能出师了。”

因去年秋末,原知县贪赃枉法,被按察使司查办治罪,这缺一路空悬,也是今年进了四月,才迎来了新知县。

花景途自然要打听一番新县太爷的来历的。

也是一打听,花景途才知道,原来这新知县不是别人,竟然是前年他广州科考时,同住一院的那位刘姓同案。

话说那位刘同案中举后,赴都中赶考,最后虽只得同进士之名,但到底也是中了。

那之后,刘同案便留在都中钻营门路。

天下真真有这样巧的事儿,几经辗转这位刘同案竟依附上了将军府秦夫人的姐夫——户部林侍郎。

原来刘同案的母亲,同林侍郎的母亲是表亲,这样刘同案和林侍郎便是表兄弟了。

在刘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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