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六岁半-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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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妖孽,倘若哀家今日不处置了你,只怕你明日都要弑君篡位了”太后神情激动,满身戾气,带着金护甲的手指笔直的对着云倾的鼻尖。
大殿内哗然,那些嫔妃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她们都知道云倾的所作所为,但却从来都不曾将这些联系到一起,今日听得太后如此一说,都吓得娇容失色。
云倾挑眉,随即有些无辜的看着太后,她缓缓的起身,婉柔的道:“太后娘娘今日是病糊涂了吧,臣妾不懂娘娘在说什么,阻止芙贵妃侍寝?可笑,芙贵妃不是就因为已经于皇上圆了房才被册封为贵妃的么?颜美人失宠,这话臣妾真的不知从何说起了,难道这不是太后娘娘的主意么,倘若颜美人不失宠,皇上怎么会宠幸芙贵妃呢?至于柳美人,她目无尊卑,不将臣妾看在眼里,而柳大人则是”教管不严,这些,怎么能说是臣妾的错呢?”
太后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云倾竟然话锋一转,将这些都推的一干二净,并且强加到她的身上,而下面那些嫔妃也听得目瞪口呆,都分不清楚谁真谁假。
“你,你胡扯什么?”太后气的有些发抖,身体也摇摇欲坠。
“太后娘娘,您可别再臣妾这里玩那招苦肉计,你知道,臣妾可没有颜美人那么好糊弄,若是太后将臣妾逼急了,臣妾也不知道会怎么回报太后娘娘此番大动干戈的劳师动众。”云倾眼底一沉,她知道太后又想玩什么花样,所以它索性将话说死。
这句话,再次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让那些嫔妃们都目瞪口呆,难道太后哪一日的昏迷是装的?
张公公也怔住了,太后假意昏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泄露出去半个字,但是小皇后如何知道的?
果然,太后惊住了,她转头望向张公公,而张公公则是吓得猛的跪拜在地,惶恐道:“太后娘娘,不是奴才,奴才跟随娘娘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将建章宫内的事情传出去分毫,娘娘明鉴啊!”
但是张公公不说还好,而这句欲盖弥彰的话一出,却所有人都相信了云倾刚才的话。
太后气的全身发颤,她没有想到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张立竟然如此愚蠢,于是,她挥起长袖,啪的一声甩了张立一巴掌,那尖锐的金护甲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条鲜红的血迹,让他滚落在地上捂脸嗷嗷大叫。
云倾冷然的看着太后气急败坏的摸样,秀眉黜起。然,太后却突然掀翻了桌椅,她双目阴毒的望着那些吓得面色苍白的嫔妃,大声喝道:“今日之事,你们谁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就别怪哀家手下无情”说着,她狠毒的转向云倾,咬牙道:“冷婉儿,今日之事,是你逼哀家的,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来人,将皇后拿下,以大不敬之罪重打一百大板”
云倾双眼一眯,冷声道:“太后娘娘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权利?呵呵,哀家告诉你,在这个后宫里,哀家能将你扶植上皇后之位,哀家就能将你拽下来。原本,哀家留着你,是因为还觉得你是个人才,既然你不听哀家的话,那么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说着,太后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对门外涌进来的侍卫道:“还不快将这个小妖孽押下去乱棍打死”
那些侍卫是太后的亲信,听得太后命令,瞬间一拥而上,将云倾团团围住。
云倾眼底划过冷冽的杀机,蓦地握起拳头,但还没有动手之时,就听到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宣告声:“皇上驾到,寿王殿下驾到——”
顿时,大殿内的众人都怔住了,而刚才还嚣张的太后则是一惊,整个人轰然瘫倒下来。皇帝这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宸栖宫?皇帝不是根本不到这里来么?
云倾也怔了一下,她原本已经打算出手了,可是那握起的拳头却硬生生的背藏进了宽袖中。
大殿内的所有的嫔妃都被这几次突如其来的惊吓,都已经傻愣住了,因而在那两抹刺目的明黄及飘然的月白色身影大步踏进内殿时,却都忘记了叩首请安。
皇帝和寿王匆匆的走进了宸栖宫内殿,却见太后的面前,乌木案几翻倒,满地茶水狼藉,张公公唔着一张脸缩在角落里哀嚎,而云倾的周围则是站着十来名剑拔弩张的建章宫禁卫军,并且每人手中都扯着绳索,似乎要将其捆绑。
皇帝眼底猛的一沉,然,寿王已经快他一步冲上了石阶,将云倾护在身后,俊容因为紧张而苍白,他眼底满是焦急的看着云倾,道:“婉儿,有没有怎么样?可是哪里伤到了?”
云倾望着这个出尘羸弱,却满眼紧张温柔的男子,竟有瞬间的失神。因为这一刻与刚才差点血溅大殿的场景差了十万八千里。然,寿王看到云倾这么模样,却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心头一痛,竟什么都不顾的将她拥进了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婉儿不怕,没事了,云哥哥在,没事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突在大殿内暴起,吓得所有人都惊回了游思,随后,只见众人扑通扑通的跪满了整个大殿,而太后这时才闪神一般的清醒,神色有些茫然和无措。
云倾也回神,她依靠在凌烨云的怀中,灵动的双眼扫向皇帝,却发现他双目满是骇怒的等着他紧揪着凌烨云袖袍的手,面色冰冷泛青,眼睛更是似要喷出火来。
“轩儿来了”太后找回了思绪,却立刻一改刚才的态度,转为了慈和的面容,她有些慌促的看了一样大殿内的混乱,随后竟笑道:“皇上误会了,哀家只是来宸栖宫和皇后说说话,孰知哀家年老了,手脚不灵便,所以一不小心打翻了案几,外面的侍卫听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都冲进来了”
皇帝目光沉,疑惑的瞥向太后,眼底有明摆的不信,但是他扫了一眼大殿内外唯唯诺诺,似都惊吓过度的嫔妃和宫人,知道在这件事闹不出决然不会有好处,于是便道:“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宸栖宫出了什么事呢,既然如此,赵安,送太后回建章宫休息,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赵公公看到大殿内的一幕,也被吓得不轻,但他还是赶紧接令,匆忙上前补上石阶,走到金丝楠木凤塌上,搀扶住太后微微颤抖的身子,笑道:“太后娘娘劳乏了,老奴送娘娘回建章宫休息吧”
太后也怕今日之事被皇帝知道,但是听皇帝这番话,也是明摆着不想将事情拆穿,于是便也顺水推船的点头道:“恩,皇上说的是,即这么着,哀家也觉得有些累了,来人,回建章宫”
说着,太后便步下台阶,但是颤抖的身子却还是有些摇晃,而大殿内的残破了半边脸的张公公和那些惊吓过度的嫔妃,则是在太后踏出大殿后,慌忙从地上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大殿。
内殿中,顿时如同被抽离了空气一般,刚才的喧哗吵闹仿佛只是幻觉一般的消失了,只剩下三个人神色诡异的人。
皇帝带着阴沉骇怒的双眼扫向那对相拥得璧人,只觉得刺眼无比,他咬紧牙关,声音如同从齿缝里迸出一般,低沉而阴冷的道:“皇后现在已经安全了,寿王不必再如此”,说着,他大步上前,如同被抢走了至爱宝物一般,粗鲁的扯过云倾,护在自己的胸前。
寿王怔了怔,但是和还未反应过来的他,竟然下意识的抢夺一般,还拉着云倾手腕的手竟将她娇小的身子往自己这么拉。突然间,云倾就如同一条拔河的绳子一般,在两个男人中间被拉扯。
秀眉一挑,云倾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两个男人,皇帝原本满是怒火的面色顿时暗沉,他目光阴寒的望着凌烨云,眼底猩红闪过。而凌烨云也似乎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所为,他呆滞的看着云倾纤细的手腕被他握在大掌中,整个人都怔怔的。
“寿王可以放开朕的皇后了吗?”皇帝咬牙切齿的道。
凌烨云蓦地松开手,而云倾则有些失衡的跌入了皇帝的怀中。
“臣……”凌烨云此刻仿佛才回过神,他看着跌在皇帝怀中的云倾,眼神闪了闪,面色划过一丝复杂而惆怅的神色,随后低头道:“皇上,臣一时心急,忘了礼数,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寿王为朕护住皇后,何罪之有啊?”皇帝的口气有些沉闷,但是拥着云倾身体的手却暗中施舍了力道。云倾有些疼痛的挑眉,这时才察觉两个人的不对劲,于是抬头望向皇帝,却见他眼底浮动着类似与嫉妒的恼怒,而寿王则是略带淡淡的哀伤,情绪很是低落。
眨了眨眼睛,这两个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既然皇后娘娘平安无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寿王看了一眼云倾,眼底的沉痛那般的刺眼,可是他却还是露出温柔和蔼的笑意,随后迟疑的转身,慢慢的走了,待走到大殿外的时候,云倾隐约看见他双肩微抖,似乎在压抑着咳嗽,可是终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人都已经走了,还这么不舍?”皇帝的声音突然如同炸雷一般在云倾的耳边响起,她一怔,骤然回头,却对上了一双布满熊熊怒火的漆黑眸子。
卷一 深宫围猎57暗流涌动(二),背叛与承诺
凌烨轩的暴怒的低喝声拉回了云倾的思绪,她骤然回头,却对上了他隐怒燎火的眸子,心头微怔。他不是一直都在设计自己么?为何在她看凌烨云的时候又如此的气愤?
别开眼,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原本应该是顺理成章的计划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打乱,云倾红唇轻抿,她的秀眉不禁黜起,对皇帝也多了几分疏离。其实他们之间一直都保持这一种微妙的关系,她可以拆穿他,他亦可以拆穿她,可是他们都没有这么做,因为那么做了,以后的日子,或许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回答朕。”皇帝见云倾竟然如此无视自己的威严,更加的狂怒起来,他一把将她的身子扛起来,丢在了金丝楠木的凤榻上,双眼狠狠的瞪着,似乎要将她的心事都看的彻透一样。
今天早上也被这么抗了一次,云倾似乎有些习惯了,她清澈如琥珀的眸子对上了皇帝骇怒阴云的眸子,神色却带着几许懒倦的撑起额头,淡淡的道:“臣妾三岁就已经认识寿王了,所以关系亲昵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睁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云倾居然用这样的话来回答他,随之,他眼底怒气更甚,几乎要到了抓狂跳脚的程度,他咬牙切齿的道:“你一岁的时候,朕就已经去看过你了,而且你还对这朕笑了。”
云倾怔住,有些震惊于皇帝似乎在和寿王较劲的认真神色,但随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于是又道:“可是臣妾三岁遇见寿王时,寿王对臣妾笑了。”,那样一个温柔淡静的男子,笑起来也那般的爽朗耿直,可惜,自从那天之后,她都没有再见过那样的笑容,因为自那之后,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久而久之,连笑容也消失了。
下颌猛地一疼,云倾回神,却看到了皇帝闪烁着痛怒的双眼,一瞬间,他的神色竟然显得那般凄凉:“那朕呢?”皇帝看着云倾那深沉却漂亮的眸子,低沉的声音暗哑的问道:“那朕呢?朕那个时候没有对你笑过,所以你对朕就没有如对寿王那般的感情,是吗?”
“寿王只是单纯的想保护臣妾。”云倾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在责怪朕?”皇帝眼底猛地暗沉,面色也紧绷起来。
云倾睇向他的神色,心里暗忖,这样的脸色与寿王的差距就更远了。凌烨云对她,只是单纯的情感,可是他对自己,却是复杂难辨,就连他这个人都喜怒无常,时而暴虐残酷,时而温柔含情,实在令人摸不透。
“臣妾不敢,臣妾不过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如果皇上不愿意听,臣妾不说便是了。”云倾不愿意跟皇帝拐弯抹角,今日太后的事情,她虽然逃过一劫,却还是心有余悸。
就差那么一点,她与太后就要死皮脸皮,那时候,她就真的不能待在皇宫里了,无论前面的路铺设得有多完美,她都必须听从孙恒初的话,立刻离开宫廷,甚至顾不上冷仲父子的生死。
而在那关键时候,她也曾经想过几种方式,一是顺从侍卫出殿,然后在乘其不备离开,再寻一个假尸装死,或者利用装疯来陷害太后等等,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突然跑来了。
“冷婉儿……”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刚才平息的怒火再次因为她的神游太虚而凝聚。
又来了,云倾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此刻,她甚至觉得当初做狙击手时,匍匐在满是蛇虫鼠蚁的丛林中三天三夜和在海水涨潮时,浪花冲击中练习俯卧撑,以及在西伯利亚的冰川上跑步散打都没有这么的费力劳神。
她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冷静聪慧,手段凌厉狠绝,做事干净利落。可是,她发现自己人生第一次不知道该对这样的男子如何。色诱吧,她年纪太小;讲道理吧,这个人完全没有道理;打昏他吧,明天起床时唯恐自己会身首分离,所以,她实在找不到对付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