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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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莫管闲事,一路务必小心。”
“是,浣溪知道了。”
君正彦又叮嘱几句,君浣溪一一答应下来,眼见他脸上略带倦意,便欲告退。
“等下!”君正彦将她唤住,沉吟一阵,转身走进内室,捧了一个布包出来,一层一层打开,“你还记得这个不,在我这里存放这么久,该是还给你的时候了!”
君浣溪接过他掌中之物,却是一枚小小的玉牌,不过寸长,玉牌顶端钻有圆孔,其间穿有红绳,色泽碧绿,晶莹剔透,上面依稀刻有一只展翅大鸟,图案细微,辨不出种类来。
“浣溪记得……”脑中有恍惚的印象,自从十一年前在这异世醒来,身无长物,只脖子上挂着这个玉牌,当时被老师收留,两人相依为命,却逢乱世,颠沛流离,记得自己早就偷偷拿去当掉变现,补贴家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师……”颤声一唤,心有所悟,蓦然想起一件往事来,那年天寒地冻,老师却在一次外出之时不慎遗失了皮袄,裹着一身单衣回来,冻得瑟瑟发抖,看得她又是疑惑又是心疼,直抹眼泪……
“这是你身上唯一一件配饰,说不定是家传之物,怎能轻易典当——”君正彦抚摸下她的长发,笑道,“我与那当铺老板相熟,没多花钱就赎了回来,一直放着没动,原是想着等你嫁人之时再还给你,你这老师没钱给你办嫁妆,这也算是一个心意——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也就不再坚持了,现在就给你吧。”
“我……谢谢老师……”所幸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望着老人欣慰的笑脸,不由攥紧拳头,暗下决心,这回不管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寻回那眼镜王蛇,治愈老师的病症!
骥东鹫峰山,势在必行……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三章 挑起事端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装好物事,从心安医馆大门口出发,准备东行而去。
“杨管事,一切都拜托你了!”君浣溪立在车前,对着杨乐寒抱一下拳,又转向倚在门边的君正彦与白芷,“老师,芷儿,好好保重!”
“大家放心,我会照顾好先生的!”黄芩也在车上不住挥手。
依依惜别之后,马车疾驰上道,君浣溪掀开车帘,回首望去,只见那一老一少追出几步,站在巷尾,痴痴遥望。
这还是第一次与家人分别,两人坐在车上,相互看看,都是颇不适应,一路无言。
君浣溪倚着车壁,将此行计划方案在心里盘算一遍,感觉大体周详了,一时无聊,摘下昨晚才挂上脖子的玉牌把玩起来。
“姑姑,这是什么?”黄芩一眼看见,有些好奇,低叫,“我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是新买的么?”
“嘘……”君浣溪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轻斥道,“只要不是自家人关起房门,都要叫先生,一定记住了!”
黄芩答应一声,伸手过来,在她掌中取过玉牌,仔细端详起来,乐呵呵道:“这牌子好生贵重的样子,是哪位公子少爷送姑……送先生的吧?莫非……是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真是胡说八道!”君浣溪摇了摇头,好笑道,“你也学芷儿贫嘴了不是?这是我自幼佩戴之物,一直放在老师那里,昨晚才给回与我的。”
黄芩兴趣十足,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这才交回她手里,君浣溪小心戴回颈上,塞进衣领之中垂好,掀开车帘朝外间望去,轻声一叹:“将老师留在家中,我却出门远行,真是放心不下啊!”
一路气氛略显沉闷,只听得马蹄铮铮,不时伴着车夫老郑长鞭抡动与赶路吆喝之声,这老郑是杨乐寒的一门远房亲戚,四十上下,高大威武,是个驾车的好把式,还会一些拳脚功夫,有他驾车相伴,倒很是放心。
到第三日,来到距封邑一百里之外的岚县,早闻这里是天宇美酒集散之地,入到城来,只见处处酒旗招展,酒肆林立,热闹非常。
先前一直赶路,仅是与黄芩及车夫老郑分吃些干粮,早已腹中饥渴,君浣溪见得前方一处酒楼,地方宽敞,厅堂明亮,既可饮酒吃饭,招牌上还写有住宿二字,不觉心中欢喜,唤了黄芩下车,一同随老郑前去停好马车,再过来用饭住店。
“今日我们大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往后的道路会越来越难走,也再难得遇到城镇了!”
从店后侧门进去,行到马厩处,老郑正被店小二领着拴马停车,君浣溪站在一旁,见那马厩边一根木柱上单独拴着一匹马儿,毛色油亮似刚磨的新墨,四蹄却洁白如寒冬的初雪,十分神骏,就算似她这般外行人,也看出这马儿的不凡来,不禁脱口赞道:“真是匹好马!话说马儿都如此出众,这主人又该是怎样一番姿态?”
那店小二先前听得老郑路上对她的称呼,闻言答道:“那公子也是如先生一般俊美,只是说话太酸……”似乎想到什么趣事来,捂住嘴偷笑。
君浣溪也不多问,又回头看一眼那马儿,提着背囊转身朝店内走去。
黄芩拎着包袱药箱跟在她身边,恪守本分,寸步不离。
“先生——”老郑急步跟上,低声嘀咕:“那马儿确是匹好马,只是太过显眼,在这小店实在引人注目,我看了下,角落里好些人影晃动,应该都是冲着那马儿而来……”
君浣溪知道这老郑走南闯北,颇有江湖阅历,既然这样说起,这酒家一定很有些江湖人物混迹其中,想起临行之前君正彦那句莫管闲事,心中一凛,赶紧招呼道:“别管那马儿,小心言行,看好我们自己的物事!”
一行人步入酒楼,要了两间客房,将行李放好,这才步上楼去,站定一望,只见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独自坐在南面窗边,离得甚远,一时也看不清相貌如何。
引领的店小二朝那边努一下嘴,低声道:“他就是马儿的主人……”
君浣溪看他一眼,没有作声,领着黄芩与老郑在西边角落找了位置坐下,要了几样下饭小菜,荤素搭配,还给老郑要了一壶店家自酿清酒,据说口味甚淡,并不浓烈。
店小二应声而去,君浣溪假意与两人闲话,实际却是游目四望,见得东面座头坐着两个长相凶狠的男子,一肥一瘦,举止粗俗,猜拳行令,狂喝轰饮,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皱眉,这两人貌作闹酒,却时不时用眼角瞥书生,显然是不怀好意。
那书生一身白衣,服饰华贵,看样子应该是名富家子弟,他独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身子摇摇晃晃,颇似有了酒意,忽而高声道:“好酒,真是好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声过后,即是摇头摆脑,醉态可掬,咕嘟嘟又尽一杯,大叹几声,又自吟道:“你方唱罢我登场,说尽人间是与非。淡酒一杯歌一曲,醉卧天涯不须归!”
君浣溪听得好笑,心道:这书生真是不知世途艰险,强盗都在一旁蠢蠢欲动了,却还在敞开喝酒?!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得东面座头的瘦子哈哈笑道:“好呀!兄弟,别人说了,要一边喝酒一边唱歌,这样,我喝一杯,你就给我唱一首小曲吧?”
他的同伴跳了起来,叫道:“胡说,老子又不是娘们,唱什么小曲!”
瘦子笑道:“你不唱曲子,难道要我唱?!废话少说,我酒已经喝了,你赶快唱,就唱个十八摸,哈哈!”
肥汉怒道:“放屁放屁,我唱你个头!”
说罢,提起那酒壶便往嘴里灌,瘦子大怒,用力一推,酒水洒了肥汉一身,两人打将起来,你推我闪,跌跌撞撞,一下子撞到那书生的身上。
书生惊叫道:“你们做什么!”
只听得“当”的一声,书生的一个碧色钱袋掉下来,明晃晃的珠宝钱财滚落一地。
君浣溪看得分明,不动声色,一旁的老郑凑过来低声道:“这两个汉子分明就是强盗,借此机会,想偷人家东西……”
书生弯腰拾起那金银珠宝,见两人也跟着弯下腰去抓,口中大叫道:“你们想抢东西吗?”
那两个汉子倏然停手,喝道:“谁抢你的东西?你这书生竟然胡乱诬陷人,看老子打你!”有了这借口,便是理直气壮,抡拳即向那书生打去。
旁观的酒客,眼见不对,赶紧上前劝解,但见两人气势汹汹,哪里近得了身?
书生身上挨了几下,抱头逃窜,慌不择路,竟是朝君浣溪这桌奔了过来,口中喊着救命,一双修长大手伸过来,将她的衣袖紧紧抓住:“好人救我!”
卷一 初绽风华 第十四章 三笑倾心
“喂,你做什么!放开我家先生!”黄芩噔的站起,伸手去推那书生。
书生身子不稳,晃了两晃,避过他扑过来的势头,叫道:“哎哟,怎么你也帮着他们打我,你们莫非是一伙的?来人啊,抢劫啊,这天下还有王法没有?!”
如此叫着,一个错身,居然跳到君浣溪背后,双手仍是拉着她的衣袖不放。
“两位,有话好说!”老郑眼见那两名汉子凶神恶煞过来,生怕误伤到自己一行,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拦在面前,抱拳笑道,“大家有缘千里来相会,凡事好说,和气生财!看在我老郑份上,别太计较,就此作罢吧?”
两名汉子狠狠瞪着那书生,不依吼道:“你这小子,躲什么躲!有种就给我过来!”
那书生大摇其头,有些怯怯道:“我不过来,就是不过来。”
“你!臭小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两名汉子闻言又将拳头高高抡起,眼看就要朝着君浣溪的方向招呼过去。
“住手!”老郑上前一步,怒色上脸,愤然喝道,“我已经好言相劝,你们若还是要蛮横无理,可别怪我老郑不客气!”说罢,卷起衣袖,就要大肆发作。
这个老郑原本就是长得身似铁塔,面如钟馗,很有些威慑力,此时沉声一喝,声若洪钟,却是将那两人骇得连连后退,相互看了看,即是脚上抹油,悻悻下楼去了。
君浣溪本是已将竹筷握于手中,只待那两人靠近身来,即朝那腰眼要害穴位狠狠戳去,就算不能制服强敌,至少也能让他麻倒在地,吃点苦头,没想到却无意见着老郑这老好人的发狠模样,当即停住动作,哈哈一笑:“老郑,可真有你的!”
老郑面上一红,坐回座位,低声道:“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君浣溪笑了笑,转过身去,面向那书生温言道:“好了,这两个无赖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再躲了。”
书生本是低着头,身子半屈,听她所说,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朝她微微一笑:“我可不是在躲,我是不想理睬他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真是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明明自己胆小怕事,还不承认?
君浣溪暗自好笑,真想讽他两句,在看清面前之人的眉眼五官之后,却是略为一怔,有短暂失神。
这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生得长眉秀目,挺鼻丹唇,一笑之下,却是眉端积媚,眼底含情,明明是男儿身,竟有着几分风流妩媚之气,比女子还要美丽动人。
难得见到这样的如花美男,又是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君浣溪忍不住又多看几眼,心中暗自称奇,这男子若要男扮女装,却是再适合不过了,根本无须怎么装扮,已经是赛过世间万千佳丽!
美极了,真是美极了……
书生显然已经习惯被人注目,微微低头,迎上她须得仰视而见的眸光,又是眼波横动,勾唇而笑:“难得有缘相识,我们合为一桌,好好喝上一杯,可好?”
君浣溪闻言一惊,这男子与己素不相识,却真是热情,自己有要事在身,并不想招惹麻烦,对于这长得妖异又满身贵气的男子,实在是能躲多远算多远!
想到这里,当即冷下脸来,淡然回绝:“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在下生性好静,不善交际,公子还是请回原位吧。”
书生嘻嘻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坐下来聊一聊,自然就认识了。”下一个动作,竟是拍向她的肩膀,意欲将她按坐下去。
黄芩在一旁看得火起,饶是谨慎沉稳的性子,此时都不由跳了起来,指着书生低吼道:“拿开你的脏手!先生都婉言拒绝了,你还纠缠不休,你这人,好生无礼!”
君浣溪见他大手过来,早已轻盈避过,那书生手掌悬在半空也不收回,听得黄芩所言,双手摊开,朝她面前一亮,语气无辜道:“我这手洗得很干净啊,一点不脏的!不信你看!你摸!”
“你……”黄芩又要发作,君浣溪将他一把扯回座位,向那书生抱拳道,“这位公子,实话实说吧,我有洁癖,除了家人之外,不与任何人同坐同行,更不用说是同桌喝酒吃饭……不敬之处,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哦,原来是这样。算了,我为人宽宏大量,不生你气。”书生讨了个没趣,摸一下鼻子,讪笑一声,转身朝原先靠窗的座位走去,边走边是自言自语,“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出门不顺,本少爷不喝了,打道回府!”
君浣溪听他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