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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四人行必有我夫-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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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逼她,她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随她自愿,没有关系。”

“她不嫁,那你怎么办?你就任由她来?你…哎,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傻瓜来?”

想嫁就嫁…

不能否认,心底的某个角落,渐渐软化。

自己,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啊。

这一切,别都是天意。

自己,终究是远离了内心,远离了过去。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君浣溪幽幽一叹,从他怀中探出头来,看着那头顶上脸色铁青的老人,曼声而笑。

“我几时说过,我不嫁了?”

卷四 第九章 抢亲者谁

秋雨连绵,一下就是多日,这一天,终于是放晴了。

事实上,即使是雨天路滑,鸣凤山庄仍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婚期定在了次月二十八,是由老庄主沈鸿儒亲自选定的黄道吉日,根据这个朝代的婚仪规矩,做足了准备,样样俱齐,一步不省,只是时间上略显仓促了一些。

对此,君浣溪也不甚介意,每天养足精神,看书捣药,逗弄孩儿,由着一干人等在面前忙来忙去。

“喂,沈奕安,我都还没跟阿姐好好聚一聚,你就要把人给娶走了,话说你那么急做什么,老实说,是不是怕夜长梦多啊?”

“还有啊,你们汉人成亲不是讲个什么六礼吗,婚前一月是不能见面的,你倒好,天天往我阿姐房间里跑,这样不吉利,你知道不?!”

“听说你爹请了不少亲朋好友,男方家宾客满座,女方家却是寥寥无几,不是寒碜我阿姐背后没人吗?要不这样,你帮我送个信到鹫峰山去,我让我的族人快马加鞭赶来,至少能把场面给撑起……”

面对花瓦儿不依不饶的指责,喋喋不休的询问,沈奕安仍是那般好脾气地笑着,事实上,自从他听到自己答允婚事的那一刻起,这样的笑容,似乎就从来没有在脸上消失过。

“日期是我父亲定下来的,浣溪当时也没表异议……”

“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我自己拿不定注意,总该过来征询下浣溪的意见……”

“鹫峰山太远了,送信怕是来不及,要不我以后找时间再带浣溪回门……”

一个不停数落,另一个则是耐心解释。

君浣溪实在看不过去,把泯儿往花瓦儿身上一放。

“好了,瓦儿,奕安还忙着呢,你不要老是缠着他,带小泯儿晒太阳去,顺便把蒙哲也弄出来一起晒,他也需要补补钙。

花瓦儿抱住孩儿,扁嘴道:“阿姐那么凶干嘛,你还没嫁呢,就帮着你未来夫君了,往后还真不知会怎样……”

君浣溪冷眼看她:“我凶了吗,那我先反省去,至于给蒙哲配的药膏,晚几日也是无妨吧?”

“哎——”

花瓦儿急得一把扯回她来,告饶道:“好了,阿姐,我跟你说笑呢,你就别为难我了,行不?”

君浣溪微微一笑:“太阳已经出来了,还不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小泯儿,跟着娘亲晒太阳去,让你娘娘和你未来的爹爹好生亲热,咱们出去回避,绝不偷看……”

花瓦儿若有其事喊着,抱着孩儿一路飞奔,小泯儿咧开小嘴,咯咯笑个不停。

君浣溪摇头笑了笑,转过身来。

“对了,芩儿最近在忙些什么?”

沈奕安笑道:“在帮着准备成亲的物事,芩儿很用心,所有添置的东西都一一检视,生怕他姑姑吃亏呢。”

君浣溪点了点头:“你最近也辛苦了,回屋去歇会吧。”

“我不累,我看着你心里欢喜,浣溪……”

沈奕安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的身子,低喃道:“我是真的欢喜,这一阵,真像是在做梦啊,还有两日,我们就要成亲了,这是不是真的啊?”

君浣溪咬住唇:“是真的……”

对于这桩婚事,虽然自己也时常恍惚不定,但确实是事实摆在眼前,千真万确,不容更改。

来此异世十余年,如今即将成为人妻,不管是心生歉疚也好,头脑发热也好,看破世情也好,幡然醒悟也好——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答应了,就要一辈子对他好……

“秋日气候干燥,我熬了些草药汤,等下让碧玉给你端过去,记住一定要喝……”

见得那眼底一抹淡淡的柔情,还有那唇边轻绽的笑容,沈奕安微微失神,情不自禁收紧双臂,低下头去。

“浣溪……”

“姑娘在不,量衣服的绣娘来了!”

门外唤声忽起,君浣溪蓦然抬头,那吻便如蜻蜓点水,斜斜落在腮边。

揉了下面颊,忍住心头的颤栗,对于这样的亲密,仍是有些不自在,幸好,碧玉领着两名绣娘款款进来,倒是解了一时之围,冲淡了尴尬的气氛。

碧玉不料主子也在场,赶紧行礼道:“公子,庄主命我带绣娘来给姑娘复个尺寸,看看喜服可需改动。”

沈奕安应了一声,暗自叹气,虽然几乎是天天见面,却并无独处机会,今日好不容易能偷个香,又进来几个堂而皇之的打搅者,真是……好事多磨!

君浣溪见他忸怩不走,也看出一点心思,好笑道:“你先回去吧,等下量过之后我让碧玉去唤你,今日天气好,或者你愿意陪我出庄去走走?”

“愿意,当然愿意!”

沈奕安大喜过望,转身向碧玉叮嘱几句,即是眉目含笑,推门而去。

碧玉掩了唇轻笑:“公子真是,一刻都舍不得跟姑娘分开呢!”

一旁的绣娘也是捧着玄色吉服,不无艳羡,随声附和:“姑娘真是有福之人!”

“真的吗?”

君浣溪轻声问着,问人的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怎样的原因,这能够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

这个婚姻,是对,还是错?

清风徐徐,秋高气爽。

一辆马车从鸣凤山庄出发,悠闲缓行,朝着庄外的储阳城行进。

道路两旁枫树如霞,山花怒放,却丝毫入不了马车上白衣男子的眼,全部心思,都在怀中闭木养神的女子身上。

“会不会有点颠簸?我明日叫人把这道路再好生平整平整……”

“不用,已经很好了……”

君浣溪睁眼,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俊脸轻叹:“若是你能防开我一些,我会感觉更好……”

突然有些后悔答应随他单独出游了,应该坚持把碧玉带上的,有旁人在场,他总会收敛一些,也不至于一上车没多久,就借口颠簸碰撞,将自己搂在怀中不放。

虽然之前已有了那晚的经历,但毕竟是无意识的行为,而对于如此真实的亲密接触,总觉颇不习惯,浑身不自在,内心亦是隐隐不安。

心不在焉……心神不宁……心慌意乱……

也许……是婚前恐惧症吧?

一路上,风景如画,沈奕安也是大为兴奋,不断向她解说地名景致,什么虎跳崖,什么仙人石,什么洋槐林,什么苦芥树,浑然不觉那隐在纤长羽睫下的双眸,布满无措。

到了市集,店铺林立,小商小贩众多,两人并肩而行,漫步走来,心头的异样感受却是越来越强烈。

沈奕安终于看出她的不对来,停下脚步,关切问道:“浣溪,是不是不舒服?”

君浣溪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奕安点头,伸手扶住她。

“你身子还没好完,确不该让你走太多路,下回我一定注意……”

说着,也不顾周围人群是否注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马车停靠的方向大步走去。

“哎,奕安……”

身子骤然悬空的感觉,令得她低呼出声:“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沈奕安轻笑:“怕什么,这储阳城里没人认识你!”

君浣溪咬住嘴唇:“但是他们总认识你啊,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沈奕安摇头道:“我巴不得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说话间脚步不停,飞身上车,车帘随之放下。

“走吧,回山庄!”

数步之遥的巷口,几名黑衣人混在人群之中,听着周围纷纷议论声,睁大了眼,不感置信。

“我没看错吧,真是他吗?怎么会成了……”

“没时间了,先禀报吧……”

马车之上,沈奕安递了水壶过去,一脸担忧看着面色粉白的女子。

“先喝口水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君浣溪点头,接过来浅抿一口,轻笑道:“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可能是缺乏运动,以后多锻炼就好了。”

沈奕安舒了口气,笑道:“以后等你身子调理好一点,我教你武功好不好?我虽然比不上临风阿略……”

话声梓然一停,车上顿时一片沉寂。

半晌,君浣溪才轻轻开口:“奕安,我没事,你也不用那么小心顾忌,除非是你介意我跟他……”

“不是!”

沈奕安握住她的手,急急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我真的不介意,都过去了!”

君浣溪沉静看他:“不介意就好,我虽然有这样一段过去,但是我从未看轻过我自己,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我都明白,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你,照顾你一生。”

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拥入他怀中,犹如春风拂面,周身温暖——

看着车窗外间飞驰而过的景致,神思恍惚,扪心自问,这,可是他们口中说的幸福?

到底,是不是呢……

马车驰上山道,速度放缓,迎面一辆马车驰来,刹那风起。

君浣溪随手放下车窗,遮住了自己凝然沉思的面容。

车轮滚滚,两两交错而过……

回到庄中,刚被沈奕安扶下马车,就见碧玉匆匆而来,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公子,姑娘,你们可回来了,庄主急坏了!”

沈奕安轻笑道:“我不过是带姑娘出去走走而已,爹也太紧张了吧?”

“胡闹!”

正说着,就听得一声低沉喝叫,沈鸿儒满面严肃,大步过来。

“婚期都只有两天了,怎么还带着浣溪出门四处招摇,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庄里,不去生事?哦,也幸好是出去了……”

沈奕安怔了一下,好笑道:“我们就只在城里走了走,哪能有什么事?”

沈鸿儒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吧?”

沈奕安摇头:“没有。”

君浣溪听得不解,疑惑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

沈鸿儒转过头去,朝碧玉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陪姑娘回屋休息!”

碧玉怯怯应声过来,扶她离开。

一路上,见得道路两旁人影闪烁,特别是她所住的小院园外,一下子多了不少护卫,个个身着劲装,佩刀持剑,好不热闹。

进了房间,君浣溪沉下脸来,直视于她:“碧玉,到底出了什么事?”

碧玉低头答道:“听说是庄主怕昔日有过节的商家趁着公子成亲前来捣乱,所以加派了人手……”

君浣溪笑道:“没那么严重吧……”

正要再问,突然看见门口人影闪现,似是多日不见的黄芩。

“芩儿!”

黄芩身影一僵,慢慢站定:“姑姑。”

君浣溪挥手让碧玉退下,走过去扯住那少年的手臂,把他拉进屋来。

“你是怎么回事?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老是躲着我?”

“姑姑,你动作别那么大,小心累着!”

黄芩被她按坐在席上,动弹不得,只得叹气:“我没躲,我真是有事……”

“有事?”君浣溪轻哼道,“操办婚礼的人已经够多了,用不着你在那里瞎掺和……话说你在  这山庄里,能有什么事?”

黄芩咬唇道:“我真的是有事……”

“芩儿……”

君浣溪唤了一声,轻言道:“你最近有心事……说出来,让姑姑帮你拿主意吧?”

黄芩坐着没动,也不说话,君浣溪急了,一拳捶在他肩上,厉声喝问。

“芩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

黄芩抬起头来,低声道:“我听说,沈大哥给京城的侯府,还有皇宫都送去了请柬……”

君浣溪点头道:“这是应该的,他们毕竟是结拜兄弟……”

黄芩却是摇头:“不过,半路被沈庄主拦下来了。”

君浣溪淡淡笑道:“拦不拦都是一样,时间太紧了,他们也是赶不过来的——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吗?”

黄芩咬了咬唇,缓缓地道:“姑姑,很奇怪,你一直拒绝沈大哥的时候,我心里好生难过;可是现在你接受了他,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这一阵,我总想着陛……”

“芩儿!”

君浣溪轻声打断他:“怀念故人,是在所难免的,有遗憾的感情,因痴念所持,总觉得才是最美……不过姑姑已经想通了,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一切当向前看,你也要想得通才是。”

说罢,也不管他心思如何,留下那喃喃自语的少年,踱进内室歇息。

次日夜里,想着白天的事情,辗转难眠,一番折腾,竟已是午夜。

一直浑浑噩噩,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却是恶梦不断,梦中有人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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