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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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信有些将信将疑地把欠了赌债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又抱怨自家亲娘的不近人情。
谢芙一听,笑了笑,“原来是这件小事啊,阿信也是的,不早说,偏在那儿生闷气,妪,回头支些银子给小郎君花费。”
汤妪看了眼谢信欣喜的神色,良久方才道:“诺。”
谢信喜开颜笑地道:“还是长姐好,长姐往后有何吩咐,阿信定当遵从。”
谢芙随意说了几句,然后才看着谢信带着侍从走了,她这才转身又朝自家院落而去,二娘倒真的是可悲,养了这么个儿子。
“郡主真的要拿银子帮信郎君?”汤妪有些狐疑地道。
“妪,谢信的头脑简单,若我帮了他,你说他往后是听我的还是听二娘的?”谢芙笑着道。
汤妪的脸怔愣了一下,然后才道:“郡主的心眼真多。”
“我说过我要把二娘打回原形,她的一切都是我娘赋予的,既然她背弃了与我娘的盟约,她就休想要过好日子。”谢芙一提到温娇,心头的怒火就是怎样也压不住。
主仆几人刚进了屋子,就有侍女把那宫帖递上,谢芙接过打开随意看了看,然后脱下身上的披风,道:“把女郎请来。”
谢菱听到谢芙要请她过去的话,顿时就愣住了,自从今天桓衡上门朝她发了一通脾气后,她就心知谢芙逃过了那一劫,正恨得咬紧手帕之时,她却让她过去?“娘,会不会是她发现了我在背后指使的?”她不知道谢芙要干什么,心里有些紧张地拉着母亲的袖子道。
“阿菱,有底气一点,你隐得那么深,她又怎么会知道是你背后做的事?别自己吓自己,她叫你去,你就大大方方地去,她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温娇道,“娘现在再不济事,保你的能力还是有的,她若想要鱼死网破,我就跟她争到底,好歹我现在还是她的继母。”
谢菱听到母亲这番话,点了点头,遂笑道:“还是娘有法子,我这就去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搞什么?”
“这就对了。”温娇拍拍女儿的手。
谢菱很快就到了谢芙的院子,迈在那回廊上,进了这偏厅后,正听到谢芙用她那特有的慵懒的声音吩咐着事情,于是扯开脸皮笑道:“阿妪从主宅回来了?阿菱倒是没来得及相迎呢?”
谢芙一看这仍在她面前装模做样的异母妹妹,也笑着上前亲自拉着她的手坐到榻上,“阿菱可算来了,我正有好事找你呢。”
“阿姐找我有何事?”谢菱疑道。
谢芙把手中宫宴的帖子扬了扬,“阿菱想去吗?我想着阿菱明年都要十五了,也该是找个如意郎君的时候,正好借这个场合去瞧瞧,看看可有哪家男儿入得了眼的?阿姐好让二娘给你提亲去。”
谢菱一听到是宫宴,眼中就一亮,像她这身份是没资格去的,这样一个大场合说没兴趣是假的,况且在那儿还能见到七郎,她正好与七郎私下一聊,把彼此的误会解了,不然她心里难受。“那阿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芙又笑了笑,然后接过阿秋递上的盒子,塞到谢菱的怀中,“这里面前是我新做的珠钗,反正多做了些,阿菱就拿去好好打扮打扮一番,定能惊艳全场,对了,回头找再让人给你做身新衣裙。”“阿姐,真的吗?”谢菱有些意外谢芙居然时她那么好,又是赠珠钗又是做新衣,顿时心里就有些忐忑了,对谢芙的意图她摸不清。
谢芙却是笑道:“傻阿菱,你数次都给我送来金丹,那可是要花费不少的,阿姐给你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别跟阿姐见外了。”若她没自作聪明的给她送来那五石散,她也不会借机行事,阿菱啊阿菱,你这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谢菱一听是因为这样才对她好,心里的警惕之心下降了不少,笑道:“那阿菱就却之不恭了。”
“这就对了,你是我阿妹,还与我客气什么?”谢芙笑道。
姐妹俩聊了一会儿,谢芙甚至把谢菱留下用晚膳,这一顿饭吃得谢菱眉开眼笑的,倒是与谢芙笑闹了半天才回去。
“郡主,可需要老奴进宫打点一番吗?”汤妪一面给谢芙脱下外衣,一面请示道。
谢芙伸手试了试那澡水,刚刚好,突然她记起身上还有些痕迹未消,于是转头道:“妪去打点一下也好,昨天你一夜未睡,就不用侍候我了,回去歇息吧。“
汤妪还要说些什么,谢芙就笑着推她出去,“妪年纪也大了,终是不宜过于操劳。”
汤妪看到谢芙异常的坚持,于是没有多疑就出去了。
谢芙忙把侍女们都遣了出去,这才褪下身上的衣物,掀开里衣,就看到胸前有一个个红红的印子,尤其是茱萸上更有一圈牙齿印,看到这里,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脑海里记起了冉溥当时吮吻着这里的情形,春心就是一荡,摇了摇头,把那情思摇落。
现在才留意到不但胸前,就连身体的多处也留下了痕迹,她滑进热水里想着这印子估计几天内都消不了,不知道又要找什么借口把侍女及汤妪都遣出去,伸手掬了一捧水浇到身上,小嘴有些抱怨地道:“都是某个男人的错。”抱怨后,她又趴在澡桶旁想着他,不知他可有想她?
“将军,这是宫里送来的宫帖,可要去?”阿一把那张宫贴递给冉溥。
冉溥正站在窗前发着呆,对着月光想念着昨夜的俏佳人,听到阿一的问话声,方才回头接过那张红红的宫帖,兴许那小丫头到时候也会去,“我们还是出席吧,毕竟到了洛阳,就得遵守着这里的规则,过于特立独行,不利于我们行事。”
萧先生也点点头,然后才朝阿一道:“阿一,可有人朝着那伪装的痕迹追去?”
一提起这个,阿一就笑了,“萧先生没见着贾家那侍卫头子铁青的神色,当他们追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弄错了,那神情可是异常的精彩。”不枉他躲在暗处观看了良久。
“难怪你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冉溥睨了阿——眼道,“自打进了洛阳,阿一你可是懒散了许多,回去后看来你还要去队伍里操练一段时间。”
“将军?”阿一惊叫,他不要,“萧先生,你帮忙说句话。”
“反对无效。”萧先生很无良地支持着冉溥的决定。
冉溥看了眼萧先生与阿一的吵闹,这一老一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能凑到一块儿,不过看到萧先生那老来开怀的样子,他自是微微一笑,目光飘到窗外,自是想念着那个娇媚的红颜。
宫廷宴席那天,谢菱穿着一新,戴了几只华丽的珠钗,轻敷脂粉,头发用香油抹过,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在马车里流转。
谢芙凑近她一闻,“阿菱,你好像把香油都抹到头上了?”
谢菱有些紧张地道:“阿姐,可是香过了头?”
“没有,倒是更见娇美。”谢芙笑着随意道。
谢菱一听,顿时就高兴起来,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心上人,她觉得脸上的胭脂都要烧起来。
谢芙端详了谢菱半天,“阿菱,我觉得你还差一点东西呢?”
“差什么?”
谢芙这才仔细看了看,然后拔下头上的一枚簪子,插到谢菱的头上,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样就完美得多了。”
谢菱听到谢芙的赞美声,脸红地抚了抚那只发簪,若没有桓衡的话,她与她也能做得一对好姐妹,只是天意弄人。
马车很快就进入到宫廷里面,谢芙在皇宫里自是有特权,马车直驶到了皇宫深处方才停下来,侍女把姐妹俩扶了下来。
“阿芙?桓衡等在此处已经很久了,这几天谢芙避不见他,于是刻意等在此处见她。
谢芙一看到是这小人,就冷笑了一声,“七郎在此处作甚?”
“阿芙,你听我说,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只是去如厕了,哪曾想到贾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七郎,你再这样就让我恶心了,你可知道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贾俦那头猪准备做什么吗?”谢芙反问了一句,然后又恍然大悟道:“哦,七郎当然明了,因为正是你与贾俦两人联手引我上勾,你现在还来解释这些做什么?我正准备让大伯母过两天到桓家提退亲的事情呢。”
桓衡一听到退亲二字,顿时就愣住了,现在他不能与谢芙闹翻,“阿芙,你听找说”他的手眼看就要拉住谢芙的手。
谢芙的衣袖一挥,道:“我正要去找舅舅,你莫在此拦着我。”她看了一眼桓衡不解释一番就不罢休的样子,于是口气状似软道:“你也别急,好歹你我也还是未婚夫妻,我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但不是现在,你知道我一进宫就急着要去见舅舅,稍晚些时候我们再谈吧。”
“好,好,阿芙,七郎都听你的。”
谢菱站在一旁看着这心上人不停地讨好着谢芙,眼眶里都要流出泪来,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处,那双眼痴痴地看着桓衡,直到谢芙唤她的声音传来,她方才醒悟过来,于是忙笑道:“阿姐,找就不过去了,觐见陛下的天颜让我心慌慌,不如就在这御花园里转转,宴会开始时,阿姐再唤我。”
“那好吧。”谢芙笑了笑,然后才往司马哀的寝宫而去。
谢菱一看谢芙走远了,急忙上去与桓衡说话,桓衡自是不大搭理她,把从谢芙处受到的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在转角处看着这一幕的谢芙嘴角冷笑了一下,他们设计她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会讨回来,那双冷然的眼眸再看了看,然后才转身离去。
黄昏的光线撒在这座宫廷里像是给它添上了一层光辉,谢芙刚走过一条长回廊,突然听到一把熟悉女子的声音,她刚想不做理会,但另一把声音却让她的身体本能的震了震,朝司马哀派来给她引路的小宦官挥了挥手,压低声音道:“你去禀报陛下,就说我迟些再到。”
小宦官看了看她那肃穆的神色,这临郡主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于是点点头,带着剩下那几个小宦官朝陛下的寝宫奔去。
谢芙穿过转角,藏身在一旁,那双美眸看着不远处正在谈话的两人。
“冉将军,没想到我会在这儿遇上你?”袁珏娇羞着脸道。
冉溥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与谢芙年龄差不多的女孩,皱着眉道:“这位女郎,我们见过吗?”
袁珏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了愣,他居然不记得她了,她的脸忍不住暗暗抽搐了一下,然后才又鼓起勇气道:“冉将军,我那天惊了你的马,你不记得了吗?还有我说过我姓袁的。”
冉溥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事,“那不过是小事一桩,袁女郎不用记在心上,若你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他转身正准备要走。
袁珏眼里顿时就急了,她好不容易看到他落单在此,瞅准了机会就过来搭讪,哪想到他就这样走了?她顾不上面子,忙上前跨了几步,又截住他道:“冉将军,阿珏还有话要说。”
“袁女郎,我们俩并不熟,况且你若与我在此待久了,于你的闺誉是有损的。前边的宴席眼看要开始了,在下真的要告辞了。”冉溥这回不再停留,大踏步就往前而去,速度之快,袁珏想要拦也拦不住。
袁珏在原处跺了跺脚,她还有话没说完的,本来还想把自己的心事告之,谁知这呆头鹅居然这么不解风情,她气得忍不住狠狠地摘着那菊花来出气,转身正要走,突然有宫娥拦住她,“站住,你居然敢摘宫里的菊花?”
袁珏这才注意到手上摘的是什么?不就是一朵菊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就摘了,你这一个小小的宫女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个宫娥气得浑身发抖,这片菊花归她管,若让太后娘娘知晓有人随意摘菊花,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两手抓着袁珏,“你摘了菊花就是大罪,所以你不能走。”
“你凭什么拦住我?”袁珏想要大喊。
“你可知这是太后娘娘的菊花。”宫娥怒道,无视袁珏瞬间变成菜色的脸,径自把她拉走。
冉溥刚穿过转角,正要往前走,突然有一只玉白的小手伸出欲拉他往一边去,他本能的就抓住了那只欲偷袭他的手,大喝一声,“谁?”这宫里怎么那么多欲拦他去路的女人。
“你抓痛我了。”谢芙眼眶含泪地扭了扭手。
转头看到是谢芙,他那张严肃刚毅的脸顿时就变成了绕指柔,有些歉意地揉着她的手腕,“小丫头,怎么是你?也不出声,就这样拉人很容易出事的。”他带着她躲到一个死角处,这儿刚好可以避开外面之人的目光。
谢芙噘着嘴道:“我刚好看到你与袁珏在说话,你可得说老实话,你与她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她霸道地道,他是她的,岂容他人凯觎?现在她可不记得她还没答应他的求亲。
冉溥顿时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看来是吃味了,“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哪会与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的大手一捞,把她楼在怀里,“你刚刚不是都看到我与她的互动了吗?怎么还瞎猜?”
“隔得远,我没瞧清楚。”她要赖地道,不过听到他亲口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