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温娇有些僵硬的身体坐在主位上。
温娇在袖子下的手紧了紧,这卫氏就是洛阳城出了名的泼辣货,她何必与她计较呢?况且女儿又不争气地看上了那个桓衡,将来少不了还要打交道。
卫氏颇为满意地看了眼谢芙,欣喜地拉着她的手道:“这才是世家女儿应有的风范,凤凰就是凤凰,又岂是山鸡就能比拟的?”这委婉的处事手腕,真是颇得她赏识,两眼又鄙夷地瞥了一眼谢菱,就跟她的那个娘一样贱。
谢芙笑着客气了几句,但是心里却为卫氏唏嘘,很明显这个女人除了会泼辣之外并没有别的本事,桓家要参与谋反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儿子的打算也丝毫不知晓?这回给她再续的酪浆,她真的多了几分诚意,凭心而论,自从与桓衡订婚以来,卫氏待她不错。
谢菱的脸色顿时变青了,暗暗朝桓衡投去了一个埋怨的眼神,桓衡却装作没看到,他老娘就这脾性,况且他又不是真的对谢菱有意。“不用娘说,阿芙自是好的。”还不忘给谢芙一个自以为深情的眼神。
谢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胃液翻滚,随意扯了扯嘴角应付一下,这个龌龊小人真做作,看了真恶心。
至此场面才安静下来,谢芙随意地转动手中的团扇,看着温娇与卫氏就婚礼的细节商议起来,而一旁的谢菱却心酸又心痛地看着对面的心上人,她就是犯贱,无论桓衡如何对她,她就是无法放下对他的一片深情。
卫氏翻看温娇拟的嫁妆单子,虽然长,但没有几样值钱的玩意儿,温娇这后母当得真够可以的,放下这单子,冷笑道:“后母终究只是后母啊,阿芙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就给拟了这么张单子?”
温娇原本平静下来的脸此刻也不大好看,她的手上也拿着桓家拟的聘礼单子,比她想像中的差了不少,她对钱财看得最重,能省就省,能贪就贪,本想着借这次婚事能捞上一把的,遂也把手上的单子往长案上一甩,“桓家的聘礼也不见得多丰厚。”
卫氏的怒火又上升起来,“我依礼做足了,你就算想挑剔也挑不出什么来?倒是你这嫁妆单子就真的太寒碜了,别人出嫁都是十里红妆,没道理临川郡主出嫁就要寒酸过人?”
“桓夫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挑拨我与阿芙的母女亲情。”温娇也怒道,一提到钱的事情,她就顾不得贵夫人的那一套,“就因为阿芙是郡主,你们桓家的聘礼才不能太难看,再说你们索要嫁妆,岂不是在贪图阿芙的钱财?我还真不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你桓家呢。”她只要一想到谢芙出嫁后,不管她是生还是死,这一笔买卖都是稳赚不赔的,现在能要多少就要多少,最终还不是都得落入她温娇的口袋里?一想到这里,她就心头一热。
两因为这个又杠上,说到钱的事情,谢菱也不得不服了自家老娘,温娇对钱财有多重视最清楚的莫不过于她这个女儿了。
谢芙就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桓衡闲聊着,桓衡也渐渐地放下那遮住半边脸的袖子,想到答应贾俦的事情,他即使再不愿意还是要把谢芙双手奉上,于是更加热络地与谢芙攀谈,对于那场聘礼与嫁妆之争,他也懒得理会。
整个正堂就今天最精彩,两拨人马各说各的。
汤妪正襟危坐地在一旁,就像泥塑的雕像一般,直到一个身着蓝衣似管家的男人急忙从回廊奔进来,她才两眼精光大放,慢慢地凑近谢芙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谢芙的眼角这才扫向那个奔进来的管家,这是她安排的人,只见对方也暗中给了她一个眼色,至此,她的美眸才一亮,坐了这半天,也看了这么久的戏,腰都酸了,她等的人终于到了,今天的戏码现在才真正的开始,望了眼与卫氏争执寸步不让的温娇,她的心情更是欢畅。
“夫人,大夫人从主宅那边过来了,马车已经驶进了中门。”管家状似恭敬地禀报。
大夫人袁氏来了?温娇一脸错愕地看着管家那一张一合的口,不记得之前与卫氏在争执什么了?袁氏为什么突然就过来了?重要的是她来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卫氏瞥了眼温娇变了颜色的脸,嘴角哼笑了一声,“太保夫人前来就太好了,刚好可以评评理。”这回她却是宽袖一挥坐回原位,等着待会儿袁氏来了再做理论。
谢芙的大伯谢怿官至太保,所以时人多称其夫人袁氏为太保夫人。
温娇有点怕见这个大嫂,在她面前她总记得自己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尤其袁氏为人严谨,在她面前她始终都抬不起头来,所以她能不见就不见,谢英与温健的婚事敲定了之后,她也一次都没有到主宅去与袁氏熟络熟络。
在众人表情不一之际,顶着那细细的风雨,袁氏带着水汽步进这正堂之内,穿着褐色暗纹衣装的她仍是那严肃的神色,严厉的眼睛扫过温娇惊惶的神色,后面有几个妙龄少女跟随着,正是当日谢芙前去拜访时见过的谢蔷等三女。
温娇被袁氏的目光扫过,低着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抖了抖。
谢菱的眉头微皱地看了看这个不大亲近的大伯母。
谢芙却是众人中反应最快的,巧笑俏兮地上前一拜,“今儿个有雨,大伯母怎么就过来了?事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阿芙好撑着伞到大门口亲迎。”
“就你这小嘴儿甜。”袁氏的嘴角扯了扯,这在外人看来她的心情已经是不错了。
“阿芙,这就是你那个美男子未婚夫啊?”谢蔷没见过谢芙的未婚夫,今天硬要跟着母亲过来也有起哄的意思,但是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就失望道,“怎么脸肿成了猪头?我还打赌说肯定会赛过英姐姐未来的夫主温郎君呢,看来要输给你们银子了”语气颇有不甘。
在这个时下男子也追求美态的社会风气影响下,桓衡一直以来的自信满满在今天已经是备受打击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颇为尴尬,想举起袖子遮住那一脸的肿相,但又不好真的举起来。
谢英毕竟感念谢芙为她牵红线,拉了拉谢蔷的衣袖,“阿蔷,你总得给阿芙留几分薄面,要不然阿芙不是丢脸死了?”
袁珏两眼扫了扫猪头男,嘴角翘了翘,莫名的目光看向谢芙,“阿蔷,英姐姐说得是,只是你输给我的银子回头可记得要给啊。”这话说得让人莫名打起了冷颤。
谢菱看到心上人被这三个女人刻薄的言语诉说着,脸上不禁表现出愤怒之色,但想到刚才自己失态的举动,这才拼命忍着不为心上人出头,两眼暗瞟向谢芙,难道她就不会说几句维护一下桓衡吗?
看了好一会儿,谢芙才摇了摇团扇,上前解围道:“阿蔷,七郎他最近惹上了无名人士,被揍成了猪头,你就给我几分面子,放过他吧。”
桓衡双手打揖,求这几个女人嘴下留德。
谢蔷瞟了眼谢芙那轻松的神色,这哪像是为未婚夫出头啊?不过她仍是摊摊手道:“阿芙,你可记得欠我一次,他日要还的。”
谢芙笑了笑,这丫头就爱这做派。
对于小女孩的打闹,温娇不甚在意,看到袁氏缓缓逼近,她这才记得行礼退到一边,把主位让给袁氏,陪着笑脸道:“大嫂怎么得闲过来?”
卫氏也行了一礼,“太保夫人来得正及时呢。”
“哦?”袁氏眉一挑,看向卫氏道:“桓夫人有话尽管说。”竟连眼角也没看向温娇。
温娇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僵硬。
卫氏连向温娇看一眼也没有,把手头上的嫁妆单子递给袁氏,“太保夫人看看,难怪世人常说后母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怜阿芙年纪小小不知受了多少的罪?”
“大嫂,你别听别人胡言乱语。”温娇急忙澄清道。
袁氏拿起那张单子仔细地看了看,越看眉头的那个针形折痕就越明显,还没看完,她就把那嫁妆单子掷向温娇,不悦地道:“不争气的东西,阿芙不但是郡主,还是我们谢氏的嫡女,你就这样准备把她送出门了?”顿了顿后,又道:“难怪我家夫主要我亲自过来看看,好在来得及时,阿芙的婚事现在有我做主。”
温娇闻言,错愕地抬头看向袁氏,什么叫阿芙的婚事由她做主,想到那些钱财都长着翅膀飞走了,她就心一疼,忙道:“大嫂,我是阿芙的母亲,自当会风风光光地送她出嫁,不需要大嫂多费心神。”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依我看,以阿芙的出身,太保夫人接手这婚事就真的是再妥当也没有了。”卫氏落井下石,重要的是与袁氏谈亲事,这才符合双言的身份与地位。
温娇不禁瞪了眼卫氏,“大嫂,凡事也得讲礼啊,礼法上规定了,儿女的亲事由父母做主,这才合情合理,况且后母也是母啊。”她不能看着这么大一笔钱就这样飞走了。
上面几个长辈的争执自然惹来下面几个小辈的侧目,谢芙仍是一言不吭地看着这场面,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这才是第一击,二娘似乎已经不堪打击了,那接下来的打击,她该如何承受?她不禁二心地想到。
“你还好意思说后母也是母,看看你给阿芙婚事拟的单子,这不是在丢我们谢氏的颜面。”袁氏一脸严肃正气地道。
一提到这张单子,温娇的底气就不那么足了,面对卫氏她可以强横一些,但面对这个谢氏的族长夫人她就不得不考虑其他一些外在的因素,嗫嚅了半天,方才挤出一句,“这单子不好,那还可以重新拟过,大嫂日理万机,操劳过度累着了,那就是我的不是了,阿芙的婚事我自会搞定。”
卫氏冷笑了一声,端起案桌上的酪浆抿了一小口,然后两眼看向袁氏,看她会怎么回答?
对于这间正堂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袁氏并没有理会,而是两眼定定地看向温娇,“你倒是振振有词,阿芙出嫁可是女儿家一生的大事,说实话,交给你我真是不放心。想到阿芙的生母颖川郡主临终前还握着我的手,我每每都会夜不能寐,又岂能容你拿她的终生大事来儿戏?这事情我管定了。”看到温娇仍是不服的神情,“来人,去把你们郎主寻来,由他亲自发话,我看还有谁人不服。”
下人得令急忙去把那不务正业的谢怊找到。
温娇这回脸上的血色尽去,自家夫主一来,就什么退路也没有了,她真的不甘心,这是一个敛财的机会,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呢?
“太保夫人此话在理,由黄门侍郎亲自出面拍板,别人不服也得服。”卫氏笑道,然后又瞟了眼那个被她讽为“别人”的温娇,早就说了,妾侍就是妾侍,就算披上了龙袍那也不是太子。
谢菱看到母亲被打压,心里异常的难受,想要做声,但看了眼袁氏那严肃的嘴脸,她的口张了张,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惟有独自恼恨,咬了咬嘴唇,眼角瞟了瞟正与几个少女悄语的谢芙,都是她招惹回来的,她心里忍不住咒骂着谢芙。
对于谢菱怨恨的目光,谢芙可是一点也不在意,团扇一挡与谢蔷就悄语起来,两人聊得欢,袁珏在一旁企图插话。
惟有谢英不好过于展露笑颜,毕竟她与温健已经缔结了鸳盟,温娇也算是她的长辈,多多少少她也给上几分薄面,但是看向谢菱的目光却不太友善了,想到这女孩与她未来的夫主有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黑色的脸就微抬颇有些傲意地斜视着谢菱。
谢菱对于这丑颜的注视,心里也窝着火,不禁恼怒地低声道:“凭你这丑样子也配盯着我看?”
“我的样子长得丑,但怎样也比你人美心丑要好。”谢英反唇相讥了一句,“未出阁就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你这不是心丑那谁是?”
“你!”谢菱没想到这丑颜居然也伶牙俐齿的,但想到心上人就在一旁,她惟有把怒火收起来。
桓衡今天失的颜面已经够多了,心里正不平衡呢,他一直自诩容颜不比王家三郎差,只是世上那些个女人都瞎了眼,才把王恺捧得那么高,但今天却是他的奇耻大辱。
正堂的气氛十分微妙,尤其是那三个长辈,除了温娇以外,袁氏与卫氏多多少少都客气地攀谈起来。
谢芙却是一心两用,一面留神着父亲会何时到来,一面却又随意地应承着袁珏试探的话。看来她对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冉溥真的有有情,居然至今还念念不忘。“阿珏若感兴趣何不亲自到迎宾馆去,我听说冉将军就下榻在那儿。”
袁珏听到谢芙又一次推脱的话,咬了咬嘴唇,撇了撇唇角,这女子真的是好生可恶,斜睨了一眼对面的猪头男,配给这男子就对了,真的是天生一对,她恶劣地批评着。
“郎主到。”外面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这才停止了交谈,在场的人除了袁氏与未来亲家卫氏之外,其余的人还是起身行礼了。
谢怊一听到大嫂亲自过来了,哪还顾得与歌姬美少年玩闹,连吃散的事情也搁后了。急忙就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