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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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芸看到谢攸头也不回地离去,忙大喊:“阿攸,你收了玉佩也没有关系,但这木瓜是你给我的,那我给你玉佩好了,好不好?诶,你别走啊”她的话说得越多,谢攸走得就越快,仿佛她的话是瘟疫一般,“阿攸你们放开我”朝那些孔武有力的侍女们大喊一声。
谢家的侍女们却没有理会她的大喊,而是架着她直到出了大门才松手,躬了躬身后返回门内。
朱芸看着那紧闭起来的谢家大门,顿时懊恼地跺了跺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了吗?阿攸,你给本女郎等着。”
时政的女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是热情而执着的,朱芸正是这样的人,为了她的如意郎君,没少在谢攸的身后追逐着,而每每被谢攸躲了开来,这若是放在平日,少不了成为大众的谈资,但是在这个敏感的危机时刻里,对于这小儿女情事大家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直到建康城的大战打过,谢攸离开建康城启程回洛阳的这段时间里,朱芸始终没得再见他一面,这让好动且生机勃勃的她的眼里免不了多了抹挥之不去的哀愁。
“女郎,那个郎君已经回洛阳了,您就算再想他也不能不吃饭啊。奴婢去端一些好吃的糕点来,可好?”一旁的侍女看着她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叹息,尤其是女郎这段日子可是消瘦了不少。
朱芸的筷子仍然戳着那饭碗,一下又一下,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白日黑夜里,她就是忘不了他的容颜,尤其是想到他走了也没派人通知她一声,让她白白的在谢家大门前吃了闭门羹,“我吃不下。”把筷子一丢,倾身往后倒在坐垫靠背上。
“女郎光叹息是没有用的,谢郎君不在建康这已经是事实了,难不成女郎要追去洛阳啊,虽然听说郎主要去一趟洛阳,可没有道理女郎也要跟着去啊!”
侍女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芸突然抬头像老鹰盯小鸡一般看着说话的侍女,“你说爹要到洛阳去?”
“是啊,奴婢听府里其他人说的,好像是因为新政的原因。”侍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答道。
朱芸忙起身想要出去寻她的老父亲,刚走了几步,突然眼珠子一转,老父是什么个性她还不了解,温和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让老父妥协。
朱家因为家主出行,一时间倒是忙乱得很,此时朱夫人正吩咐侍女们收拾行装,看了一眼旁边沉着脸默不吭声的夫主,“夫主,把那些闹事的人都杀了不就得了,摄政王的手还伸不了这么远,哪需如此辛劳前往洛阳?”
“你那只是妇人之见,现在谁不忌惮他的大军,尤其是扶持新皇登基那天的手段更是震慑了众人,这新政根本就是在削我们的利益,不行,我要到洛阳去与妹夫商议一下,无论如何要阻止这新政的实施。”朱家主一脸强硬地看着洛阳的方向,现在一提新政人人变色。
朱夫人又叹息一声,“这些年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国不宁家又乱。”
“阿芸那孩子还没想通,夫人可别把她宠坏了,前段时日忙着国事,我还没来得及说她,整天追在男人的身后像什么样子?现在时局不宁,这种小事无人注意,可也不能成为别人的笑柄。”
朱夫人暗自撇了撇嘴,说到宠女儿,那个始作俑者可不是她,阿芸的性子是谁惯出来的,几个女儿当中,就这个小女儿最让人操心,“阿绍前些时候不在建康城,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了,夫主,你说把阿芸许给阿绍可好?他们是表兄妹,自幼也相识,况且阿绍的娘,也就是妾身家的大嫂向妾身提过这婚事,只因夫主前些时候忙乱,妾身也不好提这些事给夫主添乱。”她的眼中有着几分期盼地看着丈夫,这婚事甚得她的心,反正两家离得近,将来她大嫂想要欺压她女儿那也只是妄想。
孙绍,是朱夫人的侄子,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重要的对朱芸似乎很是在乎,虽说在家世这一条比不上朱芸爱慕的谢攸,不过在疼女儿的朱家主眼中,只要女儿嫁得好,家世低一点也没有关系,“嗯,此事夫人做主吧,不过六礼可要做足了,婚礼日期要定在我从洛阳回来后的日子。”
朱夫人的脸上顿时就笑开了,“那是自然,阿芸也是我的宝贝疙瘩,哪会在出嫁的事情上委屈她。”
朱氏夫妻对于这惟一未出阁的女儿婚事上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但往往事不从人愿,正在夫妻俩一脸高潮地商量着朱芸的婚事时,外面的奴仆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郎主,夫人,大事不好了,芸女郎她也”
朱家主的心内一紧,这宝贝疙瘩又惹出什么事了?“到底是怎么了?”
奴仆被这一吓,微缩了缩头,“郎主,芸女郎要自杀。”抛出一个让朱氏夫妻胆颤心惊的答案。
朱家主既担忧又一脸气愤地下榻穿鞋就往外走,“反了天了,阿芸的眼里可还有爹娘。”双手背在身后准备好好地去教训一顿女儿。
朱夫人怕女儿受罚,也赶紧跟在夫主的身后而去。
庭院里,匆匆赶来的朱家主看到女儿又坐在那棵树杈上,从小到大她每每说要自杀时总会坐到那儿,朱家主气得来回踱着,“阿芸,你给我赶紧下来,莫在上面乱晃,一天到晚就知道吓唬你爹娘。”
朱芸看到父亲到了,这才把噘着的嘴唇松开,一出口就是能气死人的话,“不,我偏不。”
“阿芸,你这是要吓死娘吗?若从上面摔下来,会出人命的。”后头赶来的朱夫人觉得心跳得异常快。
“那就让我摔死好了。”朱芸梗着脸,故意晃了晃两只脚鼓着腮帮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就是想把我嫁给绍表哥,我不要。”
“阿芸,那个谢攸已经回洛阳去了,难不成你不要家族名声朝她奔去?”朱家主气得跺脚,脸上的山羊胡子更是翘了起来,“聘则妻,奔则妾的道理不用你爹来教你。”语气难得地放重了一点。
“爹,我就是喜欢他,若嫁不成他,我就去当女冠,不如你把我带去洛阳吧,那我就不用私奔到洛阳去,好不好?”朱芸一脸期待地看着朱家主。
“不行,你赶紧给我下来。”朱家主一口拒绝,据他听到的消息,谢家那个小子对他家这刁蛮女儿是一点心也没有。
“阿芸,听娘的话,赶紧下来。那个谢家郎君不是对你无心嘛,你绍表哥好啊,上回还给你带了礼物来。”
“不要就是不要,不同意,那就由得我摔下来好了。”朱芸任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死活不听父母的劝导,那棵并不粗壮的树杈因而一摇一摇的,眼看这任性的女郎就要掉下来了。
朱夫人吓得眼一闭晕过去了,在朱家主的眼神示意下被侍女扶了回去。
朱家主更是心提到嗓子眼,带头奔到女儿所在的树下,以期在危险发生的时候接住她,“阿芸,你别晃了,不怕到时候没摔死落了个残疾?”
朱芸听到老父那松动的语气,这才睁眼看向父亲那阵红阵白的脸,“爹,那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到洛阳去?”眨了眨眼,一脸屏神静气地看着父亲。
朱家主不禁要仰头问老天,他做错什么要给他派来这么一个女儿,尤其是看到她咬着唇期盼地看着他,不忍拂了她的心,没好气地道:“那你要答应爹,若谢氏阿攸对你无意,不愿明媒正娶,那你就得死心跟爹回来。”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有不许说什么当女冠的事情,乖乖嫁给你绍表哥。”
“成交。”朱芸开心地道,她才不信凭她的热情与执着会感化不了那只呆头鹅,这才乖乖地顺着奴仆搭在树干上的梯子爬下来,看到父亲气得吹胡子背双手站在原地,两眼瞪着她。
她讨好地笑着伸手抱住父亲的手臂,“爹,你可得说话算说,真要带我到洛阳去的。”
朱家主举起手想要给女儿一个教训,却看到她此时一副乖巧的样子,哪有刚刚的乖张,那只手就是无论如何也甩不下去,转而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梁,“真是前世欠了你的。”
“爹?”
“那个谢攸有那么好?”
“当然,爹到了洛阳去谢府给阿芸提亲好不好?”
“哼,我也不见得他有多好?”
“反正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你想让我嫁给绍表哥,没门!”
“你这不孝女就是想要气死你爹。”
父母俩斗着嘴沿着回廊进到里屋去,此时远在洛阳的谢攸却不知道他的生命中的那颗煞星即将到来。
姻缘这东西也许真的与一颗木瓜有关,或许也与一枚玉佩有关,更或许是月老牵的红线,一男一女即使远在天边也能被牵在一块儿,甭管谢攸是出于什么心态,最终还是在朱芸的倒追下硬是成了亲。
新婚的洞房花烛夜,朱芸坐在床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良人到来,端着一盘子点心啃了半天才得知良人喝醉酒,今夜要睡在书房里,“夫主说他不过来了,你有没有说错话?”她不大高兴地把点心盘子递给一旁的侍女。
那个传话的奴仆不甚高兴地道:“攸夫人,郎君就是如此吩咐的。让夫人早些歇息。”
朱芸手撑在案上托着腮两眼研究了一下这丈夫的侍从,看得出来对她这个新上任的主母不太尊敬,顿时柳眉一竖,玉手拍向长案,“大胆,你这是对当家主母应该说的话吗?”
那个奴仆吓了一跳,这个攸夫人他见过两次,感觉大大咧咧的,怎么会突然就如此有气势?不过他仍然吓得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奴才也是把郎君的话如实禀报而已。”
“不行,我要去看一看夫主,如果喝醉了,我还可以在旁边照顾一下他。”朱芸突然笑得一脸甜蜜地道,经过那跪着的奴仆身边时,声音一生,“别以为本夫人新嫁进来就容得你们这些小人糊弄,不管本夫人与郎君圆房了没有,也要记得现在这个家的主母是我朱氏阿芸,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的俏眸往门外那些欲探听消息的人看去,鼻子哼一声,昂首挺胸地就出了门,果然看到那些一闪而逝的身影。
“看来夫主的家要好好地整顿一番才行,这没有主母就是差了些。本夫人会好好地教导她们什么才叫做主母的风范。”朱芸这回是笑得万分甜美,不过鼻子仍皱了皱,只有她家的良人才是最难搞的。
书房里,谢攸睡在床榻上,脸上泛着微红,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醉,总之就是那样闭着眼睛躺着,若不是阿姐吩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娶这样一个妻子的。
“阿攸,阿攸。”
谢攸听到那如黄莺般的声音正从门外传来,眼睛顿时睁开了,眉尖轻蹙,这个朱芸怎么追到书房来了?忙朝身旁的奴仆使了个眼色,那燃着的烛光顿时就灭了。
朱芸刚奔上阶梯,在廊下正要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灯光一灭,又有奴仆出来禀报道:“攸夫人,郎君刚刚歇下,夫人,要叫醒郎君吗?”
朱芸的眼底有着失望,站在门外看着那没有一丝光亮的房子,红唇扁了扁,“夫主喝得很醉吗?可有煮醒酒汤?”
“有,只是怕酒味薰着夫人,这才在书房歇下。”奴仆道。
朱芸掩下内心的懊恼,仔细吩咐了奴仆要注意的事项。
屋子里的谢攸听着朱芸的声音,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无疑朱芸待他甚好,只是,只是,她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妻子。
朱芸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回头又看了看书房,很想就这样冲进去,不过那点面子她还是要的,只能肚子里生着闷气,颇为气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建筑。
一夜没有好眠,侍女看着朱芸那带了点憔悴的面容,然后机灵地拿来脂粉遮掩过去了,“夫人看看这样可好?”
朱芸看了看铜镜中挽起了发髻的女子,一时半会儿倒是认不出来,这是她吗?可是那个本应让她挽发的男子却是一直没有出现,忍不住把铜镜一推,百无聊赖地道:“随意吧,反正又没有人欣赏。”
谢攸踏进主屋的时候正好听到朱芸那声哀叹,心中微微不忍,昨夜之事是他不好,看着她满是乌云的脸,“怎么没人看,夫人睡得可好?昨夜为夫喝醉了,让夫人空度良宵确实是为夫的不对。”
朱芸一听到谢攸的声音,顿时喜上眉稍,乌云散去,霁月升空,“阿攸,你回来了!”上前一把圈住丈夫的手娇声道。
谢攸很想抽回她挽着的手,最后还是忍耐下来,看了一眼那又恢复明亮的俏脸蛋,他的脸色虽然还是冰冷的,语气却是相当温和地道:“待会儿还要见过宗族亲戚,怎还不换装,难道想要让人耻笑了去,莫非还是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阿芬,快,把新衣拿出来给我换上。”朱芸这时满是活气地指挥着侍女穿衣打扮,“这边的眉没画好,右边要补点腮红。”
谢攸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妻子吩咐这吩咐那,嘴角不禁挂着自己也没发现的笑容。
谢怊携朱芸前去正堂,朱芸颇为端庄地给长辈一一行礼,然后更是朝谢怊甜甜地唤了声“公爹”,果然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