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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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溥过于留意妻子的表情,听到阿杏的惊叫,这才低头看到她的裙摆上已经是湿的,伸手摸了一下,满手都是水,看来羊水已经破了,遂大喊道:“稳婆在哪儿?”
在外面的稳婆听到了声音,赶紧冲进来检查了一下谢芙的状况,“不好,要提前生产了,将军,快,把夫人放到床上。”
冉溥正要动作,但很快就发现这里过于简陋,不适合产妇生产,而怀中的妻子已经是低低地哼叫了起来。
阿一赶紧道:“将军,离这里最近的院子倒是舒杨些。”若不是为了要隐藏荆楚的到来,也不会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冉溥也不迟疑,车先抱着谢芙就走了出去,现在不是慌张忙乱的时候,在阿秋的带领下到了那就近比较大的院子里,把妻子安置在床榻上,汤妪等人忙拉过屏风挡着,侍女也在稳婆的指挥下赶紧去烧水,一时间这座小院子里格外的忙碌。
屏风后头的冉溥伸手抚摸着谢芙那苍白的脸庞,伸手握紧她那抓着床单的手,轻声唉着她的名字,“阿芙”
谢芙却是陷入半昏迷状态当中,“舅舅阿芙想你溥郎我是那样的相信你你太让我伤心了”
冉溥听到她那喃喃私语的声音,瞬间身子如坠冰窟,就算当年他不记得她了,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现在居然这样说?“阿芙,我不是有心要瞒你的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休承受不住”
此时的谢芙却像是听不到他辩白的话,而是一味的摇着头说着刚刚的那番话,而几缕汗湿的发丝贴着她的鬓角。
“不好,夫人的意识不清,这样孩子生不下来。”稳婆急忙喊道。
冉溥这才从那悲痛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到妻子的情形很是不好,于是忙按着她的人中让她清醒过来,“阿芙,醒醒,阿芙,来人,快去把大夫请回来。”半天她都没有反应,他感觉到手都是颤抖的,就怕她会这样就离去。
一直在府里待着的老大夫很快就赶来了,一看到谢芙那意识不清的表情,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忙上前切脉施针,一番措施之后,谢芙这才慢慢地自半昏迷状态中醒来,有几分茫然地看着老大夫的脸。
而那正给她施针的老大夫这时候已经把银针收起来了,然后看着茫然脸色的谢芙,“夫人,您快使劲,不然孩子会在你的腹中窒息的,那样就是死胎了。”
“孩子?”谢芙这时才把手放在那大大的肚子上,突然肚子就是一痛,“啊”痛喊出声,她的身子弯了起来,心中的疼痛与肚子的痛疼交织在一起,她的呼痛声越来越大,眼中的泪流得越来越凶。
“阿芙?”冉溥第一次看到她生孩子的境况,那凄厉地叫声鼓荡在耳膜内,而那抓着他的玉手上的指甲更是深陷进他的肉中,他的心随着她每一次高声痛呼就揪紧一次,看着这样痛苦的妻子,本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但他的泪水就这样滴落下来。
“夫人,用力,再用力”稳婆高声地道,她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轻使巧劲把孩子拖出来,“生了,夫人生了,是小郎君可是惊喜没有一会儿,她抱着那一出生就哇哇大哭的孩子,朝退到屁风后的老大夫道:“不好,夫人的血水止不住”
冉溥这时候感觉到那才刚暖过来的身休又泛着冷意,“你说什么?”表情凶狠地瞪着稳婆。
稳婆抱着那大声哭泣的小郎君,啜嚅着嘴唇道:“将军,夫人可能是产后大出血现在赶紧让大夫进来看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夫人这状况十有八九会要命的”
“住嘴。”冉溥喝道,“你若诅咒夫人,我饶不过你。”忙紧了紧环着妻子的手,轻声叫了几句,可此时的谢芙却昏迷,听不到他的叫唤。“老大夫进来。”
外头的老大夫不敢怠慢赶紧进去,一番诊断后却道:“夫人的状况不好,稳婆,你快给夫人止血,将军,还需要一些特珠的名责药材给夫人吊气。”
“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单子,阿一,待会拿着单子先在府里找,若是府里没有,就发散人到洛阳城的各大医馆去找,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凑齐。”冉溥赶紧大声道,听到阿一应声后,这才再度低头看着那昏迷中的妻子,“阿芙,不要走,好吗?若你怨我气我,就起来骂我一顿,好吗?”看到她仍了无生气地躺着,心急痛苦之情萦绕心间。
“阿芙,你是不是在怨我才会这样?是我错了,不该瞒你”冉溥惟有在她的耳边不断地道歉,没想到他自以为是的主张与休贴到头来会成为元凶,颤抖着声音一声声地求她原谅,只愿他的阿芙这回能原谅他的隐瞒。“阿芙醒过来好吗?”
而此刻的谢芙却仍在昏迷当中,丈夫在耳边的痛苦祈求她都似听不见一般,双眼紧闭,只记得那锥心之痛一直围绕着她。
“阿芙?”
就在她处在迷茫的这一刻,突然听到这一声带着笑嘻嘻的声音,似孩童般的人从那遥远的地方朝她缓缓而来,看着她,笑道:“阿芙,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起来,舅舅来了。”
谢芙听到这声戏谑的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果然入眼的是那孩子心性般的舅舅,顿时惊喜地上前去抱着他道:“舅舅,真的是你?他们说你死了?果然是骗我她舅舅仍活着太好了”泪水滴落在舅舅的胸前。
司马哀鼓着腮帮子看着她,“阿芙,是谁这么大胆诅咒朕?哼,朕要让他付出代价,傻阿芙,这么容易就被人骗了,你看,舅舅不是好好的。”司马哀在她的面前转了一困,讨好地看着她。
谢芙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太好了,阿芙以为永远也见不到舅舅了。”原来舅舅死了只不过是一场梦。
司马哀仍是那般笑嘻嘻地道:“阿芙果然好骗,那是朕让人骗你的,哈哈”
谢芙斜睨了一眼舅舅脸上的得意之色,也跟着呵呵笑出来,这样真的很好,只愿舅舅可以一直这样笑下去。
“走,舅舅带你去斗蛐蛐。”司马哀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寝宫而去,一路上的景致快速的闪过,只有甥舅俩的笑声回荡在红柱子与灰墙之间,华丽的寝宫内只有两人斗蛐蛐时的笑声。
“舅舅,还是你厉害,这个大将军王又赢了。”谢芙笑道。
“呵呵,阿芙又输了这是贤王叔给朕送来的。”司马哀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说完,看了看天色,“阿芙,你该回去了。”
“舅舅,我今天就住在宫中了,你让我回哪儿去?”谢芙抬脸不满地道。
“阿芙,有人在唤你。”司马哀突然一脸郑重地道。
“会有谁在唤我”谢芙本想反驳,却突然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声音,“阿芙,醒醒阿芙别扔下我和孩子,站了起来,抬头眺望那声音的来处,侧耳倾听着,表情略有些不解。
“阿芙,你快点回去吧,他在等你。”司马哀又一次提醒道。
“谁在等我?”谢芙下意识地道,突然头一痛,很多画面闪过,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轻摇了摇头,溥郎,想到这个称呼,她就记起了一切,抬头却看到司马哀那欲要走远的身影,“舅舅,别走”她抓着他的衣袖哀求道。
“傻阿芙,舅舅不是一直在你的心中吗?”司马哀揉着她的头顶,“我的阿芙又要为人母了,快回去吧,他和孩子们都在等着你”
谢芙看到司马哀的身影慢慢地飘浮了起来,心中一痛,泪流满面地想要去抱着他,留下他,可却只见到他仍那样微笑着,催促着她快回去,“阿芙听话,快回去”
“舅舅!”谢芙从那昏迷中睁开眼来,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原来早已布满了泪水,抬起泪眼,只看到另一张同样热泪盈眶的面孔,伸手轻轻地抚上去,“溥郎”
“阿芙,太好了,你醒过来了。”冉溥低头在她的额上一吻,拿着帕子给妻子抹去脸上的泪水。
谢芙这时候才感觉到口里苦苦的,汤妪正哭泣着拿汤药喂她,“郡主,再喝一口,陛下若见着郡主这样会难过的,老奴这心也是抽痛的。”
谢芙含下一口汤药,感觉到身休虚弱无比,乖乖地喝了几口汤药后,这才睡了过去。
冉溥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感觉到背后的衣裳都湿了一大片,而那抱着谢芙的半边身子同样湿得可以滴出水来。“你们回去拿衣衫来给夫人人换上。”吩咐了一句,他轻放下妻子的头,准备起身,谁知半边身子居然麻木了,硬站起来,险险要摔跤。
“将军?”侍女们都惊呼了一声,更有甚者要上前搀扶。
冉溥摆摆手,微运功让血气运行,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休恢复了知觉,手脚不再冰冷而僵硬,突然看到那在屏风一角上露出来的几个小人头,遂强让自己带着一抹笑地道:“你们几个躲在这儿干什么?”
“老爹(爹、姨父),娘(姨母)没事吧?”几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
冉溥招手让他们进来看看谢芙的状况,“已经没事了,你们在这儿也行,不过别吵着娘休息。”
几个孩子都乖巧地点点头,冉佳看了看那在强褓中的小弟弟,“这就是小弟弟吗?”
冉溥看了看几个小声议论小弟弟的孩子们,再看了看昏睡中的妻子,这才转身往外而去,刚刚妻子大出血时惊险的样子仍历历在目。看到老大夫在一旁等着,“还有什么事?”
“将军,这是夫人产后休养所需要的药材,还有就是夫人的身体至少在五年内都不适宜再生产。”老大夫一脸慎重地道。
谢芙已年近二十五了,一旦错过了这个生育期,往后再怀胎就困难了,况且年龄越大就越不适宜生产,老大夫这句话就已经是表示她今后都不适合再生孩子,只是话意较委婉一点而已,怕身为丈夫的男子会因此嫌弃不能再生的妻子。
冉溥怔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屏风后的几个小声叽喳的毛孩子及那刚出生的儿子,突然道:“我已经不打算再让她怀孩子了。”
老大夫一听这话同样愣了一下,果然还是嫌弃了,本来看到他在妻子生产中的表现让他心里颇为赞赏,所以他才把实话说出来,只是可怜了那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在他叹息哀惋的时候,听到男人的下一句话顿时下巴就惊讶了。
“我们有这几个孩子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生了。”冉溥望着昏睡中的妻子深情地道。真正的经历了她生产的危险,他就不打算再让妻子怀孕了,况且有儿有女,已经足够了,曾经梦想过儿女成群的,但是不想再冒失去她的危险。
建元二十三年春天的到来给洛阳添了不少的水气,谢芙把八个月大的儿子冉傲交给汤妪去照顾,看着那进来禀报的人道:“将军已经在军营里了?”
“嗯,他让我回来请夫人过去。”
谢芙挥手示意他出去,转身到内室里换衣服准备出门,外头的天气因为雨水倒带了几分冰凉之意,阿静沉默着给她披上玉色披风。
乘上马车驶往军营,一路上众人都没有做声,自从上回知晓陛下已驾崩后,谢芙就沉默了许多,很少人能再见到她的笑脸。
谢芙撤起那一角的纱帘子,看着衡道两旁的景致,突然那争吵声传到耳里,看到那争吵的两拨人,这情景异常的相似,那时候还有阿攸在她身边做伴吧,眼神因而略微多了几分生气,但很快就恢复了那清冷之色,冷声朝外头的车夫道:“把马车驶过去吧。”
“诺。”马车夫在外应道。
谢芙连马车帘子也未掀,只是隔着一道纱帘看着外面的两拨人马,杨雄与钟将军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杨副将?”
杨雄听到谢芙那带着冷意的声音,顿时朝那声音处看去,果然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夫人?”糟了,怎么又让她看到两拨人马起冲突?
钟将军看到杨雄朝那辆精致的马车行礼恭敬地又唤了一声,遂眯起了自己的一双小眼睛,这马车里的人是临川郡主?
谢芙这时候才掩起马车帘子看了一眼那正在发愣的钟将军,眼睛里丝毫没有温度,看到钟将军那表情似乎隐有挑衅之意,遂道:“杨副将,让士兵们把钟将军绑起来军法处置。”
杨雄一听到她的吩咐,脸上怔了怔,夫人这是要偏向他们了?
钟将军一听就火了,摇着衣袖上前看着马车里的谢芙怒道:“冉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冉将军的妻室,就算挂着临川郡主的名号也不能把我绑起来受罚?”
谢芙示意阿静把马车帘子掀起来,起身走下马车上下打量着钟将军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我可是朝廷的命官,不是军中内眷可以”钟将军昂着头道。
谢芙这时候嘲笑出声,打断了钟将军自以为是的话。“朝廷命官?”眸子一冷,“现在守着洛阳的是我夫主冉溥,不是朝廷,我看钟将军还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
这是事实,但没有人敢这样说,杨雄和钟将军都没有想到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居然是谢芙。
谢芙看了看这钟将军那瞬间变青的脸庞,“你有何资格在此说这些话?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