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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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个肤色黑黑的谢英急忙起身,笑意融融地上前拉着谢芙的手,“我还没有答谢阿芙给我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她派人去悄悄打听了温健的长相,据说是个俊俏的郎君,当时听闻心下就欢喜得很,看谁还嘲笑她嫁不出去?现在找的夫主也不比人差。
谢芙看她笑得诚恳,这英姐姐为人倒是有几分爽直,她心里免不了有几分内疚,遂也真诚地道:“说来惭愧,是我那妹妹阿菱惹出来的祸事,现在居然要英姐姐来收拾?阿芙还怕英姐姐心里不喜这婚事呢?现在看到姐姐欢喜,我这心也就安了。”
谢英急忙摆手,忙道:“阿芙莫要这样说,不瞒阿芙,我私下派人打听过未来夫主的状况,能嫁给他那样俊俏的郎君,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呢。”
谢蔷却笑着打趣道:“还没嫁过去,英姐姐的心就飞过去了。”
谢英被人这一打趣,黑黑的皮肤上有些红晕,饶得她再大胆,也免不了有几分羞怯,斜睨了眼谢蔷,不吭声地端坐在一旁。
袁氏嘴角一抿,朝女儿看了一眼,“阿蔷,这是未出阁的闺女该说的话吗?多向阿芙还有阿珏学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沉着脸喝了口酪浆,一双严肃的眼睛扫过谢芙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这小丫头还真不能小觑,倒底是颖川公主的孩子,毕竟还是有几分其母的本色。
谢蔷被母亲一顿训斥,急忙道:“娘,我知错了,不该口说狂言。”
“这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笑闹,大伯母就别责怪阿蔷了。”谢芙道,然后又朝阿秋使了个眼色,阿秋会意地上前,把手中的礼盒往长案上一放,“大伯母,这是阿芙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袁氏随意地看了眼盒中的物品,一件精雕细琢的翡翠摆件,看得出雕工精细,价值不扉,这侄女倒是费心了,不过比起她送的另一份大礼,这个摆件倒不值得一提,“阿芙难得到大伯母这儿坐坐,还费心准备这些个俗物做什么?再说你送的大礼甚合我心意,大伯母还没来得及给你备回礼呢?”说完,把玉碗往案上一搁。
面对袁氏,众人都不敢随意吵闹,但是听了她那一番似有所指的话,她们都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靠近谢芙的谢蔷悄悄地问道:“阿芙,你给我娘送了什么大礼让她这般记挂?”她娘收的礼可多了,无论是谁送的都只是瞄一眼,并不会太放在心上,这次居然还说甚合心意。
“大伯母喜欢就好。”谢芙只是淡淡地笑道,手中的团扇却是不经意地摇了摇。“至于回礼什么的?阿芙是晚辈,哪有晚辈要长辈的回礼?这不是折煞了我们这些个小辈?”
这还得靠汤妪打听了一番,她才知晓袁氏最大的心病就是至今还未许婚的谢英,所以才会开口撮合谢英与温健的婚事,顺道为她了了一桩心事,让袁氏承了她一份恩情。
袁氏的眼睛突然犀利地看了谢芙几眼,毫不掩饰的,看到她在她的注视下仍能谈笑风生,并不慌张,也没有了以往的眼高于顶,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容,这才是谢氏嫡女应有的风范,突然就笑了出来,“阿芙倒是有个玲珑心思。”
在一旁不甚起眼的袁珏却能听出自家姑姑话里的赞赏之意,她的心思细腻,看了看两人暗中交锋的神色,暗忖了片刻,目光停留在谢英身上,顿时恍然大悟,这谢芙还有这等心计,继而想到冉溥那张刚毅的脸庞,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喝了一口酪浆,暗暗盘算自己的心事。
众人说笑了好一会儿,侍女进来禀报,说是温家前来提亲了,正等着大夫人前去主持呢。
“温家的动作倒是快得很呢,阿英,看来对方娶你倒是有几分诚意呢。”袁氏的心中一宽,脸上倒和蔼了一些,这女孩就是她的一块心病,为她的婚事她没少操心,寒门之人是不能考虑的,但是士族当中又没人愿意娶。这其实也是自己做为谢氏族长夫人所犯的错,造的孽,当年处理宗族事务时,以为她的生母与人有染而动用族规处死了她,后来知晓实情,心中有愧,更见到她不容于后母,遂过继接来养在膝下,待她比待自己的亲闺女还要好,况且阿英虽然长相不出众,脾气烈了点,但胜在性子直。
谢英抬高下巴,道:“阿英好歹也是娘的女儿,温家敢不给谢家颜面?”
袁氏摇摇头,这女孩儿就是这性情,自己说了也不顶用,好在温家门庭实在差得太远,自己不用过于忧心谢英会压不住丈夫,朝侍女道:“让他们到偏堂等候。”
“娘,我也想去看看。”谢英看到袁氏起身,上前巴着她的手求道,她正想去见见未来丈夫是个何等俊俏的模样呢?
袁氏皱了皱眉,不过看到谢英那一副有些忐忑的表情,心下不忍拒绝,“躲在屏风后面看看就好了。”
“那我也要去瞧瞧未来姐夫。”谢蔷不怕母亲恼怒,立刻站起来要求道。
结果,一众女儿家都随袁氏往偏堂而去。
冉溥出了谢氏的大门,朝那管家朗声道:“请回禀谢大人,溥感激他的帮肋,自此告辞,他日再前来拜访。”
管家赵大恭敬地行礼,道:“冉将军慢走,不送了。”
冉溥这才骑上阿一牵来的骏马,勒了勒马缰绳,然后才掉转马车往前方驰去,后面的萧先生及阿一也急忙追去。
“将军,暗中监视我们的人已经跟了上来。”阿一小声地禀报,娘的,一进洛阳城,他们的行动就被人盯上了。
冉溥犀利的目光往那暗中盯梢的人看去,“暂时让他们跟着,这些人马不外乎就是洛阳城权贵们派来的。”他刚从谢家出来,那这些人还是王家与贾家派来的居多,再过一会儿,谢家的探子也会粉墨登场。
萧先生仍是那一派的悠闲,“将军刚才说的话也够那帮探子们琢磨好一会儿。”
冉溥的嘴角勾了起来,的确,他是故意在谢家的大门口说那一番话,无非就是要迷惑住其他人,以为他与谢家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他娘的,这洛阳城的权贵是不是太闲了?”阿一轻声骂了出来。
“他们怕将军搅翻了洛阳城的这一锅汤,我们在谢家待的时间有些长,王家也会暗中思量一番的,至于那贾家早已对我们持否定的态度,已经不值得相商了。”萧先生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可恶,他们个个住的是豪宅,吃的是山珍野味,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那些没得吃没得穿的穷苦百姓?”阿一握着拳颇有些气忿地道,看了看路旁的乞丐,他就会一阵心酸,没有追随冉将军之前,他也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对于阿一的抱怨,冉溥没有表示,他早就知道光是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士族的存在已有很长久的历史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他们的,当然他们也是不可能被改变的。突然一道利光射来,冉溥微眯了眯眼。
“将军,有消息来了。”阿一催着马靠近冉溥,这回谨慎小声地禀报,然后也悄悄地给对方回应。
冉溥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做声,朝那些自以为很隐蔽的耳目看了一眼,“设法摆脱掉他们。”
“诺。”
谢芙随着众人在弯弯曲曲的回廊上行走着,看到前面谢英被谢蔷与袁珏私下里轮番取笑而鼓腮着脸装做恼怒的样子,再看了看身旁一向严肃的袁氏居然没有呵斥,以前她一直以为袁氏是那种面冷心也冷的人,所以不太喜欢与她来往,现在看来袁氏为人倒是算不得太差,至少比自己那个继母好太多了。
袁氏转脸看向谢芙,“阿芙,听闻你在府里也开始大动干戈了?”上次就听说过小叔家里正在清内宅,看来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弟媳妇这回要栽一个跟斗了。
谢芙微微一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倒不值得一提,只是府里的下人办事不力,居然让阿菱的流言满天飞,我不过是协助二娘罢了。”
“你那个二娘不提也罢?”袁氏皱眉道,“若你娘仍活着,哪有她站的地方?阿芙,明人不说暗话,你会突然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又突然清内宅,究竟有何心思?难不成对着大伯母也要说那些个虚假的话?”她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谢芙看,她要知道这女孩究竟在想什么?“我与你娘是妯娌,你娘虽然贵为公主,素来也敬我这个长嫂,你又是她惟一的女儿,这些年来你与我不亲近,我也不好拿话去提点你,可你今天到主宅来,有何求不妨直言?”
第二十五章开诚布公
谢芙看着袁氏那一脸的严肃表情,这番话可以算得上推心置腹了,心里微微吃惊,不过她已经学会把内心的情绪隐藏起来,脸上带了几分感激又有几分愧色,道:“往年与大伯母疏远确是阿芙的不是,但是阿芙幼年丧母,娘把我托给二娘,一直以来也以为她为人正派,而她表面上一直待阿芙有如亲女,阿芙能不信她的话吗?若不是”说到这里,她的表情有几分哀凄又有几分愤怒。
谢芙的话中有话,把这些年来的疏远之情归于自身年幼不懂事,而温娇这继母不但不引导又加以唆摆,而她正是听了那唆摆之词才没来主宅,说得丝丝入扣,听者却不得不动容。
果然,原本对温娇就多有微词的袁氏非但没有疏展紧皱的眉头,此刻竟皱成了一条深深的折痕,对于温娇,她没有好印象,不过想来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欺辱谢芙,因此她才极少过问谢芙的状况,现在看着她那愤愤不平的神色中带着凄惋,心下对于这个女孩儿又多了点怜惜之情,严肃的表情略减,挂上了慈蔼之色,“阿芙,大伯母又不是外人,何必吞吞吐吐呢?若你受了温娇的委屈,直接告诉大伯母,我自会为你做主。”
谢芙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一直以来没有一个长辈说过会为她做主的话,惟一应该是最亲的父亲也只顾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别说对她多有照顾,估计想起来的时候也屈指可数。舅舅是惟一真心疼她的人,却又偏偏是那样一个人,现在这长辈眼中的关怀不是做假的,对于刚刚她仍在说着试探袁氏的话心里多少有点愧意。
“大伯母别见怪,只因这事说出来,阿芙怕别人不会相信,只道阿芙胡思乱想,但阿芙相信是九泉之下的娘亲托梦给阿芙的。”谢芙的目光朝身后的仆人看了看,至于前方已经聊得起兴的三人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她与袁氏都停了下来。
袁氏看她一脸的慎重,抬起手朝侍女挥了挥,一群侍女会意地退到几丈开外,“好了,现在也没有了隔墙之耳。”
谢芙这才娓娓地向袁氏和盘托出那个预警之梦,即使只是这样平淡地诉说,她仍能觉得胸中那股怨气仍在纠结,说完之后,她微微地睨了眼袁氏的脸,倒看不出什么,“大伯母也认为阿芙是在白日说梦吗?”
袁氏的态度让她转变了计划,若袁氏可信,那么争取到谢家站在她这一边就更有把握了,当家主母可不是吃素的,依她在来拜访之前汤妪收集到的信息,就可见袁氏在家族事务中颇有一定份量,据说那个透着虚伪之气的大伯父对着这个嫡妻也多有尊重之情。若袁氏这边不能成事,她也自会想办法让谢贾两家对立。
怪力乱神的事,袁氏也听说过一些,以往只当成笑话来听,现在对她说这话的却是谢芙,尤其她的样子不像是随口胡诌说出来的,“阿芙,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若没有直凭实据,那就会冤枉了好人。再说,这件事牵连甚广,你一人的荣辱反倒是其次了。”
不愧是谢氏的族长夫人,颇有些真知灼见,谢芙心里有着佩服之意,一针见血的就说出了本质来,个人的荣辱兴衰确实不及一族的兴衰来得重要,“大伯母所言甚是,阿芙也是这样想的,想我谢氏从高祖在这洛阳城建立下功勋之日起,就是士族当中的领头人物,虽然略逊于王氏,但对于贾氏、桓氏之流来说,却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阿芙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意义重大?”她的眸子突然精光大放,声调也从那平缓变为凌利,“阿芙即使是女子之身,但身上却是流着谢氏的血液,他们意图算计阿芙,可又有把谢氏看在眼里?他日,贾氏骑在谢氏的头上,谢氏还有何脸面在洛阳城立足?”
这话既快又凌利,难免刺痛袁氏的神经,袁氏下意识地就大喝一声,“住口。”
这大喝之声让前方说笑的三个少女都回头朝身后的两人看去,面面相觑,谢蔷与谢英看到袁氏的表情严肃,暗暗为谢芙捏了一把冷汗,而袁珏却暗暗地兴灾乐祸,看来这回有好戏看了,真希望姑姑狠狠地骂一顿那个眼高于顶的谢芙。
“娘”谢蔷与谢英喊出声,举步就要向两人走去。
袁氏朝三人道:“我与阿芙有话相商,你们不用过来。”
谢芙转头朝那两个面露担心之色的少女微微一笑,示意她们不用担心,然后又转脸一派悠闲地摇着团扇笑道:“阿芙知道大伯母不爱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