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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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芙却笑着道:“我让人放了你,不过你可不许再攻击别人,如何?”
男孩忙点点头,那女兵看到谢芙坚持,遂松开手中抓着的男孩,不过仍谨慎地站在一旁,若这男孩子伤到夫人那就糟了。
“阿芙?”冉溥处理完事情走过来找妻子,却见到她笑着与一名男孩在说话,“这男孩是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突然有几分惊讶地道:“这男孩的长相倒是有几分像桓衡那个小人。”
谢芙这才有几分震惊地回头看了眼丈夫,然后又很快地看回男孩自身,定睛地看了看他的容颜,“怪不得,我总感觉他像某人,一时却想不起来像谁?”桓衡这个前未婚夫,她已经快不记得他的长相了。“你几岁了?”
男孩的双眼满是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两人,抿了抿唇,突然想到是这两人施粥他才能得以填饱肚子,舔了舔唇道:“我今年快八岁了。”
谢芙看着他那与囡囡差不多的身高,以及乌黑的脸上瘦青嶙峋的样子,心里一震,“你爹娘呢?”
男孩的脸上闪过一抹哀凄,“我没有爹,我娘病了,你们行行好,救救她好不好?”他忙跪下来向这两人求救。
谢芙不忌讳他身上的肮脏,伸手搀扶起他,“起来,带我去见一见你娘。”
“阿芙,我们该起程了。”冉溥皱眉提醒道,即使这男孩长得像桓衡那又如何?
谢芙却笑着挽上他的手臂,“溥郎,我们就去看看他娘,好不好?”
“他只是有点像桓衡而已,阿芙,这不代表什么?或许是桓衡当年不经意在哪儿留下来的种?”冉溥心里有几分不是味道,妻子对这男孩过于在意了,莫不是还在留恋那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男人?
谢芙感觉到他正在不高兴,遂噘了噘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只是他的年纪让我想到某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她?”
“阿芙,是我不好。”冉溥知道自己多想了,伸手握紧她的手随那男孩往一旁的村下而去。
那里倒有几名难民在休息,而一旁的村根下却躺着一个身穿灰衣的女子,那女子的脸上瘦得只剩皮包骨了,手脚更是无力地搭在一旁拱起来的树根上,双眼凹陷了下去,头发呈灰白色,她看到男孩,无力地道:“阿玖,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娘,前面在施粥,我帮你舀了一碗回来。”那名叫阿玖的男孩一脸欣喜地上前把那破碗里的粥递到母亲的嘴旁喂她喝。
“咳,咳,咳”女人剧烈地咳了起来,而男孩却是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让她舒服一些。
“娘,我们到了北地郡就会好了”阿玖说话安抚着她。
女人的咳嗽越来越剧烈,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听到儿子提到北地郡这几个字,她的眼睛突然光亮了不少,皮包骨的手无力地抬起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发,“阿玖,到了那儿找到”
“娘,我带了两个善人来看你。”阿玖这才想起站在一旁的冉溥与谢芙二人,突然打断了母亲的话。
“阿玖,人心难测,哪来的什么大善人?”女人忙教育儿子,怕他被人骗了,费力地抬头准备看一看儿子口中的什么大善人?别是有心要骗儿子的吧?
当她的目光与谢芙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那手中抓着的破碗也掉了下来,好在阿玖眼明手快地抓住,“娘”
“阿姐”女人呢喃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阿菱。”谢芙轻声道,她在这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想到当年丰满靓丽的女郎会落得如此下场。
谢菱听到谢芙的唤声,突然转过头去,她仍然美丽如初,而她却早已是风中残烛,人的一生真的不能做错事,一步错步步错。
谢芙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阿菱,这些年,你过得如何?”再度回想当年,连她也不禁生出感慨之意,更何况现在看到的谢菱也不复当年的模样。
谢菱心中的苦楚突生,回想起当初被送到西山道观,那儿真的不是人呆的,每个人都欺负她,就因为她是被家族遗弃的人,与那些个高贵的出家者不同。
当时的她每天都诅咒着谢芙,希望看到她不幸。后来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而那些道姑却逼她把孩子打下来,莫辱了道观的清誉,为了保住腹中这块骨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偷跑出道观。
好不容易回到洛阳,正想让母亲暗中接济她,这时候才发现母亲已经疯了,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却发现她偷跑回来,私下里派人驱赶她,并放出狠话来,“阿姐,若让我再看到你,我可不介意把你绑起来卖到下三流的地方,你可知道你现在是谢家的污点,你想害我落得跟你一样的下场?”
这样发狠的弟弟是她不曾见过的,因此不敢再逗留,匆匆拿着他丢给她的几两碎银逃到了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靠着做一些手工活勉强维持生计。
谢菱颇为难过地看了一眼谢芙,“后来听闻胡人要来我就带着阿玖逃了出来”眼里突然涌上一抹歉意,“阿姐你还记恨我么”
谢芙看了一眼她眼中的歉意,突然握着她的手道:“阿菱,这么多年了,你是否也还记恨我主张送你到西山道观去?”
谢菱凄伦地一笑,“那是我自找的,直到这些年经历了许多事我才真正地明白桓衡他并没有爱过我可笑的是我却为了他做了不少错事咳”说到这里,她又剧烈地咳了起来,那星星血花就这样从嘴里吐出来,染红了身上的灰色麻衣。
谢芙忙掏出帕子擦拭她满是鼻血的嘴,“溥郎,把军中大夫叫来给她看看?”
冉溥点点头,转身去把军中大夫咦来给谢菱诊治,虽然他对妻子现在的大发善心摇了摇头,虽然与这个小姨子没有接触过,但却知道当年她陷害妻子的事情。
“阿姐没有用的”谢菱又咳了咳,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阿菱,你不要再说话,我让人给你诊治,会治好你身上的病。”谢芙给她顺了顺背。
谢差感激地笑了笑,突然伸手拉过一旁有些呆怔的阿玖,眼里的光采亮了亮,脸上似乎罩着一层红晕,话也说得流利了不少,“阿姐,我知道这托付对你来说不公平,他的身上毕竟仍流着桓衡的血我我求阿姐你能帮我照顾他,我知道这要求过于苛刻了,毕竟我们当年还想陷你于不义,但阿姐,这是阿菱最后求你的事情,你就答应阿菱吧”,
“阿菱,你别说那么多,我只知道他身上流的是谢家的血液,我会让他入谢氏的族谱,你放心好好休养,会好起来的。”谢芙突然有几分难过地道。
“谢谢你阿姐”谢菱听到这话,突然放松心情笑了起来,之所以选择往北,就是想要把儿子托给谢芙,虽然谢芙当年做得很绝,但她深知她不是一个绝情绝义的人,起码不是自己弟弟那种人。她笑着拉着儿子的手递到谢芙的手里,“阿玖这是你姨母你可要记着了,往后你姨母会好好照顾你的你长大后也要好好孝顺姨母知道吗?来,给姨母行礼”
谢玖看了眼谢芙,顺从母亲的意志,给谢芙行了大礼,“姨母。”
“好孩子,快起来。”谢芙上前搀扶起谢玖,这个孩子看来吃了不少苦,自从有了囡囡后,她看到孩子受苦就会特别的难过。她也不知道若当年谢菱挺着个肚子来找她的时候,她是否又能如今日一般宽宥阿菱曾做过的事情?
冉溥带着军中大夫来的时候,谢菱眼中的光采已经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大夫给她把了把脉,半晌后,摇头拱手道:“将军,夫人,这女子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她的身休内部都已经衰败了,毫无生机可言,能活着只能说是她还有心愿未了。”
谢芙的眼中含泪地看着谢菱那渐渐呈灰色的脸孔,“阿菱,阿菱,大夫,你看看能不能下药让她活上一段时间?”
大夫摇了摇头,“夫人,不是我不肯开药,而是她已经是药石无效了。”
谢菱笑了笑,突然有力气反握住谢芙的手,“阿姐,你别为我这种人难过,死了也好,只是舍不得我的阿玖啊”回头慈爱地看了眼儿子。
“娘,你别死,娘,你说找到姨母,我们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娘”谢玖语无伦次地哭道。
谢芙抽了抽鼻子,握紧她的手,“阿菱,你别说话,我让人抬你到帐中休息”
“阿姐不用了阿姐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笑容”谢菱突然带着期盼道,她们姐妹能不能一笑泯恩仇?
谢芙那流着泪水的面孔上如她所愿地绽出了一抹笑容,“阿菱,其实我早就不记恨你了,如有来生,我们再做一对好姐妹。”
“嗯”谢菱觉得这半生的凄苦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补偿,如有来生,她不要再做那种陷人于不义的事情,如有来生,她一定要找个值得爱的人来爱,如有来生
谢芙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合上,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突然忆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的她是真心地喜欢这个妹妹,若没有那个梦,也许终她一生也不会发现她的丑陋。只是那样一来,阿菱终其一生也不会悔改,只会执迷不悟下去,“阿菱”只能概叹她们姐妹的情缘来得太晚。
“娘”谢玖扑到母亲的身上嚎啕大哭。
冉溥看到妻子泪流满面,叹息一声,掏出帕子给她抹去眼中的泪水,接着她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看了一眼那死去的小姨子,她干嘛还要冒出来让他的妻子难过?“阿芙,人死已矣,别难过了”
秋风萧瑟,黄黄的草木随风飘舞,在那漫山遍野的萧条中,一座新坟孤立在山中,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哭着捧起一把土填到坟上。
谢芙伸手揽着那孩子的肩膀,对着那座新坟许诺道:“阿菱,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玖的。”
风吹过了那发黄的村叶,大片村叶掉下来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响,而人的衣物随风轻轻地飘舞着。
谢玖突然唱出了歌谣,声音中仍带着泣音,孩童的稚嫩的嗓音在那山谷当中回荡着,哀伤的歌词变态不散
那远处无论是出征的士兵还是逃难的民众都驻足倾听起来,仿佛他们的生命也如歌中之意一般,随流水而逝
“这是我娘教我唱的歌”谢玖用袖子抹了抹眼中的泪水,两眼仍紧紧地盯着母亲的新坟。
谢芙抬手轻抚着他的头顶,然后道:“阿玖,你放心,姨母会照顾你的,但现在姨母要出发到洛阳去,而这一路上你不适合随行,我让人送你回北地郡,可好?”
谢玖定睛看了看这漂亮的姨母,想着母亲的容颜当年肯定也不会输给姨母,点了点头,“姨母放心,阿玖不会给姨母添乱的。”
“傻孩子,你是姨母的侄子,往后别说这种见外的话。”谢芙轻声地责备了一句,然后让阿静过来,吩咐她送谢玖回北地郡。
等到大军出发的时候已经是近傍晚了,今晚的月色尚好,他们也就在这夜色中赶路前往洛阳。
冉溥看了看骑在马上没有精神的妻子,大手一揽把她从小白龙的身上揽到他的身前,把她身上的裘衣紧了紧,“阿芙,不管怎样,你们姐妹已经解开了那多年前打下的死结,要开心一点才是。”
谢芙伸手握住了那揽着她腰际的手,回头看着他绽开一抹难看的笑容,“我与阿差毕竟是亲姐妹,我原本想着把她赶到西山道观去之后,过上几年若她能悔改,就让人接她回来,谁曾想后来却是失去了她的踪迹。最后见面却是在这种情景之下,溥郎,不讳言,我现在总觉得这心一抽一抽的。”
“阿芙,那是谢菱的命,我们都只是凡夫俗子,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冉溥开导着她的心。
谢芙点了点头,知道丈夫的话有几分道理,就拿这样难民来说,他们已经想办法安置他们,丈夫更是瞬间就下达政令交人带回给青先生执行。
“希望洛阳的局势不要太坏就好了。”最后她却是叹息了一声。
冉溥没有说话,而是悄然运功给她暖暖身子,没有说出口的是,洛阳的局势只怕不容乐观。
洛阳城里,乌兰珠最近倒是神清气爽,没想到这样汉人怕死得很,一连打下了几座城池,这种速度真的是让人惊叹不已,早知如此,当年就带领大军挥军南下,还怕不能占有这肥汰之地?
现在众人都在商讨作战计刊,巴尔珠王单手楼着乌兰珠的细腰,笑着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还是我的乌兰珠有头脑,早知道这里那么好,我们早就应该来了,还在北方那儿每天吹着风沙?”
莫顿一边手楼住一个美女,低头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下,“哈哈,我的妹妹什么出过馊主意”
乌兰珠冷笑出声,以前老说她出馊主意的人是谁?看了一眼得意忘形的莫顿,然后俏眸一转,看向了那当众摸着新欢胸部的莫卡,“好了,我们不是要商议战策的吗?你们倒好,就知道抱美人,若被反扑一口,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
“呸、呸、呸,乌兰珠,你说的是什么话?”莫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