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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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棠背对着矗立在底舱中央,听得兄弟们的步伐已落定,而目标却未在威胁下改变心意,不禁浓眉紧蹙,高喝了一声:“还在等什么?”
并着这一声呼喝,一腔女声桀骜的喊道:“反正我是吃这碗饭的,来多来少有什么差别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这一喊非同小可,众子弟心知当家的必定被此言撩起大火,不等他那凛寒的催促出口,便出手扒起了奈美的和服。
听得身后传来了动静,白九棠悠悠然抄起了裤兜,等待着对手举白旗。
想那宁安和鬼谱二人,素来一副硬邦邦的德行,逛窑子亦是公式化解决问题,哪能营造得出登徒子的架势?
这二位兄台绷着一张四大金刚的凶恶脸庞,像鱼贩子剥鳞一般嚓嚓嚓的撕着奈美的和服。
那布料发出了刺耳的撕裂声,本应勾起旁听者最原始的兽性,却给人一种熊瞎子撕扯活人的血腥,这意境实在是让白九棠绝顶伤神,那白眼几乎快要将钢板打穿直冲云霄而去。
正当他忍无可忍之际,撕扯衣服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后传来了三声呼嚎。
“大哥……”
“哇……”
“呵……好一件肉衫……”
白九棠应声回头,正待大肆骂人,却突地定住了视线。
满地衣衫碎片衬托着一具伏地遮胸的娇躯,那娇躯精瘦单薄无关风月,只叫人为那布满周身的刺青而咂舌。
饱满的色度覆盖在那裸露的肩背处,臂上缠着浓重的黑鳞,背上那凶恶的小鬼怀抱着一尾火红的鲤鱼,衬上艳丽的牡丹、青翠的绿叶、加之滚滚浪花交汇其间,那一副躯体全无本来面貌,好似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彩衣。
二千五百年前,移居的虾夷人带着刺青从中国到日本,而使刺青在日本得到了高度发展。
一直到1800年,日本的技术仍然保密了数世纪之久,因为他们不允许外国人进入本国。直到对西方门户开放,这种现象才有了转变。
也就是说,刺青虽然起源于远古文明,但它终究是于东洋岛国得到了发扬和推行。
在各国近代的黑帮领域里,风行刺青文化的是日本黑帮、中国所占的比例并不大。
白九棠愣愣的端详着那人体彩画,呐呐的说道:“啧了得人家洪门的小子玩刺青、你也玩刺青,怎么玩得这么过火啊”
说罢,摆正身姿朝前迈进,两步走到伏地藏胸的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歪头看了看她的脸,“哟,哭啦?不是说‘来多来少无所谓’么?那你哭什么呀?”
那娇躯的主人藏得住碎衣下的春色、却藏不住眼中的泪痕,应声抬起眼帘,泪眼朦胧的咬了咬牙,“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我保证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呵”白九棠失笑的扬起了眉毛,再度歪头瞅了瞅她,“姓刘的老东西告诉我,说你来头不小,要我谨慎着对付,看来是所言非虚呀”
说话间长吁一口气,直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伤腿,坐在了宁安为他安置好的木桶上,沉吟片刻,抱胸说道:“我看你这副身板也不必遮了,瘦骨嶙峋的没几两肉,真让兄弟们硬来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吧,你我做上一笔交易,化干戈为玉帛,转对立为盟军”
奈美毕竟涉世未深,不如成年人这么狡猾,加上哪有姑娘不怕车轮战的,想了一想,便紧咬下唇妥协了。“好,你说”
白九棠携着一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舒坦劲儿,慢条斯理说道:“想来刘琨煜多半是依附着你和你的组织在吃饭,但他显然不够忠诚,也不值得继续合作下去如果你肯交出季十一,我便帮你清理这个垃圾”
“您说刘氏有问题?这怎么见得?”奈美蜷伏在地上,衣衫残破不堪,嘴唇苍白一片,两肩瑟瑟发抖,而口吻却依然冷静。
白某人落下眼帘扫视了一眼,把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那衣不遮体的背部,继而再度两手抱胸,端端坐好出言道:
“姓刘的明知道季家人是惹不起的,却偏偏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你,以求借你之手杀他之恨,转嫁他与季门的矛盾。我不知道这在你们日本人眼里是怎么看待的,至少在我们中国人眼里,这就叫做‘摆了一道’,倘若你想给予反击,地下法规会支持你,倘若我要协助你,江湖上俗称为‘声张正义’,总而言之是有理关于这整件事情,你可以判断、考虑,但首先要告诉我,季十一现在是否安全”
那边厢听了这席话,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好似在拼命回忆过去那些场景,又好似在掂量这一席话的可信性,最后,怔怔的开口道:“季十一很安全,我想问一问您,为什么要找他?”
白九棠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心里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嘴上却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你只管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我接到了人,就立即放了你。”
那边厢轻轻咬着下唇,试探性的扬了扬眉梢,“如果我说,我必须要知道您的目的才能把人交给您,您会怎么做?”
白九棠腾地睁开眼来,直勾勾看向了对方,“我没功夫跟你纠缠,也没必要用可怕的结果来吓唬你,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最大的帮会是清洪两帮,不是你的家族山口组说到底,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便是于地下法规而言,我要一个健全的兄弟,你要一个清白的退席,这桩交易也是合情合理”
番外 『第161话』黑帮千金要联姻
『第161话』黑帮千金要联姻
何谓打一场有准备的仗?先决条件是了解对手
既然刘琨煜与东洋人交往密切,那理应对这条线索给予绝对的关注。
既然已把则重点摆在了东洋人身上,那理应对山口奈美这位神秘人物进行高度参悟。
既然已盯上了这位小先生,那理应以最直观的疑点着手,展开相应的了解和调查。
白九棠第一次去大和舍时,就发现了山口奈美的手部残缺,其右手小指截口整齐,令明眼人一见即知,是被利刃一举斩断的。
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疑惑。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艺伎,怎会遭遇如此残忍的戒律?
她的身上藏着一种风暴欲来的磅礴气势,如果没有断指这种极具江湖色彩的标志,尚可以为那是一种错觉。
随着事情的发展,一切的指向性都奔向了同一个终点——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杜月笙接到求解电话后,给出了一个非常有参考价值的信息支持:
断指,不单是一种惩戒,在日本黑帮,断指也象征着忠诚,或代表着一种态度。
“山口”,在日本神户,是如雷贯耳的姓氏,它的代表人物是“山口组”的创始人山口春吉。
如此一来,白九棠心里有了底。且向老头子询问了相关山口组的一些问题。
山口组成立于1915年,是日本神户大岛组的一个分支,在当时并不见得声名显赫,但创始人那草根称王的历程,却颇让邻国的黑帮人士津津乐道。
山口春吉,从事渔业出身,1912年投到神户最大的集团大岛组门下,后以骁勇善战获得了组长大岛秀吉的悉心栽培,于1915年在神户市兵库区西出町,纠结五十名赌徒、浪人,组成了山口组,成为了博徒系大岛组的一支。
山口组靠赌博业起家,按理说不应该漂洋过海到中国来抢占声色业的市场。
白九棠在得知该信息之初,尚存在着一定的疑虑,并未给山口奈美加标签下定义。
直到此时此刻,奈美对他的言论采取了默认了态度,才算正式确认了她的背景。
……
“您想要的是一个健全的兄弟?”奈美努力仰起头来,整副心思都摆在这个问题上面,对其他的一切置若罔闻。
“嗯……”白九棠大牌在手,也不怕实话实说,神色有些孤傲冷淡,似乎懒得跟人家多谈。
那边厢沉入了思索中,良久之后再度抬眼,“其实刘氏有向我报过信,说您向他许诺一大笔钱,要买季十一的下落和性命。他曾问我要不要做这笔买卖。我的答案是‘不’因为我软禁季十一是为了组织将来的发展,并不是想要残害一个与我无冤仇的人,更不想卷入上海大亨的家庭内讧中。但是,我刚刚才发现,我和刘氏都被您骗了您是来营救其弟的,不是来害他的”
白九棠对那笃定的口吻显得颇为意外,“为什么这么肯定?”
奈美垂眼沉吟,似乎尚在梳理头绪,稍事携着一脸的严谨,幽幽的启口道:“因为您知道季十一在我手里,更知道我是什么背景。想要他殒命很简单,只需要让我暴尸街头,便可触怒我的组织,这样一来他便会成为祭奠品。您是一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既然想得到,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白九棠无言的挑起了眉梢,欣赏的微微一笑,“很好说下去”
那边厢匍匐在地,长久的仰头对话令其疲惫,不禁垂下头来,面贴地面喘息道:“能不能先给我松绑?”
伏在地面上的小姑娘像是一只遭受了风暴蹂躏的小鸟,楚楚可怜而触人心弦。白九棠感到此事已成良好走势,故而有了恻隐的余地,于是便爽快的说道:“宁安,给她松绑。”
宁安应声上前,为她解开了绳索,随后又将大衣还给了当家的,唰唰解开自己的衣扣,准备脱衣裳给她遮羞。
白九棠接过大衣披在了肩头,宁安则展开臂膀脱下了外套,正当这穿衣的穿衣、脱衣的脱衣,都不太设防之际,伏在地上的姑娘纵身跃起,抬手在腰际一抹,带出一缕耀眼的寒光,飞身扑了上来。
不过几秒钟的光景,当众人拔出枪械时,白九棠的身上已多了一幅叫人眼花缭乱的彩绘。
奈美紧紧攀附在他的左侧,右膊勒着他的脖子,左手夹着一尾两寸长的刀片顶在他的喉部,眼神机警得犹似觅食的豹子。
那鬼魅的图案整幅袒露在众人眼前,如死神的工艺品一般,覆盖在白九棠的身上。
只道那一把嗓音,依旧留存了一丝人性,不温不火,平和淡定,“白老板,请原谅我这么做,推断和事实不能相提并论,我需要听您亲口对我说,您找季十一的目的是什么”
白九棠气不打一处来的翻了个白眼,为这出乎意料的反制感到大为窝火。倘若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他白九棠在众兄弟的警戒下失手于一个十多岁的丫头,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如此想来哪能甘心,当即无视利刃的威胁,拧着脖子恐吓道:“别说我没把丑话撂在前头,你若喜欢挂在我身上,我就让你永远也下不来”
攀在他身上这一位可不是个善类,自幼接受的是流氓文化的熏陶,历来信奉的是暴力制胜的法则,如今她处于上峰,怎会就此罢休。
只将那铿锵有力的威胁,当做犟犊子的垂死挣扎,收紧胳膊,从容说道:“就算我死在这里,也有你结伴而行,不亏”
白九棠怒不可遏的轮圆了眼睛,鼻孔里喷出了憋闷的粗气,沉吟两秒,高声喝道:“**给老子开枪”
“别动”奈美不甘示弱的凛然抢白,一双眼警惕的瞥着众人,轮起指间的刀片以示威胁。
“开枪啊”白某人哪里肯落败在一个女娃手里。
“都别动”奈美再度警告。
底舱的四位兄弟高度紧张,携着满头大汗,托枪僵持,内衫已被冷汗湿透。
“老子再说一遍”白九棠怒目炯瞪,破釜沉舟的怒吼道:“再不执行命令就他…妈滚回老头子麾下去,永远都不许回来”
这话本来是说给老何听的,哪想倒是把新近人员鬼谱给唬住了,不及另外三人阻止,“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一片硝烟弥漫了视线、一柱声浪冲破了耳膜。
山口奈美应声倒在了血泊中,手中的刀片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掉落在地上。
这声枪响惊动了上面的兄弟,听得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底舱的舱门“哐当”一声被大大撞开。一群人铺天盖地的涌了下来。
“大哥,出什么事了”单超挤上前来,轮眼如铜铃,生狞如恶神。
在一浪卷一浪的垂问声中,白九棠机械的起身回望,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半**孩,反应不及不能言语。
老何上前拾起了跌落在地的刀片,凑近眼前仔细一看,神情宛然的对白九棠说道:“大哥……这刀片没刃……”
白九棠定定的接过了刀片,凝望几秒,突地转身,朝鬼谱喝道:“你刚度啊老子让你开枪而已,你怎么直接将她给毙了?”
鬼谱张惶的眨了眨眼睛,声如蚊纳的解释道:“大哥,我……我哪敢在这里乱鸣枪若是子弹被钢板反弹回来,指不准得伤到您……”
白九棠一直迷信执行力的无上价值,鬼谱不但说得有理,且执行得有理,那命令是他自己下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的脑子里像炸开了锅一样,久久沉浸在沮丧中不能自已,他从来孤注一掷,从来享受胜利,却是第一次感到自己荒唐至极事到如今,人死如灯灭,如何才能重现营救的光明?
恍惚之间,听得一丝呻吟,微弱到鬼祟,却鬼祟得令人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