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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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并不长久,后来父子间的误解消融,袁世凯叫他回京,他也就顺水推舟返京了,反正离家时携带的十万块大洋已经挥霍一空,逗留下去也不见得能多逍遥。
轰动一时的“六十万事件”相传于1918年。
然而传闻和事实存在着误差,他到底挥霍了多少银钿,因苏三放弃追问,而成了一个真正的谜。
此后他千金散尽返回了天津,被徐世昌和袁克定管束了起来,并将其经济大权移交到其妻手中,令他再无机会大肆挥霍,偶有拮据之时,竟到了登报卖字的地步。不过所幸求字的人欢天喜地,他依旧能领略到非凡的优越感。
他与苏三正是在那一年相识的。潇湘馆里惊鸿一瞥,红尘中便多了一段纷扰。留沪的期限被无限延长,只为等佳人痊愈,近览芳泽。
教苏三抽大烟的是白九棠,教苏三写字的便成了袁克文。
苏三的脚伤好了之后,袁克文开始频繁的约见她。不是亲临小仙居阔绰的摆花酒,就是将她请出局在外面大手笔消费。虽每次都是借听评弹之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他出手过于阔绰,很快就引起了白九棠的注意。
这个情敌来头不小,让白九棠颇为头痛。即便抛开北洋政府来说,袁克文仅凭“太师傅”这个名分,就能把他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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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袁克文的才华和显赫的身世都是吸引女人的致命武器。一个十四五岁的雏伎,面对一个三十多岁的浪荡贵公子,不消说,完全没有抵御能力。
只可惜此苏三非彼苏三,相遇历史人物的激动心情冷却之后,曾经对四大公子的痴迷,也云淡风轻的散去。
这段日子以来,苏三对白九棠的态度一直很低糜,此时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愧疚,满脑子闪现的都是他的影子。离开了豫园后,她打发了阿姐,直奔三鑫公司而去。
三鑫公司成立于1918年,地址位于法租界的公馆马路。问及白九棠工作地点,他曾提过这个地方。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苏三的脚步款款踏上了惟祥里。
骄阳将她的脸颊烘烤得微红,一些细微的汗珠透亮的密布在她的额头,妩媚的卷发沿着脸庞勾勒出俏丽的曲线,可惜那份刻意营造出来的韵味,在那稚嫩的脸庞上,有一丝小囡囡办家家酒的味道。
抬眼望着挂牌的三鑫公司,她有了些许迟疑。公司非她想象的肃穆,而是如同花园洋房一般华贵,面对紧锁的大门,她踌躇了半饷,终于抬手按了门铃。
呈长的等待之后,未见任何动静,心有不甘的苏三执拗的将门铃按个不停。盛夏的上海,带着一股让人动容的热烈,加剧了她想见一见白九棠的迫切。
在大门边枯等了良久,始终不见有人来应门。她垂下眼帘发怔,那失落盘踞在心头,令睫毛心神不宁的一抖一抖。
忽然察觉墙头映现起了一片人头济济的阴影,她猛然转过身去,领头的陌生男子正面带微笑的等待着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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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在汉城出生前,袁世凯梦见韩王送来一只用锁链系着的花斑豹,豹距跃跳踉,忽然扭断锁链,直奔内室生克文,所以袁世凯为他取字——豹岑,
(豹子窃笑,想不到大家都和大型猫科有点关系,呵呵!)
【卷二】 『第14话』 悉背景
“你叫门叫得太专心了!是来找人的吗?”
男子的嗓音很有磁性,不高不低,属于婉约的中音,他的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彬彬有礼又浑厚有力。
这一行人除了领头这位以外,都穿着短衫绸裤,圆口布鞋,乌漆麻黑站了一大片。苏三平白白感到一股压力,微启朱唇却不能言语。
再看领头这个中年男子,身着藏青长衫,头戴巴拿马草帽,瘦削的脸庞上,支着一道挺直的鼻梁。这相貌她似乎在什么画报上看到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此人看似斯文,眼里却透着一股煞气,他有风度有威仪,令人不自觉的被他吸引,却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力。
“我——我是来找——九爷的!”苏三舔了舔唇,结结巴巴的说。
“找九棠?你是——”领头的男子纳闷起来,带着考量的笑意,上上下下将她打量。
“您认识他吗?!”听到对方那熟络的称呼,她诧异的抿嘴一笑:“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杜,街坊邻居给面子,称我一声‘杜老板’,九棠叫我‘师傅’,姑娘若不是外人,称我‘杜师父’无妨!”
这个男人很狡猾,兴许是对苏三的身份感兴趣,于是诱导她自己作答。
“啊——”苏三讪讪的眨了眨眼睛,踌躇了一番有礼有节的颔首说道:“那还是称呼您杜老板好了!”
“噢?”男子愕然的一愣,随即笑了:“能跑到惟祥里来找九棠的女孩子,实在是没可能太多,我猜你应该是苏三吧,按理说你该称呼我‘杜师傅’的,毕竟你是九棠的——自己人!”
说话间他露出了调侃的笑容抬手邀她朝大门走去,一名短衫男子快步超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洋房的大门。
这位杜老板猜得理直气壮,就不怕猜错了让白九棠头痛么?苏三颤颤巍巍的念想着“自己人”的含义,窘得满脸通红,头低得跟公审似的,尾随着朝内里走去。
行进中讶异于公司的豪华幽静,揣度中但见在前的大气威仪,在后的凶悍凛冽,几许疑虑渐渐在她心头升起。
虽然初来乍到之时,无暇去深挖白九棠的底细,但她也曾有过怀疑。他霸道专横却并不精明,实在不像是个惯于做大买卖的人,再说生意人哪有拜师学艺的!
“九棠一直给我卖关子,说要在郑重的场合才将你公之于众,想不到拆他台的正是你!哈哈哈!”杜老板推开办公室的门,笑眯眯的抬手请苏三落座。
“是······是吗?九爷说过这话?!”苏三懵懂的轮圆了眼,有些心虚。
“坐坐坐,别担心!换做是别人,他恐怕会恼怒,不过拆台的是你苏先生,他可没话说了,哈哈哈!”杜老板朗朗一笑,遣退了室内的短衫男子。
苏三讪然的笑了笑,在进门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白九棠的脾性难料,若为此引来一场风波,那就不值了。再说杜老板虽然满面春风,却气势如虹给人压力,跟他同处一室的感觉并不好。
她坐了没多久就后悔了,编了个借口打算离开:“杜老板,我刚才只是正好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罢了,既然九爷不在那我还是先走了!免得耽误你们办公!”
“那怎么能行!既然来了就多坐坐吧!九棠若是敢责骂你,我帮你教训他!!”杜老板听说她想走,急忙起身挽留。说罢还步出门外,差人去买冰激凌。
“哎呀,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们快成老人咯!”他矗立在房门边,对着苏三自嘲的一笑,令气氛稍稍轻松了一些。
“杜老板,您别这么客气,我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苏三心下一松,被这个中年男子的细心引发了一丝好感,也不再执拗了。
正在此时,楼下砰的一声传来巨响,撞得二人鼓膜生痛,疑似大门被某个冒失鬼一脚踹飞,霎时喧嚣起来。
杜老板微微一愣,白九棠的嗓音极有穿透力的响了起来:“师傅,还好您今日取消了虹口的议事,日本人又在那边闹事了!”
这一把嗓音令人伤神,杜老板重重的闭了闭眼,步到办公桌后,撩起袍摆坐下了。苏三莫名的感到惊喜,溜着眼珠垂下睫毛掩饰。
西装革履的白九棠不过是绷了一身文明的皮在身上,那粗胚的本性时不时就要冒出来透一透气。想让他有礼有节简直难于上天。
再一声门响,办公室的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白九棠冲了进来。将坐在门旁的苏三吓了一大跳,俩人同时失声大喊。
“苏三!!你怎么来这儿了??”
“九爷,你怎么浑身是血!!”
杜老板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大步朝他走去:“到底是日本人闹事了,还是你又去闹事了??怎么会弄成这样?阿昆他们呢?”
白九棠跌坐进沙发,虚弱的咧嘴一笑:“都还好,老何送他们去医院了。师傅,您帮我请朱医生来······我·····头有些晕·····”语落他一头栽在苏三肩上晕了过去。
“九棠!!九棠!”杜老板推开房门大声吆喝道:“阿发,去把朱医生请到这儿来,告诉他,大事,枪伤!”
苏三目瞪口呆的傻在那里,唯一的意识是紧紧扶着人事不省的白九棠。进门时他手里拿着一卷报纸,此刻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上面沾满了血迹。
无意之间扫下眼帘,头版头条竟然刊登着杜老板的照片,抬头的粗体字赫然写着:杜月笙近日和虹口区的日本人发生摩擦,法国领事及各界人士均参与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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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姓杜的是杜月笙!!
上海滩的三大亨之一!!
原来白九棠是青帮成员,大亨的天子门生!
杜月笙的名分何其大,纵横了一百多年,依旧站在历史浪潮的尖端。那相貌为何似曾相识,至此有了答案,
“没落的皇族”刚落下帷幕、青帮门徒便粉墨登场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九棠的身上夹着一股火yao味,原来他是吃这碗饭的。
怪不得她听不懂他们的话,原来那就是所谓的“切口”。
他做的买卖想必都是刀刀枪枪打打杀杀,经营这种“生意”,果然不需要太多文化!
令人伤神的是,苏三对帮派之流从来不感兴趣,除了一些声名显赫的人物之外,对这个群体可说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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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15话』 重伤归
血腥味充斥在室内,晕染着极道分子的可怕与可泣,苏三被赶进了恐慌的死胡同里,已分不清是担心还是心有余悸。
曾患过自闭症的人,都在封闭的世界里藏着一座“不灭真身”。
他们因孤独而强大,能将七情六欲揉散消化,只要紧闭心门,外界的危险便可清零。
苏三在无所适从中选择了这条旧路,遁逃进了心灵深处,在绝对真空的世界里,寻求安宁和勇气。
那沉重的身体,冰冷的前额,无不宣告着生命迹象的微弱,白九棠的心跳一拍接一拍,就像倒计时的秒表,不知何时停歇,也许尽头就在下一秒。
感恩的数着他的心跳,苏三紧绷着身子祈祷。忽然间被一个莫名的念头笼罩:不管她的评弹唱得多红,有多少人追捧,都不过是虚晃花枪、一场烟云。如果白九棠真的死了,她没可能在民国生活得很好。
“杜老板,九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医院行吗?”忧虑漫过了鼻息,逼她不得不抽身而出。至此却发现已然能从容面对。
杜月笙掠起一丝苦笑:“你不应该不知道吧,九棠犟得跟头牛似的,从来不肯去医院。不过你放心,老朱既是自己人,医术也很好,真到了哪一步,我自然会安排的!”
“可是九爷受的是枪伤!”
“老朱是柏林医科大学毕业的,选修的正是外科。”苏三执拗的追问引来杜月笙的侧目,那回答显得有些对不上号。
说罢他从斗柜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的医药箱,蹲下身来悉心为白九棠处理伤口,暂时为他止住了血。
收拾着药品、棉纱,这位大亨忽而怔怔的笑了:“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九棠,这让我感到高兴!毕竟这份执着不容易!容不得半点辜负。”
辜负二字在苏三心里戳了一个洞,呜咽滚过了一阵愧疚的风。
一个短衫男子应许进入,从端来的水盆中打了两条湿毛巾,苏三接过手来为白九棠蘸了蘸额头的冷汗,同情和内疚交织在一起(W//RS//HU),顿时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男子将另一条毛巾恭敬地呈给杜月笙之后又悄然退了出去,仿佛不曾进来过一般了无声息。
杜月笙阴沉的擦着满手的血迹,眉梢燎着隐约的暴戾。他步入办公桌后缓缓坐下了身。豪华的老式电话被指头拨得咔咔直响。
室内顿起森冷的指令:“告诉码头上的人,但凡日本人的船要卸货,就宣称工人罢工,无劳力可用!”
与倭寇对持可是大事,闹大了便不可收拾,杜月笙摆明了要替白九棠出头,苏三的心间浮起了一丝感动。
倭寇侵华暴行,在每一个国人心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苏三的历史成绩平平,学这一章的时候却特别用心。
民国初年,日本尚在蓄势待发中,以发展经济为主要目标,在上海沪东和沪西地区开设的纱厂,是日侨经济的主要支撑。全部运用了最先进的设备,高出日本国内水平很多,是“世界棉业史上罕见的大转移”。
早在同治年间,日本人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