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醉-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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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一定是晚餐又吃多了是不是?”
林梓芸痛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艰难地点头。
“好难受……”
一行泪无声息地从楚海恒的眼眶落下,他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肚子上,异常温柔地轻柔,“不难受,我帮你揉揉,不难受的……”
楚海恒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的肚子,他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甚至揉着揉着挪到了其它地方也没有察觉。
他的手突然一阵湿润,颤抖的大掌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片鲜红,那一股刺鼻的腥味强行地占据着他的鼻腔。
那一记枪响,穿透了她的心脏。
他发了疯似的揪起衣角捂住那一处不停敞流着鲜血的位置,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按住,那些骇人的红会沾染他的衣角,穿透那些布料,渗出他的手指缝隙,依旧一滴一滴地落下,染红了一大片草地。
耳边的他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呼唤着她的昵称。
每一次都那么地清晰,又那么地模糊。
渐渐的,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怎么也是一片的模糊,他的眼睛在哪里?他的嘴巴在哪里?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快了!就快要触到他了!
可是身体突然像泄了一口气似的,再也听不起劲来。
她的手一下子软而无力地摔了下来,再也抬不起来。
她痛恨着自己的软弱,痛恨着自己的无能,眼眶布满了泪水。
待到呼吸渐渐困难,连耳边那道熟悉的声线都渐渐无法听见的时候,一颗泪从她的眼角流出。
最后的最后,她只依稀的听到那个男人说——
好好睡,我的宝贝,我会陪着你的。
为什么要陪着她?
不要陪着她,她不需要。
她好想再给一道力气自己,对他说——
你要好好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一阵有节奏的忙音不停地在耳边回荡,影约能听到一个女声说着话,不知道是什么。
她好像听不懂。
她无限地纠结起来,使劲地想要听懂那人说的话,然而那道声音渐渐消失了。
她的世界恢复了一片宁静。
林梓芸紧闭的眼眸微动,缓缓地睁开眼,一下子光亮的世界让她无法适从,只能再次闭上眼睛,慢慢地适应着这一切。
首先映入眼底的是白花花的花板,她的眼珠在眼眶里微微转动,打量这这里的一切。
耳边依旧响个不停的忙音是从一部会走着跌宕起伏的红线的机器发出来的。
第二百零六章:南柯一梦
耳边依旧响个不停的忙音是从一部会走着跌宕起伏的红线的机器发出来的。
林梓芸的脑子僵住了几秒,她认识这部机器,她是认识的,她真的是认识的。
可是她想不起它的名字,说不出它的名字。
她的表情万分纠结,就好像遇到了什么世界难题那般。
耳边渐渐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白衣服的黄发人推门而入,纷纷围在了林梓芸的床边蹇。
其中一人上前伸出手欲要为她检查,林梓芸的抗拒反应十分强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身体使劲地往后挪。
可是她四肢无力,再怎么用力,却也依旧停留在那个位置上,动弹不了。
上前检查的医生看见林梓芸的反应和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便能得知她此时的情绪,他放轻了声量,如寻常父亲那样柔声半哄,“别怕,我是医生,我是来帮你的,来,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好吗?贸”
那一串富有磁性字字间充斥着美式英语调子的话语,让林梓芸原本便还混沌着的脑袋彻底陷入了呆滞状态。
白色的长袍,黄发白肤,碧眼高鼻,还有那话语间无法复制的语调。
这儿的医生个个不仅精通医术,学习的医学范围更是广之又广,其中心理学的专家更是多不胜数。
医生熟练地翻了翻林梓芸的眼皮,趁着她出神的几分钟为她简单地检查了一遍。
而后对身后一排站开的医生说,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状态很好,他成功了。”
房间里的一众医生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那个‘他’的欣赏和赞美。
然而,医生们这样强烈的反应并没有引起林梓芸过多的关注,她只是那样呆呆地望着那一群人忽而拥抱,忽而比出大拇指。
顷刻后,林梓芸那样木楞的反应终于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方才为林梓芸检查的医生上前凑到林梓芸面前问道,“Cherry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一个熟悉无比的英文名字让林梓芸眼眸巨颤,她的瞳孔终于聚焦,缓缓地投向那位问话的医生,用尽全身的力气虚弱的问,“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的,她该是记得这个名字的……那么地熟悉。
因为林梓芸的问话,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终于有人有所举动,她拉了拉依旧凑在林梓芸身前僵住身子的医生,有些担忧地问,“William今不在吗?不如让他来看看吧?”
凑在林梓芸身前的医生立刻起身一边在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快步地走出房间打电话。
那位副治医生一走开,那几个站在原地的医生辅助员便开始不知所措了,那一双双碧眼蓝眼你望着我我望着他,纷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后都将视线落在了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一点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林梓芸。
林梓芸陷入了沉思,那一幕幕历历在望。
她记得的,Cherry是她的代号,这是她用了五年的代号,就犹如那把跟着她游走世界的枪一样。
她在,她的枪就在。
她的代号在,她就在。
那五年的回忆一瞬间回来了,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所有的所有,包括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然而等她想起来了,记得了,思绪清晰了,她便哭了。
那一行泪默默地从林梓芸眼角流出,看着她的几位医生辅助员被她这样的反应惊呆住了。
然而她只是那样流着泪,两只眼睛两行泪,那样流着,除了流泪,没有任何的反应,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儿。
有辅助员看不过眼,上前拿过纸巾为她擦掉脸颊上的眼泪,可是怎么擦,那一行眼泪还是无休止地流出。
擦掉了,又划出一行新的痕迹,无限地重复。
医生辅助员都是特别的热心肠的人,特别是专攻过心理学的,只要看到病人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揣摩着病人的心理。
她耐心地安抚着她,“Cherry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情了吗?”
林梓芸那一双通红的眼眸望向了医生辅导员,被子上搭着的手想要伸起来,可是软而无力的她再怎么用力都只能弹动自己的手指。
医生辅助员看在眼里,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林梓芸的手,“可以和我说的,我会帮助你的。”
林梓芸的手也弱弱地回握着她,她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我不是……死了吗?”
医生辅助员紧紧地握着她,从手心里给予她力量,“不是的,你还活着,William医生救活你了,那么幸运的你,从西尔斯大厦那么高的大楼掉下来都能捡回一条命,你是多让我们惊讶啊!Cherry,你就是一个奇迹,连耶稣也保佑你。”
她的记忆回到了西尔斯大厦的那一幕,她是记得的,她在西尔斯大厦被目标人物甩下了大楼,然而之后的记忆就断片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空白了。
她……
不是去了楚海恒那里么……
为什么要说之后被医生救了……
一时间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什么都理不清。
医生辅助员看着她那样纠结的表情,她那只带着消毒白手套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平林梓芸眉上的皱纹,“也许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当时你是从西尔斯大厦掉落,摔到了第一百层的空中花园上,那样十层楼的高度自由落体地摔下来,随后赶到支援的人发现你的时候都以为你会没命的,然而你的心脏一直虚弱地挣扎跳动,那样执着地想要求生,他们便将你带到了基地这里的医院。”
“来到这里的你,接受最好的治疗,最先进的医疗工具,依旧没有任何起色,你的心脏依旧那样虚弱而又顽强地跳动着,然而毫不夸张的,当时的你就宛如一个活死人,那样毫无起色地躺在病床上。”
“直到你的主治医师William医生做出那样一个重要的决定,将最新研发、还未面世,甚至还处于临床阶段的电疗机器用在了你的身上。William医生废寝忘忧,在你昏迷的这一个星期里都不眠不休一分一秒地监视着你的状态,直到昨夜做完亲自为你做完电疗之后,终于熬不住病倒了。”
“没想到你今日会醒来的,若不是William医生回家休息了,他看见你醒来了一定十分高兴的,这是医学界的一大突破。”她的嘴喋喋不休的,她的话呈十分缓慢的速度传入林梓芸耳里,过滤然后生成。
医生辅助员原以为自己的这一番话会让林梓芸燃起动力,燃起生的希望的。
可是林梓芸眼中的泪凝聚得更加快,更加毫无节制地流出来,她的嘴中囔囔自语,像是在问医生辅助员,又好像在问自己那般,“我不是死了吗?我不是死了吗?”
她嘴中的话让医生辅助员感到了不妥,她看起来那样的平静,然而内心的情绪是十分激动的。
所有在场的医生辅助员都提起了高度警惕。
握住她的手的那位医生辅助员尝试着安抚林梓芸渐渐开始有些激动情绪,“Cherry,你是活着的,你很棒!”
林梓芸突然激动地大吼,用着上海话的腔调大吼,歇斯底里地大吼,“不!不!我是死了的!!”
她应该是死了的,她真的应该是死了的……
若她从西尔斯大厦掉落至今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都在这里接受治疗……
那么去到那个年代的上海,遇上那个年代的他,与那个年代的他的一切一切……
和他拥抱,和他亲吻,和他相爱的……是谁?
那是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春梦?只是她昏迷之后的春梦……
“不!那不是梦!”林梓芸突然发疯似的狠狠地拉扯那位医生辅助员,揪着她的头发歇斯底里地道,“告诉我!我是死了的!!”
被她强行揪住头发的医生辅助员脸色痛苦了起来,其他的人见着了立马上前帮忙,但鉴于林梓芸还是病人的身份,又不敢过于强硬的举动刺激到她的情绪,他们是那样软声地劝道,“Cherry,Cherry,冷静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活过来重生了,一切都能重新开始的。”
他们的话不仅对林梓芸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更加刺激到她,她那样蛮横地拽着什么东西都摔,扯着医生辅助员的头发,衣服,她那涂着丹菀的长指甲在众人的脸上、手上、脖子上都留着大小不一的刮痕。
医生辅助员眼见无法平复林梓芸的情绪,有人忙中抽空冲出了房间,回来时带着一管细小的针,“快!压制住她!给她打一点安定。”
其他的医生辅助员听见了,反应一致地一起压制住林梓芸的手脚。
被制止住的林梓芸反应更是强烈,她强烈地想要挣脱钳制,甚至连床都被她硬生生地挪动几分。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流利的美式英文发音配着那样熟悉的嗓音,让林梓芸感到
第二百零七章:日日夜夜
然而只是来人的一句话,房间里的一切都安静了。
想要压制住林梓芸的医生辅助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林梓芸居然也十分让人惊讶地停止了任何发疯举动。
那样熟悉的声线,是她永远都无法忘怀的。
林梓芸紧紧地揪着医生辅助员衣服的手,无声无息地渐渐松开,她瘦小的身板正背着房间的门口,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她的背微微有些弯着,宽大的病号服塌塌地套在她身上,显得她更为瘦小。
有人率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般地欣喜仿佛遇到救星的样子,“William医生你终于来了!蹇”
被在场众人追捧万分的那个男人,William医生,看着房里的一切顿时间脸色沉了几分。
William医生几个大步朝林梓芸病床的方向走去,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林梓芸肩膀上,手臂微微发力,将林梓芸的肩膀轻轻地掰过来,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认真地为她如刚才那位医生辅助员那样检查一遍。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那般,让林梓芸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话去做贸。
他说,“来!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她就真的一愣一愣地伸出了舌头。
他说,“举起手动一下看看,上下挥一下。”
她就真的举起了双手,像极了一个疯子那样甩了甩自己的双手,几乎都完全忘却了自己是有伤在身的。
她甚至是一直都让自己失控的情绪占据着,完全忽略了身体上的伤。
从一百一十层高的大楼摔到一百层上,足足的十层楼摔下来,她摔断了腿,摔伤了脸,浑身上下都有摔伤和擦伤,仅仅只休养了一个星期,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