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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繁华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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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即门被来人推开,佣人轻声叫唤,“晓小姐,可以下楼用早餐了。”

她端坐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轻点,缓缓抬头看着神色奇怪的佣人,伸手抚了下耳垂上的吊珠耳环,“怎么,我很可怕么?”

“不……不是……”佣人吱唔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林梓芸便知道,过了一个晚上,现在估计问不出什么了。

林梓芸默然不语,率先起身出门,瞧着格子地板边走边陷入沉思。

楚海恒一出房门就瞧见这一幕。

那个女子蹒跚迎面走来,她及腰的长发被撩至一边,露出一边耳垂吊着小巧精致的翡翠玉环,荷叶绿的旗袍似乎有些不合身,紧了些许,更是彰显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丝巾被她环着像朵花儿似的俏皮地绑在纤细的手腕上,她的头发竟然是栗色的。

忽然一双皮鞋映入林梓芸眼里,她狐疑地抬眸,不动神色地打量眼前的陌生男子,听见身后的佣人高兴的唤了一声,“二先生。”

二先生……林梓芸逐一扫过他的鼻子眼睛,顿时了然,原来是楚海文的弟弟。

佣人见林梓芸看着二先生便主动介绍,“小姐,这位是楚先生的亲弟弟。二先生,这位是楚先生昨晚带回来的晓小姐。”

楚海恒脸上的表情顿时暗了几分,却又了然了些许,周围的气压忽然下降了好几分,他打量着她,冷哼了声,嘴中囔囔自语,“晓小姐……”,随即扬起了讽刺的笑容,经过林梓芸身边时她听到他低声的嘲讽,“好一个晓小姐。”

她能听出他语气中那股如烟般淡薄的忧伤,莫名地急切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才让这屋里的所有人如此争锋。

她跟在楚海恒身后下楼,听见他礼貌的对餐桌上所有人逐一问安,也跟着礼貌地讨好道,“大太太、二姨太、三姨太、大小姐早安。”

昨晚的佣人环儿都一一为她介绍了楚家的所有人,楚家人丁不多,楚先生有一位亲弟弟,两位妹妹,两位妹妹早已出嫁,还有四房妻子,和大太太的一位千金小姐,一个月前四姨太因病离世,楚家便更加冷清了。

第六章:午后惊扰

她昨晚想的很清楚,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大院的,只是在此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过于张扬,一来,她根本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也许真的穿越了,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回到芝加哥。二来,这个大宅,似乎远没她想象的简单,守卫深严,布满眼线,也许要走出这个宅,没那么容易。

而且看到她像是见鬼的反应,还有昨晚那个恐怖而奇怪的吼叫声,都是让她最奇怪的。

“哟~晓小姐怎起这么早?”她才刚坐下来,二姨太讽刺的话马上响起。

林梓芸扬起迷人而含蓄的微笑,看着二姨太规矩的说,“大家都起来了,晓晓怎好意思继续睡呢?”

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在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一闪而过的呆滞,二姨太愣了愣,抿视着她,藐视地扬起嘴角,“这个晓晓、晓晓的,叫的可顺溜了。”

二姨太环视在座的众人一圈,拿起餐巾拭擦嘴角,慢条斯理地起身,身边的小丫鬟翠玉马上扶着她,“太太吃这么少?”

“没胃口。”小丫鬟撑着二姨太,也横了林梓芸一眼,两人随后大摇大摆地上楼了。

“晓小姐别见怪,玉凤她性子就是这样。”大太太露出个歉意的笑,吩咐身边的丫鬟给林梓芸添了一碗小米粥,“不知道晓小姐喜欢吃什么,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吧,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成了,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林梓芸点头,桌上的早餐十分丰富,西式的中式的都有,眼前的西式面包被人拿走一个,她顺着那只修长的手看过去,只见楚海恒撕着面包,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

他拥有一双漂亮的手,手很白,是那种健康的白,修长好看的手指,只是指甲缝里藏着些黑黑的污垢。

这是一双常年画画的手。

“娘,我要去上学了。”楚家大小姐楚琳琳礼貌地喊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扫过坐在她对面的林梓芸。

~~

“我想走走,你不用跟着我。”林梓芸打发跟在身边的佣人环儿,漫步在大院后面的围院中。

围院很大,让她感觉似乎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她沿着错综复杂的一块块石地板走,走进树林里,两边都是密布的树枝,开满了栀子花,香气浓郁瞬间占据了她的鼻息,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压抑,继续往里走,一架秋千孤单地吊在树上,一片花瓣落在秋千上,萧瑟的模样像是在等待心爱的玩伴来一起嬉戏。

林梓芸扬起了一丝笑容,拿起秋千架上的白色花瓣,兴致勃勃地把玩在手里,忽的扬起一阵清凉的风,她展开手掌让花瓣随风而飘,风吹过带起她的声音,“你都喜欢在树上画画的吗?”

风过后四周显的十分安静,隐约能听到蝉的叫声,和一丝丝的画笔擦过速写本的声音,楚海恒僵了一秒,继续手下的动作,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这是被人发现后的尴尬,“是你打扰到我了。”

第七章:烽烟四起

“我无聊。”林梓芸坐在秋千上,意味深长地抬头看着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的人。

那个人却意外地迅速拉她起身,认真地看着她,“无聊的话,就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林梓芸轻轻挣开他的手,“嗯,我回去吧。”说罢,真的就抬起脚往回走。

“我是说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大院。”身后的人低声吼道。

林梓芸眼眸一动,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楚海恒,“为什么?”

只见楚海恒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暴戾,这一情绪实在难以和他这个清秀俊朗的男人相提并论,他藏好情绪,平静地道,“难道你希望留在这里,当大哥的姨太太,每天围着这个男人与其她太太争宠,等着有一天又有太太进门,你年老色衰,便在这大宅里孤独终老吗?”

她嗤笑,“没什么不好的呀,女人都是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终生的男人。”她探视着他,“看来,你对你大哥意见很大。”

“我只是对你们这些愚昧的女子感到可悲。”楚海恒无语,拿起自己的绘画工具走出树林。

林梓芸仅是笑了笑,跟在他后面也走出树林,抬头仰望这座大宅的背面,依然是那么宏伟,完全不逊色于正面,白天看与晚上看是完全不同的一翻景色,白天的大宅就像一条沉睡的狮子,一片片暗黄的铠甲镶在身上。宅身很长,楼高四层,一楼与二楼是同样宽的,到了三楼就开始往内缩了三分之一,从三楼可以走出宽敞的阳台,将脚下的风景一览无遗,三楼的上面就是一个楼阁。

她脚步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不由得多看几眼那个楼阁,宅身雕刻的十分精致,最引人注目的是阁楼最顶端那个巨大的铃鼓。

楚海恒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回头看见她仰起小巧的下巴出神地看着宅子,他的心不由得一阵刺痛,那个女子也曾穿着这身旗袍站在这里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这里,然后,她就毅然地留了下来,任凭他百般的哀求,头也不回地陷进去了。

“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无论何时。”林梓芸被他的话拉回了思绪,他却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突然,从远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剧烈程度连脚下的地面都有些震动,林梓芸马上看向震源的方向,平静的天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这个年代烽烟四起,因为战争都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幸福家庭,因为卖。国。贼都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人民。自从外婆那一代起她们就定居在美国,即使常年在美国接受教育,但是她对祖国的历史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楚海恒还没走远,看着她凝望远处的背影,淡淡地开口,“听说你的家人都在炮火中离世了。”

他见林梓芸沉默不语,继续劝道,“也许一个人生活是有点艰难,但是我可以帮你打点好一切,你这个年纪大可以进学校读书。”

第八章:希望曙光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沉默了许久,甚至久到楚海恒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快要移步离开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想到那段无法言喻痛苦的过去,楚海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未知的远方,“这个大宅如同一个枷锁,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进来的人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但却已经无法抽身了,它会锁着你一辈子,一辈子的痛苦,一辈子的遗憾。”他看向她的眸,深深地锁住,“所以,能出去,就别回头。”

她看得出他眼中的痛苦和遗憾,“你能带我出国吗?”她想,也许能通过回到这个年代的芝加哥再回到二十一世纪。只是,在这个年代要出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海恒激动地走上前去按住她的双肩,忘记了男女有别的教条,看着她好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和曙光,“能!只要你愿意走,再困难我都能帮你找到门路的。”

谁知林梓芸却笑了,“你把这里说的如此可怕,为什么你不走?”

“我是生在大宅中的人,想走,但是灵魂还是在这里,永远也带不走。失去灵魂的人,是死的。”

~~

傍晚,楚公馆内,一群太太在客厅里热闹地搓麻将,二姨太打了一个麻将出去,拿过旁边小高椅上的白玉瓷茶杯,翘起兰花指拎起杯盖撩了撩杯中的茶叶,灯光下她手上的红宝石钻戒异常刺眼。

“呀!妹妹手上的红宝石好耀眼啊!”坐在二姨左边的陈太太小声惊呼,马上引起其它两位太太的注意,坐在右边的李太太也看花了眼,拿起二姨太的玉手仔细端详她手指上的钻戒。

“像鸽子蛋那么大。”

这些都是秦玉凤从前的姐妹,多亏秦玉凤忙碌奔走拉线,她们才有机会脱离以往的日子,成为某位高官贵人的姨太太。因此,一群姐妹三不五时都会上门和秦玉凤谈谈天搓搓麻将,消磨一下这些寂寞空虚的日子。

秦玉凤嗔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陈太太,又傲气地瞥了眼端着自己的手在看的李太太,轻轻地挣开她的手,扬起得意的笑容,将玉手伸出,自己也悠然地欣赏手中的瑰宝,“这是昨晚楚先生送我的。”

“楚先生实在疼妹妹啊,都那么多年了还整天送这个钻戒那个宝石的,真是羡煞旁人啊。”坐在对面的许太太有些吃味地道。

秦玉凤更是得意,‘哧’的一声笑了,还不忘拿出丝巾擦擦嘴角,傲然的弧度一直挂在嘴边,秦玉凤天生就是傲气的,容不得别人踩在她头上。

想当初她为了她这个姐姐来回奔波勾搭上许国。军的时候,人家许三姨太啊,简直把她这个当红娘的姐妹都没放在眼里,现在可倒好,人家许国。军夜夜笙歌啊!可惜没有许三姨太的份儿。

秦玉凤的得意刺痛了许太太的眼,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秘地道,“只可惜妹妹手中的钻戒再好,恐怕也比不上别人手上的吧?”

第九章:心头大刺

秦玉凤马上眯起眼睛,旁边两位太太也狐疑地看着许太太,许三姨太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喝上一口,“我昨夜可是听说了楚先生带了一位小姐回来,而这位小姐……”

两位太太显然还未知晓这件事,纷纷惊讶无比,“不是吧!这楚四姨太才死了多久啊?这么快又纳新欢了?”

陈太太有些幸灾乐祸地捂住半边嘴,“哎哟,这楚先生实在是风流呀。”

许太太又继续道,“这还不是最紧要的,你们猜猜看,那位小姐像谁?”

两位太太随即又瞪大眼睛,想到那个可能的答案,纷纷止声望向秦玉凤。

“像又如何?”秦玉凤狠狠地刮了她们一眼,执在手中的麻将用力地扔在桌子上,“你们怎么不说她像那个女人短命啊?”

秦玉凤冷‘哼’一声,扬起下巴看向远处,紧紧地握住拳头,魅红的宝石闪出诡异的光芒。

那个死了的女人,直到现在都是秦玉凤心中的大刺。楚家的四姨太,全上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歌善舞,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唯独倾心她秦玉凤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就要看上她的男人?

秦玉凤自认高傲目中无人,但却从未招惹过她。慕筱筱一进楚家门,将她的海文锁的牢牢的,夺走了属于她的温柔和宠爱,凭什么?!

还好老天爷有眼,早早就收了那个贱人,现在宠爱还是她的,她的海文还是她的,永远,都只能是她的。

~~

夜黑雾重,整栋宅子如同睡龙一般沉睡在漆黑一片的深林里,渐渐发出沉重的鼻息。

‘喵~’宅子外的野猫不停地声,林梓芸在床上辗转反侧,无心睡眠。

她基本上把这个大宅的方向位置摸得很清楚,要走出这个大宅其实并不难,只要顺利避开守在小道上那些警官的眼目就可以。本来她打算走上阁楼近距离去瞧瞧那个巨大铃鼓的,在美国鲜少能见到如此古色天香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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