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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坐看尘起时-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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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就是羽声姐姐不见呗!公子爷你不知道,我们含笑坊的薛羽声可不是谁想见就见得到的。上次有个南陵来的富商,真是捧上了一座金山咧,可羽声姐姐说不见就不见,愣是连个影儿都没给那富商看到。”

这件事顾显知道,正好是在他回家期间发生的。得知后,顾显不由得一阵感叹,幸好他善于欣赏各种各样的美人,否则只怕会跟那富商一样下场。薛羽声对男人,尤其是迷上她的男人,可不会客气。

温柔应着红衫女子的话,顾显目送兰尘她们离开。想了想,便笑容满面地暂别众美女,下楼找到鸨母。

“我说杜妈妈,您是不是捡到金元宝了?”

对这个说话向来极顺耳又笑容亲切的英俊年轻人,鸨母很有好感,不过事关钱财,鸨母认真地疑惑道。

“怎么这么问?哎呀,顾公子,难道你丢了银子?”

“当然没有,只是才一会儿没见,杜妈妈你顾盼神飞,看来光艳照人啊。”

“胡说什么呢,敢拿我这老婆子开涮儿。”

鸨母虽是斥语,但眉眼笑弯的样子明显是很享受顾显那番话。

“我可没说假话哟,杜妈妈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如今说风韵犹存还是谦词了,只不过先前没看见你这么开心的样子罢了。怎么,刚才那几位客人出手特别阔绰吗?所以我才问是否捡到金元宝了嘛。”

“真是贫嘴。”

鸨母掩嘴而笑,却笑得十分真实,她微微叹道。

“几十年下来,我哪里还会缺钱到会为了客人给的那点碎银子乐到心花怒放?公子爷你也太轻贱妈妈我了。我不过,不过是太久没收到别人送来的首饰而已。就算是到了这个岁数,女人终究还是爱美的,何况我大半生都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漂亮女人的青楼里度过,即使那挂水晶项链并不名贵,但它很美很美,美得就像从前……”

看着面前神色飘远了的女人,顾显轻轻一笑。

“妈妈,我一向觉得,并非只有年轻女孩才美丽。”

“——你可真是个怪人!”

“呵呵,也许吧。”

“说来我早就奇怪了,虽然不知你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但我这双眼睛也算阅人无数了,你绝非寻常人家出来的。可是像你这样的人物,到我们含笑坊来一般都会首先去找羽声,你却连提都没提,你不可能不知道羽声。”

“这很正常啊。我只享受温柔美人恩,太强势的女子,就算美到旷古绝今,我也敬谢不敏。”

“公子爷见过羽声?”

“算见过吧,正月初八那天,薛姑娘可是出语惊人哩。”

鸨母脸上闪过笑意,道。

“呃,羽声有时候是有点口无遮拦啦,不过越是带刺儿的玫瑰,往往就越香艳,不是吗?”

“大概吧,毕竟薛姑娘的行情还是一日{炫高{书涨{网过一日啊,刚才那些人,不又是直奔她这位花魁而来的么?如何,美人召见了没有?”

“没呢,羽声早说过今儿个不见客的,但是也不知那位沈公子送上了什么书画,竟然令羽声直接邀请他们去参加后日的风雨台之约哪!”

“哦,风雨台之约啊。”

顾显低喃着,也许他今天可以去向某人邀功了。

没办法咧,自个儿的老爹虽说是威名赫赫的齐国公,但对子弟向来管得紧,尤其他这个深受祖母宠爱的么子,手中的银钱其实总是少得可怜哩!想赠给美人些许礼物,都得东挪西凑的,好不凄惨!

哪像那严家二公子,经营着昭国数一数二的大书铺,富翁啊!

不宰他宰谁!

第三卷 平地风云 第三章 风雨台之约

风雨台位于渌州的东边,坐北朝南,在三层高台之上面向汤汤渌水,俊丽萧然,真有蕴蓄风雨之势。台下则是一片蓊郁的牡丹园,这时节,花正含苞,只略有几朵开放的,那等华美气象,让人不禁想象其满园盛放时的似锦繁华。

今日受邀来赴薛羽声这风雨台之约的有二十人,王孙贵胄才子墨客,有那等文雅的,也有那等粗豪的。在主人举杯示意饮宴开始后,众人便闲散下来。

这是惯例,薛羽声不会规规矩矩地跟他们赏诗论文、品字观画,那是闺秀的雅集,不适合这满园牡丹般肆意灼灼的薛羽声,不适合高临渌水的风雨台,大家都知道。时辰一到,风雨台便不再开门迎客,而薛羽声则会拈出个题目给赴宴之人,是否答题却随各人的便。总之,当宴会正式开始后,这整个园子都是席筵,想坐想卧想辩论军国大事想跟美女聊天,全部悉听尊便。

跟年前在翡园里举行的苏家大小姐苏寄月主持的茶会真是完全不同。

那对来自京城的贵族夫妻邀约的都是出身渌州名门的公子、仕女们,上流社会该讲究的规矩一样没缺;薛羽声这儿却不乏寒门俊杰,以及她请来的那些只卖技艺的歌姬舞女,在这园子里,散漫得恍如郊野游春。

所以兰尘早早选定了栏杆边的软榻,拣了几样精致点心歪在那里,一边享受春风拂面的舒适,一边打量着众人。至于薛羽声出的题目——咏朱砂牡丹,兰尘倒没多少兴趣。

自恃身份的人绝大多数是不会主动与“沈兰尘”这样的无名之辈攀谈的,兰尘也乐得清闲。今天萧翼当然跟来了,不过他得和涟叔一样呆在园外。

宴饮已过去一个多时辰,绿岫的交际看来亦颇有成就。她本就身材高挑,长相美丽,又经过萧寂筠精心打理,男装扮相显得十分高贵温雅,这使她能比较容易地接近那些人。而进一步的结交就得看绿岫自己的能力了,没有显赫的身家背景为支撑,绿岫必须让这些人真正赏识自己。

所幸,她从来不是个扭捏的孩子。

只是兰尘的观察没多久就被打断了,一名琴师走到她面前。不太算在预料之外吧,这琴师她早认出来,初时却很是吃了一惊,是严陌瑛。

严家二公子,智冠昭国的天才,重瑛书铺老板,风雨台的琴师?这个人的身份还真多,他到底有多厉害?诸葛亮那样的人么?

这个……大概有一半是那样的吧,至于另一半嘛,兰尘直觉,严陌瑛是肯定不会呕心沥血地给某人写出师表》的,他绝对是断然挂印而去的那个。

对方直直地站在面前,让兰尘再不能忽视,她便略略昂起头,淡然笑道。

“敢问先生有何赐教?”

“在下严陌瑛,不知兰尘公子可还记得?”

听他微微重音点出“公子”二字,兰尘十分完美地回礼。

“自然记得,当日翡园苏寄月夫人的听雪阁之会上乍闻严二公子大名,叫兰尘好生惊奇呢。”

严陌瑛微微一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

“一般人若着实惊奇,应该会去重瑛书铺探访的,兰公子却是再未出现,倒叫在下纳罕不已啊。”

尽管他们处在角落位置,但严陌瑛谨慎地没有点出兰尘女性的身份。

“没什么怪的呀,只是我的好奇心不太重而已。况且我与严公子其实仅仅比陌路之人近一点点,我更不会好奇心泛滥到如此地步,那只会无礼地搅扰了严公子的生活吧。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呵,的确,我们顶多点头之交,在下冒犯了。”

“公子客气。”

兰尘淡淡笑着,心中兀自计量是否该闪人时,严陌瑛眸光扫过,又道。

“上次兰公子拿来的五篇传奇均已面世,‘锁玉屑’名震昭国,如此盛事真可算百年难得一见,大家都意犹未尽。兰公子当真就再不愿抄录更多精彩传奇,以飨世人了么?”

“这个很抱歉,那日之后,我原也有意再抄写的。但严公子,你应该知道吧,近来出现了很多模仿那五篇传奇的作品。”

“是这样,可是没有一篇能超越你那五篇。”

严陌瑛不能理解兰尘的意思,想了想,兰尘道。

“依你看,我所提供的这些传奇会是昭国人写的吗?”

“……以文笔、风格来论,我不认为它们会出自燕、西梁众国,可是听你的意思,好像它们并非出自昭国人之手。”

“老实说,严公子,这些传奇是非常非常遥远的另一个国家的传世经典文学作品,与昭国文坛没有任何关系。而从昭国目前的传奇写作水平来看,各方面条件俱已成熟,差不多就要迈入其繁荣期了,不朽名作呼之欲出,但我所提供的这批外国文学却似乎打扰了昭国文学的发展。”

“此话……怎讲?”

“昭国文学要模仿,也应该是模仿自己的经典。”

愣了好一会儿,严陌瑛才缓声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人呢?兰姑娘,你真的是萧泽的丫鬟吗?”

“当然,我要是不干活,可会被逐出去的,我才不要饿死街头。”

“……谁家的丫鬟会穿着男装来赴这薛羽声的风雨台之约?”

“当然是只有我家公子的丫鬟啊!他是江湖客,没那么多无谓讲究的。”

兰尘笑笑,慢慢起身欲告辞。严陌瑛也不阻拦,只问。

“我可以成为你愿意深交的人吗?”

“应该不太可能吧,我们连攀谈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有呢?”

“……我不知道,也许吧……”

说罢,兰尘不再停留,大步出了风雨台,步下台阶,缓缓走进含苞初绽的牡丹丛。严陌瑛仍坐在高台之上,俯视的目光圈定兰尘,嘴角慢慢含了极浅的笑意。他知道兰尘是个可疑的人,冯家庄未结的血案,冯绿岫,沈盈川,密卫与皇帝,还有十六年前——“沈”是昭的国姓,那个男装的绝色少女是什么人,严陌瑛大致能猜到一点了。可是,他不想为此避开兰尘。

此时,一直慵然地靠在主座的软榻之上的薛羽声轻轻打了个呵欠,扶着精神很好的煦儿站起身来,优雅地走出风雨台。

初次见识到如此规模的天姿国色的牡丹,兰尘颇为感慨。在她那个古老的国度里,牡丹曾经是一个梦幻般的王朝梦幻般的追忆,而在这个昭国,牡丹还只是一种美艳的花卉,还没有凝聚起盛世芳华。

缓缓走过花丛,循着鹅卵石随意的铺设,兰尘走进园中邻水的小亭,靠着栏杆伸了个懒腰。

这园子可比随风小筑华美多了,但如此美景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总不自在。呃,虽说随风小筑也非她的疆域,可住惯了,即使对兰尘这样将空间区分得非常明确的人来说,那层隔阂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人真是惯性超强的动物!

留下煦儿在亭外几米远的地方充当山门,薛羽声步履慵然地走近仿佛是处于发呆中的兰尘。不过,在薛羽声踏入亭子的时候,兰尘回过头来。

“真巧啊,薛姑娘也是来赏这落花流水的么?”

露出明媚的笑容,薛羽声优雅地在椅上坐下,道。

“应该不能说巧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这风雨台迎客也快三年了,沈公子你可是第一位赴宴的女人呢,也是第一个带大美女来风雨台的人。”

“……薛姑娘好眼力。”

称赞不咸不淡,兰尘细细回忆着绿岫的装扮和表现,虽未易容,但“沈盈川”的温雅贵公子形象应该说是很成功的,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你,我记得;她,一半是直觉。”

“记得我?因为初八那天?”

“对。”

“记忆力真好!”

这称赞是完全真心的,兰尘的外貌绝非出众,能凭两三个月前的匆匆一瞥而记住她,薛羽声的识人能力非同一般。

“没那么厉害,那天你的表现十分惊人啊。”

被真正语震四座的人这样说,感觉还挺奇怪。眨眨眼,兰尘正想问花魁小姐是否觉得被她女扮男装的拜访冒犯了时,薛羽声道。

“那首诗是你写的么?”

“……蒹葭》?”

薛羽声点点头,兰尘看着她。

“不,不是我写的,可是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适合我?呵,你敢说我还不敢接受呢!既是身处风尘,我也不在乎什么,只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倒也见不得玷辱那样一首清俊的好诗。”

“不会的,耳闻加上眼见,我相信薛羽声不是庸脂俗粉。”

那张绝世容颜上的笑容蓦地深刻了许多,薛羽声眯着眼睛紧紧望向兰尘。

“耳闻?眼见?你相信什么呢?渌州无人不知我薛羽声早已从含笑坊赎身却不肯脱离妓籍,这样执迷于男人和钱财,如何不是庸脂俗粉?不对,应该说,是比庸脂俗粉更不堪。”

“善与恶并非永远界限分明,而要评价一个经历过风尘的人,更不可以一言蔽之。人都有过去的,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满身污浊,至于是为了什么陷进这团泥淖里,我不知道,也不愿打听,因为我没有那个权力亦没有那个勇气去窥探别人的伤疤,对人,我只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且其实我认为女人执迷于男人和钱财绝不是万恶,且不说饮食男女原就是生活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再者,毕竟在这个国家里,女人大多数都是依附于男人的,不管是青楼妓女,还是闺秀贵妇,都一样得用心抓紧男人和钱财,方能保证生存。”

“呵,倒看不出小姐你这么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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