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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坐看尘起时-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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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哥,前面就放心交给我吧,你顾好后面就行了。”

沉静的蓝色眼睛扫过妹妹身上的衣服,索伽终究没说什么,只道。

“好,你要当心。”

说着便拨过马头,向商队后侧而去。

六年过去,索伽已经成为达西族商队里独当一面的人物,商队扎营、安全方面的事务,早就全权交给他来负责了。至于迦叶,当年美丽活泼的少女也在四年前嫁为人妇,但守护婚恋的女神似乎总不眷顾她,去年穿越金孜沙漠时,那才刚刚享受到做父亲的喜悦的男子,永远地倒在了马贼的刀下。

得知这一噩耗的时候,迦叶没有哭,她再没有哭过。生下那个健康的男孩子后,她就把家交给嫂嫂,自己换上男装,跟着哥哥重新踏上了漫长的东西公路。

美丽的脸在岁月的打磨下不见衰老,反而增添了许多成熟风韵,挺直的脊背有如青柏,那一身简单的男装裹住了她窈窕的身姿,却也衬出许多英气来。在东西公路的商旅们中间,达西族的索伽、迦叶兄妹,已成为人们广为传诵的对象。

“迦叶,山路毕竟不好走哪,你别光顾着大伙儿,自己也要小心些。”

同族的大叔好心地提醒着,迦叶绽开笑脸。

“嗯,我知道的,再说我的马术如何,你们还信不过吗?大家再稍微快一点吧,离前面的镇子还很有段距离,我们得在天黑透之前到达。”

“好,放心吧。”

“我到前面去看看,大家跟紧点,大叔,麻烦你多提醒那些孩子们,一定不要走到深草丛里去了,荒山上的蛇说不定就是剧毒的。”

“你去吧,我会看住他们的。”

在人们关注的目光中,迦叶熟稔地驾着马离去。

夜色完全笼罩之前,这支商队终于抵达了那个小小的村落,一路的疲乏顿时涌上来,大家匆忙吃了些东西,就着村民们给的柴火搭起营帐便赶紧休息。

夜晚的山风还透着凉意,无边夜色下,只有值夜的人靠在篝火边说着闲话消磨时间,再就是索伽兄妹和苏寄宁。

苏家商队稍早一点到达,虽然现在渌州苏府的实力已不如从前,但人们见到苏寄宁,还是会尊称一声“苏大公子”的。达西族和苏家的商业持续了许多年,尤其这五六年来更是紧密,彼此也更为熟悉些。而索伽兄妹在族中掌事后,与苏寄宁多有接触,倒颇谈得来。

夜已深,在索伽的催促下,迦叶先去休息了。苏寄宁本不必值夜,但他拨着篝火,毫无睡意。

“大公子,你那位朋友,果真在造海船了么?”

点点头,苏寄宁笑道。

“是啊,航线已经探得差不多了,他的船坞又大得很,已经开工了。”

“海运——当真有如此前途?”

“探好航路,备好坚实的船只和优秀的舵手,除去风暴灾难的话,海运因为庞大的运量优势所带来的利润确实远大于陆路。而且往南边海洋去,香料、象牙、珍珠等等商品的来源明显比北边丰富。”

咬着一根草茎,索伽陷入沉思。

“照此看来,东西公路的衰落不可避免,但它也不会消失。首先,造海船不是项小工程,非大商家无力承担。其次,北方的毛皮、矿藏、木材都是人们不可或缺的东西,且目前来说,东西公路上的人口明显多于南方海域,若能保得这一段公路的平和,倒也不必忧虑。不过,单纯依靠驼马,索伽,你很清楚,运量太小,速度太慢,沙漠风暴、水源匮乏和来自盗贼的威胁,瓷器类货物易损毁,这终究是不行。而最大的麻烦,就是战争。各国王侯对外对内大大小小的战争,是最大的障碍。”

火光跳跃中,苏寄宁把自己的考量一一道来。

他跟萧泽不同,萧泽想到大海上去的最大理由是陆地呆得太久,他需要新的挑战了,兰尘对海运的描述,对风浪的感慨正好对了他的胃口。而那“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场景,连他都很想体会一下,就更莫说是萧泽了。

至于他,他也许天生是个商人。

性格中固然有喜爱冒险的一面,但他显然更乐于享受经营上的成功。就像兰尘说的那样,用商业把这个世界连在一起,这更能吸引苏寄宁。

索伽吐出草茎,换了个坐姿。

“大公子也会考虑转往海运上去吗?”

“会,不过我希望的是把东西公路与海路联系起来。”

“……是吗?”

索伽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喃喃了两声。苏寄宁看看他的脸色,顺口道。

“哦,对了,索伽,听说你们兄妹与北燕的大皇子,也就是这次统兵南下的燕南颇有交情,那据你们看,这燕南对海运可有何看法?”

“殿下并非商人,自然不会真正了解其中关系。不过他倒是很看重各路商队的,也问起过海运的情况。但他问的重点,不是大公子所指的远海,而是近海。”

“近海的粮食运送?”

苏寄宁挑明了话,索伽顿了片刻,终是点头。

笑了笑,苏寄宁没再细问什么。

一触即发的战争在这深夜里似乎离人们远了许多,但当黎明的太阳一升起,战争便会以它最真实的獠牙戳破这虚假的宁静。这是生活在北地的人们早已具有却至死无法习惯的生活,但王朝的户籍制度把他们钉死在了这里,除非北燕人把战火烧过雁城,或者是他们去做行走四方的商户,否则他们的肉体和灵魂,将永远栖息在这片土地上。而这两种方式,更让人无法接受。

他们对这土地,怀有最复杂最直白的感情。

相比之下,温暖富饶的江南就真的是无愧于“天堂”美誉了。尽管知道边关烽火正起,然而在这个资讯落后的年代,骑兵、战场、血腥盖满大地,这样的景象远得他们无法想象。夏初,正是南风微薰的好季节。

打来一盆沁凉的井水给才从船坞回来的萧泽洗过手脸,兰尘又去端过早已备好的茶水,问道。

“公子,迟一点用晚膳可好?小萧还没回来。”

“好啊,他干什么去了?”

“染儿一家人今天出去上香,我看小萧平时难得出门,就硬要染儿带他一起去了。这孩子,老跟着我在公子的书房里打转,都快变成小老头了。”

萧泽笑了出来,兰尘现在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

“我倒不知道你竟会这么多疑且固执的,小萧确实有些老成,却不是木讷,也不是圆滑,沉静的孩子多了去,你就别老为他担这个心了。”

偏了偏头,兰尘叹口气。真正是屡教不改的典型吧,这都成她本能反应了,没准儿小萧还没长大,她倒先成碎嘴的老妈子。

“那么,公子可有京城里的最新消息了?绿岫也该要行动了吧?”

“嗯,按照严陌瑛的计划,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密卫的鼻子毕竟那么灵。”

兰尘微微皱着眉,还是轻声问了出来,萧泽歪着身体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有严陌瑛亲自坐镇京城指挥,你还不放心么?”

“事有万一,我不是天生多疑的嘛!”

萧泽听着直笑,兰尘也不在意,径去接了果盘摆到桌上。跟着也在桌边坐下,想了想,兰尘道。

“公子,绿岫得胜回朝的时候,我想带小萧去京城。”

“——怎么?”

“从那一日开始,就是绿岫真正夺取帝座的时候了。她毕竟是小萧的母亲,不管成或败,我想,至少该让小萧离她们近一些。”

“会有危 3ǔωω。cōm险,你不怕小萧也被卷进去?”

“多小心一些吧。”

兰尘笑了笑,化去了初时的凝重,神情语气皆舒缓了下来。

“这种坚持其实毫无价值,但人嘛,又哪里能做到万事都算得清值得与不值得?一切,不过是凭着心罢了。无论怎样用理智去思考,都是建立在心之所向这基础上的。”

“……这就是你的责任感?”

“不,我想应该说,这是我道德上的负担。”

“你这想法,果然要至死才改么?”

“大概,至死也改不了吧。”

“呵——”

第四卷 京华倦客 第六章 帅印

第六章 帅印

弘光帝给武威将军杜长义发出第二道圣旨的隔天。早朝上,偌大的金銮殿一片死寂。

六年过去,除开睿王与宁王,护国的将军们死的死,老的老,病的病,伤的伤,年轻健壮些的却又着实让人放心不下将整个西北边陲的安危托付其一身。所以,在杜长义必须守卫雁城的此刻,看这是这一朝臣子齐整整地站满了金銮殿,却无人可领这西北道兵马大元帅的印去抵御西梁愈来愈勇的进攻。

连孟栩,也只说堪堪做军师,而无能掌帅印。

谁?谁可以保住他的江山,谁可以让他放心地托付那近一半的天下兵马?

走了一个东静王,如今,这西梁又要成就一个宁王出来吗?

端坐在高旷的帝座上,弘光帝抑制不住心中的怨怒。再三年,只要三年,待属于他的将领成长起来,他就无需理会那些上奏要宁王出征西北的愚蠢折子了,更不必面对庆王直接提出的让宁王为帅的要求。

尖利的目光梭巡过御台下整整齐齐地低着头的文武臣子。那里没有他的六弟,早在半年前,武勋卓著而空有封号的宁王就不再走进这金銮殿了,想起这一点,弘光帝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但殿外强烈的光线在在提醒他,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中了,早朝也应该要结束了,他还是什么旨意都没下。

昨夜孟太后的话又回荡在弘光帝耳边。

“战事当前,圣上,你须三思。放虎归山,总也比亡族要好。外患不清,内必生乱。一切,要从长计议。”

攥紧了龙袍下的手,弘光帝张了张嘴。

“宣……”

殿外忽小跑进值守的宦官,声音有些不稳。

“启禀圣上,东静王妃求见。”

金銮殿上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在这中年宦官身上,想起殿外东静王妃要求见皇帝的话,见惯了大场面的这人也不禁有些慌了。

“何事?”

弘光帝倒没什么怒气的表示,只冷淡地开口问了一句。那宦官的声音有些结巴起来,躬着身子回道。

“启禀圣上,王妃、东静王妃她,她说要、要——要挂帅出征。”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起了一片哗然,连弘光帝也不由得猛地抬起头,带得帝冠上的玉毓一阵脆响。

“——王妃她说什么?”

那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宦官几乎要瘫在地上了,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清。臣子们戚戚喳喳的声音更大了起来,弘光帝看看日光耀眼的殿外。道。

“宣东静王妃。”

立在御台上的宦官立刻拉起嗓子传递圣音。

“宣东静王妃觐见——”

这声音被一道一道地接出去,把殿内大臣们不敢置信的议论给压了下去。开阔华丽的金銮殿上顿时一片迥异于先前的沉寂,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盯住殿门口,等待那让在场的男子们皆不敢相信的人出现。

脚步声传入耳中,不是很响,却踏得非常稳,一步一步,像踩在人们心上。然后,明亮粲白的日光才被映红,威严的黑色却又在风中如旗帜般舞过,红与黑,映着那张绝色倾城而又英气勃发的脸,映着那松柏一样挺直的修长身体,在人们心底刻下了一个永世不忘的印象。

沈盈川走上了金銮殿高高的平台,红色的头盔,红色的战甲,黑色的斗篷,手中一柄白银为鞘、上嵌数枚血红色宝石的长剑,步伐稳健。

她沐浴着日光走来,又将日光甩在身后,一双眸子直视着前方御台上高坐的弘光帝。毫无怯意。到得殿门口,沈盈川停了停,看看手中的长剑,抬手就抛给了门边持戟护卫的御林军。

她这动作自然,那士兵却有些猝不及防,竟丢开长戟,抱住了沈盈川的剑。长戟倒在地上,铁石相撞,好大一声响,震得殿中的臣子们回过神来。沈盈川却恍若未闻,把手中宝剑抛出去后就径直走上金銮殿。

人群在她面前如水一般自觉分开,沈盈川脚步无滞,直接走到群臣之前。站定,她看着弘光帝,低下头,以十分标准的武将礼节俯首叩见弘光帝。

“臣妇沈盈川,参见吾皇万岁!”

看着跪在御台下的女子,想起刚才宦官那句惊倒众人的“挂帅出征”,弘光帝心中突然起了怪异的感觉。

“王妃此刻求见,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弘光帝刻意地没有叫沈盈川平身,他发话的声音也更是淡漠,玉毓后的眼睛却直直锁定沈盈川。

直起上身,沈盈川抬头仰视着看不见表情的弘光帝,平日里温雅的声音干脆清朗,有若金石的铿然。

“臣妇此刻求见,乃是为领西北道兵马大元帅之印而来,叩请圣上恩准,沈盈川誓请挂帅出征聊城。为我皇尽逐西梁兵灾!”

严格地讲,这话说出口,本是件可笑的事。一介女子自请帅印领兵打仗,何异于梦谈?倘是在平时,这些朝廷重臣们也许会笑话一句,莫不是那年代国别均不可考的无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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