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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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担忧之事也不至于发生。”
宪宗皇帝听着朱佑樘说话,缓缓点头说:“杨宁清也算军功显赫,他少年得志,岂肯去西北做个马倌?朝廷也不可大材小用。”
苏挽月对他们父子议论的这一切,只觉得理所当然,既不惊讶,也不动容。
“依儿臣所见,杨宁清为人坦荡不拘小节,对朝廷忠心耿耿,父皇不必为此操心。”朱佑樘气定神闲,似乎并不在意,“儿臣只是举荐,若是父皇有其他更好人选,也可以不要他去。正如父皇所言,毕竟是从四品的显武将军,就算真肯去固原做个马倌,也有明珠暗投之嫌。”
这段话,分明是“以退为进”。苏挽月心中不禁暗自赞了一声,他明明知道西北马政改革之事,宪宗皇帝本人及万贵妃一党之中根本没有其他人选,而杨宁清文武双全,正是治理西北马政的最好人选,基本不会有人反对。而且,目前只是让杨宁清去管理马场,并不涉及朝政改革,宪宗皇帝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和立场。
果然,宪宗皇帝沉思了一下,就痛快地松口说:“好,就依你的建议,让杨宁清去固原罢。”
朱佑樘拱手领命,称道:“儿臣领旨。”
苏挽月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正替杨宁清能够有机会一展抱负而高兴,猛然间却听见宝座上头的皇帝又补了一句说:“这个锦衣卫,如今还是留在毓庆宫中么?”
朱佑樘俯首行礼的身影顿时凝滞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声音如常地说:“她本是臣自锦衣卫借调而来,并不一定要留在宫中。”
“依朕看,你即将与太子妃新婚,夫妻二人应当和睦相处,过去之事也该做个了断。既然你无心留她在此,也就不必多生枝节,让她出宫去吧。”宪宗皇帝看着眼前的苏挽月,缓声说着话。
虽然他始终无法断定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对这个少女钟情,但即使连阅尽花丛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姓苏的女孩儿真的很特别,她特别之处不仅仅是美丽,皇宫之中从来不乏绝色美人,她与其他妃子们不同之处在于她的眼睛,看起来那么明亮,恍若洞悉一切先机的神灵巫女;但却又那么纯净,仿佛不谙世事的初生婴儿。
当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美丽重合在同一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往往会对男人产生致命的诱惑力。就像一个充满着神秘宝藏的深潭,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究那潭水之下所隐藏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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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参商永隔(2)
——该怎么处理这个苏挽月呢?
将她留在皇宫是绝对不行,但留在京城,迟早也是影响太子夫妻关系的一个隐形炸弹,但是苏挽月本无错,又不能无缘无故地将她怎样,宪宗皇帝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头痛了。
“皇上,您不是已经写好圣旨,正打算让钦差千里加急送往黔国公那边,命他出兵平定宁州土知州的流民叛乱么?”太监梁芳看着宪宗皇帝的神色,及时提醒了一句,他最了解皇帝的心思,此时唇边带着一些讨好的笑,只尽关切之情,却不显插手朝纲之意。
“不行。”朱佑樘立刻出声反对,眼里闪着光芒,“她武功底子极差,担当不了护卫之责。”
苏挽月并不明白其中利害,起初听说宪宗皇帝建议放自己出宫,已经很是开心;再听梁芳建议说护送钦差去云南,心中更加高兴。对她来说,能够离开京城去古代明朝其他省市逛逛,未必是一件坏事,权当拿朝廷的差旅费免费旅游了!
她一见朱佑樘反对,立刻猜想他是不愿让自己离京,顿时瞪了他一眼。
“朕觉得梁芳建议可行,莫非樘儿觉得不妥么?”宪宗皇帝发觉朱佑樘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觉沉下了脸。
“儿臣只是觉得此事重大,怕一路上艰难险阻,应派更得力之人前去。”朱佑樘只淡淡应了一句。
苏挽月想了一想,古代宁州属于云南,当时的云南势力极为复杂,行政一直是流官和土司共同治理,另有世勋功臣沐英后代驻守。沐英当年被太祖皇帝朱元璋封为“镇守国公”,其子孙世代驻守云南总府,世袭“黔国公”。这次宁州叛乱,加急信呈到宪宗皇帝面前,朝廷一定是想按往常惯例,命黔国公出兵平反就能解决,也不算是个棘手之事,不知道朱佑樘为什么要反对。
“只是护送钦差至云南宣旨,有何艰难险阻?太子殿下多虑了。”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一脸色相的国师继晓从旁边冒了出来,在宪宗皇帝旁边说,“贫僧刚才卜了一卦,此番云南叛乱非比寻常,还须得有属阴之人随同前去宣旨,方能平叛成功。”
继晓这么一说,宪宗皇帝立刻信了,他满意地看了继晓一眼,就对座下的两人说:“此事既定,太子不必多言了,从此她与你毓庆宫再无关联。苏挽月,你若是宣旨立功回来,朕另有嘉赏。”
苏挽月一看那个妖僧继晓的嘴脸,恨不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他们不就是想要她离开京城吗?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转念一想,立刻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身微艺浅,哪怕没有能力去担当此次重任,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朱佑樘闻言,立刻用冷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好,尽快动身。”宪宗皇帝似乎真的累了,又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罢,朕要歇息一下了。”
出了殿门,苏挽月只觉得朱佑樘走的飞快,她不明就里,只好加快脚步跟着他。
朱佑樘到了毓庆宫门首,一句话都不说,径自走进内殿。按照往常的惯例,伺候他更衣的侍女应该是红绡,今天却换了一个平时在殿外侍候的宫女素云,苏挽月觉得奇怪,趁着他换衣服的功夫,顺脚走了出来。
不料刚走到后门附近,却听见有两个人嘀嘀咕咕议论的声音,她探头一看竟然是莫殇和另一个叫楚河的侍卫,那二人一见她过来,立刻都闭了嘴。
“你们谈什么事?”她觉得他们表情诡异,不禁好奇问了一句。
莫殇与楚河对视一眼,才说:“你不知道么?殿下将红绡赐婚给云天了。”
——什么?
苏挽月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红绡不是他的侍寝宫女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他的侍妾了,把红绡嫁给云天,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且不说红绡自己愿意不愿意,就是云天那里,他心里明明只有杏花楼的凝香,只怕他也未必肯啊!
莫殇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说:“你和云天平时关系不错,难道你替他吃醋?”
苏挽月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只怕该吃醋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才对。”
“这些事,都是殿下的安排。昨晚红绡就已经送到云天私邸之中了,”楚河很诡异地笑了笑,“云天毕竟是毓庆宫的一等侍卫,殿下给红绡姑娘指了这么一门亲事,本不算是亏待她。总要在太子妃进门之前,了结了各种****债不是?”
莫殇看了看苏挽月脸色,唯恐她多心,立刻拦着楚河说:“好了,不要说了,我们赶紧出宫办差要紧。”
苏挽月知道他们心里怎样以为,但也无法辩解,只能垂头丧气回到宫里来,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明朝人的心思,难道就因为红绡是侍女,哪怕是与主人之间有了非同寻常的关系,也是可以随意送人的吗?
她怏怏地走过藤萝花架,对面竟然撞见了绿痕。
绿痕看到她,礼貌地行了个万福,苏挽月见她挽着一个青云髻,垂坠着些精巧的发饰,躬身请安的时候显得人温婉又柔顺,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个看似更温柔、像解语花一样的红绡。
“你知道殿下赐婚给云天的事吗?”苏挽月问了一句。
“知道,此事半个月之前就定了。”绿痕依然很淡定,“殿下对红绡已经很厚待了。”
“这还叫厚待?”苏挽月觉得她的逻辑简直不可思议。
“有些事,或许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绿痕虽然无趣,但并不是不喜欢说话,她看了一眼苏挽月,似乎是提醒地说,“红绡心里本就仰慕云天已久,殿下这么做,本是成全她。”
“那你呢?我上次看到你在云天房间里,你难道不仰慕他吗?”苏挽月敏锐地发觉绿痕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似乎不仅不觉得红绡可怜,而且还有点羡慕的意味。
绿痕顿时红了脸,扭过头去说:“你扯上我干什么?这是他们的事,不关我的事。”
“红绡只是侍妾,只要云大哥一天未娶,理论上你们都有机会做他的夫人。”苏挽月扭头看着绿痕,忍不住说,“你要放不下云大哥,就去告诉他啊!”
这确实是她心里想的,谁都会为人动情动心,为片刻欢愉或为了长相厮守,但真正有那么幸运的人能有几个?你若争取不到,若是没有勇气去争取,只能放下,不是谁都有能力守护自己的感情。一世为人,不该只想着旖旎风情,痛苦徘徊或苦难,都是过程,永远不该长吁短叹,过于沉浸以往伤感之事,相处的时候未曾有愧疚,放手的时候百般无奈也只能当时遗憾,人生还长,何必跟自己为难?
绿痕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朱佑樘清冷的声音说:“你没事不管好自己,到处煽风点火做甚么?”
他从内殿出来,已经换了一袭淡青色的蟒袍,玉树临风一般地站在廊檐下,身上蟒衣极有气势,蟒袍本为类龙之服,但跟龙纹相比,减少一爪,蟒袍下端斜向排列着水浪之纹路,波涛翻滚的水浪上又立有山石宝物,这叫海水江牙,也叫蟒水。
绿痕见主人来到,立刻就退了下去。
“我没有在煽风点火,只是跟绿痕说说话而已。”苏挽月回身看着朱佑樘,“你明明知道绿痕喜欢云天,即使要指婚,也应该是她优先吧?她服侍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给她找一个好点的归宿?”
“你何以断定绿萝跟着云天一定会是好事?万一她谁都不喜欢,在谁身边都一样呢?”朱佑樘走过来,皱了皱眉头。
“我不相信。”苏挽月嘟着嘴,又补了一句,“再说,云天喜欢的人也不是红绡!”
“那又怎样?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如愿以偿得到自己心爱的人?”他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帮绿痕一把,至少有一个人是开心的,现在这么做,可能他们哪一个都不开心。”她对他的做法实在难以理解,把自己的女人像垃圾一样扔给下属“接收”,这算什么行为?云天居然也肯答应。
朱佑樘很冷静地看着她,并不多加解释,也不问她为什么知道云天的感情秘密。
苏挽月觉得院子里有点冷,正要打算转身退到廊檐下的偏厅去,她觉得他有些怪,但如今两人之间已经犹如间隔了万水千山,他马上要娶亲了,她也马上要离开这座皇城,两人之间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你是在怪我么?”愣神间,那人忽然问了一句,脚下的步子放缓了。
“不仅仅是怪殿下而已,”苏挽月只能实话实说,她轻轻蹙起了眉头,“不说绿萝和云天,就说红绡,她……她陪你那么久了,你怎么能忍心把她给了别人?”
那天晚上值夜所见他和红绡在一起枕席****的香艳情景,她至今还记得。
朱佑樘眼神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种十分淡漠的表情说:“有些事,你现在不会懂的。”
要是以前,苏挽月一定琢磨琢磨找个理由和他辩论几句,但这次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天气寒冷,朔风吹起的时候,她蜷缩着身体,垂着头扯紧了领子,躲在廊柱的背后。
朱佑樘回头望了她一眼,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关切,也不是心疼,倒像是已经漠不关心了。
68。第68章 初定之礼(1)
乾清门东阶下,国子监张峦穿着一袭蟒袍,表情庄重而严肃,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恭恭敬敬地面北而跪,其余国子监官员也都是正襟面壁,早已齐刷刷地跪了一排。
明朝民间行婚礼都要经过“周公六礼”,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但皇族子弟成婚,“问名”和“亲迎”都可以省略,只需要皇帝下旨赐婚,然后“初定”,随后就等着钦天监择吉日成婚了。“初定”就是民间所说的下定礼,虽然礼部和鸿胪寺的人都是出了名的仔细,但时间紧迫,也就只能在初八到十四之间选吉日,所以流程都走的很快。
宪宗皇帝派宫中司礼太监前来宣旨,那太监面西而站,念了一堆官样文章,然后才大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以张峦之女赐婚皇太子朱佑樘为正妃。”
张峦屈着身体接了旨,行了三跪九叩之礼退出去。
司礼监这才袖了手,笑眯眯地说:“咱家这里恭喜张大人了。皇上已将太子殿下婚事交由贵妃和宸妃二位娘娘打理,正月十五便是迎娶之日,正月初十下定,张大人及早准备准备!”
张峦面上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