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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云且住-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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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一阵议论纷纷,因南柯客的画作市面流传极少,居然极少人得见过,竟无法印证,那倨傲书生冷笑道:“你说是便是了?这里又无人证明南柯客绝对不用铅白。”之前说看过李熙花鸟画的那位客人却是插嘴道:“我见过的那幅草蝶画,的确颜色鲜艳,历久弥新。”李熙只是微笑,并不再辩白,风仪极佳。

高员外却是面上微微色变,他却是有幸见过几幅南柯客的画,画主不肯专卖,只给赏玩,当时他们也曾议论过,这南柯客的画不知为何,颜料与别家感觉颇为不同,鲜艳而不易褪色,如今被李熙说道要害处,心下已是了然,此人所说,恐怕是真,自己当真买到了赝品。

他仔细观察那名少年,只见他身后两名侍卫,身躯笔挺,他相貌俊雅,却脸色白里透青,呼吸也颇为不规律,一时急促,一时舒缓,面貌极美,气质上佳,衣着华丽,举止优雅,出门带着侍卫,显然出身贵家,书画造诣高,似有心疾……他心头忽然狂跳,他脑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是他的机会来了!

他忽然招呼手下人奉上香茶,请李熙坐下,一边再次作揖道:“贵客所言有礼,高某受教了,听说贵客今日是来买些礼物的,若得贵客不弃,能否惠赐手迹一幅,则老夫当九顿以谢,今日贵客所买礼物,均作为润笔之资。”

众人哗然,这{‘文}聚珍楼{‘人}内哪一{‘书}样不是宝{‘屋}物,居然要作为润笔之资,旁边已是有人悄悄议论,莫非这画当真是赝品?李熙却是面上微露踌躇,一旁那倨傲书生早笑道:“高员外,此人只怕胸无点墨,不敢露丑呢。”

高员外却是心下着忙,也不管他,一眼看到后头那两个侍卫,心里一动,想到自己刚刚得的一对宝贝,只怕能从那下人入手,劝上一二也好,便赶紧吩咐那女侍道:“去将我台上那木匣拿来。”一边笑着对李熙道:“前日里刚得了对宝剑,堪能入目,可供贵客赏下人。”

一边说着,那女侍已是抱来了一个长方形木匣,打开一看,果然里头一对宝剑,剑镦与护手皆嵌银精铸,他顺手将其中一把取了出来,剑鞘为水波纹路,抽开一看,剑身焕焕如波光满溢,宛如水流不绝,他说道:“此剑名含光。”持剑去斩那桌角,那紫檀木桌甚是坚硬,居然轻而易举被斩落了一角;

他放下此剑,又去拿另外一把剑,这把剑鞘为火焰纹路,抽开一看,剑身晶光熠熠,灿烂耀目,他用力扳下那剑身,剑身软弯如钩,再猛一松手,只听到剑身嗡嗡而鸣,复直如弦,他笑道:“此剑名承影。这对剑是一户人家祖传的宝剑,不是因太过困窘,是舍不得卖的,若是贵客肯赐下手迹一幅,这对剑便送与贵客赏玩,将来赏赐下人也可。”

周围的人尽皆羡慕不已,这样的宝剑,何止千金能购?这高员外当真疯了不曾?

李熙看到那对剑,却是心头大喜,那谢玉衡也是习武之人,如今这对剑,岂不是正好送与这双生姐妹?他目光闪动;忽然笑道:“既然东主如此盛情,在下只得勉强献丑了。”

高员外一时豪气,将自己刚得的千金宝剑拿了出来,却又隐隐有些后悔,怕此人若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人,却又有些亏了,然而他一贯做生意眼光不仅极准,胆量也是极大的,心下虽然忐忑,面上却丝毫不显,笑道:“快拿笔墨纸砚及颜料来。”

李熙却摆摆手,示意了下后头的朱明,却看到朱明手里原提了个藤箱,他找了张最大的桌子,将藤箱打开,里头却是各色颜色、不同型号的笔以及作画的绢齐备,他一一架笔铺绢磨墨,又来请李熙,高员外看到他这做派,再看那摆出来的颜色全不似市面上的颜色,心中早已大喜,自己这次,赌对了!

第66章 夜访

李熙立在了案前;望着那铺好的白绢面;垂眸凝思,窗边风吹来,他的宽袍大袖流水般的摆动;面孔沉静如玉;旁边的书生们等了一会儿,看他迟迟不落笔,有些不耐烦起来,又悄悄议论起来,他却旁若无人,依然看着那绢面一动不动;深思冥想。

半晌后;他忽然脸上微微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那一笑仿如美玉生光,令人屏息,他忽然在笔架上取了支大笔,用手一捻一破,将那笔毫搓开,却是往砚台里饱饱蘸了墨水,忽然往那白绢上泼墨而绘,飞速的寥寥数笔,仿若全不需思考,已有成竹在胸,只见那狂放不羁的笔触下,墨气淋漓,渲染出了舒卷有致的一片云霭,然后便是烟云流润,轻烟淡峦,再下来便是烟柳笼岸,江水缓缓流去,似闻水流之声,画面甚见渺远。

旁边围观的书生开始偶有轻视之声,自他动笔始,便都住了嘴,屏息以观,不论画之质,单看着一手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画技,用笔仿佛随意,全然不滞于手,不凝于心,已是能动人心魄,更别说那笔下之画,笔墨滋肆,仿如自有生命,有人轻轻议论道:“是泼墨减笔写意之法,好一幅水云江岸图。”

却见李熙将那大笔一掷,却是另抽了支小笔来,急急蘸了墨,又往那画中的江水上勾勒,离、披、点、画等笔法娴熟,不过寥寥数笔,却已画出一高髻长裙的女子迎风立于腾涌的江涛上,雾袂云裳,衣带飘舞,背后便是长空卷云,却仿似天外飞仙,正按落云头,凌波微步,其墨色极淡,淡墨晕染;女子仿如翩云一般轻盈灵动,五官虽不清,却能让人感觉到说不尽的风华,有人在后头情不自禁的赞叹:“泼墨减笔写意之法用于人物,非高手不能也。”

却看李熙额上已是起了一层薄汗,看着那女子,嘴角又微微一笑,仿似在追忆什么,一边将那小笔又掷下,换了支中笔,在画侧题了一首词,字如铁画银钩,烟飞云涌,围观的客人们却又起了赞叹声,只这一笔手书,已是不凡,有人赞叹:“今日得见书画双绝,幸甚!幸甚!”又有人轻轻念着那词:

“晓日窥轩双燕语。似与佳人,共惜春将暮。屈指艳阳都几许。可无时霎闲风雨。流水落花无问处。只有飞云,冉冉来还去。持酒劝云云且住。凭君碍断春归路——秦观,蝶恋花。”已是有人好奇问:“秦观是谁?好词。”又有人暗自揣测,那秦观会不会便是这男子的名字,若是如此,则诗词上造诣又是一绝了!

李熙放下笔,从随身香袋中摸了摸,找出了一枚印章,盖了上去,高员外屏息去看,却有些失望,只看那印章上古雅篆体刻的是“停云”二字,他虽有些失意,然而到底于书画上造诣颇高,心知这少年之画艺,已是绝高,年纪如此轻,便敢用泼墨减字法画人物,形意俱全,这不是学画几年便做得到的,不是浸淫其中数十年的丹青大家,不能得其中真味,而如今这少年看过去不过十四、五岁,加以时日,必能成名!这幅画之价值绝不会低了!

高员外所不知的是,在不久后的将来,晋王李熙大婚,婚后自号停云,所绘的画,便都不再用“南柯客”的印章,而是改用“停云”的印。江陵城这个传说晋王与晋王妃邂逅的地方;被传为佳话;而这幅凌波天女写意图中的天女;则被传为是武艺高强的晋王妃;之后便有人出价万金向他求售,直把他乐得半辈子都在津津乐道那一日宝剑换画的传奇。

却说李熙收了笔,背上已湿透,胸口起伏不定,本苍白的脸上却是现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似是耗尽了全身精气,青阳早已拿了张椅子让他坐下,他略喘息了下,看往高员外,笑道:“幸不辱命,这幅凌波天女图,可还当得起东主的宝剑?”

高员外喜笑颜开道:“贵客丹青妙手,画品妙绝,当得当得,还未请教贵客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如蒙不弃,可否屈驾到寒舍,在下备一薄酒一叙衷曲?”一边命那女侍将那些礼品和宝剑都包起,递与朱明,李熙看那宝剑,想到急云必是喜欢,心头极是满意,笑道:“在下李停云,京城人士,承蒙错爱,打扰就不必了,来日有缘自会相见!”一边站了起来,告辞不提。

众人看他飘然而去,都不由地议论纷纷,唯之前那面目倨傲的书生脸色十分难看,他虽不服,却不得不承认这叫李停云的少年还是有那么几手;他自觉在同伴们面前丢了脸面;只得愤愤地喝了几杯酒;却有个好友唤常龙的来叫他道:“崔瀚兄,今日端午,咱们何不观船去?”原来这名倨傲少年,却正是崔氏的外甥崔瀚,早两日就到了江陵城,却迟迟不肯去见崔氏,只在了客栈里,又找了昔日旧友,只是在城里闲逛。

只看他摇摇头,索然无味道:“这龙舟年年看,有什么稀罕的,倒是找个清静地方饮酒作乐的好,来了几日了,偌大江陵城,真是绝少美貌姑娘,前日里去过的几家,都是寻常。”

常龙笑道:“怪道我看你前两日兴致不高哩,原来是见惯美人了,一般些的庸脂俗粉看不上。”旁边个叫刘聪的好友便又笑道:“青杨东岸张妈家姑娘最多。近日听得来了二个苏河那边的姑娘,一个叫做白菜心,一个叫做赛杨柳,都是才貌双全,我们何不去见识见识?”

崔家豪富,崔瀚手面一向大方,又相貌颇为不俗,诗词歌赋,般般皆晓,又笃好琴箫,喜幽闲风月,平日里在家结交几个豪家子弟,每日向歌管笑楼,笙萧弹唱,来了江陵城,自然又有昔日旧友前来趋奉,终日里去那乐户青楼中流连,只把父亲交代的事情抛在脑后。原来他只见过襁褓中的表妹,早无印象,只知表妹与晋王订婚的,如今却因她冒失退婚,逆了皇上的意,声名狼藉地回了母亲外家,虽然如今此事还尚未流传到此,然而来日若是传开,他岂不是成人笑柄?想到此处,他不禁暗暗生气自己的父亲只顾着自己亲妹子,却卖了亲子,祖父也一心只偏着小女儿,听说姑姑当日出嫁,几乎倾尽崔家一半家财作为嫁妆,如今表妹沦落,又来让娘家接收,真真令人气恼,为着这心事,他想起来就没精打采,如今看好友们替他着想,只得勉强提起了兴致问道:“为何叫白菜心、赛杨柳?”

刘聪笑道:“听说唤白菜心那个,皮肤极白,内里极嫩……那个赛杨柳更了不得了,你想想柳枝之软韧,那姑娘听说……身子极软条……”一边脸上已是露出了销魂的神色,常龙也发出了心神领会地笑声。

崔瀚点点头,三人遂下了楼,骑马向东而去。

却说谢佑这日却也到了江陵城,与当地官员一番厮见,处置好公事后,晚间,悄悄地来到了崔宅。

崔氏十分惊喜,忙接了他问一路寒温,一边又派人叫了儿女来拜见,讲到瑶光的事情时候,又是哭又是笑,谢佑却是没想到瑶光居然有武艺在身,又有管夫人为师,心头大震,正忙乱时,下人却领着儿女们前来拜见。

谢佑看着堂下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向自己施礼,原都是最美好的豆蔻年华,有着绝世容颜,一个离家十余年寡言少语清清冷冷,一个曾经的骄傲和天真似乎在短短时间内全都消弭不见,他心中感慨万千,想说什么,喉咙却似被哽住,似有热气冲上眼睛,半日后才说:“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好孩子,是爹爹误了你们,千错万错都是爹爹的错。”

急云还罢了,玉衡却是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咽道:“爹爹,女儿知错了。”一旁的崔氏眼圈立时也红了,谢佑揽住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是爹爹的错,因为已是丢了一个女儿,只剩下你一个,又被赐婚晋王,心中愧疚,以为能护住你富贵平安一辈子,没好好教你些世间安身立命的道理,又没好好识人,将你误了。”

玉衡泪落如雨,谢佑却看往急云,轻声道:“瑶光么,爹爹有话要和你讲。”心头却是又痛楚又酸涩,这样的女儿,身为管夫人的高徒,天分极高,长得和玉衡又一模一样,便是按崔氏说的在时间上打主意,精心筹划,也不过仅能瞒过一时,却绝不可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多少双眼睛瞪着找自己的短处,这场婚事势在必行,否则一旦事泄,谢家一族便要面临着灭顶之灾,唯一的希望,晋王品高性洁,除了有心疾,实是个不错的良配,而那心疾……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治好……自己少不得竭尽所能去寻那药来,若实在不成,守个几年,兴许……兴许晋王撑不过去……瑶光还年轻,还来得及重新开始,有先晋王妃的例子在,自己再竭尽所能,未必不能再醮……只是这两条路,每一条都不是容易得成的,他心头大痛,无数愧疚悲伤涌上来,几乎不知如何面对长女和爱妻。

崔氏看他神色,夫妻多年,已是知他心意,脸刷的白了。急云却面不改色,点点头,心里知道必是赐婚这个事情,按崔氏的打算,大概是行不通的,因此谢佑大概是要与她重新合计出一个两厢情愿而不会连累太多更为稳妥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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