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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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安妃子
【由文,】
☆、2第一章 逃亡
那年寒秋;越国朝内政法颠覆,守旧派攻击新法派;弄得民不聊生;这对于年仅十六岁的晚妤来说;是她生命中无法抹却的噩梦;这场噩梦、这场盛大的政治纷争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这件事恐怕要从八月里的一个早晨说起,那天晚妤的父亲西伯侯慌慌张张从齐府回来;紧急将夫人及小女儿叫到面前说:“吾女婿齐子夫及家眷因叛乱已入狱;说是被判了诛连九族之罪;过一会子官兵可能就要来查抄咱们的府邸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娘俩趁现在收拾收拾快逃吧!”
“什么?”侯夫人秀芹如晴天霹雳,是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得上个月越王还替女婿加官进爵呢,怎么才一转眼就乾坤逆转了?难道真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之谚吗?
“不要再站着了,赶快命人收拾行李!”西伯侯催促秀芹。
秀芹性情贤惠,对丈夫更是体贴周到,面对此境,她怎能放心得下?她不放心问:“我与女儿走了,那你怎么办?官差抓人是不长眼睛的!”
“你只管走你的!其他的什么都别管!”西伯侯别过头怒喝,像是在极力逃避些什么:“本侯是个臣子,自封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视死如归了,眼下又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本侯怎能放心得下?现在叛乱之罪初定,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我留着势必赌上一把,如果成功,万事皆好,如果失败,本侯自当死而后已!”
“不!太危险了!老爷!您不要赌,真的,妾身感觉这是越王的圈套,他这是想除掉你们!”秀芹说。
西伯侯脸色一变:“住口,这些话岂是你个妇道人家该说的?让人听到了会杀头的,在宫里生存,人就是要糊涂一点,上头说是叛乱就是叛乱,哪有埋怨大王的?臣子们若是有心,扭转大局也好,若是不能,死了也万不能拖泥带水!累及亲朋!”
秀芹站在原地定定的:“如果这就是命运,妾身接受,妾身从年轻到现在享尽荣华富贵,现在夫君有难,妾身怎能一走了之?妾身想好了,今儿势必陪奉老爷一起面对困难!”
“你怎么可以这么倔强、这么不负责任?”西伯侯心灵深处被她的话触动了,他温情瞥着她,但话到嘴边却偏偏转换成了训斥:“要留下来简单,但是要活着却是很难,万一你我有个什么散失,那我们女儿怎么办?晚妤她需要有个家,需要有个亲人!”
“如果只有女儿,而没有了你,那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秀芹满眼哀伤,说话至情至真:“侯爷!风风雨雨二十多年我们都走过了,我们早就相濡以沫,不分彼此了,你是那么的了解我!您死了,我陪你殉情,绝不苟活!”
“你不走,那晚妤怎么办?”晚妤是个孩子,才十六岁,很多美好的事物还未来得及体验,难道让她也葬送在这里?这对于一个年轻的生命是不公平的。
秀芹似乎猜到他会说这个,当即回答:“十六岁不是小孩子了,她二姐十六都嫁到齐家去了,只有她一天到晚围着爹娘腿边转悠,她已是成年,虽世事经历的少,好在天资聪慧,又读了不少的书,该懂的我想她差不多都懂了,对于她,妾身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若老爷怕她受辱,就让巴达掩护她逃出城去吧!”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话都被你驳回去了!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啊!”西伯侯扶着秀芹的肩膀,眼里露出了肯定之情:“放心吧,有你在背后支持着我,我就是此时从此刻粉身碎骨也不遗憾!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秀芹热泪盈眶,忙吩咐下人替晚妤收拾衣服。
晚妤立在原地默听着箱柜声,心里阵阵失落,她知道她要出远门了,至于去哪里她完全不知道,但有一点她是明确的,爹娘不能陪她去了,只有她和那个‘巴掌打’武生了,她到底要去哪呢?她从小到大从未出过大远们,那个‘巴掌打’武生呆头呆脑,她很不喜欢,记得小时候有次不练字,父亲要罚她,那个‘巴掌打’武生就驾着她手臂,好几次没把她手臂扭残废,他的手掌就是铁锤。
正胡思乱想,丫鬟收拾好了包袱,呈上。
秀芹亲自查查衣服,发现还算齐全,就问夫君:“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不知老爷打算让她去投靠谁!”一个女孩儿流浪不是办法,更何况偌大的楚国都是越王的,越王若是想搜查一个人,就是逃到天南地北,也逃不出他的视线。
西伯侯考量了周边的亲戚,发觉竟无一人可以遮天,这就意味着晚妤难以安全,他必须要找个地位比较强大的人,大到能与越王有对抗的能力,打到能够解救他们的人,就这样他想到了楚王,那个忠义而又谦和的人。
西伯侯从书桌边拿了一个小军旗,将自己的玉玺盖在上面,然后递给晚妤道:“晚妤!你听着,你是爹娘的骄傲!现在的情形很严峻,你需要配合爹爹完成一个任务,请带着这个令箭去投靠楚王,告诉他,你是我伯喜的女儿,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晚妤抬眼望了望爹,又望了望一旁站着的娘,悲痛摇着头说:“不!晚妤不要完成什么任务!晚妤不想与爹娘分开!”
“傻孩子!你不是与爹爹分开!你是去搬救星来救咱们整个侯府呀!”西伯侯表面上是笑,实则满腹心酸,此去路途遥远,天知道她是否能完成任务?但不论如何,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他也要争取。
听说要搬救兵,晚妤这才接过令箭:“好!我去!我去!我会尽快赶到楚国,让楚王发兵过来解救你们!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
西伯侯听到这话早就难过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他贵为侯爷,府上几百号人还需要他来支配,所以不能显露出软弱的样子,想到这,他脸一转正,立刻摆出侯爷该有的威严道:“欧阳氏,巴达上前听命!”巴达,外号‘巴掌打’,晚妤读书时给他取的,至于为何已经不重要了。
“侯爷!”一个强壮的蒙古武夫上前抱拳。
“巴达!你是本侯最最贴身的护卫,现在本侯有难,本侯命你誓死保护小姐赴楚!不得有误!”
“是!巴达领命!”巴尔达抱拳,答音如洪。
西伯侯望向秀芹,发现秀芹正抱着晚妤的肩膀在哭泣,嘴里似乎还在嘱咐着什么,他皱着眉,用催促的口吻对秀芹说:“夫人!事不宜迟!还是不要耽搁了晚妤的行程!万一官兵来了,咱们恐怕都要死在一起了!”
秀芹心明,将婢女手中的包袱拿过转塞给晚妤,叮呤嘱咐:“晚妤!这是换洗的衣服,里面有个玉蝴蝶坠子,这个坠子的故事你自小就懂的,是你认姐姐的唯一证物,小时候我跟你说过,早在你未出生之前有个姐姐在迁途中丢失,那就是楚地,这是我与你爹爹的心结,这次你到楚国如果见到了她,请代父母向她道歉!”
晚妤自小就听父母说她有个姐姐在迁途中丢失,那时爹爹任命楚国上将,可谓是风光一时,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就贬官了,贬官后爹爹还时常能收到楚王的慰问,而且字字不忘关切,在她的印象里,爹爹是非常敬重楚王的。
“是!晚妤知道了!” 晚妤望着包袱,对母亲保证。
秀芹推着晚妤催促:“快走吧!我的孩子!记住你的任务!不要辜负我与爹爹对你的期望!”
晚妤疾步离去,后面跟着巴达,她走了几步心里实在不舍,忽然又回过头,哀伤对爹娘说:“爹!娘!你们一定要等晚妤回来!听到了没有?不许丢下晚妤!”
“会的!”西伯侯、秀芹面带微笑,双双互看,再笑了。
晚妤看见父母笑着,心里有种轻松的感觉,转身离去。
就这样,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晚妤与巴达走了,秀芹鼻子一酸,所有坚强的伪装刹那间冰封瓦解,她哭倒在丈夫的肩膀上,嘴里不住的念着:“我的女儿!我的晚妤--”
西伯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夫人才好,他无奈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晚妤,一路走好!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那天,晚妤被强塞进一辆要出城的马车,巴达戴着斗笠,驾着车子向楚国的方向出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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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辘辘,颠簸不平,尽管马儿跑得飞快,可晚妤依旧感觉很缓慢,她想起父母的困境,恨不得此刻能长上一对翅膀飞到楚国去。她不时地催促着巴达快一点,巴达是个老实人,就‘驾驾驾’拼命挥鞭子,马儿在山路上如箭直穿,飞过处惊起一路尘埃。
别了繁华的绍城,车子渐渐行入郊区,当走到盘山深处四面忽然诡异起来,巴达稍微放缓了速度,任马蹄哒哒的踩着尘沙,心里正忐忑,忽然一道白色的石灰从天洒落,巴达眯着眼睛立即勒马停下,待石烟散去,只见小径中央站在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那大汉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
晚妤本是靠在车厢边小憩,突听到外面的呼喊,就问巴达:“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几个小匪拦路讨钱!”
晚妤轻轻掀开帘子一角窃望,但见路中央站着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个个眉目含凶,手扛新月大弯刀,俨然是种难缠的货色,她心里一阵屏息吩咐巴尔达:“打发一些戈币给他们!”
“哎!”巴达应着从腰上解下钱袋,然后扔了过去。
那土匪接过钱袋,掂了掂说:“就这么一点?也太少了吧!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具体也不算太少,之所以说少自然是想多勒索些,这是土匪惯用的手段。
巴达眉目一掀,没好气的说:“少?你居然还嫌少?你知道这是多少吗?这是巴某三个月的份例,你们就知足吧!要不是我们小姐说打发你们,我是一分钱也懒得给!”
“呵!说话口气好大!”一个土匪卷着袖子不屑走上来,脚步看起来慢悠悠的:“你现在在老子的地盘上,老子叫你掏钱你就得掏钱,不然命留下!”他的气势嚣张,说到‘命留下’三个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示威。
巴达手交入怀,连眼珠子都不转过去:“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既然你那么想留命,那老子就成全你!”那土匪上前一把揪住巴达胸前的衣领,巴达眼睛一瞪,手一下子覆上他的手背,稍微一翻,很轻易就把那土匪的手给扭住了,疼得那土匪‘哎呦’大叫。
本以为鱼落网里,只是捞美味的份,谁知竟然吃了亏,其他的小土匪互看,纷纷杀上道:“快救二当家的!”
立刻,一张张白花花的剑横了过来,巴达自小习武出身,是西伯侯身边最得力的武士,眼下逢此场面,正合他的胃口,只见他一个快腿踢过面前的长剑,纵身一跃,跳下马车与土匪们大打出手,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晚妤透过帘子望着来来回回的刀光剑影,暗暗替巴达捏了一把汗,她想喊人却终是没有开口,因为在这里是深山老林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营救,她若是索性喊了,她定然会吃亏的,想到这里,她从车厢里缓缓爬到驾驶坐上,拿起马鞭‘驾’一声出去,边驾马边喊:“巴掌打!不要硬拼!快上车!”
巴达打退面前几个小匪,纵身一跃坐上了马车,晚妤加紧挥鞭,马车极速飞奔,宛如流星逃逸。
“不好!他们逃了!怎么办?”有个小匪大叫起来。
“一群笨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老大发号施令。
“站住——站住——”追逐之声接二连三,混杂得如同打乱的珠子。
晚妤挥动着马鞭,马儿就像不听使唤走得极慢,眼看就要追上了,巴达立刻接过鞭子驾驶,晚妤嘴里喊道:“巴掌打,快点,巴掌打,加油!”
巴达挥着鞭子,马儿拼命狂奔,翻山越岭,也不知奔了多久,总算才把土匪给甩掉了,主仆俩相视而笑,双双转过头看路,不得了啦,前面居然辆马车,来不及急刹,只听‘哐当’一声震响,他们的马车和停在路边的马车相撞了。
相撞之际,骏马仰蹄,发出一阵高昂的长嘶,对方的马此间受惊,大叫一声脱缰而逃,孤丢下了车厢卸地,晚妤、巴达从驾驶座上摔滚到地上。
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没等晚妤反应过来,远处已有人朝这边呼喊,那声音仿若能传到九霄云外,晚妤心里有点怵怕,沿着声音源处望去,原来是一个微胖的汉子推着个轮椅贵公子到来,那位公子眉清目秀,表情冷清,最令人好奇的是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野菊花。完了!真是越慌越乱,赔钱是小,等会一定会被臭骂一顿,真是越忙越乱。
汉子推着轮椅公子走近,望着原地丢落的车厢,都有些诧异了,尤其是那汉子,那张脸拉的几乎都能盖上楼了:“哪里来的山鸡野狗走路也不长眼睛,没看见我们马车在路边休息么?慌慌慌,慌你妹呀,现在好了,马被你们吓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