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歌而语-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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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儿一向低调,可一旦发起威来,大家也是小觑不得,众婆子畏首畏尾地就要散去,却听陈娘子拍拍屁股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过一个厨娘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哪根葱了。”
张婶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只见她抬手拢了拢鬓上的头发:“我自然是比不得人家下堂妇的,也不知是犯了七出哪一条呢。”
陈娘子最恼人拿她被休之事消遣,当下便冲过去要打张婶儿:“瞧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张婶儿本就生得健壮,心里也不觉得自己有丝毫过错,底气本就比陈娘子要足一些,一抬手就将陈娘子掀到一边去:“我这张嘴臭不臭,还轮不到你一个弃妇在这边说道。有本事就随我去找夫人,看她能饶了哪个!”
说着便在厨房每个婆子脸上扫过去,最后卷起袖子将张婶儿提起来,拎着往席蔽语院子走去。陈娘子奈何不了她,心下也颇为畏惧席蔽语,嘴上越发歹毒起来:“贱妇,今晚就将你那果脯铺子一把火给烧了,再将你那汉子勾引到我家里来,瞧他不休了你!”
张婶儿火气直往上蹿,当下手中的劲儿又加重了几分,但凭晚歌在前头拦截也不理会,越过所有人,直直将陈娘子扔到席蔽语跟前。
席蔽语原本正喝药,张婶儿这举动将她吓得手一抖,药碗就摔到地上去。晚歌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夫人……”
“把地上收拾了。”席蔽语抬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张婶儿和陈娘子,席蔽语心知张婶儿虽然心性火爆,但却不是个鲁莽无礼的人。
陈娘子此时满头散发,钗簪都不见了踪影,衣服也凌乱不堪,她匍匐到席蔽语脚边,想要先发制人:“夫人啊!您要为易鲋靼。≌庹派舳辉缫膊恢帕耸裁茨д宰盼沂怯执蛴致畎。
席蔽语将脚从陈娘子跟前挪开,看向张婶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婶儿本就是个实在人,耍不了什么心机,一向有事说事:“夫人,方才并不止我二人在场,叫来厨房那些人,一问便知。”
陈娘子心下慌了,若是席蔽语叫来其他人,她真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便抬头看席蔽语:“夫人,我想方才是有误会。张婶儿也不是有意骂我,这事儿便算了吧。”
席蔽语看她眼神闪烁,便知道其中定有什么,严肃道:“将园子里闹得不安生,岂是你说算就能算的?记住自己的身份。”
审问了大半日,席蔽语这才问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再看跪了一地的婆子,和在脚旁瑟瑟发抖的陈娘子,以及自始自终不卑不亢跪着的张婶儿,席蔽语知道今日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席蔽语看着晚歌道:“晚歌,将园子里的花名册拿来。”
待晚歌拿来花名册,席蔽语脸上没有一丝柔和的神色:“晚歌,将花名册上这些碎嘴婆子的名姓悉数勾去,而后赶出府去。这样一个个能生事儿的,咱们园子里可要不得!反倒让她们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主子的事情哪是谁人都能指手画脚的。”
晚歌点头一一照办,那些婆子哪能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劫数,心下懊悔不已,有些已经泣不成声。晚歌收回视线:“夫人,张婶儿怎么处置?”
席蔽语道:“张婶儿虽然行事鲁莽冲动,扰了园子清净,但皆出于护主心切,扣她三个月月钱吧!”
张婶儿心甘情愿领了罚:“谢夫人!”
陈娘子心胆皆悬着,完全料不到这位新夫人的行事作风,无法猜测自己会受到什么处罚。正忐忑着,便听上首席蔽语说道:“至于陈娘子……”
陈娘子忍不住抬头看席蔽语,席蔽语看了她一眼:“陈娘子无中生有,搬弄主子是非,当不得园子
里的主事。从今往后,草暮园的管事换人做。至于陈娘子的去留,待我回了前院儿夫人之后,再做定夺。”
这时却听丫鬟中走出一人,却是流夏为那陈娘子求情:“夫人,陈娘子嘴上不严实,凭空议论主子是非,理当受领责罚……但夺其管事之职,未免有些太严苛了……”
席蔽语视线来回扫着流夏,看得流夏惧怕地低下头,席蔽语本就看这陈娘子不老实,而且陈娘子还处处与流夏勾结。若是流夏不求情,席蔽语还能让陈娘子留在常府里,纵使不能再担任草暮园管事,但大不了还能去别处伺候。可是流夏一旦求情,席蔽语就算再仁慈,也软不下心了:“严苛?那好,本夫人便好好地严苛一次!晚歌,马上逐这陈娘子出府,从此再不招录!”
流夏心中凉透,再不敢抬头看席蔽语。而陈娘子千算万算,绝对没想到席蔽语竟会如此决定,不仅夺了她的职,还将她赶出常府,心下再不敢存丝毫不敬,趴在地上哭求了起来:“夫人,夫人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夫人……”
席蔽语这才处置完,屋子总算清净下来,却见捡秋走了进来:“夫人,前院儿夫人让您过去。”
“现在?”席蔽语心中揣测,不知常夫人现下是为了何事。
等到了前院儿,常夫人正坐在上首喝茶,抬眼看了看席蔽语:“语儿来了?”
席蔽语乖巧地上前行礼:“语儿给娘请安。”
常夫人放下茶杯,屏退左右两边的下人:“语儿坐下说话儿吧。”
“是,娘。”席蔽语低眉顺眼地坐在下首,等待常夫人开口。
感觉到常夫人在上首打量着自己,席蔽语更加不敢开口询问,直等到常夫人先开口:“语儿可知道娘叫你来是为了何事?”
席蔽语道:“可是因为方才处置了陈娘子一干人之事?”
岂料常夫人却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些不会伺候的下人罢了,换了也就换了,无需征求为娘的同意。”
席蔽语不解地看向常夫人:“那娘叫语儿来是因为……”
常夫人端起茶杯:“今日之事,虽错在下人,但若是归根究底,不也是语儿的责任么?”
席蔽语默然。常夫人又道:“一来,语儿你教管下人不利,竟让她们编排起主子的是非。二来,正是语儿让下人有了编排的可能。语儿,暮儿不只是娘的儿子,更是你的丈夫,半月多来丈夫竟宿在书房里,一步都不曾踏足内室,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娘自然不清楚你们夫妻两个之间的纠葛,但你怎能对丈夫的饮食起居不作理睬呢?”
席蔽语心中纠结:“娘教训得是。”
常夫人走到席蔽语面前,握住她的手:“语儿,为娘一向觉得你是个知冷知热的性子,待爹娘也恭顺孝敬,怎么对暮儿竟如此不管不顾呢?”
席蔽语不知从何辩解:“我……”
常夫人语气柔和下来:“可是暮儿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或是他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听常夫人如此说,席蔽语脑中不自禁回想了起来,最后只得出:“并没有,他待我很好。”
“语儿,夫妻之间实在不应该有这许多的隔阂。隔阂一多,今后若是想解开,却是不能够的了。”常夫人叹口气,随后又道,“放心吧,我会让暮儿回房的。”
“嗯。”席蔽语只好点头。
常夫人笑着道:“既然暮儿晚上回去,语儿就别再给他脸色瞧了吧?”
席蔽语心中腹诽,我哪有那许多脸色给他瞧!
作者有话要说:扫女国庆出游去了嘛~所以不能及时更新
昨天是修文来着,发现前面有一些BUG
早上才知道有小盆友因此进来看
所以刚刚码了一章,热乎乎地传上来
给大家赔罪来了!
表生气,表生气嘛~扫女跳舞给大家助兴~~~~
☆、过招
晚饭时分,依然不见常暮身影。
席蔽语倒没有什么;就着满桌子菜吃得香甜。反而是站在一旁的抱冬和苏叶神情有些寥落;苏叶伸手悄悄拉了拉抱冬的衣袖,小声道:“抱冬;我出去一下。”
苏叶刚迈出门槛迎面就差点撞上晚歌;晚歌急中生智拉了她一把,苏叶这才站稳没摔倒。两人躲到角落低声商量起来。
“将军没来?”晚歌探头瞅了瞅里头。
“可不是;唉。”苏叶叹了口气。
“夫人怎么说?”晚歌问。
苏叶摇摇头:“夫人什么都不说,还是如往常一般。也不知前院儿夫人同将军说过没……晚歌;你上书房看看去;顺道到花园儿里瞧瞧;或是将军忘了时辰。”
晚歌依言往书房去;苏叶则重新回饭厅伺候。
直到晚饭过后;席蔽语回了内室,仍然没有看到常暮。晚歌来给抱冬替班,苏叶和晚歌悄悄对看了一眼,就见晚歌无奈地摇头。就在这时,便听席蔽语道:“苏叶,我要洗浴。”
苏叶应道:“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晚歌则去为席蔽语准备亵衣亵裤,一边问席蔽语:“夫人,这是要歇下了?“
席蔽语正踮起脚去拿书架最高一层的书册,却怎么也够不到:“嗯。泡个澡,躺在床上看书。”
这时席蔽语忽然觉得头顶压下一片阴影,下一秒书册已经被常暮握在手中。席蔽语缩回手看着他没说话,常暮瞄了书册一眼,而后就递到席蔽语手中:“大晚上的看鬼神之书?”
既然书册已经到了手上,席蔽语自然没有扔回去的道理:“这书架上每一册想必都是将军珍藏的孤本,若是不赏个脸瞧上一瞧,岂非辜负将军一片苦心?”
常暮玩味地打量着席蔽语:“夫人倒是体贴贤惠。”
却听苏叶和晚歌在身后弱弱地说道:“夫人,热水已经放好。”
席蔽语抬头扫了常暮一眼:“将军请回避一下。”
“为何?”常暮明知故问。
晚歌从旁瞅了瞅这夫妻俩脸上的神色,带着类似劝架的口吻道:“将军,浴桶恐怕不够二人共浴。”
晚歌此话一出,苏叶瞬间红了脸,席蔽语脸上的神色也千变万化,反倒是常暮像第一次见晚歌似的,足足将晚歌打量了许久,这才说话,口气颇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味道:“既然如此……”
听到这席蔽语下意识觉得不妙,果不其然,常暮径自走去桌边坐下,对就要仓皇逃跑的苏叶和晚歌道:“晚歌,从别处搬个浴桶进来,爷要与夫人相对而浴。”
到此时,一向憨傻惯了的晚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大有她亲手将主子剥干洗净送到老虎嘴里的感觉。可是常暮的吩咐,她只能去遵守。很快,浴间里就并排摆好两个浴桶,浴桶里都已经放好热水。直到听见屋门吱呀被关上的声音,席蔽语这才意识到晚歌和苏叶已经逃窜去了,而剩下的就是和眼前这个人一起洗浴?
想到这,席蔽语这才去寻常暮的身影,就见常暮站在床边正动手解着身上的衣带子,席蔽语问的时候都带了颤音:“不会是来真的吧?”
常暮回身莫名一笑,笑得席蔽语耳根子发红:“自然是真的。夫人先请吧!”
席蔽语咬着嘴唇,明知道常暮等着看自己羞愤难堪的样子,她完全可以选择不洗浴,但是她席蔽语一向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常暮倚着床,看她脸上神情变了又变,突然唇角却扬了起来,只见她笑如春花灿烂:“既然是相对而浴,自然没有先后之说。”
听她如此说,常暮眼睛几不可见地亮了亮,长衫已被脱了拿在手中,他身上只着中衣:“夫人何不快些?水温可要降了。”
席蔽语是个激不得的性子,毫不犹豫地走进浴间,脱下外面罩的袄子,也只着中衣站在浴桶旁,挑着眉毛看着屏风外面的常暮:“请将军快些才是。”
常暮听言便朝她走过来,席蔽语眼睛对上那对黑沉沉的双眸,没来由的心突然一跳,对上他脸上的表情,从没见过常暮露出这样的笑容,三分戏谑,三分探究,还有四分是什么呢?还没待她琢磨清楚,便见常暮忽然抬起手来,席蔽语忙跳开,随后却发现常暮竟是要脱去他自己身上的中衣。
常暮一边脱掉中衣,一边扫了她一眼:“难道还要为夫替夫人宽衣?”
席蔽语还待还击,却看到常暮上身的衣裳已悉数褪去,只余……目光徐徐下移,只余一件中裤,身材比她想象得要瘦削一些,没有突兀的肌肉,胸膛却很宽阔,身上遍布许多伤疤,大的小的早已分不清了。常暮回身却见席蔽语认真审视着自己的身材,此时此刻如此不正经的时刻,却让人觉得她是在做一件再正经不过的事,想到这,常暮忍不住笑了:“夫人,好看么?”
席蔽语这才恍然惊醒,连忙将目光从新鲜肉。体上挪开:“……一般般。”
常暮缓缓逼近:“一般般?夫人可真是见多识广。”
“……”席蔽语被逼得只好退后,一直退到浴桶沿边。
“不过,夫人怎么不宽衣呢?”常暮瞄了一眼冒着蒸汽的浴桶,“白白看了我的,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席蔽语脑中纠结成团,双手按着桶沿,脑中灵光一闪,随后就连跳带爬地钻进了浴桶里,身上的中衣被水一泡直接就贴在肌肤上,格外的不舒服。可是既然已经如此做了,就没有收手的道理,席蔽语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将军,还不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