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个,花精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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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淑子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代表羽荷道出她这十多年来对他的爱意,所以便保留了这话,更何况,拥有众多女友的培德,也不知是否会珍惜羽荷这份细腻却浓郁的情感。
“我想你也清楚她是个药罐子,可是,事实上,她如果愿意出去多晒晒太阳或参加一些户外活动,她的身子会好一些的。”
“可是我听说她身子骨极弱,她可以出去……”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她的家庭医生曾经说过,如果羽荷将研究花卉的心力放在照顾、保养自己的身体上面,她的身子虽然可能还不如常人,但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弱不禁风。”徐淑子语重心长的道。
“妳是要我多来看她劝她转移……”
“不,不是的!”徐淑子摇摇头,“我希望你能劝她走出户外。”她突然笑了一下,“妳是天之骄子,许多户外活动都难不倒你,而你也经常定期与友人从事网球、高尔夫球、沙滩排球、滑翔翼、单轨帆船、水上活动等等的户外活动。”
培德讶异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他热爱的户外活动,她怎么会那么清楚?
彷佛看透了他内心的疑问,徐淑子笑笑回道:“报章杂志。”
“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
“你是个很懂得调配自己时间,也很懂得娱乐的人,在工作、爱情及运动方面,你都是顺遂如意。”她赞赏的笑道。
“徐妈,妳愈说我愈不好意思了。”培德被称赞得有些脸红。
“羽荷的身子确实很弱,医生虽然劝她至户外走动,可是他还留个但书。”
“但书?”
“嗯,他说她木身的体质就像花,阳光和水都足够了,她就能盛开,只是过度的阳光和水则会令她枯萎,所以她身边必须有一个能帮她调节阳光和水的人。”
看着徐淑子嘴角含笑的看着他,珞德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妳要我当那一个人?”
“没错!”她点点头,“羽荷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虽然我留经为她找过专业的运动教练配合符医生的药,希望她的精神能好些,可是羽荷根本不愿配合。”
“妳认为她会配合我吗?”培德怀疑的问。
“会的,会的。”她急急的点头。“妳是惟一……”她倏地住了口。
“惟一什么?”
“呃……惟一,我的意思是妳是鲜少的访客中,她惟一对待得这么热络的人,我想这也许是你们在美国那段共同回忆使然,所以她没将你当成陌生人,我想她会配合妳的。”徐淑子吶吶的回道。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他可是羽荷这么多年来惟一放在心中、挂念不已的单恋情人。
只是她也知道这样说太过孟浪,而她也没有资格说出羽荷放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培德仔细的考虑这个可行性,其实善于调拨时间的他,要挪田时间来帮助羽荷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他怕自己无法控制那埋藏在内心的浓浓柔情,羽荷就像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他怕吓着了她。
“妳不愿意?”徐淑子难过的看着他踌躇的神色。
“我……”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该怎么告诉徐妈他也害怕接近羽荷?他又该怎么告诉她他矛盾的心?想靠近她却又怕接近她?
“羽荷的孤单只有我最明白,你当其不愿帮帮她?”徐淑子眼眶泛红。
“徐妈,不是的,我只是……”他顿了一下,“我的时间恐怕……”
“算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你,而你也没有义务要帮羽荷。”徐淑子隐忍下内心浓浓的失望,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抱歉的道:“这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我们快去饭厅吧,羽荷一定很奇怪什么事耽搁了,我们这么久还没有过去。”
“嗯。”培德腼腼的点了一下头,跟上她的步伐。
饭厅的圆桌上摆了七道菜馆,一些鲜花点缀其上,热腾腾的菜香令人不觉深吸了一口气,桌上排放的烛台上插了两根花形的长柱蜡烛,烛台下则有由红色的艳苞花、金黄的勋章菊和紫星辰排列而成的三层花形蛋糕。
只是,刚走进这二十坪大饭厅的培德和徐淑子,却没有看到羽荷。
“她人呢?”培德紧蹙了眉心问道。
“这……难道……”徐淑子担忧的走到饭厅旁那道接连庭园的侧门,她走了出去,果然在长廊的椅子上看到正低着头的羽荷。“羽荷,妳怎么了?”徐淑子急急的跑上前去。
羽荷抬起了头,她的眼眶内全是泪水,而在注意到跟在徐淑子身后的培德后,她赶紧又低下了头。
徐淑子注意到她脸上异常的苍白,“是不是人不舒服?”
“没……没什么。”她僵硬的道。
“还说没什么?”培德走向前来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妳看起来很不好。”
“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侧开脸避开他的抚触。
“羽荷!”徐淑子心疼的顺顺她的发丝,“一定是妳在厨房站太久了,我叫妳不要做,妳偏要做,我要帮妳,妳也不让我帮,妳的身子准是受不了了。”
“不,不是的。”羽荷急急否认,“是今天在实验室待了太久,用脑过度,这会儿才有些撑不住的。”
“我说的话妳老是不听,不是说好一段时间就要休息的,我不在妳身边妳就忘了时间,也没考虑自己的身体,妳……”
“徐妈,”羽荷绽开虚弱的一笑,“我们有客人在此,妳不要这样。”
“我……”徐淑子看向培德摇头叹息。
“羽荷,我看妳真的不舒服,妳要不要回房去休息?”培德关心的问。
夜风已起,她身上却仍只是件单薄的夏装,这夏夜的凉风虽是怡人的,不过他的回忆告诉他,羽荷并不能享受这微凉的风。
“对对对!”徐淑子赶忙赞同的要扶起羽荷。
“不,徐妈,”羽荷推开她扶持的手,“我还可以的,我……”
她无言的看着徐淑子,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一天,也许再来,培德要两个月后或甚至更久才会来看她了。
徐淑子吞下涌起的鼻酸,清楚的从她含泪的眸中看到她的渴求,“那好吧,我们先回饭厅,然后我去拿个躺椅,妳在饭厅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好不好?”
“可是菜……”
“没关系,等妳好一会儿,我们再一起用餐。”培德体贴的道。
“真的?”羽荷欣喜的看着他。
培德点点头,他发觉自己竟开不了口,直涌心中的难过今他梗住了话头。
因为他发现羽荷连笑容都带着虚弱,微喘的声音告诉他,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劳动,就着刚刚桌上的佳肴及努力装饰气氛的巧思,她耗费太多心力了。
“来,我扶妳。”徐淑子撑起她虚弱的身子。
“我抱妳进去吧。”培德不忍的道。
看着她白皙瘦弱的手臂努力的抓着徐淑子的手要站直身子,他的心起了阵阵心痛,于是不待她回话,他将她揽腰抱起。
羽荷不知所措的贴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一张脸儿烧烫得紧。
她真的太轻了,培德心想。“明天我带妳去晒晒太阳,妳身子太弱了,需要阳光帮妳杀杀菌。”
羽荷绫绫的仰起头看着那张带着笑意的俊逸脸庞,她跟他居然这么的靠近?
当年九岁的她,寂寥的心在黑夜是更显孤寂,而十二岁的培德将她拥在怀中说着稚语,“我要保护妳一辈子。”
虽然之后他们不再有交集,然而十六年后的今日,她又靠在这一个胸膛,而它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舒服、一样的令她眷恋。
想着想着,泪水突然急速聚集,她急忙将自己埋在他温热的怀中,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脆弱,殊不知温热的泪,透过培德身上的衬衫,抚触了他那一颗同样将记忆推往十六年前,半成熟的心灵萌出情凄之芽的夜晚。
而徐淑子感激的眼直视着培德,无言的道着谢意。
培德微微的摇摇头,怀抱着轻若羽毛的羽荷,他的心是满满的酸楚与不舍,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羽荷远离阴暗,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最健康、最美丽的笑容。
第三章
何美芳瞥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事重重的儿子,这小子平常都是嘻皮笑脸的,即使公事繁忙时,也没见他的眉心皱成这样。
“怎么啦?你那两道浓眉再皱下去可能要打结了,儿子。”她边看电视边问。
“没什么。”培德无精打彩的应了一声。
“还说没有?瞧你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老妈!”培德忍不住笑了出来,“妳的话可有弦外之音?”
“那看我儿子怎么想了?”她干脆关掉电视正视着他,“现在才早上九点,我儿子却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昨天是不是又三更半夜才回来?”
“老妈,妳哪时又设门禁了?”培德打了一下哈欠。
事实上,他昨晚在离开羽荷家后,还跑到pub去小酌一下,冷静的思考自己和羽荷日后的相处模式。
而在凌晨雨点回到家后,他却又思索今天要带羽荷去哪儿走走而大伤脑筋,导致一夜无法成眠。
“我设门禁有什么用?我儿子在外头有许多巴不得收容他的“高级收容所”,另外,还外带一些“额外服务”,爽快得不得了,设门禁做啥?”
“呼!老妈。”培德好笑的扬起嘴角,“我怎么在妳的话中听到一股酸意?”
“酸?”阿美方站起身子并拉了拉身上那价值不菲的休闲服,“人老了就是没愤值。”
“妳和爸是不是吵架了?”
通常开朗的老妈会说出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时,都是跟老爸有关。
“吵?那个古董痴若真能跟我好好吵上一架,我心中倒也舒坦些。”
“怎么了?”培德拍了拍她的肩,“不是说生气会多长皱纹的,怎么愈说火气愈大?”
“你别理你妈。”罗杰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了下来。
“爸。”培德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父亲出现在二楼的旋转楼梯上,而他的身后还拖了一只大皮箱。“爸,你要出远门?”他不解的问。
“你管他去哪里!”何美芳气呼呼的道。
“老妈,妳当真吃了火药了。”培德低声安抚。
“你别理她,我要回法国一趟,也约了她一起走,她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不跟我去还火冒三丈的,我看她的“更年期”真的到了。”罗杰一面将行李拿下楼,一面瞪着何美芳。
“我的更年期早到了,你这古董先生。”何美芳咬牙切齿的道。
“那我这更年期老婆,我到底要怎么做妳才高兴?”罗杰站在她前面道。
培德双手在胸前环抱,气定神闲的选了远离战场的沙发一角坐了下来。他低估了今天这场小吵,看样子这该是老妈压抑几年的不平,在今天被老爸点燃了引信””爆炸了!屈指算算,老妈这类型的情绪爆发在他印象所及大概只有四次,而今天很显然会成为爸妈三十多年婚姻来的第五次。
“我就是太理智了,不然我一定要将你地下室满满的一室古董卖给捡破烂的。”她暴跳如雷。
“拜托妳这理智一定要持续下去,我可不希望我这次从法国回来时,我的古董全不见了。”罗杰谨慎的提醒她。
何美芳气得牙痒痒的,她凝视着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的丈夫,褐色的头发只在鬓角边掺有几丝白发,蓝色的眼眸依然深邃,那张英俊的脸孔,此时正无辜的看着她。
她就是气他这副样子,连她在气什么他都搞不清楚,难怪她总在积压了几年的怨气后就得选个日子一吐为快。
“美芳,”罗杰在儿子暗示的目光下,明白的拥着她温柔的道,“不要生气了,跟我回法国一趟,顺便看看我们的城堡,那里虽然长年雇人打扫,可是我们这后代子孙也该回去祭祭祖,是不?”
闻言,培德拍了额头一下,老爸真不懂得罗曼蒂克为何物?也不会说些浪漫的话,竟说回去祭租?
不过,话说回来,一向耿直的老爸从来就没有将心思花在什么风花雪月上,古董才是他的最爱,所以培德也相当清楚,自己善交际与浪漫的基因,全遗传自那名开朗的老妈。
“祭祖?”何美芳怒气冲冲的瞪了罗杰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法国的主因为何?”
“美芳……”
“你以为我都不看报、不看新闻的?”她瞠视着他,“法国今年举办一个全球性的古董特展,妳不是要到那裹看看能不能找些宝贝回来吗?”
“呃……”罗杰尴尬的笑了笑,“没错,不过,我们可以看好展览后再回城堡中的墓园去祭祭租,顺便……”
“顺便再将那幅巨幅的花精灵画像空运回台是不是?”
“对对对。”罗杰频频点头。
“罗杰,我刚说的那句话已说了N次了,你这几年已跑回法国几次了,你哪吹将它运回来?”何美芳哼了哼,满腹怨言。
“我……我说过交给妳处理就行了嘛,我每回回来都有一大堆的古物要再处理,事情繁忙……”罗杰一本正经的反驳。
“不用找借口。”何美芳哇哇大叫,“你根本不想将它运来台,不然说真的,那幅已有几百年历史攸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