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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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自私。”朋友说，“如果有人是自私的话，那个人是你。”

很熟的朋友，他不用给我留面子。

上进心？我应该有的，但我没有，我不能有。我是算盘上的珠子，有着固定的轨道。

至于自私……

“人总是自私的。”我这么应对那位朋友。

“越自私，失去的便越多。”朋友如是云。

这话很有道理，但这时候的我不懂——我以为我懂了但不愿意懂，其实根本上还是不懂。

扯远了，那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回过头来，回到2006年5月上旬的某一天，以便这个故事能够继续下去。这个时候的我专注于游戏。强迫自己专注于某件事情，那么一定是对另一件事情刻意的逃避，就是这种情况。我在前面写了很多游戏内测时的具体情形，固然是要对人间这个游戏的设定给出一些基本的描述，更多的是还想说一下对200X年那段时间游戏的看法，发一些牢骚。现在写到收费运营，一个月的时间就那么一点点文字就带过了，其中大多又是在介绍与内测时设定的不同，以后会写到游戏中玩家的互动，更多的恐怕会写现实，同样也是为了方便发一些牢骚——不过想必这个“更多”也不会有多少，六月初毕业论文要搞定，然后就要结束大学生涯，一个月的时间，值得记录的事情实在太少，一件？两件？或是三件？我不去数，只写，流水帐一般地写，那些我忘不了的。你能看出多少？看得出来就是你悟性高，看不出来就是我表达能力有限——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忍我的更新速度忍我琐碎的文字都忍了这么长时间了啊……

在正文和续里，有着太多的废话，与主题无关的，加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让这个故事像所谓的网络游戏小说，但这些日子回头看过去，终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于是不觉汗然。回头改是不行的，本来写得就极慢了，慢得堪比范含（我喜欢的一个作者，呵呵）……死撑着写完吧，也快完了，就算挤牙膏似的一天几百字，想来也就是11月内的事，如果再迟，那肯定是我偷懒了。

在人间里，我主修的是手工制作，辅修的是建筑（存货用的），其它也略有涉及，虽然赚钱的就这两样，但用到其它技能的地方也实在太多，比如做一个锁，就需要锻造一些东西，在游戏初期，这么大的地图上，玩家密集度普遍很低的情况下，买是很难买到的，只能自己做。

能做出锁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了，而且那东西也不是我琢磨出来的，花贡献点在NPC那里学的，不学不行，因为我自我感觉建得很隐密的房子被人找到，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搬走了……

这是一个没有规则的游戏，至少现在还没有。规则有很多种，我想说的这一种——很抱歉我想不起合适的词，道德？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

“混乱？”天魔说，“那当然，越乱越好，有人不喜欢，那就走，自然有喜欢的人来。”

腾越信息有限公司，确实挺牛……

是的，越乱越好，使玩家在游戏初期积累大量资金的难度大幅度提升，从而延长游戏的生命力，从理论上来讲，这是可行的。顺利的话，慢慢地玩家就会自己发展出规则；不顺利的话，一个更新包扔出来，整个游戏便秩序井然了。

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总有一些共通之处。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皮哥如是说。

皮老爷子则告诉我：“世界上如果有很多种不同的规矩，那就是没有规矩。”

“你还年轻，有很多机会。”皮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让对面的我切身感受到了一种无奈，“我老了，走不出去了……”

机会在哪里？

路在哪里？

胆量又在哪里？

睡不着的时候，我总是感到惘然。

太多的烦恼太多的顾虑啊——我真的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小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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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集·人间　第十二节规则，舍得

弄了个投票，修改一下，大家没事来赚那一小点点点点点点分吧……
当换了个地方建的房子又一次遭到洗劫的时候，我实在忍受不住了，开始骂人。

刚充的点卡，没用多少，时间充足，骂个几天把时间用完爷就不玩了！

身上还有不少吃的，可以保持体力充沛。

于是我就站在浪漫流莹这个基地的商业NPC旁边破口大骂开来，当然，脏字儿咱是不会说的，同一件事有很多种表达方式，我采用的是比较委婉的一种。

骂了会儿，便有个叫无雪的玩家问了我一句话：“你也被偷了？”

是的，我又一次被偷了。

无雪也是个主修生活技能的玩家，平时打过交道，基地里几乎所有的生活技能玩家之间都打过交道——一群没事就站在商业NPC旁边叫唤的家伙，想不认识都不行。

有认识的人关心我，我当然要往外倒苦水。

“我有一个设想……”无雪开始了长篇大论。

什么权力最大？立法权。

我们要做什么？立法。

“既然这个游戏没有规则，那么我们就来制订规则。”无雪道。

“凭什么？”我看着无雪和我差不多的人物属性，实在想不出我们这样战斗力低下的人能有什么资本来制订规则——在网游里，向来都是战斗力决定一切，而决定战斗力的主要因素，从来都不是生活技能……

人间这个游戏里面，怪物身上是不掉装备的，至少现在没听说有怪物掉。诚然。

人间的地图很大，像这样的基地很多，而且离得都很远，而且人物出生时都是随机分配，即便是同一个现实中的团伙，几十个人也可能在进了游戏后到现在都没见过熟人。是的。

收费运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生活技能玩家和战斗技能玩家的分别已经很明显。没错。

因为像这样的基地多，而且收费运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现在虽然还会有新人在这儿出生，但每天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而已。事实。

因为要互通一些必须的成品半成品甚至材料，所以生活技能玩家之间都有联系。也对。

因为生活技能玩家是战斗技能玩家的后勤保障，所以每个生活技能玩家总有几个熟悉的走战斗路线的朋友。大概是这样。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制订规则？”这个很多属性比我都要低，但官职已经到了队长很多天的家伙这么问我。

这么多的问题扔下来，让我感觉到了点什么——好像是能把握得住的东西。

“说说你的设想。”

无雪道：“很简单……”

是的，很简单。

战斗技能的玩家对于武器及杀怪时需要的辅助工具要求越来越高，新人就算是练生活技能，也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所以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战斗技能玩家对生活技能玩家的依赖性越来越高。

“我们找几个信誉好的生活技能玩家成立一个团队，尽可能多地把生活玩家拉拢过来，把所有的仓库建在一起，用比较可观的酬劳雇佣高级战斗技能玩家给我们把门。”这就是无雪大概的意思。

虽然困难不少，但应该都可以克服，而且事实情况是：如果不这样搞，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不被偷了——而且天魔以前说过的话让我想起来就觉得郁闷：“如果你有那个能力，完全可以把你看得不顺眼的那个人的家拆了，然后把得到的材料在你家厕所后面再盖个猪圈。”

房子确实是能拆的，不过拆的时间是建的时间的大概十倍而已（与现实相反），而且越高级的房子越难拆，这我试过……

但危险总是存在的，现在不用无雪的办法，我是想不出辙来，而且在讨论的过程中，旁边的几个生活技能玩家已经慢慢参与进来，一个个的全都兴趣盎然，这实在是很大的推动力。

不到半天的工夫就拉了十来个人，而且初期发展规划竟然就弄出来了……

是的，我说“竟然”，虽然我提出了不少意见建议，但确实没有想过效率会如此之高。

那么，先盖房子。

地址选在离浪漫流莹基地不远的地方，那儿靠在山边，很少刷怪，树也就两三棵，大伙儿合力伐掉之后，无雪把其他人打发走，要么回基地做宣传，要么去找材料，唯独把我留下来陪他造围墙。

预计要造上30间房子，所以拉院墙这事儿绝对是个耗时间的活，两个人没两天工夫干不了。

“30间是少了点，后来的就在墙外附近找个地儿自己盖吧。”无雪说，“不敢围大，等发展起来了，或许能起楼房，到时候就好办了。”

我说：“哦。”

“职业玩家？”无雪问我。

职业玩家？

“算是吧。”我回答，现在游戏确实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

“呵呵。”他笑了两声，“你觉得在这游戏里怎么样才能赚到钱？”

说实话，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有些头绪，想不玩了的原因只是由于财产的安全问题得不到解决而已。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不知道。”我回答，“从收费开始到现在玩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换了张点卡，一分钱都没赚到。”

“我也没赚到钱。”无雪道，“没头绪啊。”

鬼才信你！想着，我打了两个字上去：“是啊。”

嗯嗯啊啊声中，时间过去得很快……

花了两天，把墙拉好，联络了一些战斗技能玩家来给干守门的活儿，然后开始盖房子，与此同时，现实中的我又迎来了倩一周一次的巡查。

她说：“脱！”

我便钻到被窝里，褪下了衣服递给她，她顺手扔到了盆里，道：“懒样！我要不帮你洗，你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几套换着穿，一学期洗一次衣服啊？”

我嘿嘿傻笑。

她白了我一眼，端着盆出去，须臾便有水声传来，我赶紧点开QQ，继续和天魔聊天：“人间这游戏究竟让不让职业玩家赚钱的啊！”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许多次了，天魔总是说“不”，不过我就是不死心。

“网络游戏，是一个人与人交流的平台，是一个休闲娱乐的空间，是一个激发想象的道具……”天魔开始罗嗦，“你如果指望靠玩游戏赚钱，那么，这就失去了游戏本身的意义……”

我跟他说：“存在才有意义，不靠玩游戏赚钱的话，兄弟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哪里还能管你什么游戏的意义去！”

天魔给了我两条路：“代练吧，或者等我们的游戏版本更新到可以自由交易的时候。”

“现在真的不能靠什么方法赚钱吗？”我问。

“或许有。”天魔答道，“只是我不知道。”

或许我知道，一是太麻烦，二是应该没有哪个网游公司会允许极少部分玩家在游戏内搞垄断。所以，做不了。

我不是怕麻烦，也不是怕担风险，而是实在没有时间了。

——要毕业了呢……

“老子不玩了！NND赚不到钱。”又扯了些无聊的话题之后，我对着天魔发牢骚。

“你舍得吗？”天魔看起来很了解我，“都耗了这么长时间了。”

舍不得，却必须得放下，因为这世上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们称之为“生活”——或者，那叫“命运”。

但我对天魔是这么回答的：“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就一个游戏吗！”

这话说得很是气势逼人，只是心里却总有些发虚。

又聊了几句，倩洗完衣服回来，把盆放上，拉过毛巾擦着手到我旁边坐下看我聊天。聊天记录还在屏幕上显示着，没被顶上去，所以她看到了，所以她“哦”了一声，道：“你不打算玩游戏了？要去找工作了吗？”

“一定要找的。”我说，“不过可能不在南京。”

“为什么不在南京。”倩好像感到有点奇怪，“又不是找不到，而且，毕竟在这里呆了四年了，环境比较熟悉啊。”

我告诉她：“我可能要去上海，有兄弟在那儿。”

是的，有兄弟在，那个能给我安排工作的人，我叫他“皮哥”，皮老爷子的第三个孙子，只有他被人叫“皮哥”。

“不能留在南京吗？”倩道，顿了一下，她又说：“上海房价很贵的。”

我还没说什么，她又说：“还有，上海人小气，还排外。”

“我去上海的可能性最大。”我对着屏幕，这么说着。

“哦。”旁边传来淡淡的一声，“随便你吧，反正还有一个月才毕业，到时候再说。”

我说：“嗯。”心里觉得有些难过。

“叭”的一声，是倩打开了旁边那台电脑的显示器；再“叭”的一声，然后一阵喧嚣传来，是倩打开了音箱。我还是看着自己眼前的屏幕，但从室内光线的变化和音箱中声音的变化可以判断出倩很快就退出了游戏程序开始做其它的事情。

过了一会，在键盘的敲击声中，在QQ的滴滴声中，一首旋律响起，女声，带着一丝沙哑，可惜是粤语的，我一点儿都听不懂。偷眼向倩看去：她在流泪。我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