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武侠-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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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蹭道:“过完年后我们都散了,大哥却硬要留他多住两个月,谁知他竟在暗中勾结了我大哥的一些对头,半夜里闯来行凶。杀了我大哥,烧了翁家庄,我大嫂虽然侥幸没有死,但也受了重伤。”
翁大娘嘶声道:“你们看见我脸上这刀疤没有?这一刀几乎将我脑袋砍成两半。若不是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难逃毒手!”
公孙雨吼道:“那时翁家庄的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你倒说,这人的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金风白道:“我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了一切,发誓要找到这厮为大哥报仇,今日总算皇天有眼……皇天有眼……”
翁大娘厉声道:“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始末说了出来,三位看这姓铁的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赵正义沉声道:“此事若不假,纵然将铁传甲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公孙雨跳了起来,怒吼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铁传甲紧咬着牙关,嗄声道:“我早已说过,的确愧对翁大哥,死而无怨。”
公孙雨大呼道:“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这是他自己说的!”
赵正义厉声道:“他自己既已招认,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龙啸云叹道:“昔年听过三国,读过岳传,但像这种心黑手辣、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曹操和秦桧还望尘莫及。”
在江湖人的人心目中,秦桧和曹操之奸恶,本已是无人能及的了,虽然古往今来,世上比他们更奸恶的人还不知有多少。
翁大娘道:“既是如此,二位都认为铁传甲是该杀的了!”
龙啸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寻欢,有些艰难的说道:“该杀!”
这小眼神儿玩儿的,把他的好兄弟李寻欢看的都心碎了!
赵正义道:“何止该杀,简直该将他乱刀分尸,以谢江湖!”
突然间,有人说道:“你口口声声不离‘江湖’,难道你一个人就代表江湖么?”;众人扭头,不是韩文又是谁呢?
他们显然是说的太过欢畅了,以至于忘记了这个杀星还在呢!
第十一章
韩文从酒楼上下来了,身形一闪便到了这些人的跟前,尤其是看着赵正义,缓缓地说道:“你口口声声不离江湖,难道——你一个人就能代表江湖吗?”
赵正义心中一突,心里突然就有不详的预感,面上变色道:“你难道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韩文笑了,道:“假如……我若认为他不该杀,你们就要将我们也一齐杀了,是不是?”
公孙雨大怒道:“放你妈的屁!”
韩文目光一冷,道:“教你说人话!”
冷!风雪之中,那是一抹令人惊艳的光芒!令人汗毛倒竖,顿感冰寒彻骨!
唰!
轻轻一声响!公孙雨如遭雷噬,他摸了摸脖子,鲜血殷红,心中更是冷到了极点!他竟然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韩文眯着眼睛说道:“再有下次,要了你的狗命!祸从口出!你还是记住点儿吧!”
易明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将朋友请来,就是为了要朋友你主持公道,只要你说出此人为何不该杀,而且说得有理,我们立刻放了他也无妨。”
赵正义厉声道:“我看他只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各位何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韩文望着他,眼睛一转,缓缓道:“你说别人卖友求荣,你自己岂非也出卖过几百个朋友,那天翁家庄杀人的,你岂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翁大娘没有见到你!”
中原八义都吃了一惊,失声道:“真有此事?”
韩文非常笃定的说道:“他要杀这姓铁的,只不过是要杀人灭口而已!”
赵正义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此刻也不禁发急了,大怒道:“放你……”
他急怒之下,几乎也要和公孙雨一样骂起粗话来,但“妈”字到了嘴边,他忽然想到了公孙雨刚才的遭遇,如果自己惹恼了这位邪异的家伙。只怕……会死吧?
何况破口大骂也未免失了他堂堂“大侠”的身份,当下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着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学会了血口喷人,好在你这片面之词,没有人相信!”
韩文歪着头,道:“片面之词?你们的片面之词。为何就要别人相信呢?”
赵正义道:“铁某人自己都已承认,你难道没有听见?”
韩文点了点头,道:“我听见了!”
这四个字未说完,他手中的剑已抵住了赵正义的咽喉。
赵正义身经百战,他只觉眼前一花,剑尖已到了自己咽喉。他既无法闪避,更连动都不敢动了……这一幕,与两天前的夜里,是何曾的相似啊!他哭的心都有了,嗄声道:“你……你想怎样?”
韩文笑了,笑得很灿烂,道:“我只问你。那天到翁家庄去杀人,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赵正义怒道:“你……你疯了!”
韩文咧咧嘴,缓缓道:“你若再不承认,我就杀了你!”
这句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说笑似的,但他那双漆黑、深遽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一种令人不敢不信的光芒!
赵正义满脸大汗黄豆般滚了下来,颤声道:“我……我……”
韩文道:“你这次回答最好小心些。千万莫要说错了一个字。”
只见赵正义脸如死灰,几乎快气晕了过去,中原八义纵有相救之心,此时也不敢出手的。
在这么一柄快剑之下,有谁能救得了人?何况他们也想等个水落石出,他们也不敢确定赵正义那天有没有到“翁家庄”去杀人放火。
韩文缓缓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我问你。翁天迸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正义望着他那双漆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只觉自己的骨髓都已冰冷,竟不由自主地颤声道:“是……”
这“是”字自他嘴里说出来,中原八义俱都骤然变色。
公孙雨第一个跳了起来。怒骂道:“你这狗娘养的,做了这种事,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充好人。”
韩文忽然一笑,淡淡道:“各位不必生气,翁天迸之死,和他并没有丝毫关系。”
中原八义又都怔住了。
公孙雨道:“但……但他自己明明承认……”
韩文道:“他只不过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在被逼迫时说出来的话,根本就算不得数的!就在前两天,就在这同一柄剑下,他还说自己是梅花盗呢!呵呵呵!”
赵正义脸色由白转红,羞愤欲死;
中原八义的脸色都由红转白。
纷纷怒喝道:“我们几时逼过他?”
“你难道还认为这是屈打成招么?”
“他若有委屈,自己为何不说出来?”
几个人抢着说话,说的话反而听不清了。
纷乱中,只听易明湖缓缓道:“铁传甲!你若认为我兄弟冤枉了你,此刻正好向我兄弟解释!”
这话声虽缓慢,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竟将所有的怒喝声全都压了下去,此人双目虽盲,但内力之深,原都远在别人之上。
公孙雨一步窜到铁传甲面前,厉声道:“不错,你有话尽管说吧,绝不会有人塞住你的嘴。”
铁传甲紧咬着牙关,满面俱是痛苦之色。
翁大娘道:“你若是无话可说,就表示自己招认了,咱们可没有用刀逼着你。”
铁传甲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韩先生,我实在无话可说,只好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公孙雨跳了起来,瞪着韩文道:“你听见了么,连他自己都无话可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文道:“无论他说不说话,我都不相信他会是卖友求荣的人。”
公孙雨怒吼道:“事实俱在,你不信也得信!”
翁大娘冷笑道:“他不信就算了,咱们何必一定要他相信?”
金风白道:“不错,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韩文嗤笑道:“我既下来了,这件事就和我有关系了。”
公孙雨大怒道:“和你他妈的有什么鸟关系?”
韩文眼睛一眯道:“我要你死!你们动他一下试试!”
翁大娘怒道:“你算哪棵葱。敢来管咱们的闲事?”
那樵夫大吼道:“老子偏偏要伤了他,看你小子怎么样?”
这人说话最少,动手却最快,话犹未了,一柄斧头已向铁传甲当头砍了下去,风声虎虎,“力劈华山”。
他昔年号称“力劈华山”。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之作,力道自然非同小可,连易明湖的胡子都被他斧上风声带得卷了起来,铁传甲木头人般坐在那里,纵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眼见也要被这一斧劈成两半。
要知“铁布衫”的功夫虽然号称“刀枪不入”。其实只不过能挡得住寻常刀剑之一击而已,而且还要预知对方一刀砍在哪里,先将气力凝聚,若是遇有真正高手,就算真是个铁人也要被打扁,何况他究竟还是血肉之躯。
这种功夫在江湖中已渐将绝迹,就因为练成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所以根本没有人肯练,否则就凭他已可制住那“梅花盗”,又何必再找金丝甲呢?
“找死!”,韩文怒喝,剑光一闪,“噗”的一声,好好的一把大斧竟然断成两截,斧头“当”的跌在铁传甲面前。
原来这一剑后发而先至。剑尖在斧柄上一点,木头做的斧柄就断了,那樵夫一斧已抡圆,此刻手上骤然脱力,但闻“喀喇,喀喇,喀喇”三声响。肩头、手肘、腕子,三处的关节一齐脱了臼,身子往前一栽,不偏不倚往那柄剑的剑尖上栽了过去。竟生像要将脖子送去给别人割似的。
这变化虽快,但“中原八义”究竟都不是饭桶,每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不禁为之面色惨变,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只见韩文手里的剑一偏,手着剑脊托着了那樵夫的下巴。
“嘭——!”;
紧接着韩文一记漂亮的侧身踢,樵夫便飞出了数丈之缘,跌倒在地上,呕血连连。
这还不算完,一道金色的巴掌印闪现,公孙雨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转着飞起,跌在地上,吐出了一口的牙齿!
韩文站在原地,哼道:“真想杀了你们!可要是杀了你们,这件事情就再也说不清楚了!还是打碎你的牙齿比较好!让你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你若再敢骂我,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然后是手脚,最后……也许把你削成人棍!”
方才韩文一剑制住了赵正义,别人还当他是骤出不意,有些侥幸,现在一剑使出,再加上那一巴掌,大家才真的被骇得发呆了。
“中原八义”闯荡江湖,无论在什么样的高人强敌面前都没有含糊过,但韩文的剑法与武功,却将他们全震住了。
他们几乎不信世上有这么快的剑!
剑尖离开赵正义咽喉时,赵正义的铁拳本已向韩文背后打了过去,但见到韩文这一剑之威,他拳头刚沾到韩文的衣服就硬生生顿住──这人武功实在太惊人,怎会将背后空门全卖给别人。
赵正义实在不敢想像自己这一拳击下时会引出对方多么厉害的后着,他这一拳实在不敢击下!
韩文转过身来,用剑身极具侮辱性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赵大侠?怎么不敢打下来?哼!”
说完,他已若无其事地拉起了铁传甲的手,道:“走吧,我们喝酒去。”
铁传甲竟身不由主地被他拉了起来。
满嘴是血的公孙雨,还有金风白、边浩三个人同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金风白嘶声道:“朋友现在就想走了么!只怕没这么容易吧?”
韩文淡淡道:“你还要我怎么样?一定要我杀了你么?”
金风白瞪着他的眼睛,也不知怎的,只觉身上有些发凉,他平生和人也不知拼过多少次命了,但这种现象还只不过是第二次发生,第一次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打猎时迷了路,半夜遇着一群饿狼。
他宁可再遇着那群饿狼,也不愿对着这人的剑锋。
易明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让他走吧。”
翁大娘嘶声道:“怎么能让他走?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算……”
易明湖冷冷道:“就算喂了狗吧。”
他脸色仍然是那么阴森森,冷冷淡淡的,既不愤怒,也不激动,只是向韩文拱了拱手,道:“阁下请吧,江湖中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谁的刀快,谁就有理!”
韩文笑了,道:“多承指教,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大家眼见他拉着铁传甲大步走了出去,有的咬牙切齿,有的连连跺脚。有的已忍不住热泪盈眶。
翁大娘早已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跺着脚道:“你怎么能放走,怎么能放他走!”
易明湖面上却木无表情,缓缓道:“你要怎么?难道真要他将我们全都杀了么?”
谁敢管?谁会管?所谓的铁面无私赵大侠只敢在背后偷袭人家,可到了最后却不敢打下去,本来已经站出来的龙四爷,早就做了乖孙子……没人会管。也没人敢管啊!
“走吧!”,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