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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影视武侠-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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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人是否也如是?

西门吹雪从来都不去想。人生中总有一些无可奈何的悲伤,为什么要去想?想了又能怎么样?

他只知道现在一定已经有一个人要用一柄他从未看见过的剑,用一种他从未看见过的剑法,来和他决生死于一瞬间。

这不是他的预感,而是事实!

他仗剑纵横江湖十余年,出生入死无数次,现在他还活着,他当然也和其他那一些啸傲江湖的剑客、名侠、杀手一样,有一种接近野兽般预感。

可是这一次,他奔波千里,斋戒沐浴,到此山的绝顶上来,只不过因为他有约。

就约在此时,就约在此地。

他知道约他的人是谁,这个人,无疑是个非常有分量的人,而且非常有信心,对自己的力量和剑都非常有信心,因为——这个人迟早必与他一战!





三天前。

望着那个名字叫做楚楚的女孩子远去的窈窕身影,韩文咂了咂嘴,坐在了座位上,左盼右顾,观察着花满楼与司空摘星的神色,好一会儿,道:“她说陆小凤死了,而且是死在我的手下,你们信吗?”

“信与不信,江湖上反正是这么说的!”,司空摘星叹了口气,道:“而且,这个世界上能够杀掉陆小凤的人又有几个呢?你是一个,西门吹雪是一个,剩下的人……呵呵!无论怎么说,你的嫌疑,的确很大!”

花满楼还在笑着,道:“其实让他死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太讨厌了,家里简直就像是住在大海边儿上的一样,谁能有办法呢?”

“家里住在大海边儿上?这又是什么意思?”,司空摘星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韩文适时的插言说道:“当然是管的太宽了!他管得闲事儿太多了!以至于连我都忍不住想要杀了他!不过……事还真没有动手杀他,信与不信,你们自己琢磨去吧!现在,我有一个不错的意见,想听吗?”

花满楼笑道:“哦?说来听听!韩兄一向不喜废话,我们当然有兴趣儿!”

“很好!那咱们就去见几个人吧!保证你们会满意的!”。韩文哈哈大笑,径直的走出了这个古寺,身形一闪已经窜出去了十几丈远,花满楼与司空摘星也相继跟了上去,他们都是轻功的个中高手,都不慢。

夜,春夜。

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下,却挂着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人用的钓钩一样。

银钩不住的在风中摇荡,风仿佛是在叹息,叹息世上为何会有那么多愚昧的人,愿意被钩上这个银钩?

夜。

黑暗的长巷,凄迷的冷雾。

花满楼挂着微笑走了出来,在他身边是猴精儿司空摘星,此时他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的说道:“咱们真的要去?‘岁寒三友’那三个老怪物可不好惹啊!”

“放心吧!没问题的!”,花满楼浅浅的一笑。

“银钩赌坊”当中,“岁寒三友”正在喝酒,正如那些饱学诗书的儒士,他们的杯子都很小,都是一小口儿一小口儿的品,不像是武林人士,因为那些自我标榜的武林人士始终是喜欢大碗狂饮的。

花满楼侧耳只听了一下。便在这个杂乱的地方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这三个老怪物,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块玉牌,一块很漂亮的玉牌,名曰——“罗刹牌”!

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玉牌,花满楼一边说道:“三位!想要这个东西吗?”

像是在问小孩子要不要糖果一般,花满楼的笑容很温和,仿佛小孩子只要一张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样。

可惜,“岁寒三友”不是小孩子;

寒梅站了起来,手腕儿一翻,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突然拔剑。没有人能形容他拔剑的速度,没有人能看清他拔剑的动作,只看见剑光一闪!

闪电般的剑光,直刺花满楼的胸口!这是致命的一击!不过……这是对一般的人说的!至少对花满楼而言,他虽然应对的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够接下这柄剑的,更何况——他身边儿还有一个司空摘星!

“果然被韩文说中了!这么着急?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司空摘星讥诮的话语响起;本来热闹的赌坊因为这突兀的动手而瞬间慌乱,赌客们散作一团,但他们这五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动弹。

寒梅的脸色苍白,他的剑尖儿在流血,是从花满楼的脖子上流下的,但他的身上也在流血,司空摘星的手上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寒梅他不敢抬头,不敢去面对枯竹、孤松,他们却一直盯着他。

孤松忽然叹息,道:“你从前有句话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看错的时候,我看错了你。”

枯竹也在叹息,道:“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寒梅忽然大喊:“因为我不愿一辈子受你们的气!”

枯竹道:“难道你愿意受方玉飞的气?”

寒梅冷笑道:“这件事若成了,我就是罗刹教的教主,方玉飞主关内,我主关外,罗刹教与黑虎堂联手,必将无敌于天下。”

枯竹道:“难道你忘了自己的年纪?我们在昆仑隐居二十年,难道还没有消磨掉你的利欲之心?”

寒梅道:“就因为我已老了,就因为我过了几十年乏味的日子,所以我才要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

孤松冷冷道:“只可惜你的事没有成。”

寒梅冷笑道:“无论是成也好,是败也好,我反正都不再受你们的气了。”

死人永远不会受气的,司空摘星并不仅仅只是个轻功高手,他的功夫并不弱!

花满楼摸了一下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痕迹,无声的笑了笑,又说道:“韩文说,方玉飞与寒梅打错了算盘,所以死了!”

孤松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忽然问道:“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花满楼笑到道:“你说!”

孤松道:“你手里的是真正的‘罗刹牌’吗?”

花满楼摇了摇头,道:“不是!”

孤松道:“你为何这么肯定?你能分辨出它的真假?”

花满楼道:“因为这是朱大老板的手艺,朱大老板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的毛病。”

孤松道:“什么毛病?”

花满楼道:“他仿造赝品时,总喜欢故意留下一点痕迹。故意让别人去找。”

孤松道:“什么样的痕迹?”

花满楼道:“譬如说,他若仿造韩干的马,就往往会故意在马鬃间画条小毛虫。”

孤松道:“他仿造‘罗刹牌’时,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

花满楼道:“‘罗刹牌’的反面,雕着诸神诸魔的像,其中有一个是散花的天女!”

孤松道:“不错。”

花满楼道:“赝品上那散花天女的脸……有问题!”

孤松道:“什么问题?”

花满楼笑道:“韩文告诉我。那是老板娘的脸!哦!老板娘当然就是朱大老板的老婆!”

孤松的脸色铁青,冷冷道:“那真的呢?”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也想知道!”

孤松道:“然后呢?”

花满楼道:“然后我替韩文传个话!”

孤松道:“什么话?”

花满楼道:“他说你们与寒梅不过是一丘之貉,邀你们一战,要杀了你们!因为你们想要利用了他!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孤松的脸沉下。

花满楼接着说道:“寒梅那么做,是因为不肯服老,不甘寂寞,你们呢?”

孤松闭着嘴。拒绝回答。

司空摘星插言问道:“你们若真是那种淡泊自甘的隐士,怎会加入罗刹教?你们若真的不想做罗刹教的教主,怎么会眼看着韩文杀死玉天宝?”

枯竹的脸色也变了,厉声道:“你在说什么?”

司空摘星淡淡道:“我只不过在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枯竹道:“什么道理?”

司空摘星道:“你们若真的对罗刹教忠心耿耿,为什么不杀了韩文替你们教主的儿子复仇?”,他笑了笑,自己回答了这问题:“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故意让方玉飞与寒梅利用韩文杀了他!”

枯竹冷冷道:“你若真的是个聪明人。就不该说这些话。”

花满楼接过话来,道:“不不不!这不是我们要说的!”

枯竹再问:“那是谁要说的?”

花满楼笑道:“自然是韩文!”

“‘松竹双剑,神剑合璧,天下无敌’!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枯竹阴测测的说道:“你不该说这些话的!只当这一切全都过去就好了!我们不追究你们,你们也不干涉我们……”

“你也不该说这话的!要知道你们想做的也无非是伪造一个‘罗刹牌’……总之,你们到头来还要利用韩文的名号。去让别人相信那块玉牌是真的,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司空摘星抱着肩膀,突然后退了几步。退出了这间房子。

花满楼也退了出去,枯竹、孤松自然跟了上来,他笑着说道:“你们真的不该这么说话,尤其是前半句,‘松竹双剑,神剑合璧,天下无敌’……呵呵!要知道韩文很喜欢用剑的高手!”

花满楼的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孤松背脊上立刻感觉到一股森寒的剑气。

他霍然回头,并没有看到剑,只看到一个人!森寒的剑气,就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个人的本身,就似已比剑更锋锐。

有雾,雾渐浓。

这个人就站在迷迷蒙蒙,冰冰冷冷的浓雾里,仿佛自远古以来就在那里站着,又仿佛是刚刚从浓雾中凝结出来的。

这个人虽然比剑更锋锐,却又像雾一般空蒙虚幻缥缈。

孤松、枯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一道黑影。

绝世无双的剑手,纵然掌中无剑,纵然剑未出鞘,只要他的人在。就会有剑气逼人眉睫。

孤松、枯竹的瞳孔已收缩:“韩文!”





韩文没有动,没有开口,没有拔剑。

花满楼在微笑,司空摘星也在微笑,他们的确很满意韩文的这个建议与意见,一场精彩的剑客对决,就算是瞎子也是很期待的。

枯竹盯着韩文的脸。半晌,冷冷道:“我们早已想看看‘月明夜,紫禁颠,一剑破飞仙’的韩文。”

韩文咂了咂嘴,又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

枯竹道:“错在哪里?”

韩文道:“白云城主的剑法。已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没有人能破得了他那一招‘天外飞仙’。”

枯竹道:“你也不能?”

韩文摇头道:“不能。”

枯竹道:“可是你破了。”

韩文道:“破了那一招‘天外飞仙’的人,并不是我。”

枯竹道:“不是你是谁?”

韩文道:“是他自己。”

枯竹不懂,孤松也不懂,韩文的这句话,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懂。

韩文缓缓地开口,甚至会有些唏嘘:“他的剑法虽已无垢。他的心中却有垢。”,他的眼睛发光,慢慢的接着道:“剑道的精义,就在于‘诚心诚意’,一个人的心中若有垢,又岂能不败?”

枯竹忽然又觉得有股剑气逼来,这些话仿佛也比剑更锋锐。这是不是因为他的心中也有垢?

韩文道:“心中有垢,其剑必弱……”

枯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你的剑呢?”

韩文笑了道:“剑在!”

枯竹道:“在哪里?”

韩文道:“到处都在!”

这也是很难听懂的话,枯竹却懂了,孤松也懂了。──他的人已与剑融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这正是剑法中最高深的境界。

花满楼在一旁微笑道:“看来你与叶孤城一战之后。剑法又精进了一层。”

韩文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不!这是我刚领悟不久的!我的资质其实要比西门吹雪差了不知道少,如果是他。恐怕早已经领悟了!”

“哦?有意思!”,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忽然间,“呛”一声,剑已出鞘,枯竹的剑!剑光破空,一飞十丈。这一剑的气势,虽不如“天外飞仙”,可是孤峭奇拔,正如寒山顶上的一根万年枯竹。

韩文还是没有动,没有拔剑。他手中根本无剑可拔,他的剑在哪里?忽然间,又是“呛”的一声清吟,剑光乱闪,人影乍合又分。

雾更浓,更冷。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枯竹的剑尖上正在滴着血……他自己的剑,他自己的血。

剑已不在他手上,这柄剑已由他自己的前心穿人,后背穿出,他吃惊的看着韩文,仿佛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韩文咂了咂嘴,笑道:“现在你想必已该知道我的剑在哪里了?”,枯竹想开口,却只能咳嗽,韩文又接着说道,像是在叹息一样:“我的剑就在你手里,你的剑就是我的剑。”

枯竹狂吼,再拔剑,剑锋从他胸膛上拔出来,鲜血也像是箭一般飞激而出。

韩文还是没有动。鲜血飞溅到他面前,就雨点般落下,剑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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