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庙-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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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经常说,村民愚昧啊。
躺在床上,我久久无法睡去,若是换做前些天,兴许我早就睡着了,唉……
点了支烟抽上,在安静的屋子里静静的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我没有开灯,这个时候,应该有电了吧?
月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在北墙上,拖拉到地面上也有一小块儿,窗棱子遮挡成的黑影,将月光分成了几块儿方格,方格处,反射着光,屋子里光线淡淡的,虽然昏暗,却也能看得到屋子里的陈设。
不知道那帮老太太们现在在想着什么?她们应该不会睡觉,更不会去如何兴奋的考虑明天要做的事情了。因为……她们在幸灾乐祸与胡老四的家里被砸坏玻璃的时候,现在,她们家里的玻璃,恐怕也被砸了吧?以陈金的性格,估计砸起玻璃来,无论哪一家的玻璃,都不会仅仅是被砸坏一块儿两块儿的事儿了,大概家里的玻璃,起码得被砸坏三分之一。
她们应该都在气急败坏的骂街吧?
她们明天,还有心情去拆河神庙么?还有心情去把神位挪到关帝庙里么?
威武的正义的关二爷如果真能显灵的话,他会不会气得抡起青龙偃月刀,将那只蝙蝠精劈成碎块儿,将那些老太太全都打成瘫子呢?呵呵。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我知道,自己快要睡着了,很舒适的感觉。
隐隐的,一股暖流从腰部传来,顺着后背直达头顶,又倾泻而下,便如那山涧的小溪,潺潺流动着流入到了我受伤的右腿上,原本还有些微微肿胀微微疼痛的伤口,便似是被一股温馨清凉的感觉所包容,再无一丝痛苦。不仅如此,伤口处的肉,能让我清晰的感觉到在生长,于是伤口在恢复了……就像是,干枯的旱地里,饥渴的麦苗突然享受到了及时雨那般,尽情的吸取着水分,欢快的生长着。
我睁开了眼睛,那种感觉就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它正在慢慢的帮我疗伤治病。
困意全无,我又点燃了一支烟,抽上了。
这条腰带的奇特功效,显然是真实的,实实在在的,这不得不让我再次想起了二叔。这个人是怎样一个奇怪的人啊,凭借一个人的力量,诛杀了一条乌梢,还做成了一条腰带。第一次火烧奶奶庙的时候,他又是那么轻轻松松的干掉了那条被胡老四称之为本领不次于白狐子精的黑蛇精。
我甚至在心里就开始怀疑,我的二叔,他到底是人不是人?
苦笑着在内心里腹诽了自己一番,怎么能这么想二叔呢?他原本便是一个比正常人稍微有那么点儿不正常罢了。
而我,岂不是也比正常人稍微不正常了一点儿么?难道……这与我祖上的那位老祖宗所降下的福萌,有什么联系么?于是我又开始有些怀疑祖上降下福萌,仙气护持着赵家人的事情产生了怀疑,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又怎么偏偏遇上了这么多的邪事儿,而且邪物还竟然就多次敢于和我冲突呢?黄狼子曾经就给我下了散魂咒,白狐子精差点儿没把我淹死在水井里头,这次一只蜘蛛怪而已,差点儿把我咬死挠死……
可要说没有仙气儿护体,福萌临身,那我怎么就这么命大,运气又如此之好呢?二叔又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呢?难不成,大部分的仙气儿和福萌,都临到他一个人头上让他自己独吞了么?
我的脑子里又乱七八糟了,甚至听到好像是砖头砸中玻璃时那哐当哗啦啦的响声。
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
……
“银乐,银乐,太阳晒着屁股了,还不起啊?”陈金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睁开眼睛,哥儿几个到齐了,全都笑眯眯的站在屋子里,大概来了有一阵子了吧?我不满的嘀咕道:“扯淡,老子是病号,自然得特殊照顾,就应该多多的躺在床上修养。”
“你可别扯淡了,昨晚上哥儿几个都看到你小子蹦跶的不比我们笨……”薛志刚笑着挖苦道。
“哎还别说,今儿个该拆线了啊,你们过来看看这伤口长的,多好啊。”刘宾坐在床边儿,伸手抚摸着我的伤口,“还疼不?”
“不疼了。”我摇摇头,还真是,比起来昨天,伤口好像又好了许多。
这次受了伤之后,杜医生给缝合了几道口子,合计五十八针,大夏天的包扎起来,又担心因为天气热溃烂,所以敷药之后,多半时间都没有包扎,只是晾在外面。杜医生说我的身子骨结实,好起来快,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这不,才六天而已,伤口愈合完全好了,而且腿部因为中毒而紫青的颜色,也都消失殆尽。
弟兄们都啧啧有声的赞叹着我的身子骨结实,如此重的伤,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当然了,随后他们就又开始羡慕且嫉妒的赞叹我好运气,有那么条好腰带,简直就是稀世珍宝……
他们在屋子里唠嗑,我起身下床,到外面洗了把脸,就着咸菜吃了块儿馒头喝了碗水,回到屋子里。我说道:“金子,昨晚上你们砸玻璃,砸了几家?”
陈金和郭、刘宾三人都笑了起来,也不说话,陈金竖起指头,比划出一个六来。
我笑着说道:“行啊你们,有没有给人家剩下几块儿玻璃?”
“当然,做事情不能做的太绝了,我们最多砸的是李老太太家的玻璃,最少也给她剩下有一半儿没砸。”陈金很仗义的说道。
“操,要不是李明和出来的早,一准儿把玻璃全给他们砸咯。”郭还有点儿可惜的叹了口气。
其他几个哥们儿都哄笑起来,各个幸灾乐祸的不行不行的,觉得实在是解气,看这模样,陈金早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姚京说道:“哎哟你们可不知道,就因为砸了人家李老太太家的玻璃,李明和和她老婆两口子今天骂了一早晨大街,回到家又跟李老太太吵了半天,你们猜怎么着?李明和说他娘,要是再出去烧香磕头,和那帮老太太们凑在一起瞎胡闹,他就不认她这个娘,也不养活她了。”
我说道:“好一个李明和,好样的,大义灭亲啊!”
兄弟们又是一阵哄笑。
正在我们嬉闹的时候,爷爷从西屋出来,径直走到了我的屋子里,脸上一如既往的很是平静,不过我看的出来,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生气的意思。
看到爷爷进来,哥儿几个都不说话了,嘿嘿讪笑着看着爷爷,向爷爷打着招呼。
爷爷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昨晚上,你们谁去砸的那些老太太家的玻璃?”
“我!”陈金立刻举手。
郭和刘宾也举手:“还有我,我。”
爷爷看着我:“你没参与?”
“没有,绝对没有。”我摇头说道。
“昨晚上你回来的很晚……”
“我们去胡老四家了,后来又去看铜锁娘她们请神了,哎爷爷,她们请下来的,原来是只蝙蝠精。”我很聪明的说着话就把话题给转移了。
“哦?”爷爷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后来你就回来了?”
陈金抢着说道:“爷爷,砸玻璃是我和郭刘宾三个人干的,没让银乐去,他腿脚现在不好使,砸了玻璃得快点儿跑,我们嫌他是个拖累,所以没让他参加。”
爷爷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对上陈金这么一个问啥答对啥的人,还能怎么着呢?这小子做事就敢当,而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都是街里街坊,犯不上这样,有点儿小矛盾,忍一忍就过去了。”爷爷淡淡的说道。
“嗯,爷爷,以后我们不砸了。”陈金嬉皮笑脸的说道。
爷爷还想要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了胡老四的声音:“哟,这帮小子都在呢?”
我赶紧招呼道:“哎哎,在呢在呢,哟,您今儿个怎么出来了?不守在家里,也不担心别人把你们家给点着咯?”
“怕什么?”胡老四笑着走了进来,和我爷爷笑着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然后说道:“他们恐怕连玻璃都不敢砸了,砸我家玻璃的时候,他们得先犹豫下,自己家的玻璃是否会安全。”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明白胡老四在说些啥。
胡老四走进来坐到床边儿,说道:“你们昨晚上可是又干了些轰动全村的事儿啊,你们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可村里人就会认为,这是在警告他们呢,说明了你们和我胡老四是站在一边儿的……”
“嗯?村里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么?”我皱起了眉头,这样可不好,我扭头对陈金说道:“金子,你们让人给逮着了?”
“没有啊!绝对没有。”陈金说道:“就算是有人看见了我们的背影,可半夜三更的,借着点儿月光,他们绝对认不出来。”
胡老四笑着想要解释,我爷爷却哼了一声,替他说了:“还用看着你们么?不用想也是你们这帮人干的,村里人敢去砸那几位老太太家玻璃的,除了你们,还找不着别人了。”
“我爹也敢去。”陈金立刻说道,不过他马上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儿忒不是味儿,嘿嘿讪笑着说:“二牛叔,也敢去。”
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常云亮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名气,还真是够大了。”
“不行不行。”陈金谦虚的摆手说道:“咱们村儿才多少人,要是全国都……”
“是啊,你们早晚都能在全国出名。”爷爷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不过那时候,是全国都在通缉你们。”
我们哥儿几个就都尴尬的讪笑起来,心里想着:我们有那么坏么?
爷爷看了看胡老四,也不用说话,两位老人就都走了出去,往我爷爷那屋去了。
没了长辈在屋子里,我们几个年轻人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就更放肆了,大家侃侃而谈,多半都是因为陈金他们昨晚上砸了几位老太太家的玻璃,实在是太解气太解恨了。刚才从胡老四的言谈和眼神中,我们都看的出来,这老头儿也实在是高兴的不行,他受了这么多天的窝囊气,总算是舒坦了一些。
期间杜医生来给我打针的时候,也很惊诧于我的伤势恢复的如此直迅,赞叹之余,也不仅摇头叹气,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伤势好就是好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杜医生把我伤口上的缝合线,都给拆了。
杜医生走后,我下床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儿,蹦跶了几下,感觉基本好利索了,当然,比起之前,还是有些不舒服,比如蹦跶的时候,就会有点儿疼痛感,还会觉得肿胀,不过这都不碍事儿了,用不了三两天,就可以痊愈咯。
兴奋之余,大家再次乐呵起来,陈金和薛志刚甚至提议,咱们应该喝顿酒庆祝下银乐伤势痊愈啊,顺便,还得再庆贺下马上就要生的老王八精与蝙蝠精的大战,它们大战之后我们再剑锋所指,诛杀老王八精……
当然,喝酒吃肉的钱,得我来出。
我自然不会介意,连连答应,今天上午就在我们家开吃开喝。本来说着就要去买酒买肉了,但是我们的计划被我娘给坚决的否认了,她说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伤势刚好一些就喝酒是不行的,绝对不行。
于是计划搁浅,兄弟们一商量便也作罢了,不差一顿酒,也不急这两天了,回头儿等邪物全都被干掉之后,我的伤势也彻底痊愈后,咱们再好好的喝上一顿。
我问兄弟们今天那帮老太太们有啥动静?有没有找人去拆河神庙啊?我可是巴不得她们赶紧行动,拆了河神庙的话,还不得把老王八精气疯掉么?一定会迫不及待气势汹汹找到蝙蝠精大干一场……
可兄弟几个都连连摇头叹气,说这就有点儿可惜咯,今天他们来的时候,专门儿路过了一趟关帝庙,结果现里面只有铜锁娘和两个老太太在里头忙活着,其他老太太都没来。在街上一打听才知道,其她老太太都是让陈金他们三个砸了玻璃的人家,家里人都闹翻了天,一致认为这是老太太们整天在街里搞什么神啊鬼啊信仰,才招来那帮年轻人的记恨,现在可好了,这帮年轻人都是些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什么事儿都敢干,干起来兴许就没完没了……
于是那些村民坚决的将自己的老母亲给堵在了家里,不让出门儿了,为此多个家庭爆了家庭之间的争吵。
至于村里那帮跟着老太太们混的老娘们儿,就被家里的男人给管住了,生怕祸及己身,可不能再出去胡闹,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咱不去做那出头鸟去跟那帮年轻人作对去,他们都是些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的主儿,咱们呢?上有老下有小的,拼不起也耗不起。
这就更别说拆河神庙了,压根儿就没人,各个都躲在家里面,门口都挂上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旗帜。
河神庙是拆不成了,不过关帝庙里收拾收拾,把“玄母娘娘”的神位挪移过去,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这活儿不大。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昨晚上在铜锁娘家墙头上趴着偷听偷看请神时,我和陈金俩人不是商量着要把关帝庙给烧了么?我问道:“金子,你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