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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过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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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夫人饶命!”

打他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听到是男人的声音,赵福更是磕头如捣蒜:“干爷爷,饶了我!你饶了我吧!”

“你他娘的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赵福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看见李十万蹲在他跟前喘着粗气。他“扑通”一声躺在地上。

“起来!”

李十万往起拉赵福,赵福的腿硬成了铁棍,转不过弯来,李十万在他的腿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赵福憋在胸口的气吐了出来。李十万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

“那么喊你,你怎么不站住?”

“以为是鬼在追我。”

“人碰到鬼千年不遇,若真让你碰到了,那是你的造化。”

“既是造化你还跑什么?”

“你一头撞出去,动静大得把人的魂都惊飞了,谁还顾得上细想?你一跳窗子,那俩小子也跟着出去了,我跑出去了又觉得不对,看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瞎跑什么?又看见你疯了一样往河边跑,怕你稀里糊涂扎到河里,这不才追上来。”

赵福摸摸还麻着的半边脸说:“你下手太狠。”

“不狠点儿你该魔障了,走,回去吧。”

“我不回去。”赵福的态度很坚决。

李十万硬拽着他往回走,他说:“我的褡裢落在屋里了,里面有值钱的东西。”

赵福挣扎着不去,他说:“打死我,我也不回去了!”

李十万说:“多阳气盛,咱俩把那俩小子也找回来。我还不信四个大活人收拾不了一个死人。”

赵福蹲在地上,任他说破了嘴也不动地方,李十万无奈,只得自己回去。

镇上的人听说于铁疙瘩诈尸了,聚集在街口,七嘴八舌说人遭了横死,或者死的时候有一口气结着就变成鬼。于铁疙瘩不是横死,肯定是有一口恶气闷在心里了,否则不会死了也不饶人。张氏心里害怕,除了哭,拿不出来一点主意。有人找阴阳先生画了符,李十万手里拿着五谷粮食身后跟着十多个小伙子一路撒着五谷念着咒,围着于铁疙瘩家绕了三圈后进了门。灵位上的油灯亮着,死人在灵床上躺着,只是蒙脸纸落在了地上。李十万看到了自己的褡裢在地上扔着,他捡起来急忙伸手去掏里面的东西。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李十万一屁股坐在地上,翻着白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和他一同守灵的后生急忙掐他的人中,李十万喘上来这口气,瘫软在地上。

镇上的人问他丢了什么。

李十万抖着薄嘴唇说:“搭链里有二十两纹银,和一张六十两纹银的字据。”

听说丢了东西,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天地有知,死者有灵。谁拿了谁自己心里清楚。”

“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

“李十万,别在这里空打山门,想一想你得罪过谁?”

头上的汗流进了眼睛,李十万呲牙咧嘴地站在那儿想不出来眉目,因为赌,他得罪的人不少,扒拉脑袋点一点,没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个地方对他下手。

拾陆 画押

王老蔫和彭氏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同以往一样指使店小二干这干那,店小二吃了个闷心亏恨不得一刀一刀地剐了这两口子。听到于铁疙瘩死了,李十万张罗人晚上给他守灵。店小二找了空子溜进灵堂,钻到灵床下面,一直躺到天黑。他们一圈一圈地打牌,李十万若是不换位置挪到灵床跟前,他便没有机会下手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装着字据的褡裢。店小二看累了,睡了过去。李十万换到灵床前惊醒了他,趁着赵福推窗,风吹灭了油灯的关口,他爬到于铁疙瘩的脑袋那里,躺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吹蒙脸纸。吓跑了守灵人,他从灵床底下爬出来,拿起来李十万忘在椅子背上的褡裢,从里面掏出来自己写的字据和十几两纹银,大摇大摆地从门出去了。

店小二坐在王老蔫家的屋顶上,从怀里掏出来那张字据,仔仔细细撕碎了顺着风扬了。心里堵着的疙瘩吐了出去,他头枕着手脸朝天躺在房顶上,头顶上的星星一颗比一颗亮。天窗里传来王老蔫说话的声音,店小二天天在这里看,听动静就知道这两口子还没睡着。

彭氏坐在灯前绣花。

王老蔫说:“怎么还不睡?”

“睡你的。”

“你看你,为那么一句话还值得记一天的仇?”

“入不了耳的话,就得用心装着。”

“那不是话赶话吗?”

“顺耳的怎么不话赶话地往出跑?”

“好听的我说的还少啊?”

“你说啥好听的了?”

“我到底说啥不好听的了?”

“你不是要拎着腿把我卖了吗?”

“唱戏就得有唱红脸的也有唱白脸的,戏词当真不得。”

“我怕你是假戏真做!”

“天地良心!你过门这么多年,我啥时候对你藏着掖着过?我花在你身上的钱,打你这么高个金人都够了。我就是想拎着腿把你卖了,谁买得起啊?”

听他这样说,彭氏不说话了。过门这么多年,王老蔫确实待她不薄。看她消了气,老蔫说:“你还让我下地把你抱上来?”

彭氏白了他一眼坐到了床上,从怀里掏出来那张字据递给王老蔫说:“你收着。”

“怎么没画押?”

“那小子贼精,非要我脱了衣服才按手印。我宁可损了银子也不能丢祖宗的人。”

王老蔫心里别扭,夹裹着酸味的话直往上拱。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真假?那小子可是光着屁股在柜子里躺着呢。”

彭氏一头撞在王老蔫身上,撞得王老蔫身子往后一仰,脑袋“咚”的一声磕在墙上,疼得他叫了一声“娘”。彭氏吓得两手抱住他的脑袋,看到哪也没磕破皮,她两手一甩,坐在那里哭开了。

“老蔫,咱俩是夫妻,夫妻是一条命,你理当替我说话。怎么跟他一起作践我?就是人间没有人要,我也不能到阴间引鬼来相看。你这么说,就是不想让我活了,我碰死去!”

彭氏下地就往外走,王老蔫一把拉住了她:“行了,行了,深更半夜的,不怕别人嚼舌根子?”

彭氏抽嗒地用衣袖擦着眼泪:“是你让我把他往躺柜里引的,事情成了你又反咬一口。”

“我也没说别的啊。”

“你还想说啥?”

王老蔫不跟她纠缠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字据说:“这是他亲手写的,按不按手印都是凭证,就是上了衙门也不怕他抵赖。”

彭氏听他这样说,不哭了,她问王老蔫:“你跟李十万到底是谁欠了谁的钱?”

“他欠我的呗,老账一共二十五两。我跟他说了他要是帮我把店小二治了,那账就一笔勾销。”

“你跟他说死人那件事了?”

“那事能说?我只说那小子贼性太大,得收拾收拾。没想到李十万锦上添花,还讹了他一年的工钱。便宜了那老小子!”

两人正说着话,屋顶上瓦片一阵乱响,他们抬头往天窗上看,看到一张乌黑的脸趴在天窗上,冲他们呲着一口白牙嘿嘿地笑。彭氏喊了声“娘哎”一头扎到床上,用被子死死地裹住了脑袋。王老蔫拎着烧火棍子跑出去,他看到黑影在屋顶上跑过去,从屋脊后面跳了下来,王老蔫追到那儿黑影已经不见了。王老蔫屋前屋后一通找,什么都没看见。房间里传来彭氏的尖叫声,王老蔫拎着棒子跑回去,一个黑影从窗子里蹿了出去。彭氏蒙着被子蜷在床上,李十万掀开被子,彭氏湿漉漉的脑袋上全是冷汗。

王老蔫问:“看见人了嘛?”

彭氏哆嗦着说:“看见了。”

“谁?”

“脸上漆黑一片,看不清楚。”

王老蔫第一个想到的是店小二,他拿着棍子直奔灶房,彭氏不敢自己在房间里呆着,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去了。

灶房里黑着灯,店小二合衣在铺上睡着,看样子睡得很熟,王老蔫用油灯照他的脸都没有把他晃醒。王老蔫仔细查看他的脸。他的脸上很干净,一点儿没有锅底黑的印记。

王老蔫和彭氏走了,四周静下来,小二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确实安全了才把另一只也睁开。店小二在屋顶上弄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本想调虎离山,把那张字据弄回来。老虎倒是出去了,可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留在屋子里,白白地折腾了一场。店小二越想越生气,他跳下床,把扔到床底下的一块带毛的黑猪皮掏了出来。猪皮被剪成了面具的形状,上面抠了三个洞,店小二把它蒙在脸上,冲上屋顶一阵狂跑,瓦砾“稀里哗啦”地掉下来。王老蔫再次从房间里冲出来,除了一地的碎瓦,人影都没见到。

王老蔫大声喊:“小二!小二!”

好一会儿店小二才从他睡的房间里出来,他睡眼惺忪地问:“啥事?”

“进来贼了!”

店小二一下警醒了,转身抄起一根棒子大声问:“哪呢?在哪呢?”

王老蔫说:“跑了!”

店小二问:“丢啥了?”

“没丢啥!”

店小二问:“报官?”

“不报官。”[WWW。WrsHU。COM]

“让我干啥?”

王老蔫满腹狐疑地盯着他,店小二瞪着一双小眼睛镇定地看着他。

“睡去吧。”王老蔫说。

店小二趿拉着鞋回屋去了,王老蔫猫着腰把碎瓦块一片一片地捡起来,他不时停下手斜着眼睛往店小二住的房间里瞟。

拾柒 告状

赵福心神不宁地回到杂货铺,一路上总是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把店门紧紧地关上,还是觉得后背发紧,转身回眸之间,总能看到秦氏穿着一身白衣服的身影立在墙角,她满脸青肿,满眼哀怨地看着他。赵福惊出一身冷汗,定睛看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赵福心惊肉跳地在屋子里坐不住了,开门跑出去。月光清澈,街上寂静无人,赵福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猛一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了坐地虎家的门口。他问自己:“到这来干啥?”没有人回答他,他往前走了几步,想仔细看看坐地虎家的门。

突然有人紧跟着在他的耳根旁边问了一句:“你到这来干啥?”

赵福头发根“嗖”地站起来了,眼前一黑差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到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扒着门缝往里面看看说话的人是否在里面。他一只脚刚落地,“噗”的一声闷响,赵福身子摔进半腿深的坑里面,溅得屎尿横飞。赵福喊了声“救命”就再也挤不出来声了。

坐地虎和窦三旺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跑出来,闻到扑鼻子的臭气,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脏污的人,把灯笼举到跟前认出来这人是赵福,赵福脸色蜡黄两眼上翻,手脚一通乱刨。坐地虎打不得骂不得,“呸呸”地啐晦气,赵福趴在地上脑袋“咚咚”地在地上磕。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他嘴里呻吟着。

坐地虎吼了一声:“这是干啥?”

听到她的声音,赵福越发磕头不止:“我跟你水米无交,你为何穷追不舍索我性命?”

坐地虎一愣骂道:“报丧哭错庙门了吧?”

赵福浑身颤抖难以自持,额头不住往地上撞,窦三旺往起拽他。坐地虎嘴里骂道:“就算有钱难买灵前吊,你也别把我家当坟丘子!”

“救我!救我!”赵福已经软得拎不起来了。

窦三旺从院子里推出来独轮小推车,坐地虎把一领草席扔在上面,夫妻俩把赵福扶到车上从外面锁上门推车走了。

太白从墙角闪出来,手脚并用把地上的闪人坑填死了。窦三旺夫妻俩回来,臭气还在坑没了,两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开门进屋,看见金宝睡在床上,房间里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连着几日坐地虎被抓不着的鬼折腾得几乎疯癫,窦三旺在家一晚就平静一晚。坐地虎心里害怕不想让窦三旺走,可是窦三旺不去邻村买面粉回来,馒头店里的生意就断顿了。白天有买卖分神好说,晚上坐地虎浑身的肉都绷紧了,几乎夜夜失眠。白天还要卖力气揉馒头做生意,她终日昏头胀脑,脾气格外暴躁。早上坐地虎来到馒头铺开门进去,仔细检查了一番,东西没被人动过。坐地虎掀开发面用的缸,面已经发好了,她挽起袖子把面抱到案板上开始揉。揉了一会儿汗冒出来,她揪下头帕抹汗。突然听到一阵“噼里扑通”的响声,侧耳细听声音又没了。坐地虎以为没睡好觉耳朵出了差错,她把馒头揉好摆在笼屉上开始点火烧水。火越着越旺,“噼里扑噜”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这一回坐地虎听清楚了声音来自锅里。她急忙掀开笼屉,锅里有两只半尺长的老鼠在清水里转着漩涡戏水。坐地虎哼了两声想骂又没有力气骂,力气已经骂光了,她身子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眼泪冒出来,越流越多。不知道哭了多久,听到有人用手拍面案子,她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太白站在她面前,他把手里的几文大钱拍在面案上说:“买馒头。”

坐地虎恶狠狠地盯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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