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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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类人。福尔摩斯可没有心情开玩笑,“哪一类的意外事故?”他查问。
“骑马事故——还有什么呢?我似乎有倒栽着摔下去的习惯,不是吗?幸亏除了两耳间的药棉我没有别的什么。一个有脑力的人现在都会搞糊涂了,但是你们看,对于我来说那简直无足轻重。”
“你要知道,你真是一个幸运儿,哪一次坠马都能够喜笑颜开。”我对他说。
“我知道,”休伊特回答,“现在简可以回来了吗?”
“还不可以,”歇洛克·福尔摩斯说,“我有几个问题想私下问问你。”
“我没有任何秘密瞒着她。”我们的委托人反对说。
“我相信,”福尔摩斯说,“关于你和你父亲及哥哥们的关系你对梅尔罗斯小姐讲了很多——比她会透露给我们的多得多。”
“你一定要听所有不愉快的细节吗?”我们的病人苦笑着问。
“可能不是全部,不过我必须有某种程度的背景介绍作指引。我尽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休伊特先生,但是当我掌握住有根有据的事实时就更容易控制住它了。请对我讲讲你和你父亲的事情。”
“我能说什么呢?我父亲从来不了解我;他完全办不到。你们要知道,他一直希望我成为军人。你们逗留期间大概至少会听见他提到这事一次:我敢打赌你们会听到的。”
“你的哥哥们并不是军人啊,”我指出,“为什么你命中注定要成为军人,而他们却没有呢?”“当然啦,他也希望他们成为军人,但我是最后一个——他最后的机会。他认为成为一个军人是纠正我的一切毛病的良策。我同意,事情会是这样,因为那会要了我的命,你们明白吗?我父亲依然希望我结果会变好,不过既然我已经变了,而且一点也不像他心目中的循规蹈矩的儿子,因此我想我们彼此就会撞得头破血流,直到把我们当中的一个埋葬。你不必那样看着我,福尔摩斯先生,决不可能是我父亲毁坏了我的马鞍。即使他希望伤害我——他并不希望——偷偷摸摸绕过来设下陷讲不是他的作风。我父亲希望我死掉时,他会一直走到我眼前,双手掐往我的脖子!”
“他这样做过吗?”福尔摩斯婉转地问。
“当然没有。”安德鲁·休伊特反驳说。
“你什么时候离开了家?”我的朋友探查。
“我小时候上了公学——他们期望我上大学,但是我没有!我反而去巴黎学了美术。”那个年轻的画家大笑起来,“如果我父亲曾经要杀死我,那本来会是下手的时机。他送我走的时候,本以为我会去剑桥大学,但是我却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他很可能掐死我,但是到他发现我干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在巴黎了。”
“不过你有时的确回到这儿吧?”
“只要我母亲在这儿,我就总会回来。当她不在了时,我就收拾好行李永远去伦敦了,不过我坚持尽可能在假期的一些日子和打猎季节回来。”
“你看到你家里的人同意你这门婚事的前景了吗?”福尔摩斯问。
“他们最终会回心转法的。我本来希望,一旦看到她,他们就会看出她多么可爱,与他们可能想象的她的模样多么不同。不过等一年,到我们可以给我父亲看看一个漂亮孙子的时候,他的所有反对意见就会都消失了。”
“幸亏你父亲没有采取措施削减你的收入,作为迫使你唯命是从的手段。”福尔摩斯评论说。
“他不能削减。多亏我母亲的先见之明,我的钱是我自己的。你们看,我们是小孩时,她就说服我父亲拿她带来的一些陪嫁财产建立了不可取消的信托财产,使得内德和我永远不会发觉自己处于小儿子们时常处于的朝不保夕的境地。我相信我父亲好多次,至少就我而言,后悔他答应了我母亲的请求。一旦我到达法定年龄我就——当然在金钱上——完全不受他的意志支配了。”
“我想,你结婚以后,你的妻子就会继承你的财产;不过在那以前,谁是你最近的亲属,那笔信托财产有多大?”
“很明显,”休伊特发脾气地嘟囔说,“按照事情的安排,我的钱都会归还给父亲。就金钱而言,我每年从利息、红利和诸如此类的利钱中收入大约五百镑——不过内德管理所有这一类事情。”
福尔摩斯吃惊得眉毛高挑。“这对一个小儿子来说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津贴。基本财产一定是相当大的一笔金额。奇怪的是你母亲竟然使你父亲同意把它从财产中拨出来。”“不过你要知道,我父亲本人就是小儿子。在他和我母亲结婚得到她的财富以前他不得不向他父亲——以后向安德鲁伯父——要钱购买委任状,在团队军官们中维持他的地位、在我父亲变成这个家庭的家长以后不久,当他的贫困日子和卑贱地位记忆犹新时,我母亲提出了设立我们的信托财产。”
歇洛克·福尔摩斯注视着那位美术家探询地说:“你伯父的意外事故使你父亲凭着他自己的权利获得了大量财产,那对他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安德鲁·休伊特的脊骨变强硬了,直视着福尔摩斯的眼睛。“你只能把安德鲁伯父之死归罪于安德鲁伯父。好啦,也许你可以谴责那匹马没有一跃而过,不过他就是决定试图跃过柯克塞农庄附近双层栅篱的人,而且当人畜一起摔倒时,马压在了他上面使他死掉。我伯父在另外两个骑手清清楚楚看得到的地方,他们很明智,自己不企图卖弄那手绝技。那件意外事故发生时,我父亲正随著团队在印度。”
“你的哥哥们呢?”
“他们跟着我母亲在伦敦。我父亲走掉时,她总待在娘家。不过那是三十年以前的事了,福尔摩斯先生。难道聪明的内德哥哥几乎还不到八岁就能够策划谋杀事件吗?戴维也还不到十岁。”
福尔摩斯坚持问下去。“普拉特,那个老马夫怎么样?”
“和我父亲在一起。我伯父命丧黄泉并不需要任何外力,相信我的话吧。他一向是一个放荡不羁、胆大妄为、总是冒险、狂喝滥饮的人。我希望我认识他。”
福尔摩斯放弃了这条调查线索,向安格鲁·休伊特探过身去。“你母亲失踪事件从未得到令人满意的解释,是吗?”
休伊特向前弯下腰,双膝顶住下巴。“没有。”他说,他的声音被床单捂住了。
“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
“福尔摩斯先生,对不起,我真的宁愿不讲。那和我自己的意外事故不可能有任何联系。”休伊特瞥了我一眼。温和地问:“可能吗?”
“谁说得上来呢,”我回答,“你最好把我的朋友看作一位你不必讳疾忌医,可以向他吐露一切潜在病情的医学专家。”
我们的委托人掠掠他的已经乱蓬蓬的头发。“你想知道什么呢?”
福尔摩斯把椅子移近床边。“告诉我有关她失踪的情况。开始讲确切的日期。”
“那是一八七九年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二。我们知道她离开我们邻居的家,普里姆罗斯群山——那些日子达德利家住在那儿——就动身回家了。达德利太太病了,我母亲去探望他。我母亲是那种最善良最慷慨的人。可是她根本没回家。当她迟迟未归,而且没有派人送信儿回来时,内德和我就骑马出去找她。我们发现她的大车在离这儿只有一英里多地的大路上翻了。没有我母亲的踪迹,她的车夫人事不省地倒在车边,那一夜没有恢复知觉就死了。”
“车翻时他受伤死掉了吗?有人寻找过另外的暴力迹象吗?”
“我想倘若有任何迹象,法辛盖大夫就会告诉我们。我想除了他从大车上给甩出去时受的伤,没有别的暴力迹象。”
“他超速赶车了吗?”
“别人怎么知道呢?”安德鲁·休伊特问。
“可以根据马蹄印判断。这事警察当局调查过吗?”
“我们的地方检查官调查过,大车残骸附近有半瓶酒,因此那是柯林斯喝过酒的明证。”
“令我惊奇的是,你父亲竟然雇用了一个嗜酒贪杯的人。”
“我母亲同情柯林斯和他的家庭,她认为给了他那种扎实的工作,就会给予他信心,使他成为比较好的人。他似乎略有改进,但是仍然总是带着酒瓶——他说是为了保暖。”
福尔摩斯接受了这种解释。“你认为你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她不幸遇到了某个异乡人拦路抢劫,杀死了她。柯林斯醉得糊里糊涂、要么就是胆怯得不敢救她,于是他把车赶走,也许是想找帮手。”
“从那一夜以后就没有人接到过你母亲的信儿吗?”休伊特摇摇头,于是福尔摩斯继续询问这个问题,“你母亲有什么仇人吗?”
“天啊,没有。西部地区没有一个人会希望她受到伤害。那就是我为什么坚决认为一定是一个异乡人的原因。”
“你父母的婚姻幸福吗?”我期望从我们的委托人口中得到愤慨的回答,但他的反应是受了伤害的样子,而不是愤怒人的情绪。“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一个问题,福尔摩斯先生?我父亲并未害死我母亲。你甚至没有和我父亲会过面。你了解他给柯林斯的孤儿寡妇提供了生活费吗?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那是基督徒之间兄弟之爱相当惊人的善举。他的整个性格围绕着他的军人行为高尚的准则旋转:这样一个人是不会杀死他的终身伴侣的。”休伊特犹犹豫豫地挺起肩膀,继续说下去,“我父母非常相亲相爱,但是他们在一起并不幸福,如果你能了解可能存在的那种状态。”我被这番陈述搞得很迷惑,但是福尔摩斯鼓励地点点头,似乎改变了话题,“梅尔罗斯小姐说你父亲相信你母亲没有死,只是私奔了。”
“就是他发现的那张该死的字条。如果你问我的话,那是一篇无聊的话。”休伊特声明。
福尔摩斯询问地挑起眉毛。
休伊特继续说下去,“我母亲失踪那天我父亲发现了写给她的一张字条,好像是相约那天夜晚在芬尼伯顿地方的红狮小酒馆会面。不过事实证明它是骗人的,因为我父亲去了小酒馆,一直等到大大超过了约定会面的时间,我母亲和别的人都没有出现。”
我觉得应该使这事故更清楚地显示出来,于是就为什么竟然会有人送来字条这个问题询问他的看法,但是,除了说是一个未知的人试图败坏他母亲的名誉,他没有任何别的看法。福尔摩斯抓住话茬,“为什么有人会那么干?你说她没有仇人。”休伊特显然以前没有做过这种联系,他慢吞吞地说:“那么是我父亲的仇人们。不过我确信我母亲决没有和任何人私奔。她和父亲有分歧,但是她是世界上的天使,她简直不可能违背她结婚时的诺言。她也不可能活着,因为现在还没有以任何方法和我联系。”休伊特双臂交叉,于是福尔摩斯和我都意识到他母亲失踪的问题,无论如何,暂时是结束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时开始详细查问安德鲁·休伊特从格林纳迪尔背上摔下来的情景,却没有得到任何新情况。直到他问:“你回忆得起你恢复知觉以后的时刻吗?”“噢,是的。”休伊特说,“我听得见内德和我父亲得声音。他们俯在我身上,多么奇怪呀,”他若有所思,“他们离得那么近,听起来却那么遥远。”
“他们呼唤了你的名字吗?”福尔摩斯敦促说。
“是的,他们呼唤了,”休伊特回答,“当然他们会呼唤,不是吗?特别是我摔下去时竟然没法发出声音。等一下!我现在想起来了,父亲说——”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他的嘴张着要讲话,但是没有说出来,他只喘了一口气,“不,消失了。他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他最后嘟嘟囔囔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连我都知道他在撒谎,因为由于休伊特突然停止合作,福尔摩斯简直抑制不住他的不耐烦心情。他把手牢牢地放在休伊特的胳膊上,显然尽力在控制着自己,“实际情况,”他用温和的声音说,“整个真相总比一部分好。如果你不是为了自己讲,那么就为了那么情深意切地关心着你的那位小姐讲吧。”
安德鲁·休伊特脸红了,他扭过睑去,然后很不情愿地回眸凝视着我们。我们看得出他内心在斗争,在权衡轻重,以使尊重他父亲与满足福尔摩斯的要求保持平衡。
最后他硬挤出来:“那么这就是他说的。父亲不住地说:‘安德鲁,你这个该死的!’我不知道多少次,不过反正好几次。然后我听见内德说:‘爸爸,千万不摇!’然后一切完全茫然了,直到简在那儿,我在大车上了。”
“你哥哥说的话,”福尔摩斯催促说,“是以你现在加上的强调语气说的吗?例如,似乎你哥哥在叫你父亲不要做什么,而不是安慰他。”
“是的,”我们的委托人同意说,“那是恳求,是警告。不过,福尔摩斯先生,直到我现在对你讲,我才想起这一切。既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