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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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挑选我们都骑马出去的任何时候肯定会更轻而易举。为什么找那些麻烦?”
“就你知道的,法辛盖尔医生和你母亲并没有一起私奔的计划吧?”
“那简直是荒谬的想法。无论如何,医生依然在这儿,而我母亲却失踪了。”
“那么你完全肯定法辛盖尔不是写那张字条的人。”福尔摩斯靠到椅子上。
“完全肯定,”休伊特断言,“他是一个可爱的老人,只有善良的心肠。你可以相信一个认识了他二十九年的人的话。”
“你父亲确信你知道谁写了那张字条。你自己写的吗?”
休伊特笔直地跳起来。“没有,我没有!”
“这个问题必须问问,”福尔摩斯尽力抚慰我们的委托人,“你能肯定在那天夜里你父亲给你看时你才看见它吗?仔细想想,难道你随着受伤就失去了记忆吗?”
“那可能吗?”那位美术家问,露出苦恼的眼神。他颓丧地倒在椅子上,脸朝着炉火。过了片刻他摇摇头摆脱了沉思。“是真的。”他低声说,“撞伤了脑袋以后,我迷糊了几个钟头,几天——甚至在哪儿都迷糊。在发现母亲失踪大为震惊以后,一切都变成模糊一片。但是直到那时我完全清楚我做了什么,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我和什么阴谋有关系,我会记得的。”
福尔摩斯对此似乎满意了,于是抛开字条的问题。“告诉我,除了芬尼伯顿那个,附近还有别的小酒馆或啤酒店叫红狮吗?”
“我知道的最近的第二个是在科尔伍德——那儿离这儿十五英里,附近什么都没有,而芬尼伯顿离汤顿和西部大铁路只有五英里。”
福尔摩斯不加评论地接受了这种陈述,而且似乎又改变了讯问的方针。“今天晚上在饭桌上你谴责你父亲要对你母亲之死负责。你真认为他有责任吗?”
“当然没有,”休伊特坚定不移地说,“我说那话只是使他生气。那话从来不会不使他生气。第一天夜晚我说了同样的话。当时我不知道母亲失踪时他在哪儿或者其他的人们看见过他。母亲失踪了,而他却对我大声喊叫字条和法辛盖尔那一套纯粹是胡说八道的话。甚至当时我都知道我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未经考虑是不是真的就冲口而出。”
“你第一次谴责他杀害了你母亲时他干了什么?”福尔摩斯问。
“他拼命打我。我毫无准备,因此摇摇晃晃倒退,我绊倒了,脑袋后面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你们俩都看到了那块伤疤,这并不是说我当时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哥哥的声音,他喊叫说:‘爸爸,不要这样!’我在我的房间里醒来,脑袋简直在轰鸣,内德俯在我身上。”
“除了你父亲和你哥哥爱德华,还有另外的人知道你受伤的真相吗?”
“我告诉简了,不过我让她发誓保密。那就是她极力要你们下来查明马镫皮带真相的原因。她不了解父亲,而且她害怕他试图再伤害我。我尽力说明他不会的,但是谁能因为她不能了解我家里的人而责备她。”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我承认我也不了解他们。特别是,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坚信他妻子抛弃了他,而谈到她的任何人都一口咬定她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休伊特现在几乎清醒了,于是他平静地说道:“为了他待她的态度他可能问心有愧他不是狂暴的,但是他身上有一点残酷的特色,想统治别人,压制他们的本性,使他们屈从他的意志。我不知道他认为什么给予了他那种权利。到底是谁使他离开了他那么能征善战的宝贵团队和那一切血腥战争?我母亲,当然啦,他待在家里时非常高兴;她非常崇拜他。她十六岁,而他是一个冲劲十足的旗手时,她就爱上了他。而且他是一个伟大的人物,那是不容否认的;一个杰出的军人,一个卓越的地主。”
“但是一个坏父亲。”福尔摩斯插嘴说。
“根本不是。他有时候好极了;当他教我骑马射击时,当我干这些事能使他满意时:他希望我成为骑兵团的一名新兵,但是母亲和我联合起来反抗他。要不是她的鼓励和支持,我今天就会在印度了。”
“或许你父亲很嫉妒你和你母亲的亲密关系吧?”福尔摩斯提示说,“她失踪时,两个人都容易往最坏处想另一个。”
休伊特好像很不安,咆哮说:“可能是那样。”
“对我讲讲你伤愈复原的情况。”福尔摩斯似乎又换了话题,“我不明白为什么把你送到法辛盖尔医生家,却不让你在家里恢复健康。”
“那很简单。看见我,父亲忍受不了。内德认为我走掉好一些,而且休医生好意地收容了我。”
“那真奇怪。”福尔摩斯表示异议地说,“我得到的印象是你哥哥对法辛盖尔医生评价并不高。”
“但是他喜爱我。而且我病重了。哪儿会比医生家更好呢?我发现很难想起发生过的事情。我认得出人,你们要知道,有时候得拼命想他们的名字。”
“在你那种状况中,”那个侦探提示说,“过了很久才能够理解警察当局对于你母亲的失踪得出的结论。”
“即使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也很难理解他们怎么能让那个案子不了了之。”休伊特痛苦地说。
福尔摩斯同意地点点头。“你身体复原了时你为什么不继续追查那件事?你并没有帮助你母亲逃走,而且相信她死了。也许你认为再紧逼就会危及爱德华吗?”
休伊特似乎急切地抓住这点。“要考虑到我已经失掉我母亲,再失掉内德我可受不了。如果内德害怕信赖贝洛斯,我就不——当我们的委托人领悟到他在说什么时突然一阵恐怖控制住他。他急切地投到椅子上,沉重地往后一靠。“你骗了我,”他悲叹说,“结果我信任了你,而你却哄骗我说出比我想说的更多的情况。不过你从我口中再也得不到什么了,我就说这些!”
福尔摩斯挥手表示反对。“我可不是警察长贝洛斯,休伊特。你不必对你哥哥不遵守诺言。如果你愿意领我们到他房里解释——”
“不,这是不可能的!内德已经担心由于我让你们来这儿会背叛了家庭。明天早晨我能向他保证他仍然可以相信我。莫非这就意味着你不帮助我了?”
“我不能使你母亲死而复生,”福尔摩斯深表遗憾地说,“但是我可以给你看去她的坟墓,而且我相信明天我就能够说出凶手的名字。”
这个消息使安德鲁.休伊特跳了起来,这本来会使他摔倒跪下,要不是我及时抓住他,使他稳住身子。
“你知道她埋在哪儿吗?”那个美术家呼喊说。“看在上帝面上,告诉我在哪儿?”
十一、狩猎
福尔摩斯拒绝再说了,尽管休伊特恳求再三。于是最后我把那位美术家送回了他的房间。
趁空睡了几个钟头以后,第二天早晨旭日初升,福尔摩斯和我站在了将在那儿摆设狩猎早餐的恩德山上的陡峭斜坡上。从山顶眺望,下面可能发生的事一览无余,但是我们只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福尔摩斯就拽了拽我的马缰绳,指指下面就在我们刚刚来的小路外边通到一处长满藓苔、岩石遍野的更僻静的地点。
“有个画家做委托人有好处,华生,”我的朋友评论说,“休伊特以那么完美无缺的细节向我描绘了这个地点,以致我觉得我以前来过这儿,我们等待时,还是下马保护一下马为好,以后我们可能要尽量骑马奔驰。”
那天早晨已经尽力骑马奔驰了。首先我们让马车把我们送到了东匡托克火车站,造成我们像休伊特上校命令的唯命是从地在汤顿登上驶往伦敦的早班火车的印象。然而,我们并没有走,反而租了两匹马,以便骑马跨过乡村到达不久骑手们就要集合狩猎的地方。我已经忘掉几个钟头以前在库比山匆匆吃的那顿早餐,而且我强烈地感到了从下面开阔地向我们吹来的阵阵寒风。但就是这阵阵微风刮走了预示还要笼罩一天的乌云,当我把衣领高高地围在脖子上,缩成一团靠在一棵树上时,我尽力从永远光辉灿烂的天空找些安慰。
我朋友的心情可不是使人的神经不那么难受的。他一会儿坐在这儿,一会儿坐在那儿,一会儿揉搓揉搓双手,一会儿往山下乱扔石子。我把他这种紧张不安的激动看作一种坏兆头,因为通常案子在这个阶段,这种胡乱发泄的精力会被他的极度自信和强烈注意力抑制住。他斜眼看了一下,估计到了我的忧虑。
“还有像焦虑那么富于传染性的灾难吗?”他苦笑着说,“休伊特把它传染给我,现在你也给传染上了。”
我嘟囔说悬案是引起焦虑的最猛烈燃料。
“原谅我,”福尔摩斯道歉说,“我忽略了自从订了方案以后我没有对你讲。那不是最好的方案,但是具有简单易行的优点。天晓得是否有成功的可能。今天早晨你看了一眼我们的朋友、那位美术家吗?没有?噢,你相信我的话吧,他的样子真惨。由于饮酒过度,缺乏睡眠,他活像一个忧虑不安的人。我想象得出任何看见他的人都会推测他出了什么问题。当他向他哥哥爱德华吐露他母亲失踪之谜即将解决时,我想他会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向他哥哥吐露秘密?”我问。
“安德鲁求我允许他告诉他哥哥那个谜即将解决。当今天稍后一点安德鲁不参加狩猎时,我相信爱德华会使全家的人警觉起来。吃过早饭以后安德鲁·休伊特会到我们这儿,和我换马换衣服。我要紧跟着那一伙人,看看狩猎队中什么人觉得自己别处有紧急事务要照料。你要把安德鲁安全地送回他妻子和叔叔那儿,他们效法我们,拒绝回伦敦。你会在村里康普顿支路那儿找到他们。”
“你可能期望被人看作休伊特吧?”我问,“你们俩都身材高大,皮肤黑黝黝的,不过他至少比你重十四磅。”
“我打算离开那个家庭的成员一大段距离,我向你保证,”福尔摩斯说,“就算你对,那是一项有缺陷的计划,但是这是我非得用这种有缺陷的数据设法工作的最好方案。”
“不过如果你知道伊丽莎白·休伊特埋葬在哪儿——”我规劝说。
“亲爱的朋友,我一点也不知道她埋葬在哪儿,”我的朋友说,“我们到了非得要猎狗检验的境地在我们重新找到钓线以前,我们要到处撒网。然后,代替猎狗,我只有用言语拨开隐蔽物寻觅。”
“你希望,”我慢吞吞地说,“由于企图移动尸体——或者说,或许企图埋葬另一个人,因而那个罪犯会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安德鲁·休伊特,”福尔摩斯干脆地说,“我希望你和他待在一起,直到我加入你们之中。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野,甚至不要让他独自和妻子在一起。”
“你扮演休伊特时谁保护你呀?”
福尔摩斯拍拍他的外套袋。“除了你我还有一个可靠的朋友,华生,虽然几乎不那么友好。也许你想知道在涉及今天的事件中我最担心什么?”
“那是什么呀?”我问,屈从于他的蛮勇。
“我担心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也许上校的妻子终究是遗弃了他。也许她确实被那个老医生想象的过路陌生人杀害了。然而我不能接受这些解释,在听了休伊特的说法以后就不能接受了。就在他母亲的案子中采取行动而言,真希望我知道他隐瞒着什么,为什么隐瞒,在他母亲的案子中这似乎妨碍他采取任何有效行动。我们已经证实他隐瞒了他觉得会对他哥哥有危害的情报,不过那和他母亲能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相信爱德华·休伊特是谋害他母亲的凶手,我不相信他会保持沉默。”
“难道那么肯定罪犯是休伊特家的一个人?”
“不。”福尔摩斯回答,“不过如果不是我猜疑的那个人,对我们来说可就要丢脸地回到伦敦了。”
“你能告诉我你怀疑的是谁吗?”我问。
“不,华生。我一丢下你们单独两个人管保休伊特会问你同样的问题。如果我们的委托人以为他了解了案子的答案,我可不愿意想象那种后果。就了解这样的事情而言,他的性情未免太容易激动了,不管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那么,你相信休伊特对你讲的一切喽?”
“我相信他确信他说的话是真实的。我意识到关于那张字条你不赞成我逼问他。我知道那使他心慌意乱。”福尔摩斯摊开双手,“不过他的反应在我看来是十分真诚的。要么是那样,要么是他妻子离开他们时他登上舞台了。而且,他的话听上去是真诚的。记得他多么清楚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他遭到打击以前的事记得非常清楚。当夜晚的事件发展下去时他的记忆力受到了损害。那是既受到严重震惊,又因脑袋受了伤而经常发生的情况,你不同意吗?”
“我一时一刻也没有怀疑过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