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纪-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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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手。
听到这个震耳欲聋的名字,白选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她心念电转,轻声说:“以我看,元家和花家只怕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等着你和我自投罗网。元承智怎么可能帮你们去杀花铁干?他们俩可是有共同利益、牢不可破的盟友”
“错”老鬼瞟了白选一眼,冷笑几声说,“他们俩之间拥有的是同一个秘密而不仅是利益。因为这个秘密他们才成了盟友。摆在我们面前的确实是张大网,但是如果跳进网的鱼儿力气太大,网不仅会被撕破,从网里一跃而起的鱼儿还会咬死撒网的渔夫。”
这个比喻有趣。白选歪着脑袋抱膝坐在太阳里,觉得正在温柔抚摸枪管的老鬼极之亲切。她笑眯眯地说:“老鬼,我喜欢鱼大破网的说法。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破网的过程计划得周详一点?”
老鬼像看小孩子一样宠溺地瞧着白选,目光欣喜。二十二年前将小女娃扛在肩上行走于无边荒原面容凶恶内心柔软的彪形大汉穿、越了时空,再度与他的小朋友携手对敌…
第四十九章十一十一,花倾城
一个肯跪下给无辜死难民众磕头的花家人,在她染血的心之黑土的偏僻角落里也许悄悄盛开着一朵纯洁无垢的水晶之花。不管这朵水晶之花是否会在无情现实面前被染得墨黑,至少我们应该相信她确实纯洁无垢过。这不是赌博。
元启睿想着电话里白选说的这些话,于十一月十一日的凌晨五点钟准备在宾馆中与花倾城视频会话。他此时的模样极为狼狈,眼中满是血丝,眼下一圈浓重青影,头发零乱纠结,无论何时都整洁雅致的衣服也皱巴得像抹布。
离开元承智的办公室后,元启睿迅速转了许多次车来到五德玉大区人口成份相对来说最驳杂的黄玉市。钻进这个小宾馆之后,他把自己的手机拆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要用与手机绑定的号码和花倾城联系,他会直接扔了它。
从三岁起,每天五点起床练功,这是花倾城四十多年人生雷打不动的习惯。元启睿对她了如指掌,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些小事他都知之极深。这是他结婚后第一次联系花倾城,墙面悬挂的屏幕亮起时,他欣慰又有些酸楚,因为花倾城即使出征都还带着他送给她的单线联系电话。
远程视频里的花倾城神色间尚有几分慵懒,她穿着素白练功服,赤着脚坐在地上,脸色微白。元启睿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近乎贪婪的眼神里燃烧着一小簇火花,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花倾城被包扎了的胳膊上。
“你受了伤?”元启睿的心被猛然揪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似乎想看清楚她的伤势。
“小伤。”屏幕中的花倾城冷淡回答。年过四十的她却依然保持着二十多岁年轻女子的美丽容颜。可惜她眼里是一潭死水,无论她路过多么美好或者糟糕的风景,这潭水都波澜不惊。
但是对她极细微神色变化都能敏锐察觉的元启睿还是捕捉到她目光中的一抹关切,这越发让他心伤若碎。他瞪着花倾城包扎得极好的伤,蓦然暴发,嘶声大喊:“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狠命捶着床沿,咚咚声响如一面大鼓被重重击响。元启睿的拳头与坚硬木床亲密接触的部份很快就红肿、渗血、破皮。他的情绪非常激动,脸庞涨得通红,颈项暴起青筋。
花倾城微蹙眉尖,眼中有微弱的不悦之意:“还能为什么?”她淡淡地说,“身为军人当然要保家卫国。”
元启睿猛地用双手捂住脸庞,头深深埋下,肩膀剧烈颤抖,缩成一团哭泣。在自己唯一深爱的女人面前,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想哭就尽情地哭,想笑就大声地笑。但是今天,他的哭声格外悲凉阴沉压抑。因他无地自容。
哭了好几分钟,元启睿抬头再度看向一言不发的花倾城。她的面容有些许模糊,身板笔直地坐在地上,身后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肩章为血色钻石上将的军服。
她目前担任前敌统帅重职,率领几十万资探员和正规军混编的庞大队伍与海族作战,她柔弱的身躯里安放着一颗不畏任何难以想象敌人的强大心脏。
在她面前,元启睿觉得自己无比卑微,他甚至不敢看向她平静的面容。“我发送了一件文件到你邮箱里,你现在就去看,应该对你制定的战略有很大作用。”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在自己面前的手提电脑键盘上胡乱按动。
“六点钟有重要会议,我还要去做早课,只怕没有时间看你的文件。”花倾城长身而起,抓起摆放在膝上的长刀,准备离开的样子。
元启睿闭上眼睛,两行泪淌下他脸庞。他轻声说:“看了那份文件,你会发现什么重要会议都是狗屁”他痛苦地向后躺倒在床上,喃喃说,“希望你不要恨我让你知道那么不堪的事情,你所为之出生入死的国家和……已经腐朽到了就算离开十万光年的距离都能嗅到恶臭的地步”
“我听说这段时间出了些事情,但是启睿,你不能失望到憎恨这一切的地步。”花倾城俯视元启睿,把刀刃雪亮的长刀扛在肩上,平静地说,“真正的军人不会管国家是否腐朽,只负责把敌人阻挡在国门之外我们的职责不包括争权夺势和谴责争权夺势。”
“可是你们阻挡住了敌人吗?海族的血盆大嘴离我们还有几米远?”元启睿虚脱一般低语,“我知道现在的局势恶劣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我能给你十分钟时间已经是极限,”花倾城打断元启睿的话,弯腰捡起摇控器,“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元启睿急忙抬起头,却只来得及看见屏幕遍布雪花点,那边已经结束了通话。他抓起手机再度拨号,却只听见“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苦笑两声,拔掉手机与屏幕之间的连接线,他看着电脑上的那份文件,露出深切憎恶的表情。
看了看表,五点十一分。元启睿关上电脑,把那枚承载着罪恶的芯片随手塞进口袋里。盯着屏幕上信号满格的手机,他嘲讽地笑了笑。
六七分钟后,房门被敲响。元启睿把外套穿上,随手耙了耙头发,打开门走出去。一道雪亮光芒打在他脸上,强烈得令他瞬间失去分辨来人的能力,他下意识抬起手挡住眼睛。还不等适应光线看清究竟是什么人找上门来,他颈后蓦然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元启睿昏迷前还在心底渴望水晶之花依旧纯洁无垢的花倾城,扛着被海族各种颜色的血染过无数次的雪亮长刀,已经踏出了卧室的门。但是她终究转了身,她知道元启睿的性格,他对她没有半句谎话。
应该对你制定的战略有很大的作用。这不是喜事么?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伤感失落甚至痛彻心扉的苦楚?花倾城立刻转身,将门紧紧关上。她在启动电脑时,沉默地注视着桌上摆放的一桢小相框。相框里有一只墨笔手绘的忧郁的眼睛,黑漆漆的瞳孔诉说着无数隐忍的深情。
眼睫轻颤,花倾城移目至电脑,打开了不需要特意说明就已心知的那个邮箱。她似乎没有清理邮箱的习惯,里面满满当当存放着邮件。但是从元启睿结婚起,这个邮箱再也没有新邮件送到。
再度看见红色未读邮件标识,花倾城竟然有极短时间的恍惚,死水不惊的眼里也漾起微弱光芒。但这光芒转瞬即逝,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邮件被点开,入目即是“生命药剂”四个字,花倾城再度皱了皱眉。她对一切可以增强实力的药剂都抱持着发自内心深处的蔑视态度,包括被异能者奉为至宝的启森药剂。
她素来信奉真正的实力只有自己以朝夕之功脚踏实地修练得来,任何依靠外力得到的实力增涨都是坚实地面之上的浮尘。浮尘与地面尘埃看似没有分别,但已经落于地的尘埃终有彻底与大地合为一体的时候,而半空中的浮尘只需一阵微风就能被吹得无影无踪。
看见药剂这两个字,花倾城下意识就想关掉这封邮件。但她转念又想,自己不屑使用,不过在战时用来增加战士们的实力倒是不错。元家送来的其它药剂就派了不小用场。
单手托腮,花倾城飞快地翻阅着这份文本文件,从看到第一段起眼神慢慢从漫不经心逐惭变得有点儿认真。文件约摸十万字,从理论角度阐述了为什么荒原上的荒兽能够孕育天生晶珠的小荒兽。在文章的中段,提到了海里同样拥有晶珠的海兽也有直接生出晶珠海兽的可能。
花倾城初始有些困惑,但是文章的中段以后彻底就是海兽繁衍可行性分析以及一些她不太懂的专业名词和数据。她不明白元启睿为什么会让自己看这些,难道还嫌海兽不够多要帮助它们直接繁衍出有晶珠的下一代?
生存和繁衍,永远是一个渴望能够不断延续的种族最关注的问题。尤其是已经有了不低智慧的种族,对于自身存在的认定和己身血脉的传续都会视为头等大事。但花倾城绝对不希望海兽尤其是海族会有直接从血缘而来的繁衍能力。
文章的最后是轻描淡写的一行字——实验证明,海兽直接繁衍海兽在现阶段还不可行。花倾城松了口气,但是这段话还没有完,它继续写道:“但是既然‘晶’对人类的异能晋级有作用,也许这种神秘神奇的物质也同样能作用于海兽的血脉繁衍。一切有待于拿到‘晶’之后进行实验论证,保守估计成功率会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鼠标发出一声脆响,花倾城只觉掌心刺痛,随手抛开被自己直接捏碎了的一堆碎片。她的身体慢慢往后倒,深深倚进宽大坐椅里。把文件调到开始部位,她死死盯着作者名讳“元继明”三个字的眼神异乎寻常的寒冷。
她将手机重新开机,拨打方才联系自己的那个号码。接通之后,那边响起老者低沉有力的声音:“倾城?”
花倾城久久未应…
第五十章十一十一,慈心园
呼啸朔风压平慈心种植园的枯草,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近来应有雪。这座原本规模不大的种植园经过主人二十多年的精心经营,逐渐成了黄玉市有名的集出产和观赏于一体的综合性种植场。
因为其主人与凡尔赛城堡的亲密关系,这里时常举办一些聚会。十一月十一日,大概是下雪之前慈心园的最后一次聚会。小山坡上那座充满了黑潮纪之前欧洲风情的庄园里已经点燃了壁炉,静候贵客们莅临。
银罗河如一条玉带将种植园环抱在怀中,这条河的流经让当年的小种植园却有与中型种植园相媲美的身价。粼粼河水之上有淡橙色光点跳动,偶尔大风刮过,水面便忽然掀起半米多高的波澜。
这条大河在末世来临时因地壳变化而缩短变窄,如今已经远比不得从前风光。河面再也没有乘坐着太阳船纵情欢乐的法老和祭司,只余空寂凄凉。
夏尔不畏寒冷,只穿着单薄衣裤站在银罗河旁,金色长发在风中缓缓摇摆,恍若一幅金线织就的华美金缎。他注视着微波荡漾的河面,垂在身侧的双臂之上笼罩着淡淡红光。每隔数秒钟就会有一缕红光不停闪烁着奔向河面,会溅起无数夹杂着深红与淡橙色的水滴。偶有鱼儿被入水的红光包裹着徐徐从水下浮至水面的半空,却又突然砸下,银罗河便翻滚起巨*。
凡尔赛城堡准女主人伊莎贝拉?斐迪南伯爵小姐站在夏尔不远处,身披的大毛外套将她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娇美容颜。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夏尔反复练习异能精控手法,湛蓝眼眸中渐渐有了忧色,夏尔的心很乱。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伊莎贝拉转身凝视着夏尔令人目眩的侧颜,眼里并没有痴色,反而是少见的冷静。她迈着轻盈优雅的步伐走近夏尔,偎向他,压落他手臂上的红光。
“这是个好机会。”夏尔声音低沉,久久望着平静湖面。他面无表情地说,“杀了她,我就会是天舟异能第一强者。”
“可是您明明很爱她。”伊莎贝拉下意识裹紧大衣,分不清是因为天气还是夏尔此时的冷酷无情让她感到寒冷。
“亲爱的伊莎贝拉,”被风吹起的金发挡住了夏尔的半边脸颊,他低垂眼帘,浓密眼睫在白皙肌肤上投下令人不安的阴影。他的声音轻微如耳语,喃喃说,“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能忘了她吗?因为她,我甚至不愿意履行承诺娶你。”
“可是我的阁下,我宁愿忍受嫉妒烧灼心灵的痛苦,也不想让您亲手杀了您真心所爱之人。”伊莎贝拉轻轻挽住夏尔的胳膊,将头靠上去,忧伤地说,“那样她在您心里将永远不能离去。她死了,您的心和您的爱情也随之而亡。”
夏尔轻轻笑了两声,迈步离开河边,向种植园走去。“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真心去爱一个女人。从我接过叔祖大人的权杖起,我的心就注定一世孤独。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在杀死她之后会一蹶不振,对我来说,能亲手结束我宿命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