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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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问道:“海军需要多少时间休整?”
菲迪曼准将想了想,说道:“今天一个晚上,明天一整天再加一个晚上,至少要后天早晨才可以。”
“这太迟了。”大亨利当即反对道,“万一将军和那六千多士兵等不到呢?”
菲迪曼准将毫不相让地回道:“如果没有好好休整的话,恐怕援军在海上就完蛋了。”
“停止!”我喝了一声,接着警告道,“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时候为了无聊的事情吵起来。一切由我来做决定。”
这一声后,他们似乎是被我吓到了,果然没有再吵。可是,我虽然说要做决定,可现在却是一头雾水,毫无主意。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诺埃男爵突然说道:“殿下,我觉得暂时不需要担心舒瓦瑟尔将军的情况。”
他说道:“阿拉塔原本就是一座要塞,里面有丰富的火药和弹药,甚至还有要塞加农炮。将军现在手下还有五六千人,而科西嘉岛上能够战斗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五千雇佣军了。将军新败之后,虽然无力突围,但防守还是足以做到的。而意大利雇佣军,恐怕为了保存实力,也不会死命工程。我想,至少可以坚持一段日子。”
“你的意思是,后天去也是可以的?”我问道。
“是的,殿下。”
诺埃男爵说的很有道理,而他说完之后,大亨利也没有跳出来反对,可见他所言非虚。
“好吧!就在后天出发。”我当即命令道,“亨利?德?瓦特纳上校,请你去军营调集军队吧!我委任你为支援军的指挥官。”
土伦事件后,我和将军便商量着将那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全部调到了马赛,以防土伦方面再出事端。所以,援军就在马赛的附近。
“殿下,”诺埃男爵突然插嘴道,“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我心中疑惑,这只狐狸心中又在计算什么,但也十分好奇,他的计策通常能够给我带来意外。
“请说!”
“殿下,何不派遣两支军队登岛呢?”他拿起地图桌上的模型,先将一个列兵模型放在了阿雅克肖上,“一支军队登陆阿雅克肖,直接与舒瓦瑟尔将军会合。”他拿起又一个列兵模型,放在巴斯蒂亚上,“另一支军队,则登陆巴斯蒂亚,攻击现在科西嘉岛的中心,直击其领导者保利的巢穴。”
“你是说将一万人拆成两路?”我疑惑道。这也未尝不可,只是兵力上有些太过分散。
“不、不、不!”他摇着头连说了三个“不”,接着说道,“一万人,再加上五千人,分为两路。”
“这不可能。”迪昂立即说道,“运兵船只能一次运送一万人,还有五千人拿什么运?”
“可以用四级和五级舰。”菲迪曼准将恍悟一般地说道,“把上面的火炮和杂物全部撤出,只留下必要的水手的话,就是一艘运兵船。”
“看来问题解决了。”我适时说道,“就这么办。一万人攻击阿雅克肖,另五千人攻击巴斯蒂亚。如果顺利的话,可以立即掌握科西嘉岛。”
“科西嘉海军已经被击溃,剩下的船只没有什么攻击力。至于不列颠人,他们可以帮忙送东西的,但绝对不会向我方开火,而且现在也没有发现有不列颠战舰来到附近的情报。”迪昂点头也表示同意。
“接下来就是指挥官了。”我说道,“一万人的指挥官就由上校来担任,另外五千人……”我望向了迪昂,他曾经在殖民地指挥过军队,可能也只有他最适合。
“殿下,”诺埃男爵说道,“我认为,那五千人由您亲自率领最适合不过。”
“我?”
不只是我在疑惑,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的,殿下。”他朝我饱含深意地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倒是令我恍然大悟。
当初我之所以会被任命为科西嘉方面军的指挥官,便是为了像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那样,拥有武勋傍身,以增加政治威信。而今,如若亲自上岛,则能够令这一目的贯彻得更深。
他又说道:“巴斯蒂亚的守军——那群乌合之众,现在一定正往阿雅克肖调去,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兵分两路,正好乘其不备。等将军那边突围之后,则可一举再攻阿雅克肖,届时两边都可以得到胜利。最重要的是,只要攻下巴斯蒂亚,强硬派的贵族就都掌控在了殿下手中,这样可能就不会再有战斗了。”
诺埃男爵说的话很诱人,听起来就像是必胜的样子。
随后,我陷入了沉思,而其余人也纷纷扰扰起来,他们也在争论。迪昂和贝克里伯爵反对,而菲迪曼准将却保持中立,诺埃男爵却是看着我微笑不语。
思量一番利害关系后,无论是胜利后的利益,还是冒险带来的紧张刺激,都令我倾向于去。不过,真正令我动心的,还是借此出名的欲望。正如腓特烈二世发动西里西亚战争的目的那样,只是为了让世界知道他,我也有着这样的目的。
我长叹一声,再吸了一口气,响亮地说道:“后天,近卫军和我,一起上船。”
我没有给他们再吵闹的机会,便离开了地图室,返回了卧室。
第86章突然告白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想到即将出征去“异国他乡”,我的内心便产生一股悔意。
我的性格还是那么懦弱、缺乏自信。虽然在死去的王祖母的训练之下,谋略和决断力已经有所提高,可惜那性格阴暗处的弱点,却始终如幽灵一般的存在。
万一战败了怎么办?万一被炮弹击中了怎么办?
成功了那必然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政治好处,可是失败了的话——恐怕就身首异处了。而且即使是赢了,毕竟是在战场上,会有很多意外发生。历史上的特拉法尔海战,不列颠海军的纳尔逊子爵,便是在己方胜利的时刻,被最后一颗子弹射杀的。
我也不管身上那未换下的衣服是否会因为辗转而褶皱,现在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安娜推门进来了,凭借着不怎么光亮的灯光,只见她的双手捧着一套叠放整齐的衣服,从那在衣服上面的带羽毛的三角帽的样式看去,这应该是一套军服。
“安娜!”我呻吟地叫了一声,随即坐了起来。我感觉很不好,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而是精神很萎靡。
“殿下,”她捧着衣服走到我的面前,说道,“这是您的军服,要现在就试试吗?”
我拍了拍床,说道:“先放在这里吧!待会儿我会试一试的。”
这套军服就是我之前阅兵和送走第一支军队的时候所穿的。它的外形十分显眼和豪华,是专门为特殊场合订做的礼服,而现在它却会成为我上战场时穿的军服,我不得不又担心害怕起来。在战场上,显眼的制服反而容易被攻击,破衣烂衫或许更好;不过,如果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许有教养的军官反而会命令部下不往贵族的方向射击。
安娜将衣服放在了我身边,但她并没有离开。或许她是想要待会儿帮助我换衣服,但现在我并不需要她。
“抱歉,”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请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没有照着我的指示执行,反而问道:“殿下,您是真的要率军出击吗?”
“我不知道,”我顿了顿,低落地再说道,“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可不想被人耻笑为胆小鬼、逃兵。”
死去的王祖母教会了我一件非常重要也是令我十分痛苦的事,那就是贵族的尊严和名誉。如若没有她教会我这个,那我和前世没有区别,仅仅算是一个穿着华服的有些文化的平民,而不能说是贵族。她教会了我这个,等于是教会了我如何去做贵族,如何让别人认可我为贵族,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让我现在骑虎难下。
“安娜,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心情惆怅地感慨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不想离开法兰西,我害怕上战场。”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这场战争一定会赢”,那么我不会如此说,我事实上是心中没底,因为如此而产生了惧意。这话也并非只可能对安娜一个人说,任何人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只要那个人能够让我相信,我就会如此情不自禁。我需要一个人来抒发内心的不安。
“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觉得去了就回不来了。”
“殿下,请不要这么说。”她语气坚定得冰冷,“您会没事的。您只是缺乏自信。”
“我不想听这些,”我不悦地抱怨道,“安娜,我不想知道这些已知的缺点。”
“不,殿下。”她急着解释道,“我并不是想要指出您的缺点,事实上任何人第一次上战场都会如此。”
“谢谢你的安慰。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并不好受。”
她伸手将我身边的军服拂开,接着坐了下来。我和她肩并着肩,我的左臂和她的右臂似乎贴在了一起。
她语气温和地说道:“殿下,我的先祖曾经上过战场。”
我不以为意。她也是贵族,而且还是贝克里夫人的堂侄女。贝克里家族虽然并不是很富有,在贵族中也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甚至很松散的“家族”,但这个家族很特别,几乎每一代都是军人,即使娶妻也只是和军官的女儿联姻。虽说不知道她这个贝克里家族的远亲支族是否也是如此,但至少有一两个上过战场的祖先也是正常的。
她含着笑意说道:“我的先祖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将自己在上战场之前的心情全部写了下来。”
“他写了些什么?”我的兴致仍然不高。
她念诵起来:“恐惧、紧张、迷茫充满了我的灵魂和身体。上帝啊!请让我再一次听到您的声音,请指引我前进。”
“日记上写的吗?”
“是原文。”
我长叹一声,道:“看来我现在正和你的那位先祖的情况一样。”
我问道:“他是怎么恢复正常,勇敢地站到战场上的?”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写,可能是因为愤怒吧!”
“愤怒?”
“他的部下不听从他的命令,私自进军,而且他们轻视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微笑着说道,“他为了证明自己,所以率领一批还听从他的骑士,攻击了英格兰人的堡垒,结果大胜而归。”
“英格兰人?骑士?”我疑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她又吟诵起来:“一四二九年四月二十九日,我到达了前线,可是几乎所有人都轻视我,都不把我当回事,我的内心糟糕及了。我突然发现,比起被轻视,之前的恐惧、紧张根本不算什么。明天,我要率领我的人出击,让那些轻视我的家伙好好见识下我的战争。”
“很有气势。”我已经有些佩服安娜的先祖了,那个人有着我所无法比拟的坚强。不过,十五世纪的日记能够流传到现在,这还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她突然转过头,眼睛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有勇气、有信心了吗?”
“这……”我犹豫了。听了这两段日记后,我确实是被感染了一些勇气,但是,我并不能确定这份勇气是我的。
“看来还缺点什么!”她朝我笑了笑,随即站了起来,来到我身前。
她和我靠的很近,近的令我无法只能看到她脖子以下,甚至连抬头都不行,因为只要我一抬头,就会撞上她的下巴。
她温柔地说道:“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愿我的吻能够给你带来勇气和信心。”
她说着便再往前贴了上来,只是并不是对我的嘴唇,而是额头,甚至到最后,连额头也不是。最后一刻,我感觉到贴在我额头上的不是她那湿滑的嘴唇,而是柔软的手掌。她的嘴唇可能贴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我仍然感觉是在“零距离”接触。我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不是任何香水,她从来不用这个,是她身上最为自然的体香。她有着很好的卫生习惯,每天都会洗澡。有时我也好奇,为什么她能够有这种特权,有时候甚至还问了,她只是回答“是王后陛下允许的”。只是,这种特权在王祖母去世后,也继续延续着。
这种特殊的“零距离”保持了约半分钟。这一段时间,我缓缓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而她却是呼吸越来越急促。
分开之后,她退开两步。只见她面红耳赤,显得十分紧张。
“很特殊的吻!”我故意笑着说了一句。
她的呼吸稳了下来,但仍然有些气虚。
她说道:“对不起!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我朝她微笑着点着头,以示理解她。我将她的话理解为:我爱你,但是我无法将自己奉献给你。
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有教养的未婚小姐,很少会禁不住挑逗而向男人献出一切。隔壁的郡主,若非是因为药物的影响,也不可能失去理智。而且,安娜本人也有些与众不同。我仍然记得,当年贝克里夫人向我推荐她时,曾经说“是因为她一心想要成为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