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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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回到法兰西,路易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刚一到罗昂宫,他就接到了来自巴黎的急报——北美大使富兰克林申请得到外交大使身份和要求觐见国王陛下。
兰克林虽然是已经建立的美国所派出的正式外交官,可这个美国还未被其原宗主国不列颠王国承认,因此,富兰克林的外交官身份也无法被除美国外的其他国家承认。至于与美国和不列颠王国都无关的法兰西,也可从自身利益出发,或承认美国及富兰克林的合法性,或否定他们所自认的合法性。
易所接到的报告为首相韦尔热纳伯爵亲自起草,但这份报告却令他愤怒。法兰西的首相居然以一种亲美的口吻为新成立的美国说项,要求为美国提供援助及对不列颠宣战,言辞之间仿佛更像是美国派至法兰西的间谍,而非是法兰西的首相。
易深知韦尔热纳伯爵一贯仇视不列颠,他会在言辞间亲美也不难理解,因此也就释怀了。但是,仇视某一方与亲近某一方的敌人是两种概念,韦尔热纳伯爵如此亲美,大力主张援助和开战,令人不得不觉察出其中的深意。
易曾经见过富兰克林,深知这位美国老人知识渊博,辩才高超,仿佛是北美的伏尔泰。联想起富兰克林最近正在巴黎的沙龙中宣传北美独立的正义性一事,路易也明白了韦尔热纳伯爵为何会变得亲美。由此,他更加意识到巴黎的舆论恐怕已经完全变得亲美。
巴黎的报告,路易回复的批复是交由议会商议。
会有一套繁琐的程序,纵然结果在投票之前便已知晓,一套程序走下来,也会浪费不少时间。路易将富兰克林的请求交由议会,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名声有污。他并不希望在北美战事还未有更多盟友的情况下就介入战争,更不希望因拒绝见富兰克林而被认为是“伦敦的那位暴君的盟友”。
用一个下午忙完了国王必须处理的政务后,路易像前两周那样,和女儿玛丽?特蕾莎一同用了晚宴,而后在将她送回房间后,也回了自己的套房。
刚进入卧室,便见到了穿着正装的玛丽?安托瓦内特。
丽?安托瓦内特坐在床前的小圆桌边的座椅上,她的面前放着一杯茶,还有一个只咬了一小口的蛋糕。
咳咳……”路易轻咳一声,在吸引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目光后,便朝她走了过去,并在沉默之中坐到了她的对面。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两人陷入了冷战,除了必要的礼貌用语,如“谢谢”、“请”之外,他们没有说过多余的话。
人沉默以对,良久,玛丽?安托瓦内特先开口道:“路易,在维也纳时,你和我的哥哥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
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却说道:“这件事我不应该隐瞒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但是,因为这件事暂时还无定论,所以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丽?安托瓦内特名义上虽是法兰西王后,但作为政治联姻的产物,她不过是法兰西和奥地利确保同盟的一个棋子,或是隐形的奥地利驻法大使,因此,她可以不被允许干涉法兰西内政,却有权利知道法奥两国间的计划。另一方面,路易也信任她,知道她了解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但最重要的是,路易并不希望奥地利得到巴伐利亚。
意志地区内,新崛起的普鲁士虽然咄咄逼人,有超越皇帝所在的奥地利的样子,但真论国力,掌握着波西米亚、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哈布斯堡家族仍然是最强大的势力。德意志分裂的局面有利于法兰西,而要确保分裂继续,便需要防止德意志内的任一势力得到远超于其他诸侯的绝对力量。
易之所以没有直接退出约瑟夫二世的谋划,一来是顾虑法奥同盟,另一方面也是对佛兰德斯存在着野心。顾虑到玛丽?安托瓦内特出生于奥地利宫廷,他也只能隐瞒不透露,毕竟巴伐利亚选帝侯未必早死,没有必要为了未来的事情而伤神费力。
丽?安托瓦内特语重心长地说:“路易,我的哥哥想要巴伐利亚,这对法兰西非常不利,即使你得到了佛兰德斯,未来也难挡奥地利的势力。”
易点了点头,但他仍然不敢确定妻子在关键时刻会站在哪一边。
丽?安托瓦内特继续说道:“奥地利得到了巴伐利亚后,便有了统一德意志的实力,不用多久,一个统一且强大的神圣罗马帝国就将出现在法兰西东面,威胁法兰西的东部边境。一旦爆发战争,就会有无数人死去,这其中有法兰西人,也会有德意志人。所以,防止战争的最好办法就是根除会导致战争爆发的因素,也就是奥地利势力地扩张。”
易又点了点头,坦白道:“我也不想展开战争,但是,法兰西和奥地利有盟约,必要时候,法兰西必须出兵。”两国间非但有盟约,而且盟约的保护者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作为两国间的中枢,路易需要知道这个枕边人的态度。
我的母亲并不同意爆发战争,所以,法兰西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玛丽?安托瓦内特急冲冲地说道。她当日看到了母亲孤寂的背影后,心生同情,因而才会违背一贯的作法,干预了法兰西的政事。否则,她并不会理会法兰西与谁开战,只安心地当着巴黎的王后。
好”路易点头应道,他的心中也有了决定。如果巴伐利亚选帝侯在玛丽娅?特蕾莎之前死去,那么他就假意履行同盟义务,出兵至佛兰德斯便作壁上观,等待战争结束。若巴伐利亚选帝侯在玛丽娅?特蕾莎之后死去,他便保持中立,两不相帮,以保存实力。
易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话语中已经发觉了哈布斯堡家族内的一件秘密,那就是玛丽娅?特蕾莎和约瑟夫二世在巴伐利亚一事上意见不合。
两人虽然早就政见相左,但路易之前只知道他们的争端是在内政和波兰事件上。内政与外交无关,波兰一事又早已过去,巴伐利亚对奥地利非常有利,而且又与波兰事件不同,他没有想到玛丽娅?特蕾莎居然会反对。
地利内部的问题不少,但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和七年战争这两场大战中,路易看到了这个国家在一个统治者下所发挥的强大潜力。因此,他也认定要打败这个国家,就必须是在其内部政局不稳时。如今,玛丽娅?特蕾莎和约瑟夫二世既然在种种方面有所矛盾,他也正好利用一番。
过,他随即也明白,这件事必须隐瞒玛丽?安托瓦内特。
易站起身,慢步走到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身边,两周来第一次触碰了她吹弹即破肌肤,温柔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
我也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羞涩地答道。
易微微一笑,立即将坐在椅子上的妻子拦腰横抱,接着便向床走去。他边走边说:“我突然想在斯特拉斯堡多留几天了,这样可以重游故地。你还记得七年前吗?我还记得那颗大树。也格外怀念这那里。”
丽?安托瓦内特的心怦怦直跳。她也想起了多年前的第一次,心境也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时候。然而,若她知道了路易心中的谋划,一定不会陷入这个温柔陷阱。。。。
第495章会议上的争论
第二日,路易以狩猎为名又在斯特拉斯堡停留了一日。#百度搜(手打吧)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
他白天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去了郊外的树林,并特地在当年的那颗大树旁又重温了一番旧梦。到了晚上,他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夜宿当年的那幢狩猎行宫,并在相同的房间中,体验了当年所体验过的戏码,并还完成了当年没有继续做完的事情。
路易确实的感遭到了“仿佛幻梦”的感觉。
七年前,他第一次在斯特拉斯堡见到玛丽?安托瓦内特,并立刻爱上了她,但随后便与其陷入了长达多时的冷战。
七年后,他与玛丽?安托瓦内特重游故地,在同样的地方干着同样的事情,也享受着同样的快乐,但是时过境迁,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王储”,而是堂堂法兰西王国的国王,身上除了儿女私情外,更多了王冠所带来的责任和压力。他对玛丽?安托瓦内特除了爱之外,也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短暂地鸳梦重温后,路易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再度开始赶路,但这一次与之前又有不同,他们终究坐到了同一辆马车上。
接下来的几日,国王的车队相继经过了南锡、梅斯、兰斯,才返回巴黎。途中,路易还检阅了莱茵军团。
6月10日,路易回到了巴黎,在经过了数个小时的**后,他才回到杜伊勒里宫。
早在入城之前,路易便向内阁大臣发出了命令,要他们提前在宫内等候。因而,他刚回到杜伊勒里宫,便见到了所有的大臣,随即,久违的内阁会议召开。
“先生们,想必你们消息灵通,应该知道北美的代表富兰克林先生,所以,今天需要商讨的是关于北美事件的对策。”路易刚坐到大臣们面前,便直截了当提出了本次会议的中心。
“陛下,现在的舆论赞成我们支援北美。”首相韦尔热纳伯爵率先说道,“全欧洲的人在不久之后就将知道不列颠人是如何欺压、奴役北美人,然后,全欧洲的舆论都会谴责不列颠所行的邪恶暴*,并支持代表正义的法兰西。”
“我反对。”财政总监杜尔哥立刻说道,“陛下,法兰西的财政状况虽然已经改善,也允许发动几场小规模战争,但是,如果要卷入一场类似于七年战争那样的长时间、高消耗战争,恐怕还会力不从心。”
“不用担心。”韦尔热纳伯爵一脸自信地说,“现在,国内的纺织业正蓬勃发展,但纺织业所需要的原料却大量依赖进口。北美有的是棉花,但却长期被不列颠人控制着。我们协助北美人反抗暴*,等他们**后,便会转而和我们做生意。那个时候,法兰西的经济反而能因而愈加蓬勃。”
杜尔哥冷冷说道:“北美的农场主们如何售卖自己的棉花,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北美政府无关。他们都是些说英语的不列颠移民,我不相信他们会在**后和我们做生意。”
“难道奴隶在获得自由后,还会和原来的主人热情交谈吗?”韦尔热纳伯爵“呵呵”一笑,说,“我们派出士兵,解放他们的家园,他们必然会感恩于我们,他们以至会认为我们是上帝派来的拯救者。”
杜尔哥冷着脸,语气平缓地说:“我只说一点,贸易是经济活动,和个人情感、政府政策没有关系。”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法兰西未来能否在原料争夺中战胜不列颠,不在于北美人的感情和北美政府的外交倾向,而在市场竞争上。需要的不是北美人的感恩,而是法兰西企业能竞争得过不列颠企业。
“您说的只是理论上的事情。”韦尔热纳伯爵道,“北美如果在不列颠统治下,我们能够在合理的价格下购买到那边的棉花吗?”
不列颠王国对北美压迫统治的一大标志——出入口垄断。无论是对外输出的棉花,还是对的茶叶,这些高暴利商品都只能由不列颠商船运输,在先运送到不列颠后,才能转而卖往其他国家。而这一过程中,北美农场主们只是商品提供者,根本无法参与价格商定,更无法选择售卖对象。而不列颠的中间商们,他们则借机掌握了大量商品,并因而完全控制了定价权。于是,便出现了低价买入,再高价出售的不公平行为。法兰西作为原料需求者,北美作为原料提供者,都在这一不公平中蒙受了巨大丧失。
“我的工业产值完全能够抵消掉原料进口时的丧失。但如果迸发战争,万一出现像七年战争时的局面——港口全被封闭,贸易线被切断,丧失将会更大。”杜尔哥反驳道。
“但我们也会赢。”韦尔热纳伯爵语气坚定地说,“海军已经恢复到了七年战争前的规模,若联络上西班牙和荷兰,我们在海上的实力就将远高于不列颠海军。在战争中,我们未必会输。”
“但我们也完全能够通过非战争手段。”杜尔哥语气如常,说道,“马达加斯加已经开始广种棉花,东印度公司已经许诺会每年为国内提供低价的棉花。”
路易听后点了点头。东印度公司是国家控股的垄断性企业,掌握着好望角以东的一切资源,他们即便是将棉花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售出,只需到最后能依靠庞大的数量抵消掉成本,那也不会有任何丧失。
“东印度公司?”韦尔热纳伯爵讪笑道,“您难道将希望放在一万多公里的孤岛上?那边可是连一株棉花都没有。”
“需要时间,一年或两年,便能够满足国内的需要。”杜尔哥极为自信地说。
“总监阁下,我要提示您一件事,马达加斯加到法兰西本土,需要经过漫长的航行,这段路途中,若是碰到海盗或风暴,丧失也将很大。”韦尔热纳伯爵提高音量提示道。
“但一场战争的丧失将会更大,这毋庸置疑。”杜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