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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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之前与瑞典订立盟约,是为了构筑一条瑞典…波兰防线,防御东方的俄罗斯,但在此时,随着他意识到身为波兰国王的弟弟斯坦尼斯瓦夫心却一直在巴黎这一点后,他便觉得没有必要再为这个不安分的弟弟提供帮助。另一方面,他觉得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不过是一个善于演戏的演员,除了在外交上坑蒙拐骗外并无出色的治国、军事才能,因此,他也不对此人统治下的瑞典报以希望。此时,法瑞联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块对常人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是,国王的性格本就不会与常人相同——既然“食之无味”,那么就干脆直接丢弃,绝不会也不能有可惜。
在路易强硬地决断下,迪昂等人也只能应诺而从。然而,他们毕竟不是路易,没有路易身上的那种王者魄力,因此,在瑞典大使前来说项后,他们也就干脆支支吾吾起来,既不放人,也不判决,而这段时间,菲尔逊伯爵便被关押在巴士底狱最肮脏的牢房中,每天只有一顿饭。
一周之后,军械厂制造的第一批1000支德博蒙步枪交付军队,意大利轻步兵团也终于结束了一个月的冷兵器搏杀训练。
路易对这支部队期望很高,因为他希望在这支部队身上发明出新的战术,并以此来作为轻步兵作战的规范。在他的设想中,轻步兵因为不需要排为方阵,所以即使装备刺刀也无法阻挡骑兵的集群冲锋。于是,他便舍弃了刺刀,改以杀伤力更大的斧头作为近身战武器。而这一个月,轻步兵们便是在训练如何使用斧头。
路易给予这支轻步兵的训练时间很短,因为他们即将奔赴北美,在战场上一显身手。为了能够令这支部队立刻产生战斗力,他必须立刻将心目中的指挥官——拉法耶特派遣上任。
一周的时间已经到了,艾德里安娜也从家中回归宫廷。她回宫廷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国王的面前告罪。
“你是说拉法耶特走了?”路易既惊又怒,他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被骗了,而且还是被一对根本没有夫妻事实的名义夫妻联手欺骗了。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路易愤怒地问道。
“一周之前,也就是15日的晚上,陛下。”艾德里安娜强忍着恐惧回答道。
“15日?”路易哼了一口气,随即手起掌落,乓的一声打在桌子上。
艾德里安娜被这一声掌声吓得不敢抬头,她只听国王怒极说道:“我和他说过,我会给他一支部队,他为什么这么冲动?”
路易抱怨一阵后,将目光集中在艾德里安娜身上。此时,他虽然已经将怒意强压了下来,可是,他仍然免不了怀疑起面前的女子。
“你为什么要替他隐瞒?”路易冷声问道。
艾德里安娜瑟瑟发抖,答道:“我是他的妻子,陛下。”
这是一句令人无法辩驳的理由。
“妻子?”路易冷冷一笑,刻薄地问道,“你们有上过床吗?”
艾德里安娜羞红了脸,摇了摇头。
“既然连上床都没有,你又算什么妻子?”路易说着拿出一张白纸摆在面前,接着拿起羽毛笔,蘸着墨汁开始书写,边写边说,“王后早就劝我解除你们的婚约,我看这十分必要。”
艾德里安娜一听此言,惊恐地抬起了头。
路易继续自顾自地说:“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签字,我会直接以国王的权力宣布你们的婚约无效。”他说到这里,便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艾德里安娜说,“原因是婚约的双方在结婚两年后都没有履行婚姻义务。”
艾德里安娜流下了眼泪,她的双腿发软,身子也已经摇摇晃晃了。
正在这时,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突然率领着侍女团走了进来。
“陛下,请您先考虑一下再签字。”她走到路易的办公桌前,边说边将桌上的那份接触婚约令夺了过来。此时,婚约令上只缺少一个国王的签名。
路易沉默地坐着,但他并不是不回答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话,而是在等待着。
玛丽?安托瓦内特随即便向身后的侍女们挥了挥手,侍女们立刻会意,扶着艾德里安娜走了出去。
办公室中只剩下路易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两人后,路易才以冰冷的声音问道:“你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从你敲桌子的时候开始。”玛丽?安托瓦内特从容地微笑道,“我本来不想偷听,可那一声却令我怕得不敢进来。”
“但你还是进来了。”路易说。
“那是为了阻止你。”玛丽?安托瓦内特绕过办公桌,走到了路易的身旁,说,“你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并非你的本意。”
“你怎么知道?”路易声音低沉地问道。
玛丽?安托瓦内特轻抚着路易披肩的金发,柔声说道:“因为我了解你。”
“了解?”路易冷笑一声,问,“那你知道我现在生气的原因吗?”
玛丽?安托瓦内特微笑着想了想后,说:“你从那次不愉快的舞会后便一直很暴躁,我想你是为着那个瑞典人而生气吧”
“是的。”路易毫不犹豫地答道,而后失望又无奈地恨恨说道,“我明明已经让他们去办了,可是菲尔逊伯爵还没有死。”
“你可以用你的权力干预审判。”玛丽?安托瓦内特提议道。
路易摇了摇头,说:“我是国王,我是法律,但我不是法官,我不能开国王干预法律的先例。”
“但这不是先例。”玛丽?安托瓦内特说。
路易摇摇头说:“我不管我的前任们是否有干预司法,但他们干预的法律和现在的法律并不相同。我无所谓我先祖们制定的法律是否有被*预,但我不允许我制定的法律被*预。”
玛丽?安托瓦内特惊了,但又很高兴。因为她见到了久违地进入了愤怒状态的路易,而他愤怒的原因是为了她。。。。
第449章王者觉悟
“拉法耶特实在不应该走,他搞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虽然怒意渐止,可路易仍然愤而不平。
“是北美吗?”玛丽?安托瓦内特问了一声,接着忧虑地劝道,“路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如果你将这场战争视为不列颠王国的内战,那么你就不要插手。”
“只是暂时是内战罢了。”路易握起玛丽?安托瓦内特正抚摸着他头发的左手,同时说道,“北美已经有了一个类似国家议会的机构——大陆会议,还有了名义上的正规军——大陆军,而当地原本就有独立的行政系统,这已经是一个国家了。”
路易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手贴到了脸颊上,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的同时,说:“随着从不列颠本土抽调的援军到达,北美战事必然会朝不利于大陆军的方向发展,那个时候,大陆会议为了扭转战局,必然会向欧洲求援。他们若想要让欧洲国家出兵救援,必然会创造一个值得欧洲出兵的正当借口。”
“如果这场战争仍然是伦敦和殖民地之间的战争,那么所有人都不会介入,但如果是一场国与国的战争,那么欧洲各国也有了介入的理由。”玛丽?安托瓦内特神情凝重地猜测道,“你是认为北美会独立,成立一个新国家?”
“是的。”路易点了点头。
他神色复杂地说道:“北美一旦独立,必然会派使者来欧洲,而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法兰西。一旦他们来向法兰西求援,我的处境就很不妙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认同地点点头,说:“法兰西和不列颠有着世仇,七年战争的失败所带来的阵痛还未消失,北美的求援使者一来,不用花费多少工夫,就可以令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的所有人燃烧起复仇的火焰。”
“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来逼迫我。”路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要发生战争吗?”玛丽?安托瓦内特突然正色问道。
路易摇了摇头,又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不希望战争?还是希望战争?”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解地问道。
“我无法避免战争。”路易深吸了口气,说,“当所有人都希望我发动战争时,我即使是国王,也没有办法阻止战争发生。”
“不,你可以的,只要你希望的话”玛丽?安托瓦内特安慰道。
“不”路易摇了摇头,说,“一个国家分为贵族和平民。作为国王,最佳状态是同时获得贵族和平民的支持,这样可以保证国家不会出事。如果无法同时获得贵族和平民的支持,那么就要优先获得平民的支持,因为平民的人数永远在贵族之上。如果不能获得平民的支持,那么就寻求贵族的支持,利用贵族来作为抵挡流言蜚语的护盾和治国的工具。”
玛丽?安托瓦内特顿时恍悟道:“你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失去贵族和民众的支持?”
路易点点头,说:“在战争和民众的支持间,我会选择后者,但是,这场战争非同寻常,一旦发生,其惨烈程度必然会和七年战争一样,那个时候,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困顿。”
“那是战争失败时会发生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轻柔着路易脸颊,柔声说道,“如果是胜利的话,便可以在停战条约上得回战争时的损失。”
“是的,是可以在战后条约上挽回损失,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保证条约上挽回的可以完全弥补战争时失去的。”路易站了起来,转身望向玻璃窗外的巴黎,神色凝重地说,“作为国王,必然会为了国家而发动战争,但是,如果发动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替自己树立权威,那样必然会被民众厌弃。我的祖父路易十五就是因此而成为了受人厌恶之人。”
玛丽?安托瓦内特慢慢走到路易的身旁,然后从后抱住了他,并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靠着。她感受到了路易此时的心情,却为不能为其分担责任而苦恼。
路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去北美,要去亲眼看看北美是不是值得法兰西出手支持。”
“什么?”玛丽?安托瓦内特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路易,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路易转过身来,对着玛丽?安托瓦内特,清清楚楚地再说了一遍,“我要去北美。”
“不,路易,你不能这么做。”玛丽?安托瓦内特错愕地急忙劝道,“你是国王,你不能抛下你的国家,去遥远的……遥远的野蛮之地。”
“在战争到来之前,我必须要对这场战争有个清醒的认识,必须对法兰西士兵即将开赴的战场有所了解。”路易严肃而又情切地说,“正因为我是国王,我才必须要去,因为这是我对这个国家的责任,也是我作为国王的义务。”
“你说的这句话一定会感动所有人。”玛丽?安托瓦内特饱含热泪,却摇着头、硬着心肠说,“但你不能说服我。我不能让你去遥远的北美冒险。在我的眼里,你不是国王,你是我的丈夫,你不属于这个国家,你只属于我”
她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宣示着主权的口吻,令路易无比温暖。
若是在平时,路易必然会因此而甘愿做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俘虏,但在此时,他深知有着比玛丽?安托瓦内特更为重要的事。他要做一个有作为的统治者,但前提是这个国家承认他的统治地位。为此,他就必须有所付出。这就好似一场交易,他付出作为人的一切,以换取整个国家的国民的心。
“玛丽,我对于这个国家并非不可取代。”路易强忍着心痛,说道,“安东尼担任名义上的监国,但是由你来执政。内阁和议会会互相牵制,所有的政务也有惯例遵循。我这次不会去太久,所以不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万一你死了,怎么办?”玛丽?安托瓦内特摇着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我是不会死的。”路易微笑道,“即使上帝允许,法兰西人民也不会允许;即使法兰西人民允许,你也不会允许。只要你不允许,我就不会去天堂。”
玛丽?安托瓦内特任凭眼泪流在脸颊上,一脸正色,语气强硬地说:“我不希望你去,我不允许你去。”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再说了。”路易刚说完这句话,便觉语气太重。
他不忍心之下,便伸出双手想要抱住玛丽?安托瓦内特,可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却突然退后一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背影,路易喃喃地自言自语:“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我应该留下来吗?”
若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路易可以留下来,但作为国王,他必须去。
他为法兰西创建了一套内阁、议会互相节制以达到分权作用的制度,在这一制度下,首相可以替代国王,国王只是一个法律上的象征,而非再是路易十四、路易十五时的必需品。在这种情况下,他即使离开法兰西,法兰西也可以正常运转。
他一直信奉着一个道理——“国王享受着国民赋税,拥有超出常人的待遇和地位,这一切并非因为血统和国王自己定下的法律得来,而是国王以自由作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