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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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什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贵族的姓氏,也不知道这个贵族的爵位。
我干脆便决定将小郡主的姨妈直接称为夫人,连姓也不加,这肯定不会错。
我向小郡主问道:“刚才我见你时常向大门的方向望去,请问这里有什么原因吗?”
只见小郡主的脸忽然沉了下来,隐约间我甚至还能发现其中显现着一丝悲伤。
我没有想到小郡主居然会有如此反应,急忙道歉,却又不甚结巴了。
我急喘着气,结巴地说道:“抱……歉,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我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你……你也不必说的,你可以当做我没有问过。”
小郡主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我本以为她一定会落泪,却没有想到她仅仅停留在面露悲伤之色的状态,并没有更进一步。
只见小郡主做了两次深呼吸,她的脸色也变得好些了。
她平静地说道:“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我应该说过,我之前都是生活在修道院中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修道院,每年只有圣诞节的时候可以允许与父亲见面。今年的圣诞节,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凡尔赛,可是,这一路上却只有姨妈陪着我。我很想念父亲,所以才不断地向大门方向望去,可是却怎么也等不到。”
小郡主的话令我动容。
这个年代的女子,除了穷人家的外,无论是贵族还是富人,甚至是普通的中产阶级,都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修道院中,直到成年才接回来。
我知道,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去了修道院便等于是能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修道院对那些未成年的小女孩来说,更为贴切的叫法应该是女子寄宿学校。可是,我同时也难以接受这种做法。对于一个心理素质不高的未成年小女孩来说,过早的离开家庭、离开父母,那实在是一种残忍,可能会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一生的影响。
“一年只能够见一次面,这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同情地感叹了一生。
可是,小郡主却又用着略带些幽怨的语气立即接下说道:“没有什么,都已经习惯了。”
我被她的话怔住了。我不自觉地观察起小郡主来,只见她神情平静,没有微笑,甚至也没有明显的悲伤和遗憾,给人一种如水般宁静的感觉。
她看上去没有什么怪异的表情,在我看来却是最大的怪异。
我暗暗想道:“她说是她早就习惯了,那么她有多少年没有见她的父亲了?”
我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郡主不再答话,她只是黯然低着头。
我又看向她的姨妈——玛尔什夫人,我说道:“请您告诉我。”
玛尔什夫人看了看身旁的小郡主,又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玛丽的父亲彭蒂耶夫公爵殿下,每年的平安夜要来参加宫廷舞会。虽然每一年都提前离开,连夜赶回巴黎,却只能赶在早晨送玛丽会修道院。今年,是玛丽请求我,我才将她带来凡尔赛的,只是想让他们共度一个圣诞节而已。”
说着说着,玛尔什夫人甚至流下了眼泪。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我预料小郡主的心理一定不好受。
我想着或许可以安慰她,又或许应该将彭蒂耶夫公爵找来。她和我有些相似,都见不到亲人,只是我并不怎么在乎,也就无所谓了,但她不愿意,她是真正的孩子,是最需要亲人在身旁的。
我不由得觉得修道院这种女子寄宿学校的弊端。虽然在修道院,女孩可以得到良好的教育,但这种纯粹宗教式的教育方式,也可能令女子变成一个保守的,只会依从上帝、父亲、丈夫的木偶。
我认为现在这个样子,对于女子来说是极为不公平的。可是,我同时也很无奈,因为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现状。
虽然现在的法兰西有适应各个年龄段的学校,甚至还有全世界最好的大学,但是,与现在的其他国家一样,义务教育并没有出现,而且在男女地位不平等的现在,男女出现在同一个教室,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情况。
最为重要的是,人们的观念还没有进步到女性和男性是一样的地步。现在的普遍观念就是:男性因为是家族的继承人,因此需要接受全方位的教育,而女性仅仅是为社会生孩子增加人口的工具,她们最多可以用来联姻,巩固家族的利益。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男女不平等的时代,我虽然对小郡主感到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不过与此同时,我对彭蒂耶夫公爵的情况还是有些好奇,他这个在我背诵的贵族名单上排列第三的贵族居然会没有出现在舞会会场上,这令我十分惊讶。
我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小郡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比其他贵族都要素朴的男性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套简约的黑色礼服,但衣服上并没有太多的花式和点缀物,虽然看上去使他比其他人都要精神,可是却与凡尔赛的繁华格格不入。
他来到我身前,向我行礼,我问道:“请问您是……”
他还没有回答,我便听见小郡主激动地喊道:“爸爸!”
我顿时明白,他就是彭蒂耶夫公爵。
只见小郡主已经跑到了他父亲身前,激动地抱住了他。
我发现彭蒂耶夫公爵这个时候的脸上尴尬和不舍并存,我猜想他一定是因为觉得在我面前失礼而不知所措,却又不忍心推开女儿,因此而在心中产生了矛盾。
我于是说道:“想必您就是彭蒂耶夫公爵,很高兴能够见到您,以及认识您的女儿。”
他随即向我说道:“是的,我们也很高兴能得到尊贵的殿下的接见。”
小郡主在这时候,虽然仍然不离她的父亲,可是却也恢复了正常的姿态。
我打量着彭蒂耶夫公爵,只见他眉角和耳鬓间,隐隐冒出汗珠。我猜测着他一定是从宫廷的其他地方跑过来,所以才可能在冬天出汗。
为了不打扰他们父女团聚,我准备离开。
我对他们说道:“彭蒂耶夫公爵还有伊芙瓦郡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请便吧!”
我正欲走向小亨利那儿,但这个时候,彭蒂耶夫公爵忽然恭敬地叫住了我:“殿下,请等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对您说。”
只见彭蒂耶夫公爵神色凝重,这令我有些不安。我点了点头,说道:“请说吧!”
彭蒂耶夫公爵声音沉重地说道:“尊贵的殿下,待会儿国王陛下进来后,他一定会借见您,但是,您在向国王陛下行礼后,可千万别向国王陛下身边之人行礼,她可不是王后陛下。”
我反应过来了,今天一定会与去年一样,国王会带着蓬帕杜夫人而非是王后。只是,去年贵族们在事前没有得到消息,而今年,贵族们都有了预料。
彭蒂耶夫公爵的脸上有着一丝愠色,我知道像他这样的贵族一定接受不了蓬帕杜夫人,并且从他的态度看出,也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蓬帕杜夫人。
我没有立即答复,我知道这件事中的严重性,如果我处置失当,那可能造成的就是失去贵族的支持。
我朝着彭蒂耶夫公爵点了点头,心情郁闷地回到了小亨利他们身边。
我回去的时候,小亨利特意问道:“和你说话的女孩是谁,她看上去和凡尔赛格格不入。”
我朝小郡主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这个时候,镜厅中的音乐又一次停了下来,而那雄壮的声音说道:“国王陛下驾到。”
第14章国王接见
国王来到,这引起了自我来到镜厅后的第三次轰动。第一次是我进来,第二次是王太子和太子妃进来。我不知道我来之前是否也有过这样的轰动,但我就见过这三次。
一如之前那样,所有的贵族分列两旁。刚才王太子和太子妃进来时,我的注意力都在小郡主身上,对他们毫不在意,而这一次国王进来时,我却因为想看一看国王带来的女伴而将目光投向大门的方向。现在,我终于知道小郡主为什么没有见过我,即使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来的。因为,在这个轰动的时刻,前面第一排的大人们,以及这些大人们的衣裙,很好地阻挡住了在后面的孩子们的视线。
我忍不住失落不满地自言自语道:“真是扫兴,这帮人真是太讨厌了。”
我开始怀念前世那一米八的身高了。虽然在那个年代,一米八算是普通,在欧洲更不能算得上高,但在十八世纪的欧洲,一米八的身高即使在贵族中,也算得上是稀有。
然而,站在最后面也有最后面的好处,我能够听见贵族们之间的窃窃私语。
我身前的一男一女两个贵族便仗着躲在后面,开始耳语起来。
先是男贵族愤愤地说道:“国王陛下这是要干什么,居然带了这个女人来。”
而后女贵族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警告道:“不要胡说八道,她是现在宫廷中的实际王后,如果被她听见了,我们恐怕会被赶出凡尔赛。”
我见男贵族一脸怒容,本以为他会再回嘴,可没想到他却只是咬牙切齿,而不再说话。
这时,女贵族又说道:“你知道吗?在这之前,奥尔良公爵殿下、彭蒂耶夫公爵殿下等诸位王室近亲,都亲自前往国王陛下的卧室劝过,可最后他们都劝不住。”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彭蒂耶夫公爵为什么会放着女儿不管了。
女贵族用着理智的口吻对男贵族说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是国王陛下的私事,连王后陛下都懒得和蓬帕杜夫人争吵,更何况我们。”
男贵族终于开口了,只听到他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女人,不仅插手政事,现在甚至连王室的礼仪、规矩都想要改变。再这样下去,全欧洲的王室都会笑我们法兰西,他们会说我们这个国家被女人统治。”
女贵族立即冷言冷语地回道:“这不是新鲜事,普鲁士的腓特烈国王早就讽刺过了,否则这场战争怎么可能打起来。”
相比起男贵族的那一脸毫无遮掩的怒容,女贵族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她说道:“总之,现在不能和权贵们起冲突。你如果不愿意受她接见的话,你可以先回去。我必须留下,你别忘了,我们家族的资产已经岌岌可危,如果不能牵上这条线的话,早晚会破产的。”
只见这一句话刚刚落下,男贵族的表情便转愤怒为无奈。
他叹道:“我知道了,但是我会留下。”
女贵族吃惊道:“你想做什么?”
男贵族完全冷静了下来,和之前完全两样。他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怎么样的,连王后陛下、公主殿下们都放弃了,我又怎么可能再坚持。”
女贵族脸上仍然有效不安之色,只听她将信将疑地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他们的对话中提到了公主,这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在贝克里夫人教给我的舞会程序中,国王的四位未出嫁的公主,也就是我的四个姑姑,她们会在我之后,王太子夫妇之前进来,可最后却没有出现。
我虽然后知后觉,但也庆幸发现的时候不晚。
我意识到,我这四个姑姑的作法,无疑是在进行一场无声地抗争,她们是在用行动反对着国王的一意孤行。
我发现我还是将宫廷中的事情显得有些太过理想化了。虽然我的地位很高,而且这个宫廷在太阳王之后就成为了国王至尊的宫廷,可是,自凡尔赛宫建成之日便存在的错综复杂的贵族网络,却已经是越来越密集。
镜厅中的浮华,而今在我看来,却充满着阴谋。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得不改变之前的想法。
我意识到我不应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我不能图一时之快而将自己放在了贵族的对立面,我或许只应该透过老神棍来解除蓬帕杜夫人,又或者忘记这个睿智的贵妇,忘记她的香气和温暖,以及她的眼泪。
我不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办,与众人一样对蓬帕杜夫人敬而远之,又或者继续拉住老神棍这条线,但我已经决定,不在任何情况下对蓬帕杜夫人说话。
国王似乎已经坐上了宝座上,因为前排贵族们的头都已经向那个方向转去。
这个时候,贝克里夫人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毕竟是一个伯爵夫人,她也有着自己的交际圈,之前她就在和她的朋友们聊天,但作为我的保姆,她现在必须来到我身边。
贝克里夫人来到我身边事实上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待会儿领我去受国王的接见。这也是之前就安排好的,而且在接见后,我就必须返回我的卧室。
先是王太子和太子妃被宣了上去,然后,庄严的传令声响起:“请贝里公爵殿下。”
话语一落,贝克里夫人便拉着我的手,引我上前。
贝克里夫人像是一个开路着。她走在我的前面,若是遇上挡着路的人,她都会极有礼貌地说声“请让让”。她优雅的举止和规范的礼仪,在这一小段路上尽皆表现了出来。
在贝克里夫人的带领下,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