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清越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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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山和杨柳可是二十一世纪呆惯了的人,叫他们晚上八点钟之前就去休息,实在是一种可怕的事情。而且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所以两人就只有聊天了。
“对了,今天还没有练武呢。”万仞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直看得兰儿眼睛发直。
万仞山对她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事,是你们钱员外太神经过敏了。”
兰儿听不懂最后那几个字,只有看着他,没法回答。
杨柳道:“你用词太现代化了,人家听不懂。”
万仞山呵呵笑了。
“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杨柳问道。
“我们又不是正宗的武林中人,讲那么多规矩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武术爱好者,练来强身健体的。”万仞山道。
杨柳很有兴趣地看万仞山练功。只见万仞山面向西边,站成马步,两掌轮流向前推,也不见变化,就这样看得杨柳都乏闷了。
没等杨柳开口,万仞山道:“我每天早晚都练,有时间各二千掌,没时间也要每天一千掌。”
“是功夫吧。不像是拳术。”杨柳道。
“我自己练着玩呗。反正现代科学建议人们每天都要锻炼身体,就当是磨炼自己持之以恒的性格也不错啊。”
杨柳看着万仞山练完了,道:“该我了。”她把桌椅挪了个地儿,开始打起拳来。
第一套拳很容易看得出来,万仞山却是等她打完了才说道:“太极?”
“是,每天有空就打几遍,习惯了。”杨柳道。
“是什么门派的?杨式老架?”
“门派之见不好。而且我用来强身健体的,也不在乎是什么派系。”杨柳似乎不太愿意说出她的师承。
休息了一会儿,杨柳又开始打第二套拳。
看着她站马步的奇怪姿势,万仞山摸不透了:“这马步怎么有点像内八字?”
“咏春。”杨柳说了两个字,就不再多说。
后来,万仞山也开始练习太极和咏春,这自然是受了杨柳的影响。这是后话,在此交待一下便是。
兰儿原来还有些犯困,但看着两人打拳,像是在欣赏什么表演,渐渐地有了精神。
万仞山见杨柳打完拳,于是拿过杯子,给杨柳和兰儿各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再倒一杯。就在他准备喝水时,猛然看见兰儿在发抖,仿佛筛糠似的,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兰儿怎么啦?
请看下一章。
第八章 答谢
这下连杨柳也不明白,连忙走过去,伸出手,就要探一下她的额头,忽然想起自己在这个年代的身份是一个公子哥,贸然去摸一个女孩子(虽然是地位并不高、甚至可能是很低的女婢),是当时时代所不允许的,这才缩回手来,口中关切地问:“兰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兰儿带着泪,抽泣着道:“我……我……”
“别紧张。”万仞山放下了杯子,也走到她身边。
兰儿有些泣不成声:“恩公给我倒水……从来都是我给别人倒水,还没有给我倒过水……”
两人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二十一世纪流行的女士优先原则,在一百年前还没有深入人心,所以当时的人的观念都没法接受。
万仞山不知该怎么解释,但又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只有道:“没事,我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女士优先。”
兰儿听不懂他说的话,依然感动得一蹋糊涂。
两人搬过凳子,和兰儿围在一张桌子边坐下。
杨柳首先道:“兰儿,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
“刚及笄。”
兰儿正要说下去,万仞山忍不住问:“‘急鸡’是什么意思?”
“‘及笄’”,杨柳道,“及时的及,竹字头底下一个开,是女子满十五岁的意思。”
万仞山吐了吐舌头:“理科生,不懂文学,姐姐别见怪。”
杨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兰儿继续道:“我家在山里很远的地方,家里土地不够,所以爹娘送我来这里当佣人,可以解决吃饭问题,有时老爷、小姐心情好,还能有点小钱,补贴一下家用。”
“剩余劳动力?出来打工?”万仞山道。
“得了,还失学儿童呢。”杨柳并不觉得好笑。
“在家里,没什么事做,还不如来这里,有口饭吃,多少可以攒些钱,虽然小姐有时待我不是很好,但是在家爹娘有时也会打我的。”兰儿幽幽地道。
杨柳叹了一口气道:“兰儿,你在这里都做些什么?”
“一般来说,就是帮大小姐洗洗衣裳,侍候小姐啊。有时小姐读书,我也能看一些。”兰儿回过神来。
“都读些什么啊?”杨柳是文科生,而古人学的多是文科的东西,所以她比较感兴趣,这才有此一问。
“《论语》《诗经》《大学》什么的。但我学不来,记得不多。有时小姐睡着了,我还可以偷偷看一看,但是觉得很难学。比如”,兰儿想了半天,像是在脑海中找个例子,良久才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是哪里的?《论语》?”万仞山又问。
“这是《诗经》里的。”杨柳好像对万仞山的无知有些不高兴,看了万仞山一眼,然后道:“《诗经》里的东西确实不好懂。”
三人讨论了半天,看看似乎时间不早了,万仞山道:“天色也晚了,早点休息吧。”
兰儿连忙对万仞山道:“恩公,您在这歇息。”然后对杨柳,指了指里边的房门道:“您就在里边休息吧。我在这边。”她指了指旁边的房门,补充道:“如果晚上要起夜,我给你们点蜡烛。”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办法。你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杨柳对兰儿道,然后又用法语对万仞山说:“我带了太阳能电筒,你用得着就叫我。”
万仞山他看着杨柳,似乎有些别样的感觉。杨柳自顾自把桌椅摆到原来的地方,然后走向里间。
一夜无话。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周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经过两人的再三要求,钱员外在看到万仞山确实伤势无碍后,终于同意让三人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让人送行。
就要离开了,钱员外说了一大通十分客气、却又让两人十分不自然的客套话,然后招招手,这时一个下人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钱员外手捧盒子,交到万仞山的手上,道:“两位恩公这些天说要上京城,正好我们有个亲戚在京城的一个王府做事,我写了封信,你们带去,他一定会给你们好好安排一下。唉,你们不多住些日子,让钱某未能报答,心下难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万仞山先把信交给杨柳,对于那什么礼物,却是一把推开去:“员外这……”
也许是万仞山的动作太大,把盒盖给弄开了,掉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下子把在场除了万仞山和杨柳以外所有的人惊呆了。
那是银元!
万仞山看着那东西,一时间还不知道是什么,刚开始还以为不过是硬币,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弯腰把盖子捡了起来,仍旧盖上,道:“员外您太见外了,我们收受不起。”
钱员外装做不高兴的样子,推着银子:“恩公要是推辞不受,可是看不起钱某?”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底却是欢喜得紧,因为这两个看来是省城来的、舍身救了小儿子的年轻人,对这么多银元却一点也不动心,那同乡杨诚森看得眼睛发亮,家人和下人也有人发出了惊呼,可这两人却丝毫不动心,这可是不贪财的人啊!以钱员外的阅历,还没见有这么年轻却对这许多银子毫不动心的人,所以钱员外对两人更是充满了好感。
万仞山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银元,所以眼前的银元并没有让他大吃一惊,刚开始他只当是硬币,有些好奇,而杨柳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于是两人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成了“万千钱财在前而心不动”的奇人。
万仞山扭过头问杨柳:“我们把这些钱给兰儿怎么样?”
杨柳摇摇头:“不行。那样的话,别人会以为我们和她会有什么瓜葛的。人心难测啊。”
“那分给下人吧。我们要来也没用。又不能带回二十一世纪。”万仞山征求杨柳的意见。
“可我们在这里没钱吃饭也不行啊。”杨柳提醒他。
万仞山想了想,对钱员外道:“这样吧,恭敬不如从命。”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就用二十一世纪的直接的生活态度,拿了三块,递给杨诚森:“我们进京还要花点钱,交给你保管吧。”接着,他把剩下的银元一起给了那个端盘子的下人:“你给在员外家里做工的人,大家分吧。”
看钱员外没有什么拒绝或其它的表示,那下人接过,连声道谢。其他在场的下人的谢意也不绝入耳。
万仞山道:“钱员外,我们打扰多日,告辞了。”
万仞山和杨柳和那小男孩道别,握着他的小手,说着他听不懂的普通话,那小男孩还不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十分高兴地对着两人直笑。这个场景让道别的伤感少了许多。
在众人的目送下,三人登上了员外早早准备在院子外的马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车上,万仞山道:“唉呀,头一次见银元,我还差点失礼了。”
“你是不是想问‘这是什么东西’?”杨柳打趣道。
“那还不至于。不过,我当时真想问,这个银元值多少钱?一个人,比如一个县令,一个月收入是多少块银元?四五口人的家庭,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元?”
“只怕你问出这些对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外行的问题,他们立即就会调查我们的身世。”
第九章 王府
马车奔驰在通向省城的路上。
万仞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彩有车坐,不然走去省城,真要我的命了。”
虽然马车不比汽车,而且道路又不平,但因为万仞山执意拉起帘子,三人能看见前方,所以两个在二十一世纪来的时间旅行者并没有产生“晕车”的经历,一路平安地从乡下到了省城。
与驾者辞别以后,三人先在省城里逛开了。
虽是省城,但二十世纪初的城市毕竟比不上一百年后的繁华与气派,城市虽然是小了一点,但基本就是百年后的模样,空气不好、房屋陈旧、行人面色不佳,愁容的居多,wωw奇Qìsuu書网但因为没有见过这个城市百年前的样子,万仞山和杨柳还是非常有兴致地东张西望。
不过这么一来,杨诚森倒纳闷了,怎么两个自称是省城来的人,却好像连省城也没有见过?连自己住在深山里的人也来过省城一次,他们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为何这般奇怪?
看着杨诚森满脸的疑惑,杨柳打了个哈哈:“我们,离开省城好些天了,感觉这些天来变化不小。”
杨诚森将信将疑:“兄弟,您的家在哪儿,带我去坐坐,然后我们再进京怎样?”
“这个嘛……”杨柳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将目光不自然地投向远处,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老是想着家干嘛?我们快些进京吧。”
万仞山忍住笑,心里也在暗暗佩服杨柳脑筋急转弯的功力,道:“我们直接进京吧,现在时局变化快,去得晚了可能就失去机会了。”
“噢,还有”,杨柳对杨诚森道:“以后你别叫我们兄弟了,直接叫名字吧。”
“为什么?”杨诚森不解地问。
“我们那边不兴这样叫,都是互称名字的。”杨柳只好扯了个谎。
别说杨诚森不知道,就连万仞山也不明白杨柳为什么有这样的要求,但杨柳吩咐的,还用得着问么?照办吧。
经过许多日子的跋涉,三人终于过了卢沟桥,进入了北平。
照着信封上的地址,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府。然后经过一番引见和检查,终于进入了这个王府。
“虽然还不知道这是哪一个王府,但它就是掩不住的气派啊。”万仞山由衷地叹道。
因为时局不稳,所以王府里原来的下人都离开了,而王府的继续运作还需要一定的人手,三人的到来也能缓解一时的用人紧张,所以经过请示,王府里的这个远房亲戚把三人带了进去。
因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杨诚森觉得先立稳脚跟也不错,管它什么工作呢,有口饭吃再说。
万仞山找个时机对杨柳道:“能在王府里先待下来也好,做什么工作无所谓,打工嘛,自是从最简单的做起。而且这里大多数的人都比我们大一百岁以上,理论上来说给他们做些什么苦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柳道:“你可真会找理论来安慰自己。”
进了王府,能做些什么呢?
三人还没有安顿好多久,就被叫去做苦力了。
到了现场,三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是什么啊?
只见一口大锅似的东西置于房屋前,四周架着梯子到那大锅的边上,梯子旁边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也都各有一个人。
许多人递水给站在桌子上的人,而站在桌子上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