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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飘在大唐-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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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长安城中兵力空虚,人心惶惶。圣上刚刚继位,中外不稳。圣上只带六骑,至渭水边,与颉利可汗隔水对话,指责颉利负约背盟,声色惧厉。突厥震惊,却又恐有诈。许以圣上若肯独身过河立盟,便肯罢兵。

便在此时,尉迟将军带兵回城,军容罗列,可以一战。圣上却坚持独自前去会盟,众人扣马力谏,皆说:‘圣上闭门拒守,必不落败。不可以身范险。’圣上却道:‘突厥敢来,以为朕亲即位,国内不稳,不能与他抗御。我若示之以弱,闭门拒守,四面百姓必受其虏掠。朕若轻骑独出,示之以轻,又有军容震摄,必夺其心。心生恐惧,不敢以战。’

独自一人过河与颉利笑谈。颉利因此于便桥之上,斩白马,相与立盟,引兵自退……”

愁苦书生言语幽幽,似是曾亲历当时场境,追思沉浸其中。

听得杨悦、滕王、越王、纪王四人,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豪气,血脉愤张。

杨悦大声赞叹道:“真英雄也”

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心中暗笑李世民左呼右拥,不由汗颜。

愁苦书生不紧不慢地扫了众人一眼,摇头叹息,拍驴前行,边走边歌:“自来英雄少,豪杰胆色小,不敢走僻路,只因一眼瞟……”

杨悦更是汗颜,只觉脸上无光。偷看滕王、越王、纪王三人,皆有渐色。

三人不好意思快马前行,只恐追上那老汉,反被耻笑。

落落而行,已失刚才兴致。边走边等李世民的圣驾到来。

不想,等到天色微黑,却仍不见李世民等人的仪仗。

第一百七十六章 灵台不远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圣驾还不来。”四人已有些不耐,滕王发起牢骚。

“什么时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又阴着天,怎会知道是什么时辰?”越王苦笑道。

自从遇到那愁苦书生以来,四人便被传染,心中早已隐隐有些不安,暗自后悔不该擅自行动。

“便是不阴着天,到了夜间,你又能看出时辰?”纪王冷声说道。

“当然能看出来,夜间可以看星象”越王不服地辩道。

“星象?嘿嘿,就你也会看星象?”纪王揶揄道。

滕王在一旁笑道:“是啊,老六要在就好了,他对这个最在行。”

“六哥不在,问我啊,六哥教过我……”越王指头自己的鼻子笑道。

“切”

另外二王一齐鄙视之。

杨悦见众人提到李愔,想起听杨贵妃说过李愔已请旨到辽东去了,心中不知是惆怅还是向往……

怔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向三人笑道:“我知道时辰,现在已是上夜漏的时候,酉时一刻”

滕王、越王、纪王三人一齐惊讶的望向杨悦手中的东西,眼中露出万分羡慕之色。

“这个便是‘大唐军魂’新出的‘唐晷’?”三人齐声叫道。

“正是。”杨悦嘿嘿一笑,顺手递给越王去看。

三人已忘记走路,攒在一起看“唐晷”,连声叫好不迭。

那东西跟日晷一样,一个圆盘上面标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作时辰刻度,又将每个时辰一分为二,分作初、正两部分。

不同的是,日晷的指针是竖立在盘面上,而“唐晷”的指针却是躺在盘面上。还有就是每个时辰,除了分出初、正之外,又用红、蓝两种不同的线在每个时辰里标出刻度。

“那红钱是点,蓝钱是刻。现在指针指向的正是酉时一刻。”杨悦在一旁指点道。

这个唐晷按唐代的时间计算法,将一个时辰分作三个点,将一天分作一百刻。也就是一点相当于后世的四十分种,一刻相当于后世的十四分二十四妙。

这个唐晷又同日晷一样,只有一个指针,看起来一目了然,十分简单明了。

“妙哉,真是妙哉”滕王、越王、纪王一齐拍手大叫。

“这东西连夜间的时辰也能标出来,比日晷要强多了。”

“当然强多了,别忘了日晷阴天的时候也不能用。”

“又比那沙漏容易携带”

……

其实这个唐晷,类似于现代的“表”。不过跟现代的表又有很大的不同,它不是用钟摆原理,是纯粹的“机械”原理。用发条带动机械齿轮转动指针,而且用“木牛流马”的双发条原理,一边发条松动则推进到另一边吃紧,相互循环,比现代的机械表还省了一道手续,不用人工“上劲”。

这个东西的创意,原本是杨悦向李业诩描述的机械表,不想李业诩最后造出来的是这样一个东西。杨悦虽觉好笑,却也不得不惊叹。

李业诩最近才研制成功。刚刚作了宣传“传单”,还不曾真正“上市”。

“好姊姊,将这个送了我吧。”越王情急之下,连称呼都改了,涎着脸说道。

“想得美吧。这个东西做起来相当费力,制造一块要花上半个月时光,白白送给你,让‘大唐军魂’去喝西北风啊。”

“嘿嘿”纪王连声冷道:“这些日子,大唐军魂赚去了我们多少钱,还说要喝西北风”

杨悦嘿嘿大笑:“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大唐军魂做的是正当买卖,爱买不买,谁又没逼着你们强买。”

越王、纪王听了立时无言相对。这二人每月的供奉,大部分都“交”给了“大唐军魂”,心中虽然肉痛,却想到大唐军魂制造的那些新奇玩意,却又不肯放过。

滕王哈哈笑道:“不错,没钱你们还想白要?靠边站站,这个我先买了。”

杨悦听滕王如此财大气粗,到是一怔。

越王已嚷嚷道:“滕王叔如今做了天下画社的社长,一幅蝶画卖到千金,自然有的是钱,我们却没你那么好运气……”

杨悦上下打量滕王,见他果然早已不似当日为了三百万的赌金,四处求钱的浪子,哈哈笑道:“没想到,这个画社到是给了滕王这么大好处,原来还有我一份功劳。”

滕王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公主出个价,本王决不还价。”

“哦?口气不小。”杨悦笑道,伸出五指晃了晃,“就这个数吧。”

“五万?太便宜了。”滕王已向怀中取钱。

“五万?想得美,再加一个字。”杨悦摇头道。

“五百万?”

杨悦还是摇头。

“五千万?”

杨悦摇头笑道:“五万万”

“乖乖这么贵?”滕王到抽一口冷气。

“怎么刚才还在说大话,现在又要反悔了?”杨悦微微一笑,揶揄道。

越王、纪王二人在一旁,早已幸灾乐祸的笑得腰痛。

滕王一咬牙说道:“好吧,大不了多画几幅画”

……

杨悦到也不是真要骗滕王如此多钱,不过说笑而矣。最后答应送给滕王三人各自一块“唐晷”,不过却要滕王送一幅蝶画给她,皆大欢喜。

几人说笑一会儿,却将心中原有的那一点不安驱散了去。

夏日的天气多变,不知什么时候风吹云散,又晴了起来,反而比刚才又亮了几分。

四人一路说笑前行,到了凤鸣驿站,天色才渐渐真正暗了下来。

唐代驿路发达,每三十里一驿,只要在驿路上行走,到也十分方便。

杨悦等人现在走的正是向西最繁华的一条驿路——古今中外都十分有名的“丝绸之路”。

只是,四人到的晚了些,驿站内已住满了人。

驿使见了杨悦四人服饰神气,不敢怠慢。忙去动员众商客给四人腾出房间来。

驿使去了许久,才回来禀报道:“几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只能腾出一间房来,能不能将就一晚……”

话音未落,滕王已开口骂:“混涨东西。你看我等可是能将就的?”

驿使为难,却也不敢回嘴,只唯唯喏喏地说些好话。

四人虽然发怒,却也不好亮出身份,毕竟只身外出,不敢太过张扬。

众人无奈,越王看了看杨悦,说道:“至少也要准备出两个房间来。”

驿使摇头道:“各位公子,如果真能再腾得出房间来,某有几个胆子,敢欺瞒诸位。”

四人面面相觑,杨悦再好相与,毕竟是个女子,总不能跟三个亲王用一个房间,想了想说道:“这镇上可还另有客栈,或者道观、寺庙之类,可以借宿一晚?”

凤鸣驿站到也不是在荒芜之地,而是在一个小镇上,这小镇便叫做凤鸣镇。

驿使一拍脑袋,眉开眼笑道:“道观寺院没有,到是有个周公庙,是个清净去处。往年圣上路过此地,也曾到那儿歇脚,几位公子不妨到那里看看。”

杨悦四人见说,心下大喜。匆匆用过饭,按着驿使指点,去寻周公庙。

周公庙果然是个好去处,月牙初上,照在庙中朦朦胧胧。庙里树木参天,透着一股幽深古意。

庙丞到是十分好说话,带四人在前院西堂住下。

滕王、越王、纪王那会这么早便睡下,找杨悦一起在庙里闲逛。

“凤鸣歧山,这里是凤鸣镇,歧山乃周公之老家,难怪这里会有周公庙。”杨悦说道。

“孔圣人最崇拜的便是周公,所以周公被儒家称为元圣。我母亲常夸你是孔圣人的知音,到了这周公庙中,何不去上几柱香?”越王笑道。

杨悦笑道:“孔圣人的知音不敢当,不过到了这里,不瞻仰一下周公,却是大大地失礼。”

四人一面说笑,一面往正殿走去。

庙有三重,布局广阔,殿宇雄伟,亭阁玲珑。最前面的正殿里供的周公,虽在夜间,殿里却是灯火通明。

进了殿中,杨悦四人不由微微吃惊。殿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正在对弈,一人站在一旁观战。

三人之中,到有两个相识。一个是刚才的庙丞,一个却是来的路上见过的“愁苦书生”。

观战的是庙丞,那愁苦书生正在跟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下棋。

庙丞见四人来,笑着招呼一声,便又低头观棋。

愁苦书生似是根本没有看到杨悦等人,只凝神下棋,十分用心。

反到是虬髯大汉抬头看了四人一眼,目光落到杨悦面上,神情有些诧异,回头去问那庙丞:“这些是什么人?”

庙丞笑道:“都是行路的人,来庙里借宿。”

“连什么人都不知,你竟敢让人胡乱借宿。万一遇上歹人,偷了庙里东西怎么办?”虬髯大汉似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声音哄亮,更似是在训斥那庙丞一般。

杨悦四人本来见愁苦书生在此,不愿多事儿。却又忍奈不住。

滕王早已气道:“只怕想偷东西的不是我们,反到是阁下更像强盗一般。”

虬髯大汉见说,反不生气,仰头笑道:“兀那小子,你说谁是强盗?”那笑声十分响,整个周公正殿都被他震得嗡嗡作响。

滕王刚要回说,杨悦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生事,向虬髯大汉拱手说道:“不过是说着玩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虬髯大汉还待说什么。愁苦书生已十分不耐烦,怪怨道:“下棋下棋,哪那么多废话。跟几个胆小鬼有什么好说的。”

虬髯大汉嘿嘿一笑,果然不再多话,低头去看棋。

只是此话一出,杨悦四人却已气得哇哇大叫。

便是杨悦也早已忘记“小心谨慎”四字,怒气上涌:“兀那穷酸,你笑谁胆小?”

愁苦书生却似没有听到,只凝眉看棋,举起手中棋子落下,叫道:“我先到了。”

虬髯大汉哈哈笑道:“好吧。你既然先到了,便让给你。我就不信你到了哪儿,真能参透出其中奥妙。多少人去了哪儿还不是无功而返,只怕你也不见得能聪明到哪儿。”

杨悦心下大奇,不知二人下得什么棋,竟然以“先到”为赢。而且分明是以此做赌注,在赌谁到哪个地方。

低头去看棋局,却更是惊讶。那棋中棋子有点像象棋,又有点不像。四个方向分别七子,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多层圈,似是一个高台。

心下不由暗暗纳罕,这是什么棋局。竟然全然没有见过。

去看滕王三人,见三人也都是一脸茫然,大概也不识得此棋。

虬髯大汉回看了四人一眼,笑道:“怎么小娃娃不识得此棋?这乃是象棋”

“象棋?”杨悦脱口讶道,“这怎么可能是象棋?”

她到是知道古代的象棋,到了唐代已经失传。只有记录,没有棋子棋盘。杨悦在后世见过象棋,却没见过这等象棋。

“这为何不能是象棋?”虬髯大汉似是来了兴趣,笑问杨悦。同时不经意地向她腰中悬挂的宝剑看了一眼。

唐代士人尚武,书生腰间悬剑乃是再正常不过。杨悦一身平常士子装束,腰间自然也少不了宝剑。而且这把宝剑正是李愔送给滕王又被杨悦抢了回来的“紫电剑”。

“感觉不像。”杨悦顿了一下,笑道。她刚才脱口而出,已有些后悔。后世的象棋据说是牛僧儒所制,那牛接连儒是唐后期人士,还要一百多年后才出生。

“感觉不像?”虬髯大汉见她说的理由荒谬,复又哈哈大笑。

笑了许久,才停下,指着棋中的棋子说道:“你看这斗、角、虚、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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