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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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李莲英再次躬身凑在慈禧耳根上嘀咕一句,慈禧一听笑了,拍着李莲英的脊背说:
“正合本宫的心意,小李子真不愧是本宫的左右臂膀,所想之事不谋而合!”
“哈哈,谢老佛爷夸奖,还有什么吩咐?”
“这里有一道豁旨,你速派人传调李鸿章淮军入京,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奴才遵命,喳!”李莲英一抖马蹄袖跪下接旨。
恭亲王府。
奕欣一人独自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刚才同皇上的交谈,分析皇上的用意。
皇上今天推心置腹,讲出一些肺腑之言,大有临危托孤之意。从皇上表情看,皇上确实病得不轻,并不仅仅是出天花,也许还有其他病,万一皇上崩驾,自己应该如何做呢?
我奕欣虽为皇叔,但由于与慈禧太后的一些隔膜,自己与皇上也并不是关系融洽,心中有时也相互防犯。记得重修圆明园时,自己就和皇上发生了矛盾,还差点连王爵也给丢了。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这同治帝外柔内刚,与其母后叶赫那拉氏慈禧颇为相似,自从新婚独立执政后,每事亲自过问,遇事处理也雷厉风行,很得一班朝臣拥戴。母后慈禧虽归政于同治,但遇有军国大事或一品大员升迁之类的事便亲自问询,甚至派内监密行查探,事后还当面训斥,责他不来禀告。而这同治帝也刚强倔强,认为母后归政就不必干涉国政,母后越是让他禀报,他越是不去禀报,因此母子之间关系日渐疏远。
而慈安太后自从归政后,独在深宫静养,以安度天年,凡事不闻不问。同治帝每次拜谒时总是和颜悦色,关怀备至,没有丝毫太后训斥的容颜。这样一来,同治帝渐渐疏离了自己的亲生母后与慈安太后关系切近,直把慈禧太后恨得直咬牙。
后来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母子两人简直要闹翻了。
那是去年夏季,四川总督一职空缺,同治帝立即从吏部中抽调一官员递补上。
偏在这时,有人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走李莲英与慈禧太后的后门想谋得这一职位,慈禧太后当时满口答应。想不到皇上没给他们打个招呼竟另安排他人,慈德太后在别人面前许下的诺言无法兑现,自觉脸面无光,还白白失去这二十万两银子的收入,能不气恼皇上吗,她派太监把皇上叫去狠狠训斥一顿,并威逼同治帝将那官员调回,重新补上她的这个人情。同治帝不买帐,反和母后大吵一顿。
同治帝回到慈宁宫城越想越窝气,他便把泄露这消息的太监找来,一气之下杀了两个太监。慈禧听了更是大发雷霆,认为这是皇上杀鸡吓猴,给她难看,一连几天不愿吃饭,最后还是同治帝前去赔礼方才气消。
同治帝虽然赔了札,但心中仍十分气恼,从此不愿入储秀宫拜见西后。同治帝情绪低落,心情懊丧,内侍文喜和桂宝等人便怂恿同治帝搞一些娱乐活动,重建圆明园。同治帝也早有此意,每次外出来到圆明园时,他都十分伤感,这是大清国的耻辱,这是先父皇大行皇帝的屈辱,为此,先父皇命丧承德,同治帝每想此事都觉得心中有愧,想重修这被英法侵略军焚烧的园林,以洗先父皇之辱。
这事还没着手实施,恭亲王奕欣知道了,他思考国家刚刚平稳,财政收入也不宽裕,再加上这几年表面上虽然太平,而实际上危机四伏,西欧各大国与东洋日本还有沙皇俄国都在虎视眈眈地觊觎大清朝这块肥肉。现在皇上刚刚独立掌政就不思进取,大兴土木,这大清几百年的业绩将如何沿续。想来想去,他不出面谁还有出面呢?身为亲王,又是皇叔,先皇临终还有托孤之辞。
这天,奕欣来到养心殿面见同治皇上,苦口婆心地劝谏皇上不能重修圆明园。
同治帝本来因与母后的关系破裂而心情不好,最近为了修建圆明园之事心中稍稍快活一些,想不到这恭亲王竟絮絮叨叨讲了半天,什么君德、俭德、勤政强国之类的话,气得同治帝一拍御案站了起来:
“奕欣,你有完没完,要知道我是皇上,皇上,朕已经独立执政,不需要你们在朕面前指手画脚!如果你们都活够了,朕立即送你们下地狱。”
奕欣还要辩解几句,同治帝说完,气得将御案上的奏折打翻在地,拂袖走了。
奕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退出。
奕欣退出后,同治帝越想越气,这些老朽都向他施加压力,一个个虽然口口声声归政不干预政事,但事事又都钳制他的手脚,做什么事都不能自由自在,哪有一国之君风度与权威。“哼!不杀他几个,这些人是不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同治自言自语。
他想起先祖康熙计杀鳌拜,剪除一帮大臣才得以独掌国事,自己何不效法先祖呢?
于是,同治帝诏见军机大臣大学士文祥等人,命他前往恭亲王府下旨,让恭亲王奕欣赐死。这几位军机大臣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一齐叩头为奕欣求情。
同治帝一见这些军机大臣都下跪求情,冷笑一声说道:
“哼!你们都是他的党羽,”
文祥等人更是叩头求饶:“皇上息怒,臣等不是为他求情,恭亲王劳苦功高,勤劳俭朴,有罪也不能赐死,先皇对他都特别器重,望圣上看在先皇份上免他一死。”
“好,死罪免去,活罪不饶,割去王爵!”
就这样,恭亲王的王爵给免了。
一天,同治帝去拜见慈安太后,谈及此事,慈安方知恭亲王的王爵被割了,大惊道:
“皇上,你先皇祖在世时,特别器重恭亲王,在择定皇嗣时一直矛盾不决,最后选定你先父皇,但在御筐内留有两份遗诏,这是我大清朝从没有的先例。你先父皇在位时一直都很看重恭亲王,恭亲王也确实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他为人又谦逊俭朴,深为朝中大臣敬仰。况且,现在国力尚不富足,修建圆明园一事可以适当缓一缓,你可以先让人预算一下,然后酌情处理,一切由皇上认真思考后再慎重对待。”
后来,同治帝让人预算重新修建圆明园的费,花费太大,国力一时难以支付,只好暂停,等国库充裕时再作考虑。
又过了一段时间,同治帝消了气,心平气和地思考恭亲王奕欣的话,也认为劝谏得有理,便重新下一道圣旨,恢复恭亲王的王爵。
奕欣回顾一下和同治皇上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又仔细思考一下同治帝的这次谈话,他又想起慈禧太后决定对山东巡抚丁宝桢的惩处,决定再到钟粹宫找慈安太后商量一下。
钟粹宫。
慈安太后也是心神不宁,自从归政后,她虽深居宫中怡养天年,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不能不令她内心如焚。
这同治帝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但在感情上确胜过她的亲生母后慈禧。慈安太后一向疼爱同治,关心他的生活,关怀他的健康,体贴他为政的难处,完全用一颗真诚的母爱之心去爱同治,却不同于慈禧用太后的威仪让同治接受自己的呵护。这月,同治帝一病不起,不仅病情丝毫没有减轻,相反有所加重,怎能不令她心急呢?
特别是同治皇上这病,对外也不好意思开口,真是又心疼又气恨,她一气之下把同治帝手下文喜与杜宝两太监给关禁起来,但仍感到不解恨。
慈安太后正在沉思之际,太监来报,说恭亲王奕欣叩见太后。慈安立即命人让他进来,奕欣叩拜完毕,见慈安泪眼红肿,惊问道:
“太后有何伤心事,如此悲戚?”
“皇上的病情不见任何好转,更有恶化的倾向,这怎能不让本宫忧虑?”
“太后,这皇上到底是何病?如果是天花麻疹也该痊愈了,却有加重的趋势,这到是为何?”
“唉!这话都无法向外开口,不过,恭亲王也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说了。”
原来同治帝想重新修建圆明园,因奕欣阻谏,再加上国库空虚没能修成,心中好大不快。内侍太监文喜、杜宝见皇上整日不开心,私下一合计,要帮皇上找乐去。
这天,他们两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本裸体画册,悄悄放在同治帝的御榻旁。这同治皇上回来后翻看此画册不但没有斥骂他二人还大大夸奖一番,问他们从何处得来。
这两人一见皇上感兴趣。就添油加醋地将京城内各大妓院的名妓和风流韵事胡吹一通,正处于青春年少的皇上那经得起这等事的诱惑,便由这二人作伴,侨装成商人模样到有名的妓院试一试。
你想想,皇上宫中虽有皇后、皇妃多人,但她们多灌输于国母皇娘的礼仪风范,讲究乐而不淫,人伦有度,即使做起爱来也腼腆有度、浅尝辄止,那像那妓院里的风尘女子做爱有方,玉软香渴,柔情千种,倒凤颠鸾,醉月睡柳。这同治帝野情初试便欲罢不能,很为自己懂得太晚而叹息,如今品尝到那宫中没有的乐趣,遂一发不可收拾。起初十天半月悄悄溜出一次,后来干脆出重金包租几个有名妓院的名妓,除皇上之外,任何人不得染指。
一时间京中盛传来了一个广州经商的富家少爷独领京中几大名妓的风骚。此事一传出,偏偏有人不服气,特别是那些原先和这些名妓有来往的年轻人,他们由于不知这广州富商少爷的来历,欲与同治皇上比试高低。
此时,京都长青院有一名妓名叫梁秀秀,那相貌就不用说了,说她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并不过分。总之,同治帝一见就在心中叫绝,回去后就骂选秀女的不是眼瞎就是色盲,说宫中粉黛三千人,没有一个抵秀秀,当场就给秀秀送一个雅号叫瑶仙,就是西天瑶池仙女下凡尘之意。从此这瑶仙的称号便在京中叫开了,爱上青楼的,不爱上青楼的都知道这句名言:来京一遍,不见瑶仙,死了也是混蛋;来京一遍,见过瑶仙,死了也合算;来京一遍,尝过瑶仙,我已不做好男。
虽说如此,这瑶仙所在的长青院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门庭若市,长青院老板靠着这棵摇钱树很快富甲京城,成为当时京中有名的三大巨头。唉!看来这个世上想当好男人的男人太少了。
这同治帝为了独占花魁,重金租下瑶仙,可惹恼了京中的一些好色富家子弟。
其中有一个叫张保全的富商,在京中经办珠宝店,大大小小有四个铺子,手中财产多少不得而知,在一些朋友的唆使下,他要与这同治帝比试个高低,能打败这广州来的少爷也好为京中的哥们儿出气,看看是京派厉害还是广派厉害。
就这样,瑶仙的身份可谓一日百倍的身价上涨,比今天炒股上涨的指数可大多了。张保全的铺子经营实力一天天减少,最后只能勉强经营一些劣质珠宝,高价的珠宝已无力有现款支付,后来只是直咬牙硬撑下去,他做梦也不明白这广州来的商人到底在京中做何生意,怎么有那么多钱能让他拖垮。他四处找人打听也是个迷了麻,只听说这少爷与京中一家王爷是亲戚。
其实,同治帝也让张保全给逼得力急,他把宫中的一些银两全花光了还不够,不得不想法动用国库,而这管国库的官员又是个呆鸟,认为皇上没有正当理由不得动用国库里的财富。最后由文喜出面找到北洋大臣李鸿章,私下挪用了一些扩建北洋舰队的军费才算在实力上打败那珠宝商张保全。
古人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同治帝与张保全争秀秀实际上两败俱伤,张保全的珠宝铺几乎关闭,同治帝耗资了军费不说还惹得了一身病。你可以想想,这风尘女子什么男人没沾惹过,一旦同治帝不在的时候,老板为了赚钱,又暗中让她接客,从事第二或第三职业,同治皇上被人骗了自己也还不知道。就这样,同治帝传染上了性病,当时人称花柳病。
皇上得了这病又不好意思开口,对外只说是得天花麻疹,那宫中御医也是个蠢蛋,一味地按天花麻疹治疗。再加上皇上年轻不成熟,身体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就纵欲过度,体质衰弱,这一病就倒下了,每天不断治疗就是不见好转,后来等发现是花柳病,为时已晚,早已毒气攻心,传遍全身,到了今天这必死无疑的地步。
恭亲王奕欣听罢慈安的叙述,确实吃惊不小,说道:
“唉!老臣做梦也不知道皇上竟会这样,若是早有信息,就是死也会阻拦圣上出宫胡闹。”
“我也是在最近探知皇上的病情实症时才得知的,可惜为时已晚,也怪我整日深居宫中,对皇上关心太少!”慈安太后自责说。
“太后千万不能这么说,也许这是我大清朝的气数吧?臣曾听先父皇讲过我们祖上陵寝风水的事,说这是命中的气数。”
“这到底是什么气数,本宫怎没听先父皇讲过?”
“臣还是做阿哥时,一天在上书房读书,